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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执棋

其实刑侦办公室的门很少关,但应呈还是做贼似的把门一关,说:“先汇总一下,什么情况?”

谢霖紧紧皱起了眉:“你……!”

他往座位上一瘫,两条大长腿笔直地从桌子底下伸过去,能直接踢到对面谢霖的椅子:“行了,别没完没了的,黄局和白副那边我都挨了一圈的骂了。”

谢霖愣是被他气笑了:“明知故犯是吧?”

“我只是突然之间想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

“上头这么盯着我,还是我祸闯少了,要多闯闯才能给上面脱敏,习惯就好。”白丽雅下来没有多久,就让所有人都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每一个人都对他耳提面命的,生怕他被白丽雅抓了把柄。而且现在专案组也成了政治斗争的棋盘,这个蛋糕谁都想分一口,目前他们被踢出专案组的事,可以说是白丽雅略胜一筹,得意着呢,暂时没空再来招他。

谢霖踢了他一脚:“你少胡来,你又不是不知道里面的关系!”

“我当然知道了,我又没沾过我爸的光,撑死了就是小时候挨了他不少打,他要是能因为当警察的儿子犯点什么小错误就被双规了,那也是他自己个人能力有问题,关我什么事?”自从他考上警校以后他爸就从兰城市公安局的局长一路上升,傅璟瑜的失踪成为了他们父子间的一根利刺,从此连见面都少,虽然现在傅璟瑜找回来了,但这根刺拔掉以后留下的伤口恶化成了一个带脓发白的深坑,弥漫着一股血肉腐烂的恶臭。

有些事是过不去的,有些伤也好不了。

关于他们私密的父子关系谢霖无权置喙,但还是皱紧了眉头:“你安分点吧!不说你爸的事,白副局长是死抓纪律的人,能不能从你身上牵扯到你爸不好说,但是只要你犯点什么错误,白副局长绝对趁机把你撸了,让你最近收敛一点没坏处。”

应呈还是一副死皮赖脸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样子,拿起桌上的卷宗摇了摇:“这都安排我去帮治安办扫黄了,她那是死抓纪律吗?”

通俗一点讲这叫穿小鞋,文艺一点讲这叫公报私仇。

他已经够能忍的了,再忍还真以为他好欺负呢。

说起“扫黄”,陆薇薇突然脸色一改,转而说:“谢副队,你放心吧,白副局长最近应该没时间管我们。她也是专案组成员。”

“什么?”

她立马尴尬地笑起来:“专案组过来的时候我听见的。”

谁会在交接工作的时候突然提起自己的同事,谢霖猛一下看向应呈:“你教唆的?”

“说什么教唆,多难听,我可什么都没干,对吧陆姐?”

“别别别,别老叫我陆姐,求你了应队。”陆薇薇被这一声“陆姐”喊得好像全身都有蚂蚁在爬,打了个寒战,“哦还有,我打听到了,这次白副局长也不算大获全胜,因为我们老陈局争取到了专案组组长,而且他们只踢了我们几个出来,小吕他们被专案组调走了,我回来的时候特意叮嘱小吕帮我关注专案组的进展。”

陈强之前是兰城市公安局长,被林希袭击后受了重伤退居二线,黄志远就是因此从副局长升上去的。

老陈局对他们这一批年轻一代都很不错,而且也快退休了,再加上他也算林希的受害人,在退休之前进专案组挂一个组长以便风光退休,合情合理。怪不得当时黄志远找他谈话的时候是那个表情,应呈都能想象得到陈强跟上头领导申请的时候大概的说辞,点了点头:“有老陈局在,我就放心了。”

“你别想了,老陈局不可能给你透专案组的底。”

“没关系,有自己人比没自己人强。”

谢霖沉默了。

他也讨厌政治斗争,白副局刻意对他的好脸都是有意离间刑侦支队内部的关系,私心里,就老陈局能拿下专案组组长这一点,他没有庆幸吗?

有的。

大家都是漂在海面上的孤舟,海浪扑过来又涌过去,无论愿意与否,最终都会被卷到这个漩涡里。

陆薇薇也小声说:“就是,要是没老陈局在,指不定专案组怎么作妖呢。”

顾宇哲摆弄着他的平板,气不打一处来,心下还是没憋住,骂了一句:“作什么妖?人家巴不得尽快抓住林希,好摘桃子抢功呢。案子我们早就破了,现在只需要把林希抓回来就行了,根本没有必要成立专案组,还不是奔着那个集体一等功来的。”

这个集体一等功背后藏着多少政治手段,他们心里都清楚,干干净净的一张奖状,背后却染满了漆黑的墨痕,那奖状上的每一个字,都是他们一线刑警付出的血泪。

秦一乐恍惚间瞧见角落里倚着一个人影,模模糊糊地看不真切,鲜艳艳的全是血,溅在雪白的白大褂上。

他低声间哑了嗓子:“这是徐帆的一等功。”

猛然间,刑侦办公室如坠冰窟,一股寒意无声地涌动起来。谢霖逐一扫过这几个人,突然眼一花,看见徐帆坐在阴影里,就这么朝他们笑,但再仔细一看,那个位置早就空了,灰尘在那一小片光亮里像精灵似的上下翻腾,空空荡荡。

他们的牺牲,他们的付出,没有人看得见。再热的血,也只是上面领导更利一点的刀。

所有的话都堵在嗓子眼,他张了张嘴,说不出拒绝,沉默了片刻以后,终于还是说:“我也想给徐帆报仇。我也想……抓林希。”

应呈站起来,捏了捏他肩膀,缓缓吐出一口长气:“一起。”

“你也别得意太早,上头毕竟盯着的是你,对我好感很高。背着专案组查林希这件事,我担。”谢霖说着又把几个人都扫了一遍,应呈虽然是队长,但目标太大,而其他几个都还算半个新人,看来看去,这个锅他背最合适,“记住,不管抓不抓得到林希,我们暴露以后,都统一口径,就说这个事是我起的头。”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也说了,白副局长主抓的就是纪律,难道这个纪律我犯了有事,你犯了就没事?”

谢霖又深深看了他一眼,缓缓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我的肺不会再有好转了,一线刑警我干一天少一天,豁出命去,我也要亲手抓他。就算不是为了徐帆,也要为了我自己。”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会保他。

当年林希那一枪,碎了他半边肺,他能活下来全凭命硬,能够回到警察队伍,凭的却是警察这个高危职业,人实在太少。

应呈挑眉,想损他一句,想起他当年浴血,嘴里涌出血沫的模样,没舍得,只是斜睨了他一眼:“用不着你拼命,我一定会抓住他。”

谢霖看了他一眼,认真又严肃:“是我们。”

“好了,”说罢,他又点了点陆薇薇,“你不是有一个自己的录音笔吗,借我一下。”

陆薇薇一头雾水地掏出来把录音笔给他,他打开了,这才道:“说说吧,汇总一下林希这个案子目前的发现。”

“那我先来,”陆薇薇掏出自己的笔记本,“虽然专案组过来交接的时候把我的执法记录仪收走了,不过当时我已经做完了笔录,确实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报案人是当地的一个清洁工大爷,昨天晚上本来是上夜班的,大概十一点半下了夜班以后,在巷子口发现了一辆车,当时没有仔细看。他事后越想越奇怪,所以一早起来就过去看看,结果看到化工厂那边到处都挂着塑料膜,这才发现了案发现场。”

应呈挑眉,刚想说话,却被握着录音笔的谢霖打断了:“为什么会注意到那辆车?”

“大爷是本地人,他说一般过了晚上八点那边街上就完全没人了,但是当时那辆车开着车灯,而且大爷想靠近的时候车灯立马就关了,他觉得大晚上的挺吓人的,最后没敢过去。”

“什么样的车?”

“没看清,大爷只记得是一辆浅色的小车,白色银色粉色或者最近流行的镭射色,都有可能。”

“那也就是说,车牌肯定没看见?”

陆薇薇点了点头,那边顾宇哲就接话了:“车牌有也没用,我估计十有**是套牌。是一辆白色的大众朗逸,虽然专案组把我走访的监控拿走了,但还好我走访的时候就已经看了一遍,有一个监控拍到了那辆车,从监控里看挺旧的,可能是二手车或者赃车,不过我还没来得及找交警核实。”

他说着把目光投给了应呈,本来按照他们一贯的查案思路,接下来先找交警核实车牌信息,然后联动全城天眼,追踪这辆车的路线就可以了,但现在他们是违反纪律私下里偷摸调查,要是明目张胆地走公开程序,当场就暴露了。

“以我对林希的了解,那辆车绝对是套牌,只要他们中途换牌或者换车,车牌这一点就没什么意义了。”应呈虽然坐没坐相跟一滩臭臭泥似的瘫在椅子上,但双眼却折射出锐利的光,“我好奇的是车里有人这一点。”

谢霖挑眉:“你说车灯?”

“对。有人开车送林希,两个死者,以及那个孩子一起到了胜利化工厂。但林希杀人的时候,这个司机只是在车上等。”

陆薇薇突然打断:“等会,什么孩子?”

“林希给傅璟瑜发了一张跟尸体的合影,当时照片里还有个大概十岁的男孩。”顾宇哲解释完了掏出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幸好我保存下来了。对了,难道没有可能,就是林希自己关的灯吗?”

秦一乐一直缄默不语,但此刻,他这台高速运转的电脑突然跟应呈同频了,立刻说:“不,不可能。正常来说,关灯只有一种情况,就是夜晚行车到地方了关灯下车,那么报案人应该是能看到有人下车的,但是报案人没有看到任何动静,也就是说关了车灯以后人一直还坐在车里,那就只有可能是在车里等人所以才开了车灯,发现了报案人以后马上就把灯给关了。”

陆薇薇看了一眼那骇人的照片,打了个寒颤把手机递了回去,又说:“那个大爷说车灯关了以后确实没看到有人下车。”

谢霖挑眉:“这辆车在那停了多久?”

“我还没来得及看完,只知道这辆车是快到零点的时候离开的。”现在所有的监控都被专案组拿走了,他想查也查不到。

应呈闻言点了点头,说:“对了,那个账号什么情况?”

说到这顾宇哲就乐了:“我们在这一点上,绝对赢专案组一头,就这方面的技术,不可能有人比我厉害。”

他笑了,顺手抄起桌上的卷宗给了他一下:“行了别得意了,说吧,能不能抓到背后的IP?”

顾宇哲虽然脸上一直挂着笑脸,出口却是:“不能,IP是假的。虽然可能没什么用,但是我还是挂上了监控,只要他再上这个账号,我一定能抓住他。”

“不能你乐什么。”

“别急啊,听我说完。”他往前一凑,压低了声音,“你猜怎么着,你不是拿傅璟瑜的手机给那个账号回了消息吗?”

应呈一个激灵:“他上线了?”

“上了。虽然时间很短,而且他紧接着就把IP地址锁了,但是我破译出来半个签名,123.1,耳熟吗?这个数字转换一下就是魏简的个人签名1011100101001,二进制里天才的天。”

陆薇薇叹了口气:“那有什么用,不还是没找到这个魏简。”

秦一乐却很高兴:“有啊,怎么没用,至少能够确认这个魏简还是跟林希在一起,我们当时林希案的时候就没抓到他,一直怀疑林希逃狱就是他在外面接应,这个司机,说不定就是魏简!”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陆薇薇点了点头,紧接着问:“那这个孩子又会是什么人呢?”

谢霖冷不丁冒出来一句:“反正应该不可能是罗大勇的孩子。目前的重点就是,孩子的生父是谁。”

她又“啊”了一声:“什么生父?”

考虑到她当时已经去医院走访办案人了,确实不知道,秦一乐忙道:“现场找到了一张身份证,写的名字是许洁,但是实际信息是许婷。锦城人,三十多年前疑似被杀,锦城警方一直在跟进这个案子。谢副队和应队觉得死者应该就是这个许婷,她的丈夫罗大勇有家暴史,三十年前,她可能是为了躲避罗大勇隐姓埋名逃出来的。”

“锦城发过来的文档还有什么收获吗?”

他习惯性地站起来回答,一板一眼像个回答问题的学生似的:“我研究了一遍,锦城公安也高度怀疑这个许婷跟许洁是同一个人。许婷,70年生人,父亲当过兵,母亲是工人,独生女,88年考上了首都大学工程科,90年从大学退学,嫁给罗大勇,92年失踪。罗大勇,61年生人,有多次案底,90年刚出狱没多久,文化程度只是识字,长期无业,父不详,母亲早年间也有卖.淫的案底。许婷失踪后父母报案,锦城市公安局接警后在罗大勇家中检测出了多处血迹,再结合罗大勇曾经有多次暴力案底,锦城公安认为罗大勇有杀妻藏尸的嫌疑,但是因为一直没有找到许婷的尸体,所以是个悬案。这么多年来,锦城公安也怀疑过许婷是不是离家出走,毕竟90年代要找一个人确实不容易,而且据罗大勇母亲的证词,当时罗大勇家里有大量财物遗失,不能排除许婷带着钱自行离开的可能。但这个罗大勇经常四处嚷嚷许婷就是他杀的,隔三差五就把埋尸地点说得有鼻子有眼,锦城公安只能持续调查这个案子。”

应呈曲着手指在桌上叩了叩:“90年代的大学生,还是首都大学的,那个年代的工程科出来不是大老板就是科学家,怎么念到一半退学结婚去了?”

陆薇薇也皱起眉来点了点头:“而且那个年代军人和工人都是光荣职业,独生女就更少见了,许婷这个家世怎么会选一个刚从牢里出来的人结婚呢?”

“现在俗称的恋爱脑?”

“……再怎么恋爱脑这也差得太大了吧。”

“这我就真不知道了,档案里没写。”秦一乐“哦”了一声,转而说道,“不过根据许婷父母的证词,说90年刚结婚的时候,许婷就被罗大勇打到流产,而92年她失踪的时候,也怀着孕。”

应呈叩桌子的动作停住了。如果福利院的记录属实的话,璟瑜和林希就是92年出生,93年被抛弃在福利院门口的。

谢霖问:“那许婷的父母现在还健在吗?”

他摇了摇头:“她爸是06年意外去世的,她妈也在去年病逝了。值得一提的是,她妈临死前,把全身家当都捐出去了,包括自己的遗体,可以说是一点没给罗大勇这个女婿留。”

“这么说,你怀疑罗大勇是想吃绝户?”

“很难不怀疑吧,当时锦城公安也是这么想的,毕竟两家家世差得太多了,而且婚后许家确实给了罗大勇很多帮助,又是给找工作又是给钱的。”

“那这个罗大勇呢?”

“也失踪了,已经失踪了一个多月。他老母亲报的案,说是一个姓齐的东家有活找他,但是锦城公安查过,没有发现他购买车票的记录,也没找到姓齐的这个人。起初一直以为罗大勇还在锦城境内,现在看来,另一具尸体很有可能就是罗大勇。”

陆薇薇反应过来:“怪不得说孩子生父呢。如果许婷已经躲了罗大勇三十年,那个孩子的生父确实不可能是罗大勇。”

谢霖也点点头,说:“不过目前这一切猜测都是建立在死者就是许婷和罗大勇的基础上的,其他还有什么发现吗?”

办公室里寂静了一会,最终都面面相觑地摇了摇头。

“孩子的生父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应呈想起兰城市并没有儿童报过失踪,说,“死者究竟是不是许婷和罗大勇,这一点专案组肯定会跟进,而且很快就会有结果。但是专案组那边也不是傻的,如果我们咬住生父这条线,很有可能跟专案组撞上。”

谢霖呼出一口长气,说:“凶手一定是林希,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我们要做的只是抓到林希,但目前专案组的介入垄断了信息,我们所能拿到的证据十分有限,能够下手的角度也不多,只能避开专案组,用笨办法。首先,应呈你负责跟进傅璟瑜这条线,林希很有可能还会想办法联系他,而且专案组要是想问询他,你也有资格旁听。还有张叔说的会帮我们留意造.假.身.份.证的人,其实专案组那边不一定会跟进这条线,你想想办法,看我们能不能从这里捡个漏。那个孩子看起来十岁左右,假如他是兰城人,现在应该在读小学,我不清楚为什么没有报失踪,但是可以试试大海捞针。秦一乐,你去走访兰城市内所有小学,包括私立小学,不要用照片,可能会跟专案组撞上,只问有没有孩子最近请了假还没恢复上课的。”

秦一乐应了一声好,陆薇薇便说:“那我呢?”

应呈拍了拍桌上的卷宗:“你跟我一块先去治安办吧,毕竟是白副局交代的任务,得帮忙把那个跑了的皮条客抓回来。”

她透着一股成熟妩媚的漂亮脸蛋一秒拧成了苦瓜,往桌上一瘫有气无力地“哦”了一声。

谢霖又看向顾宇哲:“你是不是跟大白挺熟的?”

顾宇哲点了点头,嘿嘿一笑:“帮他调过几次无人机的关系。”

那小子是狂热二次元,业余摄影师,拍照技术还挺不错的,白天加完班晚上还能有精力扛着大包小包约漂亮妹妹去拍夜景,满脑子角度构图灯光布景,兴趣来了还能自己宅在家里踩缝纫机摇喷漆做道具。考虑到他是公职人员不能有兼职收入,所以通常都是给人免费拍照,圈内人称菩萨,他偶尔也自称自己是散财童子。

“那我去找凌法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拿到尸检结果。大白就交给你。”

顾宇哲乐了:“行,放心吧,我一定有办法让他帮我。”

谢霖连忙拍了他一把:“不行,不能让他参与进来,我只是要你想办法拿到现场的检查报告而已,我们毕竟是在违反纪律,别害了他。更何况……徐帆的事也跟他没关系。”

徐帆死后,上面曾经安排过让秦一乐去鉴证,他本来就是学的痕检,但是秦一乐一心想要留在刑侦一线,死活不去,鉴证就一直空了一个缺。刑侦支队曾经认为,这个位置一直空缺着,就是一种念想,证明徐帆曾经活过的念想。但最终刘郁白顶了这个缺,说大家都心无芥蒂是假的,他占用了徐帆的工位,顶替了徐帆的岗位,大家刻意维持的徐帆还在的假象,就这么被打破了,怎么会不介意呢?

但是每个人都清楚,徐帆的存在被他完全替代,并不能怪他。

这个名字使得所有人都恍惚了一瞬,应呈最先反应过来,站起身道:“好了,我们也不是不信任专案组,只是想要亲手抓住林希,想要避开专案组就只能选这种旁敲侧击的办法,大家都抓点紧。”

几个人各自领了任务,转身就走,谢霖关掉录音笔,顺手揣进了自己兜里。

打开门的一瞬间,久违的光呼啦一下涌了进来,应呈一回头,见阳光在透出一种阴暗诡谲的办公室里浪潮一般涌动起来。他的血突然沸腾,一股铁锈味顺着鼻腔扎进他肺里,胸腔向外迸出鲜红的刺,外翻的肋骨间都开着花。

——好痛啊。

徐帆就坐在他的位置上向他微笑,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好像还在跟他们一起熬夜加班,但下一秒,这么真实的幻影就泡沫似的,“啵”一声炸开了。

“应队?”陆薇薇看着他因杀意而模糊的脸,吓了一跳,下意识压低了声。

他回过神来,连忙说:“没事。”

话音刚落,空无一人的刑侦办公室就突然惊雷一般平地炸起一声铃,几乎是同时,几个人都回过了头,就见应呈已经扑了过去。

“刑侦支队。”他一边接起来,一边抬手示意几个人都先别走,几个人煞神似的,拧着眉堵在了门口,听着他一句“马上来”就挂断了。

其实刑警的血脉已然提醒他们这是有案子的意思,但应呈回头时还是撞见了几双犹疑未定的眼睛,一股无力裹挟着愤慨不安缠绕在每个人身上,他喉间一哽,垂下眼,却又很快双手插兜靠在桌上,是他一贯以来吊儿郎当的作风:“别着急,抓林希不急在这一刻。我们是刑警,林希要抓,其他犯人,我们也要抓。放心,天塌下来也有我应呈顶着呢。”

放松,平静,行为散漫,放荡不羁。

但总是没由来让人信任。

那股堵在门口的乌云散去了一角,好像有光透进来,应呈觉得终于有了喘息的空间,扬了扬手:“刑侦支队,出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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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执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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