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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拍立得

江屹本就着急,被缠得心烦意乱,这下更是直接火冒三丈,咬牙切齿质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为什么不这么说?”凌柏无辜地睁大眼睛,镇定自若地将对方气急败坏的模样尽收眼底,“对于任何已经失去意识的人,我们起码要做到保证他有个安全的去向。而他明显已经不省人事了。”

“我替他多做一次确认,不是应该的吗?”

许是这片空间里聚集了太多人,摩擦得空气都生了些热意。江屹抬手,用西服袖口蹭了蹭额角缓缓滑下来的汗:“……行,你说的也是。我是他朋友,过来接他回家的。车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了,不介意的话,希望能帮个忙,请你们的粉丝借过一下。”

“你刚刚冲我撒气,现在拜托我帮忙还挺瞬顺口。”

江屹听了这话差点又要气死,但仔细看凌柏似笑非笑的眼睛时,又发觉他应该是在开玩笑,便不跟他计较:“嗨,这是你们的地盘,我就不多掺和了。让我赶紧把我朋友带回去就是了。”

“如果你刚刚对我客气点,或许还能如你的愿,”凌柏微微扬着下巴,眼神向下扫,“但你太反常了。不谢谢我们这些关心你朋友的好心人,反而倒打一耙。你今天无论如何带不走他。”

“我作证,”一开始闹腾着要拍照的罗沛希突然出声了,“那小帅哥一个人来的,坐下就要喝,喝晕了他才过来,谁知道什么关系。”

江屹彻底知道自己刚才色令智昏,被这小丫头耍了。

真是气得要死。

事已至此,怎样都不会更坏了,他把搂着祝昙腰的手臂紧了紧,另一只手放在他脸侧不轻不重地拍几下,又用两根手指掐着他脸颊,左右晃他的脸,试图叫醒唯一能给他作证的人:“祝昙,祝昙你醒醒。来你告诉他们,我,是我,你认不认识?”

凌柏骤然一愣。

江屹怀里的人被折腾得极其难受,发梢阴影和睫毛连成一片,脸被遮去大半:“嗯……”

他短促地用下巴一指凌柏,挑眉道:“你看,他这不是认识——”

凌柏把麦克风插进口袋里,一步侧身前跨到祝昙前边。

他没给被打断的江屹分半点多余眼神,目光只落在那被掐出红痕的精巧下巴上,一只手迅速从祝昙背后穿过,手掌张开,牢牢包裹住他另一侧垮塌着的肩膀,将人的重量完全承接在手心。

另一只手则轻柔地托住了祝昙无力垂下的脖颈,紧贴下颌支撑他脑袋的重量,稍稍在颈后使力,让那滚烫的脸颊能靠在自己肩窝下。

所有动作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他才抬起眼看向江屹,声音彻底冷下去。

再柔和的泉水结了冰,也是令人生畏的:“他现在没法给你作证。还有,你弄疼他了。”

他的手臂稳稳地支撑着祝昙的重量,掌心下的肩头骨骼让他一阵阵没来由地心悸。祝昙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偶尔要滑走似的,就被凌柏带得更深地埋进他怀里。

周围人的注意力全都聚集在此。猎物被公然夺走,四处目光如明枪暗箭,江屹觉得脸上无光又心里有鬼,色厉内荏地拔高声音吼道:“你少在这里污蔑人!你算什么东西,多管闲事充什么好人?”

他猛然凑近,试图去扒拉凌柏怀里的人:“祝昙!祝昙你看着我!你告诉他我是谁?你认不认识我?你说啊!”

祝昙在昏沉的似梦非梦的虚无中被惊扰,像是被蜂虫环绕却无法伸手驱赶,极其难受地蹙紧眉头:“咳……别……”

江屹像是抓住了天大的把柄,眉头高高抬起,脸上的笑容得意到近乎扭曲:“这不是应了吗?你听见没?”

若不是此时护着祝昙,凌柏的拳头大概已经出现在了对方脸上,声音替代揍人的力道砸进空气里:“这叫应吗?”

“还有——”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最终钉在江屹脸上,一字一字清晰无比:“我认识他。今天我在这,你就算在做梦,都别想带他走。”

“你算老几?”江屹嗤笑着看他,声音却明显漏了气。

凌柏抬起头,下颌线绷得死紧,不再看江屹,而是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朗声道:“今天在这里的大家,有不少是为我们而来。那现在,我想向认识或可能不认识我们的朋友,重新做一次自我介绍。”

“今天,是我们乐队Stone Heart的三周年,我是主唱凌柏。”

“这三位,是我们的——鼓手,林松言。键盘手,邵映。吉他手,陈烨。”

他微微侧身,示意了一下不远处分散开的队友们的方向,然后重新看向江屹:“这间酒吧,Starry Night的老板是我们的鼓手。我以我们乐队三年来的名声、以我凌柏的信誉担保。”

他手臂收紧,像茧一样保护起祝昙。

“今晚,他由我照顾,绝对安全。也拜托在场的大家帮忙做个见证。”

此话一出,局势也基本明朗了。不管是出于信任的,还是觉得主唱公开抢人算个有趣热闹的,或者是纯粹看江屹不爽的,以及只想快点平息事端的,都纷纷附和起来。

“刚刚那个一路挤进来不长眼的?一看就是着急来捡人啊。”

“老板也在啊?那差不多得了啊,再闹影响心情。”

窃窃私语或支持声浪终于推得江屹无所适从。他刚刚想带祝昙挤出去时束手无策,这下倒是如愿了。

人群自动给他让开一条路,夹道送客,生怕他在这呆久了污染空气。

他的脸色在灯光下红白交错好一阵,终于悻悻然从人群间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闹剧落幕。短暂的插曲在**的酒精和热闹的舞步中被迅速遗忘,一群人回归各自原有的位置。

“凌柏,这边!”罗沛希把拍立得往黑了半天脸的姜成煜手里顺理成章一塞,“刚才闹半天,照片还没拍呢。”

“咔嚓。”

第一张照片慢吞吞吐出来,罗沛希赶紧摆手示意凌柏稍等,又冲姜成煜喊:“等一下!再来一张!要拍了你也不喊个三二一,我刚刚还在理头发。”

姜成煜的一头红毛看上去真要喷出火来,极不耐烦地压着嗓子念三、二、一,又拍了一张。

罗沛希手中一左一右,各拿一张拍立得相片在身前快速扇动,不忘数落姜成煜:“下次拍照记得说一声。开拍了也不说,我头发没整好也不说,这拍出来全是废片。喏,这张帮我扔了吧。”

“等等,这张照片可以给我吗?”

声音从后面响起来,罗沛希诧异地回头:“啊?”

她看了看那张拍立得里的自己,图像还没有完全显影,但能看见她微微侧着身在撩头发,脸遮在手臂阴影里,挡住了有点崩掉的表情。

“也行,你这张拍得还挺帅的。”她把照片递了过去。

凌柏腾出一只手把照片接下来,揣进上衣胸前的口袋里。

他护着祝昙,小心翼翼地躲着躁动拥挤的人群进了后台。他靠在沙发上坐下,把祝昙翻了个面,让他后脑勺靠在自己胸口,躺在自己身前。

过了一会儿,乐队的鼓手林松言也进来了,他过来拍了拍凌柏的肩膀,问道:“刚刚没事吧?”

没等凌柏回答,他又瞟了一眼祝昙昏睡中的脸,顿时恍然大悟,又带着点不可思议的探究:“……怪不得你比平时凶,不过你可不能真干啥啊。不对,你不会是真想干啥吧?”

“说什么呢。”凌柏听出他想法不着调,叹口气,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祝昙靠得更舒服些,“真认识。你以为我刚才是说着玩的?”

他想了一会儿,又补充:“同学过一段时间,后来就没怎么见过了。”

“喔——”林松言松了口气,没再多问,轻松道,“成,你心里有数就行。外头也差不多结束了,我们一会儿收个尾。你赶紧把你老同学弄回去好好休息,看这样子,应该没少喝。”

凌柏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头发软绵绵地压在他胸口,脸色像颗熟过头了的软蜜桃,把他记忆中的模样奇异地重新刻画了一遍。

看了很久,他一只手虚虚地将对方从眼皮到嘴唇都覆住,才冲林松言点点头:“谢了。”

林松言走后,凌柏叫了车,托着祝昙的膝弯和腰背,带着他从后门离开了酒吧。

凌柏的住处在不算远的一家公寓,是间打理得干净整洁的一室一厅。他把祝昙轻轻放在自己的床上,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帮他解开扣子,脱掉了他被酒液打湿、熏了烟味的衬衫。

当祝昙整个人一览无余地出现在他面前时,凌柏已经在为刚才的犹豫而懊悔,因为当看清他时,他根本就来不及顾虑刚才不好意思直面的事。

他只觉得这个人好薄好小,像块要融化了的碎冰。

明明和记忆里相比长大了那么多,但还是像住八音盒上水晶球里的精灵,玻璃壳子一碰就要跟着碎掉。

他觉得自己必须把他包裹起来,用硬纸箱、泡沫纸,用五花八门的方式把他保护起来,笨拙粗糙,但应该奏效。

凌柏怕他冻着,扯了块薄被子给他搭上,在床头备好蜂蜜水,开始用湿毛巾擦干净他的脸,又一点点掀开被子慢慢地擦拭身体。

祝昙很乖,沾了床之后不吵也不闹,但凌柏怕他是已经喝晕了,所以一直在不厌其烦地重复着沾冷水、掀被子、擦拭、盖被子的动作。

擦着擦着,祝昙终于有了要醒的迹象。他依然闭着眼,但腿在被子里乱蹬,脸趋着凉毛巾的方向往上贴。

毛巾往下,祝昙就低着头往前凑,向上时他就仰着脖子抬头贴。凌柏一时间起了坏心眼,手在他跟前上上下下地晃。

起初祝昙对此一无所觉,只知道跟着他的手跑,凌柏小声地笑,看见他眉头慢慢蹙起来,眼下的肌肉不满地向上提,嘴也撅起来。

凌柏终于不再逗他,手捧着他下巴,拇指向下轻轻压了压他下巴,其他手指并在一起,在他脸颊上往里曲起来,包到他薄薄的脸颊。

“祝昙,醒了喝点水,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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