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冰晶窗棂，洒在雪月谷客房的床榻上。林书瑶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身旁，却扑了个空。她猛地睁开眼，发现林秋月已经不在床上了。
"秋月姐姐？"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软糯。
"在这里。"
林书瑶循声望去，看见林秋月正站在窗前梳发。晨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黑发如瀑垂至腰际，眉间的雪花印记在阳光下泛着微光。这一幕美得像幅画，林书瑶不由得看呆了。
"怎么醒了？"林秋月没有回头，手上的玉梳却停顿了一下，"还早。"
林书瑶掀开被子跳下床，赤着脚跑到她身后："做噩梦了，梦见你不见了。"她自然地接过林秋月手中的梳子，"我帮你梳头吧？"
林秋月微微侧头，没有拒绝。自从谷主默许她们的关系后，林书瑶便以"需要时刻看护"为由，硬是搬进了她的客房。起初林秋月还坚持分床而睡，但某天夜里林书瑶做噩梦钻入她被窝后，这条界线也被模糊了。
玉梳穿过黑发的触感让林秋月微微闭眼。林书瑶的动作很轻，生怕扯痛她，偶尔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后颈，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秋月姐姐的头发真美，"林书瑶轻声说，"像夜空一样黑，又像绸缎一样滑。"
林秋月没有回应，但耳尖悄悄红了。这样的赞美若是出自他人之口，她只会觉得轻浮；但从林书瑶嘴里说出来，却让她心头泛起一丝奇异的温暖。
"今天想做什么？"她转移话题道。
林书瑶眼睛一亮："能带我去看雪月谷的雪狐吗？昨天听三师姐说，后山有一窝刚出生的小雪狐！"
林秋月微微蹙眉："后山寒冷，你的身体......"
"我已经好多了！"林书瑶放下梳子，转到林秋月面前，仰起脸给她看自己红润的脸色，"而且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林书瑶脸上，能看清她肌肤上细小的绒毛和眼中闪烁的期待。林秋月发现自己又一次无法拒绝这个少女的请求。
"一个时辰。"她妥协道，"若觉得冷，立刻回来。"
林书瑶欢呼一声，飞快地在林秋月脸颊上亲了一下："秋月姐姐最好了！"然后蹦蹦跳跳地去换衣服了，留下林秋月一个人站在原地，手指轻触刚刚被亲吻的地方，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雪月谷的后山比林书瑶想象中还要美。参天古木披着银装，阳光透过冰晶折射出七彩光芒，远处瀑布冻结成冰雕，宛如仙境。
"这里真漂亮！"林书瑶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比落雨城的任何地方都美。"
林秋月走在她身侧，时刻注意着她的状态："雪狐常在冰湖附近活动，跟我来。"
两人沿着覆雪的小径前行，林书瑶时不时弯腰捧起一捧雪，或是好奇地触碰路边结冰的树枝。她的兴奋感染了林秋月，让这条走了无数次的路突然变得新鲜起来。
"嘘。"林秋月突然停下脚步，指向不远处的一片雪堆，"看那边。"
林书瑶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雪堆旁蜷缩着几只毛茸茸的小动物，通体雪白，只有鼻尖和耳尖是粉色的，正互相嬉戏打闹。
"小雪狐！"林书瑶捂住嘴，生怕惊扰了它们，"好可爱！"
林秋月看着她闪闪发亮的眼睛，心中一动："再近些看？"
林书瑶用力点头，轻手轻脚地向前移动。小雪狐们似乎并不怕人，其中一只甚至歪着头打量她，黑豆般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它喜欢我！"林书瑶小声惊呼，伸出手指。小狐狸嗅了嗅，竟然伸出粉色的舌头舔了她一下。
林秋月站在一旁，目光柔和。林书瑶与小雪狐互动的画面如此和谐，仿佛她本就属于这片冰雪世界。
突然，一声尖锐的嘶叫打破了宁静。一只体型较大的雪狐从树林中窜出，挡在小狐狸们前面，毛发竖起，显然是母狐在保护幼崽。
"小心！"林秋月急忙上前，但为时已晚——受惊的林书瑶后退时踩空，跌下了身后的斜坡！
"秋月姐姐！"
林秋月不假思索地飞身跃下，却见林书瑶并没有落在雪地上，而是继续滑向斜坡尽头的冰湖！更糟的是，湖心的冰层看起来并不厚实。
"抓住我的手！"林秋月催动灵力，加速下滑，终于在林书瑶即将坠入湖面的瞬间抓住了她的手腕。
然而惯性太大，两人一起撞破了冰层，坠入刺骨的湖水中！
冰冷瞬间吞噬了林秋月。她本能地运转灵力护体，却更担心怀中的林书瑶——少女没有修为，如何抵挡这等严寒？
"书瑶！"她在水中睁开眼，看见林书瑶正痛苦地挣扎，眉间的金色印记忽明忽暗。
奇怪的是，林书瑶周围的水竟然没有结冰，反而泛着淡淡的金光。林秋月奋力游向她，却在接近时感到一股强大的排斥力——是林书瑶体内的力量在无意识地自我保护！
"别怕......是我......"林秋月艰难地传音，同时放松自己的灵力，试图让两股力量和谐共处。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声音，林书瑶挣扎的幅度减小了。她睁开眼，看到林秋月时，眼中闪过一丝安心。金光微微减弱，林秋月趁机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就在两人相触的瞬间，一股奇异的暖流从接触点扩散开来。林秋月惊讶地发现，她们的灵力竟然自动交融，在周围形成了一层保护罩，将冰冷的湖水隔绝在外！
"秋月......姐姐......"林书瑶虚弱地靠在她肩上，嘴唇发紫。
"坚持住。"林秋月紧紧抱住她，向水面游去。
破水而出的那一刻，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林秋月抱着林书瑶跃上冰面，发现她的体温低得吓人，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
"醒醒，别睡！"林秋月轻拍她的脸颊，同时将灵力输入她体内，为她驱寒。
林书瑶微微睁眼，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别说话。"林秋月声音发紧，脱下自己的外袍裹住她，"我带你回去。"
她抱起林书瑶，正要离开，却见那只母雪狐带着幼崽站在不远处，似乎在确认她们是否安全。更令人惊讶的是，零雪谷主也立于湖岸，不知何时到的，正静静注视着她们。
"师父......"林秋月跪在冰面上，怀中紧抱林书瑶，"弟子知错。"
谷主缓步走近，目光落在两人周身尚未散去的灵力光晕上："你们的灵力......竟能如此交融？"
林秋月低头，这才注意到她和林书瑶的力量仍在自发地交织缠绕，形成一层保护膜。更奇怪的是，这种交融不仅没有造成排斥，反而让她的灵力运转得更加顺畅。
"弟子不知为何会这样。"她诚实地说。
谷主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按在林书瑶额头上："她体内寒气入侵，需立刻救治。跟我来。"
回到谷中，林秋月寸步不离地守在林书瑶床前，不断为她输入灵力驱寒。林书瑶发起了高烧，脸颊通红，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呓语。
"秋月......姐姐......危险......"
"我在这里。"林秋月握住她滚烫的手，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没事了。"
谷主亲自调配了药剂，让林秋月喂她服下。药效发作后，林书瑶的体温终于开始下降，但林秋月依然不敢离开，整夜守在她床边。
天快亮时，林书瑶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她微微睁眼，看到林秋月疲惫的面容，眼中立刻涌出泪水："对不起......"
林秋月摇头，轻轻拂去她的眼泪："不必道歉。"
"我太任性了......"林书瑶声音哽咽，"要不是我非要去看雪狐......"
"嘘。"林秋月止住她的话，"都过去了。"
林书瑶看着她眼下的青黑，心疼地问："你一直没睡？"
林秋月没有回答，只是问："要喝水吗？"
林书瑶点点头，却在林秋月转身倒水时抓住了她的衣袖："别走......"
"我只是去倒水。"
"那也......别走太远。"
林秋月心头一软，用灵力隔空取来水杯，扶起林书瑶慢慢喂她喝下。水温刚好，不烫不凉——她特意用灵力调节过。
"还要吗？"
林书瑶摇摇头，却不肯松开抓着她的手："秋月姐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
"在湖里的时候......你为什么跳下来救我？"林书瑶注视着她的眼睛，"你明明可以用灵力把我拉上去的。"
林秋月沉默片刻，眼前浮现出林书瑶坠入冰湖的那一幕，心脏再次揪紧："当时......没想那么多。"
"骗人。"林书瑶虚弱地笑了，"秋月姐姐做任何事都会想很多的。"
被说中了。林秋月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轻声道："因为......你若有事，我这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这句话让林书瑶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挣扎着坐起身，不顾虚弱扑进林秋月怀里："我最喜欢秋月姐姐了！"
林秋月身体一僵，随即慢慢放松，轻轻回抱住她："......我也是。"
这句简单的回应让林书瑶惊喜地抬头："真的？"
林秋月微微点头，耳根通红。对她而言，能说出这三个字已是极大的突破。
林书瑶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正要说什么，却突然打了个喷嚏。
"躺下休息。"林秋月不由分说地按回她，"谷主说你需要静养三日。"
"三日？"林书瑶哀嚎，"那多无聊啊！"
"我陪你。"
简单的三个字立刻安抚了焦躁的少女。林书瑶乖乖躺好，却仍抓着林秋月的手不放："那说好了，不许走。"
"嗯。"
得到承诺，林书瑶终于安心闭上眼睛。林秋月坐在床边，看着她渐渐平稳的呼吸，心中一片柔软。
窗外，零雪谷主静静注视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转身离去，银发在晨光中微微闪亮，仿佛在思索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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