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安目不转睛地盯着徐濯雪和那男人上楼,在电梯关门之前,严安心突然加快了一下,那个男人似乎和他的眼神对上。
说不定他不认识自己,严安自我安慰,徐濯雪从来没有把他们这些同批进校的同事介绍给她的朋友,不过看他的长相,严安可不觉得这是她的亲戚。
他今年和徐濯雪一起进校,面试时,徐濯雪以优秀的成绩拿到第一,他位居第二,私立中学最后看的是教学成绩,严安虽然教的科目和徐濯雪不一样,但这学校向来是有人就用,紧张的就业形势让体育老师去教数学不是没可能。
这一批实习老师有四个人,但这学校实行末尾淘汰制,最后留下来的只有三个人。
如今学历贬值严重,他一个毕业的研究生竟然沦落到来一个不知名的中学当实习老师,这个岗位是控制数,严安是看中了这个编制才来报名的,没想到,除了他,还有学历背景比他更好的人来竞争。
平时他们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但到了考核,每个人都使出浑身解数,恨不得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抠毛病。
严安今天才跟徐濯雪一起去拉投资,私立学校运营都靠自己,除了学生的学费,其他开销都靠背后的投资商,可以说,如果其中一直投资的大佬撤职了,学校的资金链可就岌岌可危了。
晚上大家本来要去一个饭局,但甲方那边有事,学校几个人准备聚聚,而徐濯雪接到个电话准备去接人。
严安正巧在这个酒店帮朋友订了几天房,结果坐在大厅的沙发一抬头,就看到徐濯雪带着一个外国佬来开房。
他迫不及待地把这一消息分享给他的伙伴。
吕静的信息很快发到严安手机上:【她和谁开房,你也在酒店里?】
【我当然看到了才跟你汇报情况,没想到她有男朋友还跟别人开房。】
严安眼里闪过精光,他觉得自己抓住了徐濯雪一个把柄,而且这件事情在某个时刻可以帮他一个大忙。
吕静:【严安,别老做缺德的事,人家跟谁开房跟你有什么关系。】
严安没有理会这条信息,徐濯雪平时表现得清高,好像谁也看不上,他偶尔几次假装帮她操作电脑,想假装抱住她时,她马上跳起来,装什么贞洁烈女。
他就在酒店大厅等等看,他刚才居然忘记拍下她和那个男人一起走的照片,不过他们肯定还会再出来,严安想到这里,安心地在椅子上看起手机里的视频来。
……
徐濯雪看着那几乎没有遮挡能力的帘子有些尴尬,虽然她嘴上说把约书亚当成弟弟,但听到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还是背过身。
她和路西有个合约,美国人似乎请人帮忙总喜欢搞个协议合同出来,生怕自己承担不属于自己的责任,徐濯雪在约书亚开学前每天给他补了一小时口语。
没想到自己还没出国当中文翻译,就变成了约书亚的临时老师。
路西付给她的补习工资比她倒贴给学校的实习工资还要高,两千美元尽管对路西的工资不值一提,但对刚毕业找工作的徐濯雪来说可是很大一笔钱。
拿钱办事,徐濯雪也尽可能帮助约书亚熟悉中国的生活。
帮他开个房洗澡是顺手的事。
但话又说回来,约书亚好歹是个20出头的男大,不是什么懵懵懂懂的男孩,该发育的都发育了,徐濯雪还是得避下嫌。
浴室的水声停止,约书亚从里面走出来,拿自己的毛巾擦半干的头发。
他的脸绝对可以去拍硬照,徐濯雪随意打量了他一下说:“你真的拒绝了那个内裤广告啊?”
约书亚拿着一件外套丢在她脸上,隔绝她不怀好意的视线,中国人一般都是含蓄害羞的,只有徐濯雪在听到有内裤广告的时候犹如狼看到了猎物发出兴奋的绿光。
好像他不去拍就亏了几百万。
“像你这样的外貌条件,人家肯定开很高的价格。”徐濯雪把他的衣服扔到床边,没想到约书亚突然站在她面前,拖鞋插/在她的脚中间,以一种侵略的姿态很拽地看着她,让她不免有些慌乱。
“如果你拍我,你会给多少价格?”约书亚开玩笑地盯着她说。
徐濯雪试着往左边挪身体,约书亚就用他的腿抵着她的腿,他越压越低,双手撑在她的两侧,徐濯雪的心被他勾得狂跳,他往她身后捞了一下,摸到一把钥匙。
他在她面前晃了一下,叮叮当当的响声把徐濯雪从恍惚中拉出来。
约书亚轻笑:“你刚才在想什么?”
徐濯雪推了他一把,把自己的洗浴包带进卧室,嘴欠地回击:“想你是不是因为害怕自己比不过别人,所以不敢去拍!”
约书亚气笑了,拍了一下玻璃门,转过身背对着她说:“我哪方面比不过别人?嗯,姐姐?”
徐濯雪不想跟他纠结这个问题,但不由得觉得自己的念头好笑,如果她跟赵鹤明讨论这个问题,他肯定会说她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不正经的问题,但跟约书亚说,就变成了一种毫无心理负担的调侃。
这个洋鬼子话都说不清楚,还想跟她打嘴炮?
徐濯雪对约书亚说:“你等会儿出去帮我关好门,我直接把你的东西带回家。”
浴室的遮挡几乎没有,约书亚打算在房门外等她洗好澡再进去,但她这么一说他却想到,她应该没打算和自己一起去派对。
“你就直接回家了?”
“嗯,不然我还真的跟你一起去啊,你朋友只是客套一下,不是真的想邀请我。”
约书亚没说什么,咔哒,徐濯雪听见他乖乖帮她关好了门。
*
徐濯雪费劲费劲地把约书亚的脏衣服带回家,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早些年应该是约书亚的保姆,孩子满世界地跑,而她就跟在他后面收拾残局,没办法,谁叫路西给的钱多呢。
赵鹤明就在这时给她打了个电话,“宝贝,我和几个朋友在中北路附近,你要不要过来玩?”
“我今天和学校同事在外面走了一天,不想出门。”徐濯雪小声抱怨地说。
“季思琪回来了,你也不想见见她?”
“濯雪,我们好久没见了,出来见个面吧?你一个人在家有什么好玩的?”
电话那边传来季思琪的声音,赵鹤明笑着呵斥她,你没有自己手机吗?而她顶嘴,用一下你的手机不行呀?
徐濯雪面无表情挂了电话,好不容易有时间休息的她开始整理房间。
明明约书亚去派对才两个小时,徐濯雪就接到了他语焉不详的电话,“姐姐……我……”
男朋友和别人聚不聚会不重要,但她的存钱罐要是出了意外,就糟糕了!
“你慢慢说,怎么了?”徐濯雪一下就被这家伙吓到,“你是不是喝醉了,被丢在路边?”
“是不是有小偷偷了你的钱包?”
“还是衣服被被人扒光拍下了那种照片!!!”
约书亚在电话另一边长叹了一口气:“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遇到那种问题!”
徐濯雪听到他中气十足的问候,那点紧张全部飞散,“没事啊,没事我就挂了。”
约书亚:“……你过来接我,我有点不舒服。”
徐濯雪刚刚拆开自己平时舍不得敷的面膜,还没享受几分钟,没好气地冲约书亚说:“你不是会打车吗,自己打车回来就好了!”
说完后,徐濯雪又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说他,本来他就人生地不熟,路西告诉过她,约书亚有些不喜欢和别人相处,在美国的时候也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几乎没有朋友,所以他在社交方面有些迟钝。
徐濯雪突然想到,可能有一些人会朝着他骂脏话,用他不熟悉的语言,骂最难听的字眼。
约书亚没得到她的回应,哑着声音说:“你不来接我算了,她们说要把我带回家,想对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徐濯雪:“!!!什么法外狂徒!”
“你等着,我马上就来,没人敢摸你碰你的啊!”
敢把手伸到她的金元宝上面,活得不耐烦了是吗?!
徐濯雪坐在出租车上,一边跟他通话一边安抚他,“你不要喝她们给你的东西,知道吗?”
“知道。”
“要是实在抵抗不了诱惑,就给她们亲一口算了。”
“……你不是要过来保护我,怎么还能让她们得逞?”约书亚的鼻音很重,但还是清楚地一字一句地说话。
“你懂什么,像你这种看得到吃不到的男人,在那些如饥似渴的女人面前,连开胃菜都不算,你不给她们一点甜头,今晚连门都出不了!”
说到这里,徐濯雪心痛地说:“是我失误了,竟然觉得把羊放进草原是个好主意,听姐姐的话,亲一口就亲一口吧,只要别伸舌头……”
约书亚突然拔高声音,“我不要给她们亲!”
徐濯雪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笑,“好好好,我马上到了,你一定要坚守住自己的底线,上面不能让别人亲,下面也不能让别人摸,知道吗?”
一走到酒吧门口,爆炸的音响透过墙壁,徐濯雪几乎可以想象里面有多么嘈杂热闹,有两三个美女走出来,走在前头的抹胸美女皱着眉说:“我真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软饭男!”
另一个美女说:“他怎么说,你不是向他告白了吗?他怎么就成软饭男了?”
夏琳翻了个白眼,“王泽和他一起喝了几瓶酒,我看他醉得差不多,就坐到他身边,顺便占点便宜。”
“结果这男的抱住自己窝进角落,还他妈拿个电话喊姐姐,姐姐,他妈的他这还不是被人包养了!”
美女1号说:“啊!!!不是吧!卧槽,可他家很有钱啊,你看他的衣品,一看就不便宜,要是偶尔穿一两次可以说是装,但每件衣服都是大牌除非他家是开假货厂的。”
夏琳不屑地说:“所以才说他被别人包了啊!长成他这样的男模,有几个没有富婆包的,要不然他哪来那么多钱穿名牌。”
美女2号说:“那他那辆法拉利……”
杰琳:“法拉利怎么了,法拉利就是那富婆送的,怪不得要为‘姐姐’守呢,我看到他我都忍不住,也不知道用什么功夫把‘姐姐’迷得鬼迷心窍的。”
“还能是什么功夫,床上功夫呗。”
夏琳不甘心地点了一支烟,“你看他那样子,你说那个富婆搞过他吗?”
她又来回走了几步,“包他的那个富婆肯定等会儿要过来接他,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厉害。”
徐濯雪愣了愣,被这巨大的信息量冲破了脑袋,等等,她们是不是在说约书亚?
【你到了没有,我好难受,她们刚刚走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姐姐,我要是没了清白,我就跟我妈告状。】
徐濯雪在连环冲击下头晕目眩,不过还好,她想起包里还有一个口罩!
她穿得很普通,没有化妆,在黑夜里妥妥的路人甲,这些美女肯定认不出她是谁,她要去接谁!
徐濯雪侧着身体,在她们谈富婆姐姐怎么对约书亚下手的对话中偷偷摸摸进了酒吧。
还好她穿得跟流浪的大学生一样不起眼,否则她就成包养约书亚那个手段了得的姐姐了。
不是,约书亚到底有几个姐姐啊,吃得这么开?除了她,他还有时间被别人包养?!
徐濯雪进到场内到处找人,服务员给她指路,她在二楼敞开的包间果不其然看到了缩在角落的约书亚。
可怜,健壮,但无助。
“约书亚。”徐濯雪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脸。
他脸色有些苍白,酒吧五颜六色的灯不断变换,但徐濯雪看出他是真的有些不舒服,身上还有难闻的酒味。
“你怎么就让他们灌你酒呢。”徐濯雪扶着他起来,又去摸他放在沙发上的手机。
约书亚喷着酒气在她耳边说:“他们非要灌。”
“非要灌你就喝?那等会那些美女回来非要亲你,你就给她们亲?”徐濯雪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就想刺一刺这个麻烦鬼,她本来可以不管他,但又对不起路西付的工资,诶,赚别人的钱就是艰难啊。
“不给她们亲……”约书亚摇头,“不给……”
“好,不给,给富婆亲,是吧?”
约书亚闹脾气,在楼梯口停住不走,一米八八的大高个在她一米六出头的身高面前简直碾压,徐濯雪掐了他一把,“走啊,你别装醉,不然我就找包养你的富婆把你接走。”
“徐濯雪!”约书亚猛然喊了一声,“你别欺负我!”
徐濯雪胆都被他吓飞了,“你叫那么大声干什么!”
生怕别人把她当成那个富婆?
“嘘,别说话,老实点,不然我就把你丢在这里。”
约书亚委屈地看着她,“你就跟她们一样,到处乱摸,还想干,干坏事。”
徐濯雪懒得跟他解释,不管他说什么,之后她都嗯嗯嗯地点头,短短一段走出酒吧的路,被她走出了爬长城的感觉。
酒吧的欢呼声简直能穿破她的耳膜,然而,在这些噪音中,她听到一堆起哄的声音。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徐濯雪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按着一个女人的脸亲了下去。
徐濯雪突然把靠着她的约书亚推到地上,手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朝着这群人走过去,“赵鹤明,你和季思琪亲得这么热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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