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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凶案4

‘有人混入。’君主带来的这一关键信息基本划定了嫌犯所在的范围,舰长命令手下人驱散除我们小队以外的其余人,那些人在好奇和惊叹中低声交谈着渐渐离去。

原本承载了数千人的甲板瞬间变得空空如也,宽阔到令人发慌。

舰长和君主一齐下了高台,向我们走来。他们的皮鞋在涂上原木色泽的特殊金属表面敲动,发出哒哒的声响,像是钟表在倒计时。

略特让出路,低头行礼。

舰长双手负后,起床后来不及清理脸颊,下巴上一圈青色胡渣,脸色也格外苍白惨淡,一片死寂。看来副官的离世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你要举报?”他狐疑且锐利的视线刺向科索尔。

还未能揪出凶手,任何人都有犯案的可能。

举手的动作微微一顿,科索尔吞了吞口水,被气势所压后,她略有些迟疑的眼神在看到我时,又变得坚定且凶恶。她笃定道:“我大概知道凶手是谁!”

“大概?”舰长发出不妙的反问。他快走几步,逼近科索尔,怒道:“你以为这是什么猜谜游戏吗?猜错了再重来?给与错误的情报,你也是同罪!”

科索尔浑身紧绷,额头汗流如注。片刻,她沉声道:“不是大概,我准确知道是谁。”

舰长道:“说。”

“她,”科索尔指向我,目光怨毒:“哈珀!”

似乎预料到她要说什么,略特长官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科索尔大声道:“她昨夜无视我的待命指令,偷偷溜了出去,清晨才回来,我问她去了哪,她也不说。如果昨晚有从惨案发生,那她有很大的嫌疑。”

站在我身后的队友们皆吃了一惊,这位无能哈珀竟然能做到悄悄离开,而不被人所察觉?

他们悄声说道:“什么时候离开的?”“去哪里了?”“可是副官的房间在上层啊,有防御系统的。”

舰长扭过头盯着我,看他恍然的神情,显然对我有印象。而在场的几人,包括略特长官以及另外几个军官,都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昨晚的事,脸色都变得微妙且尴尬。

我为什么会半夜悄悄离开,他们心里很清楚,毕竟“捉奸在床”。

至于舰长,他应该还记得那一百个俯卧撑,现在反应过来自己纵容手下人欺负的是君主的床伴,一时间心情复杂,露出了难以形容的表情。

人们常常在私下对桃色新闻百般好奇,竭力探究,如饕餮之客,但在明面上,却又将之划为不易登上大雅之堂的私密话题,会下意识避开,粗略对待。

于是,连我离开君主房间和副官遇害的时间都没人做个比较,就匆匆迫不及待转移起众人的注意力。

略特深呼吸几次,走到分队长面前:“报上你的名字。”

还以为是要奖赏自己的汇报,科索尔行了个军礼,这才道:“科索尔。”

略特道:“科索尔,自己去领军罚。”

科索尔的表情瞬间崩裂,转为错愕:“为什么。”

略特道:“服从命令!”

意识到自己方才居然反问了长官,科索尔惊出一身冷汗,虽然有天大的不甘,但也不敢再说什么,冷汗涔涔道:“是。”

她大概会在心里疯狂回忆我的族谱,猜测自己看走了眼,没发现我背后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强硬关系吧。

我对她的态度提不起兴趣,转动视线望向玉独。

另一位当事人满面平静,丝毫不在乎当下的氛围,也不在意自己昨晚在多少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身后依然跟着那两位红衣首相治安官,像两堵墙,又像两滩擦不干净的血。

这两人寸步不离的监视,就是扣在君主手腕的镣铐,也是擦去她光鲜权力外表的百洁布。

注意到我的目光,玉独微微勾唇,抬脚向我走来。那宽底皮鞋有节奏的啪嗒声,最终停在我的面前。

哈珀的身量比君主要瘦小,我只能抬头与她对视。

庞大机械吊在甲板上方,窗外是无尽的宇宙幕布,我盯着视野内唯一明确的女人,听见身后队友们紧张到吞咽口水的声音。

普通小兵穷尽一生也很难有机会和权力高层对话,还是这样可怕的时刻,他们的队友哈珀会被为难吗...

玉独启唇道:“舰队里有小老鼠混进来了,她莽莽撞撞,知道自己惹出了多大麻烦吗?”

我说:“也许她并不是老鼠,只是有人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那身正装是军装的改良,为了方便运动所以贴合身形,将玉独个高腿长的优势完全发挥出来。

我贪婪望着她,还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点缀于她鼻息和手指间那独有的花香,她一定抽了一整晚的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玉独道:“那么,在她酿成更大的灾祸前,是不是应该立刻想办法把她揪出来?”

我说道:“没有阻止她混入的能力,难道就有抓捕的能力吗?”

这话有点难听,和直接责难没区别。

一个下级技术兵敢这么表达,舰长和几位军官的脸色都有了变化。若不是我还在和君主对话,迎接我的也许会是一颗新鲜出膛的枪子。

玉独笑了笑,唇间多出一粒标志性的单边酒窝。她放松了语气,问道:“你的上铺呢?”

话题转的太快,我下意识答:“金银?”

玉独道:“她怎么没过来?”

此言一出,我的队友们立刻发现,不知何时,金银居然消失了!

他们慌张道:“怎么回事,刚刚还在呢。”“你看到她了吗?”“本来看到的!现在不见了!”

我环顾四周,那个几分钟前在我身边打哈欠的金银,的的确确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无踪。

玉独道:“带我们去你的宿舍。”

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去了宿舍,屋里还维持着我们紧急集合前的混乱模样,地上零散着没整理的袜子,书本,枕头和梳子等杂物。金银的床上是空的,深褐色被子盖在上面,牢牢遮住床面。

我的队友们不敢发出动静,安安静静沿着墙壁进了房间,一动不动。我站在玉独身后,打量了一下里面的场景,没看出什么端倪。

“去看看。”玉独说。

一个下级执行官爬上了床,抓住被子一角,唰得一声掀开。接着,他的脸色瞬间苍白:“金色眼球!”

他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跪在床边的动作不稳,居然摔了下来。倒在地上时,还瞳孔颤动,手脚发麻,语无伦次:“是眼球!眼球来了!”

我对这个名词没概念,但能观察到,在场几乎所有人都至少陷入了持续超过一秒的恐惧和无措。

略特长官走到床边,调出控制台,按了某个按钮,上铺床位徐徐下降,床上的情景展现在众人面前。

一阵低低的抽气声响起。那里交叠放置着少说二三十张图画,A4纸大小,铺满了整个床面,有宇宙,有星球,有战舰的某个细节,有港口和登基仪式等等,而在这其中,最醒目的一张,是放在最中间的一枚眼球。

那画在纸面上的,是一枚金色的眼睛,少见的横瞳,让人无法揣测她注视的方向,平添几分诡异感不安感。画作笔触细腻,栩栩如生,如跃纸上,光泽流转,如同挖出了真正的眼球,平摆在众人面前,甚至眨眼间,还能看到它转动的错像。

我昨晚听到的摩擦声,就是金银在画这些东西。

舰长显然没遇到过这种事,呆愣片刻,不知作何反应,握住拳头,一脸灰败:“居然被她混进来了。”

我问:“那是谁?”

“一个不知道身份的匿名猎人,目前共和国悬赏榜单的第一名,身上背负了至少上百条人命,闹得人心惶惶,”玉独为我解释道:“她将要动手时,会在现场留下一张羊的瞳孔,代表自己将要对某人犯下罪行。”

她说完,向右伸手:“拿去测生物样本。”

略特带上手套,将那张画作小心捧起,几个下级执行官依次上前,收拾剩下的绘画。

玉独道:“把以往确定由眼球犯下的案子都提取出来,寻找被害人的共同之处,用云数据推测她的下一个目标。”

我问:“下一个?”

玉独道:“等她杀完了想杀的人,会留下一张重新闭上眼的图画。如果没有,那就是还未停手。”

按照这个说法,那睁开眼就是杀戮,闭上眼就是杀戮结束,设置这么一套流程,视旁人于无误,如此放肆随意,看来对自己的能力相当自信。

这么说来,她作为同样冒用身份的人,从安检环节就看出我不对劲,所以才几番试探,想看看我是不是和她一样,怀有任务而来。

只是还没个结果,她就因为没能处理好之前那个身份而暴露了。

“从这间宿舍,到副官的房间,模拟所有的可能路线和所需时间...”玉独估算着金银可能的动向,忽而转头,语气温柔了许多,问道:“昨晚,在你来我房间之前,她还在吗?”

军官们已经习惯君主的爆炸言论,眼观鼻鼻观心,可我的队友还不知道,听见这句话,皆睁开了眼睛,竖起耳朵。

而科索尔,更是一脸诡异莫测。

我如实答道:“在我出门之前,她一直在画画。”

想到那个穷凶极恶的杀人魔和自己同吃同住,队友们一身恶寒后怕。

玉独道:“根据时间差来匹配路线,调取所有的门禁数据核对检查。”

“舰长。”她偏头:“封锁信息,对外宣布副官是犯了突发性辐射过敏疾病后意外离世,禁止让启明舰进入应敌状态,一切照常。”

这位“傀儡”君主自顾自安排好了一切,且所有人都听从她的调令,舰长被忽视,有点脸上无光,但他作为一个读教科书长大,没怎么经历过实战的“书呆子”,无法给出比君主那些更好的组织安排,只好忍着怒火照办。

我望着玉独的背影,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她总是这样,似乎对一切不闻不问,又掌握着节奏的慢慢推进,沉默无言中想好无数个可能,而后稳定实行。

至于这个过程中所造成的伤害或者奖赏,都不重要,她的眼中只能看到最终的目的。

离开宿舍时,玉独向我道:“跟我来。”

那两位治安官想要跟上,玉独制止:“半个小时的时间,我有点事想跟她说。”

考虑到我们两人之间的“特殊关系”,想要独处空间在常理范围内,且半个小时也做不了什么,于是,他们停止脚步,算是默认。

我跟在玉独身后离开。

走出了一段距离后,我主动开口问道:“有杀手混进来了,为什么反而不需要应敌状态?”

这一瞬间,好像回到了以前。

模糊的记忆里,我站在弹药箱上,吃着咖啡豆,不断询问那些晦涩难解的专业名词。玉独坐在灯下,翻看书籍,一一为我解答。

就像此刻。

“启明舰是战时为了应对快速消耗而重新修改图纸后批量生产的战舰,为了不被抢占先机,保证火力,其中省略了很多必要的构造。”

玉独放慢脚步:“对于舰队外的敌人而言,这是一艘精密恐怖的杀人机器,但它的内部并没有那么强势。”

我们正走上一条长长的玻璃走廊,外面是巨大空旷的舱内空间,无数人和机器在下方忙碌,所有噪音和冰冷的气息被隔绝在外。

若是下方的人抬头看过来,大概会觉得我们在悬空站立,如同漂浮在宇宙中的两粒微小星尘。

“为了让战舰有最大的能动性,不至于受到一丁点伤害就停摆,就需要做到让它在损失了大部分人之后依然正常运转。”

“所以,舰内有很多与‘驾驶室’同样功能的备用区域。就算整个上层,或者下层都被炸毁,只要还剩下一个人活着,就能保证一部分战力。”

“简而言之,很容易被从内部夺取战舰的控制权。”

当年战场上,我和她一起拼杀,这些关于战舰的琐事我也了然于心,只是,都随着被挖去的大脑消失了,经她一提,种种细节浮出水面,我回忆起关于战舰的一些事,也想起了关于她的画面。

她饮酒的,以烟在沙盘上烧灼的,大声谈笑的,熬夜指挥战舰,抱怨补给还不来的,种种画面。

很感激这副遮掩我身份的皮囊,让我不用以“单影”的身份来面对玉独,否则回忆连带着情绪涌起后,一定不是现在这样冷静的模样。

“应敌状态是针对战争设置的,这一点会被放大。”我说。

“没错。”玉独转身面向我,边倒退着走路,边从胸前的口袋拿出一枚刻着繁复黑苔藓花纹的怀表,细细闪着光的银链子自她指间垂落。

她按住怀表顶部的按钮,表盖被打开。

那双灰眼眸里含着笑意,望向我。她勾起手掌,合上表盘,发出啪嗒一声。

我眨了下眼。

她再次有节奏的重复几次,笑意浓重,继续说道:“这里距离小行星带很近,一旦我们的航向有丝毫偏离,就容易陷进去,那个时候要面对的敌人就不止是一个猎人杀手。”

她的上方,走廊顶部的玻璃外,就是宇宙,深邃,广袤,无垠的宇宙,视野尽头是无限扩张的边界和成团的星系。它们极为遥远,任何一道呼喊的声音都会在脱口而出的瞬间消融,寂静充斥着所有空间,隔绝的不止是距离。

可心与心如此近,依然总是沉默以对,互相背离。

“哈珀。”玉独咬住这两个字,那双灰黑的眸子与太空深处同源,总是酝酿着沉静和神秘,我总是迟一步认清其中的危险性,才会差点死无葬身之地。

“你怎么看待伪装身份进入星舰这件事?”

我说:“有事要办。”

玉独一脸我在说废话的神情,强调道:“时间宝贵。”

我反问:“不然的话,难道是上来看风景?”

“宇宙里没有风景,”玉独悠悠说道:“以风景这个词语来形容宇宙,反而是降级。”

“不谈看待之法,那么目的呢?”

“伪造身份的目的吗?”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目前来看金银的动机很明确:“如果是间谍,那就是为了扒取信息。如果是杀人,那就是为了清除目标。”

玉独盯着我:“你觉得下一个被杀的人是谁?”

我说:“这里最有价值的人是你。”

玉独久久望着我,忽而一笑,星光失色:“那就好好保护我,护卫。”

我的瞳孔猛然缩小。

这句话像一个开关,骤然打开,让我脑中多出了一个画面。

即将登上战场,玉独想将我留在家里,和她的一堆宠物放在一起。我明确拒绝,躲在她的行李箱,口袋,衣服缝隙里,无论如何都要一起去。

那时我还不会说话,玉独为我准备了字母表,好让我表达。

我在几个字母间快速移动,想要明确解释我脑中尚未成型的话,什么战场危险啊,我可以提供帮助啊之类的,而玉独不怎么认真,迟迟解读不出我要说的那些,只想把我放在安全的生态缸里。

紧急之下,我抓住她的手指,牙牙学语般开口。

“...保护...”

“我保护你。”

那时的玉独一怔,良久,绽开笑容,也是这么说。

“那就好好保护我,护卫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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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凶案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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