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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围裙上的血迹

破碎的瓷片在清晨熹微的光线下,泛着冷硬而锋利的光。

沈岸疏醒得很早,或者说,她根本就没睡着。

她赤着脚,绕过客厅里那张沉默对峙的沙发,走到昨夜争吵的核心。

她没有去看沙发上蜷缩着的身影,只是蹲下身,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捡起最大的一块碗的残骸。

那上面还残留着一点粥的温度,早已凉透,像极了她此刻的心。

叶渡薇其实也醒了。

她几乎是伴着窗外第一丝鱼肚白睁开的眼睛,一夜未眠让她太阳穴突突地跳。

她听见了沈岸疏下床的轻微声响,听见了她刻意放缓的呼吸,也看见了那个蹲在地上的、单薄的背影。

她想开口,说点什么,或许是一句“我来吧”,或者是一句“小心手”。

但话到了嘴边,却被昨夜那句“你就能一个人扛下所有?”堵得严严实实。

她所有的解释、所有的安排,在沈岸疏看来,都成了另一种形式的抛弃。

她索性闭上眼,假装还在沉睡。

沈岸疏没有用扫帚,她就那样一片一片地捡,直到将所有看得见的碎片都拢在掌心。

细小的瓷粉刺得皮肤发痒,有一片锋利的边缘划破了她的指腹,渗出一小颗血珠。

她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将受伤的手指含进嘴里,铁锈般的味道迅速在味蕾上弥漫开。

她将碎片倒进垃圾桶,又用湿抹布跪在地上,将那块地板擦了三遍,直到确认再也看不见一丝狼藉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她才站起身,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走进厨房,开始淘米,准备煮一锅新的粥。

水龙头哗哗作响,盖过了客厅里所有的寂静。

叶渡薇终于坐了起来,身上盖着的薄毯滑落在地。

她看着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背影,看着她熟练地开火、搅拌,仿佛昨夜的争吵和碎裂的瓷碗只是一场幻觉。

可那空荡荡的桌面和空气里凝固的冰冷,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有些东西,确实碎了。

她起身,走到厨房门口,靠着门框,声音有些沙哑:“岸疏……”

沈岸疏搅动粥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原有的频率,一圈,又一圈,规律得令人心慌。

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这一声“嗯”,比任何激烈的争吵都更让叶渡薇无力。

它像一堵无形的墙,把她所有的担忧、愧疚和急切都挡在了外面。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解释:“我申请调你走,不是不相信你,也不是想丢下你。那个凶手在模仿你,你的摊位,你的围裙,甚至你收摊后的习惯……你留在江城,就是活生生的靶子。我不能……”

“不能拿我冒险,是吗?”沈岸疏终于停下了动作,她转过身,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却异常平静,“那你呢?叶警官。你每天出入现场,解剖尸体,追查线索,你是不是就不在冒险?还是说,你的命比我的命金贵,你的冒险是职责所在,我的冒险就是不识好歹?”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叶渡薇被问得哑口无言。

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在她看来,她是警察,是法医,危险是她工作的一部分,是她必须承担的责任。

而沈岸疏,是她想要保护的人,应该被安置在绝对安全的地方。

她下意识地将两人划分在了不同的世界,却忘了问沈岸疏愿不愿意。

“粥好了,你喝完去上班吧。”沈岸疏不再看她,盛出一碗粥放在餐桌上,然后自己端着另一碗,走回了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一扇门,隔开了两个世界。

叶渡薇独自坐在餐桌前,那碗粥冒着滚烫的热气,却暖不进她的心里。

她食不知味地喝了几口,胃里却像被那破碎的瓷片硌着一样难受。

她抬眼看向书架第三层那本厚重的《法医学基础》,钥匙就藏在里面,通往那些血腥的真相。

可她忽然发现,她能解剖最复杂的尸体,却解不开沈岸疏心里的结。

最终,她还是穿上制服,带上门。

临走前,她回头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终究什么也没再说。

脚步声在楼道里远去,直至消失。

房间里,沈岸疏听着那声音彻底消失,才将几乎没动的粥碗放在床头柜上。

她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冷风瞬间灌了进来。

她看见叶渡薇的身影汇入街上行色匆匆的人流,很快就变成一个模糊不清的点。

她知道,叶渡薇是去追查那个将她拖入深渊的凶手,也是在履行她自以为是的保护。

可她沈岸疏,从来不是温室里等人浇灌的花。

她是在石缝里挣扎求生的野草。

她的人生里,被丢下的次数太多了,多到她早已学会了自己扎根。

那个小小的栗子摊,是她的根。

让她放弃,无异于将她连根拔起。

她打开衣柜,拿出那件最常穿的、洗得发白的蓝布围裙。

不是昨天错穿的那件警用保洁围裙,而是属于她自己的,沾着糖渍和炭火气的,真正属于“糖炒栗子西施”的围裙。

她沉默地将它套在身上,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决绝的仪式感。

去摆摊,不仅仅是为了生计,更是一种宣告。

她要告诉那个躲在暗处的鬼魅:我在这里,我没有逃,我还在过我自己的生活。

你吓不倒我。

她也要告诉叶渡薇:我的生活,我自己做主。

我不是你的附庸,更不是你计划里可以被随意安置的物件。

拉开门,那辆孤零零的栗子车静静地停在门口的角落。

昨夜新落的雪已经有些融化,混着尘土,变成了肮脏的灰白色,像是城市一块陈年的伤疤。

天空阴沉得厉害,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着,一场连绵的阴雪似乎正在酝酿。

沈岸疏没有丝毫犹豫,她伸出手,握住了冰冷的车把,用力向前一推。

车轮碾过融雪和污泥,发出沉闷而执拗的声响,在这片死寂的清晨里,显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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