SKATE.
是小池沙优香遇害前,专门留给泉树真的暗号。
一首仅她可见的藏头诗。或许是沙优香也知道自己编写暗号的水平并不高明,只能凑出这么一首挺明显的诗,才只能让她一个人看到。
沙优香怎么会知道她在洛杉矶?
而且这个词怎么偏偏就是Skate,让泉树真瞬间就想到她遇害的那个滑板公园。
滑板公园有什么东西吗?
泉树真回忆和克里斯一起去的那次,那个公园几乎没有任何特色,和美国数不清的脏乱差公园一个样,遍地针头垃圾流浪汉。
她不得不再读一次这首诗。
Trap of iron bars, corroded by rust...
第四行这一句具体的事物,在整首混乱颓靡的抽象意向中,非常突兀。
泉树真几乎可以确定,她在暗指某个地点。
只给她一个人看,说明这个地方,沙优香只想让她一个人知道。
这会不会是惠特尼监视她的原因?
泉树真站起来,开始在客厅内踱步。
门口那边传来响动。随即玄关处站了一个男人,穿着深色的夹克,带着护目镜,看不清脸。
泉树真和他打招呼:“卡尔瓦多斯先生。”
他很冷淡,压了压鸭舌帽檐。
“克里斯让你去找她,跟我来吧。”
泉树真点点头,拿上外套,跟着他出门。
经过草坪,看见克里斯豪宅的大门时,一种隐隐的不安突然缠上心头。
克里斯叮嘱过她,只能相信她的话。
克里斯说过,要出门可以找卡尔瓦多斯送,但没说可以跟着他走。
刚平缓下去没多久的心跳又急促起来,那种熟悉的血液倒流的奔腾重现,瞳孔不自觉放大,观察着四周每一个角落。
她优秀的本能又在提醒她,快跑。
不行,她打不过他的。冷静、冷静。
“那个……”她适时地利用额头冒出的冷汗,捂住肚子,“可以等一下吗?就一分钟!”
卡尔瓦多斯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快去快回。”
泉树真躲进卫生间,飞速拨通克里斯蒂的电话。
可惜只有一阵忙音。
贝尔摩德正和朱利安会面,开了静音,没有时间看手机。
泉树真挂断,重新拨打,依旧没有接听。
她陷入绝望。
正巧,男人在外面敲门,“还没好么?”
他这一声吓得泉树真手机差点掉进洗手池。
不过泉树真心里又感到侥幸,他就在外面听着!还好电话没有接通。
“马上!”
没办法了,泉树真只好用最快的速度发了条短信给克里斯,然后悄悄把梳妆台上的修眉刀藏到身上。
泉树真跟着卡尔瓦多斯出了豪宅大门,他的车没有停在地下车库。
她一路警戒,手心攥满薄汗。
走到一处树荫下时,因为视野突然从阳光下变黑,泉树真不适应地眨了眨眼。
阵痛从后脑勺传来,泉树真倒地前,终于明白了卡尔瓦多斯为什么要把她带出来。
要绑架她的人过不了克里斯豪宅的人脸识别。
卡尔瓦多斯,背叛了克里斯。
—
朱利安女士是一位优雅干练的政客,浅棕色短发,眼尾有皱纹,牙齿洁白整齐。
她当然也拥有豪宅,所以贝尔摩德和她会面的地点并不远。
“你可以叫我克里斯,是那位先生派我来向你了解情况。”
贝尔摩德在朱利安旁边的位置坐下,她端起手边冒着热气的红茶抿了一口。
“毕竟我们不做高风险的投资。”
朱利安也端起茶喝了一口,心照不宣的一笑。
“噢……克里斯,既然如此,想必你们已经对梅根有了怀疑,那我就直说了。”
“我放出风声,声称手上有麦金利的把柄,正是因为前些天殒命的小池沙优香。”
见她如此开门见山,贝尔摩德眉头一挑,放下茶盏。
“那个日本女人……她在萨克拉门托就联系了我,说她手上有梅根家族贩.卖人口的证据。安全起见,要面对面交给我,”朱利安惋惜的摇头,“可惜了,我没等到她再联络我。”
“不过他们那么着急将她灭口,这就证明她手里一定有真东西。”
人口.贩.卖?
其实没有真正清白的候选人,但被人拿到实质性证据,那就不一样了。
这可是重罪,如果坐实,boss不可能再资助麦金利选举。
一州州长,如此重要的职位,运作得好,以后完全有资格参与总统大选。组织可不能投资在一个背着定时炸弹的人身上。
贝尔摩德颔首,心里有了数。
两人又就着最近的局势、金融市场聊了会儿,相谈甚欢。时间差不多到朱利安的下一项日程,贝尔摩德才告辞。
回到自己的超跑上,贝尔摩德才摸出手机。
两个未接来电和短信,猝不及防。
【卡尔瓦多斯让我跟他走,这个截图是沙优香临死前的动态[图片.jpg]】
短信前后两件事莫名其妙,还有不少拼写错误。
“该死。”
贝尔摩德握紧拳头,狠狠砸在方向盘上。豪车的金属logo划破她关节的皮肤,鲜红的血滴落下来。
跑车的高速漂移拖出一条很长的白色尾气。
—
泉树真恢复意识时,是在车上。
从车内部环境,泉树真判断不了这是什么车,而且绑走她的人并没有蒙住她的眼睛,只是捆住了手腕,似乎并不怕她知道他们正在开往何处。
裤兜里的手机也被收走了,但泉树真扭了扭,夹在内.衣里的修眉刀还在。
还好修眉刀刀刃有塑料保护套,不然……
泉树真甩了甩头,看向后视镜,前面驾驶室坐着两个人。
她都不认识,没有卡尔瓦多斯。
窗外景色很陌生,但绿白配色的路牌告诉她他们正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她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虚着眼皮偶尔看看窗外。
车窗外是开阔的平原,城市的高楼已经被甩了很远。平原上覆盖着低矮灌木,土地被农场主们分割成整齐的四边形。今天能见度很高,也能望见长满金黄牧草的山坡和山坡上的风车,白色叶片缓慢而恒定地旋转,眨眼间被甩在身后,消失不见。
如果忽视身后手腕上紧箍的绳索,这倒是一幅好景色。
过了几分钟,终于有除了指示里程和方向之外的路牌出现,上面写着Fresno和向右上角的箭头。
弗雷斯诺……泉树真不太熟悉加州地图,但依稀记得这是中部的一个城市。
已经离开洛杉矶了啊。
她的头靠倒在汽车的皮质椅背上,有气无力地开口:“你们要带我去萨克拉门托吗?”
“醒了?”
副驾上的陌生女人回头,打量泉树真,“你倒是镇定。”
泉树真自暴自弃,烂命一条,当然是无所谓的态度。
她只担心克里斯蒂。
她的短信她看到了么?她那么聪明,应该能解读出来小池沙优香留下的暗号是指什么吧。
千万不要赶来救她啊。
反正她的生命已然如此。
泉树真转过头来,陌生女人的右眼似乎有些不对劲,而且她看起来是东亚面孔,黑色长发,发尾有烫过。
噢,绑架她的人,是谁她不想知道,残疾也不关她的事,泉树真又扭过头看窗外。
“我负责看守你,”偏偏那女人有些自来熟,“等下你会见到惠特尼小姐,看在都是日本人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
泉树真耳朵动了动。
“千万不要在她面前提起你的克里斯蒂。”
—
泉树真也没想到,自己环球旅行的第二站,竟然是被绑架来萨克拉门托。
这座城市,作为加州的州府所在地,泉树真来美国之前,是做过攻略的。它虽然比不过洛杉矶和旧金山繁华,但是一座富有历史和美国特色气息的城市,如果她对十九世纪美国西部的淘金故事感兴趣的话,那它会更对她的胃口。
车内安静如赤道的无风地带,从CA-99公路下道,暮色升起,视线尽头,城市的光点恰好亮起。
泉树真不是没有试过挣脱绳索,但她从没修习过体术,手被捆在身后,藏的修眉刀又在胸.前,实在是没有办法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挪到手上。
她只能继续看窗外,看到了攻略里的萨克拉门托河和塔桥,以及古典的加州议会大厦。
这里没有洛杉矶吵闹拥挤的人群,没有高大热情的棕榈树,也没有降在远方海面的紫红色晚霞。
泉树真把腿抬到座椅上,缩成一团,好似怀里还有克里斯家的枕头,可能克里斯也曾把它放在腿上办公,那上面有克里斯的气息。
她的鼻子很灵,也很能记住气味,一回想起那神秘的冷韵,胸腔里忽然又生出好多的勇气。
车已经驶进了地下车库。
泉树真记下了进城以来全部的路线,但惠特尼不怕她记,这代表什么,泉树真很清楚。
这里应该是惠特尼的豪宅,构造和克里斯的差不多,但要小上一些。
陌生女人和她的搭档把泉树真带到客厅,就关上门离开了。
别墅内没有开灯,只有窗户透进来的一点昏黄光线。没有风声,没有虫鸣,这个客厅内甚至没有电子产品,连一点微弱的电流声也没有。
手臂被固定在身后太久,有点麻木,没了知觉。
她艰难地站起来,双臂不能摆动,有些难以维持平衡。
要是能找到水果刀之类的东西……
“嘿,你在干什么。”
通往二楼的红木楼梯上突然站了一个人。
她的眼球并不凸出,但眼白在脸上突出得吓人。身材修长,拥有完美的四肢比例。
她还穿着白色衬衫的工服,似乎是洛杉矶市政厅的那套,与潜入泉树真民宿那晚判若两人。
泉树真尽力控制着自己,没有露出过于夸张的表情。
“不要那么大眼睛的盯着我。”
惠特尼松了一颗衬衫扣子,用楼梯口的开关打开客厅的光源,就这么随意地走到泉树真面前。
她轻轻摸了摸泉树真的脸,很快又松开。
“原来贝尔摩德喜欢的是这种啊。”
俺尽量让名柯的女角色多出场。。
另外这篇本来就不打算写得很长,要准备结尾啦[捂脸偷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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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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