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付出利益买识路的那只水手蚁说动了自己的同伴,因为它的伙伴已经把获得利益的**,转化成了寻求兑现利益获得的实际行动。不看它具体要干什么,仅是瞥一眼,就能感受到它的精神面貌是明显地改观,它行动的积极性也已经提升到了乐观的状态。
利益显然是激励了对之更看重的这一只水手蚁,哈哈,在如此的情绪状况下,它的能力也就被充分地调动出来了。只见它将头和颚压在地面上,态度认真、嗅闻仔细、目光专注地找寻起返回路线的那个起点。哈哈,这只水手蚁找路的动作做的有模有样,可在我看来它是故意表演给它的伙伴看,旨在以此显示自己奔着目标努力的那个辛苦的程度,进而给对方以心里上的平衡感,使其在兑现利益的时候能够做到出手顺利、思想踏实、无怨无悔。我已经看出来了,这家伙是认得路的,它的问题在于生疏而非它的伙伴那样根本就忘记了返回的路线。它的行为真是莫名其妙,用得着这么夸张吗?我心里暗乐这只水手蚁糊弄伙伴的表演天赋,若是陆地蚁都像它表演的状况那样去找路,我想,其所属族群的生存都将会成为一个大大问题了。
大概是费了半个时辰的功夫,被利益熏陶出了能力的那只水手蚁,是终于找到返回路线的出发点。万事开头难,难事难在为其画上一个结束的句号。事实上,即便是开了头也得看做事的方法是否正确,而一旦开了正确的头,做正确事情的前提也就建立起来了。哈哈,这两只水手蚁的行为便是如此,正确的方法被它们找到了,剩下的也就是一丝不苟地执行和实施刚刚确立的方法,进而以实践去努力完成要做的那件事情。两只水手蚁顺着它们进入草丛时走的那条路线,快跑着向海滩的方位前进,用了跟来时差不多的时间就找到了它们的那条小划子,之后,便像来的时候一样一左一右拖着它们的划水板回到了海面上。
站在理性的角度讲,我可没有那个兴趣跟踪两只水手蚁到海滩,继而,再学着它们的样子浮游在海面上。老实说,那样的一段路程只对它们两个有意义,而对我却不再有用。是啊,那两个家伙思想中藏着的秘密基本都已经被我窥得,在如此前提下,我还再对它们实施跟踪就既显多余且又存在暴露了自己的巨大隐患。
这会儿我得赶快去追捕滑头,那家伙从我的身边溜掉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若是它知道了我对两只水手蚁侦察兵的跟踪情况,以它的智商很可能会联想到我已窥探到水手蚁舰队的核心机密,如此,在应对水手蚁舰队的侵略上,联合王国的军队想要把被动变为主动也就难了。
我排除掉了老巢、新巢作为滑头藏身之所的可能性,那家伙天生警惕,既然已经被我发现了其奸细的身份,它很有可能要往海上逃,所以,我就把搜寻的重点区域放在海岸线上。我的判断是,滑头不是躲藏在海岸线上的某一隐蔽地点,就是正走在通向这样的地点的路上。
我绝不相信滑头还会去找固化,泥鳅一样的性格绝不允许它这样做,更何况它是了解老巢的那位首相对奸细的处罚决不手软的冷酷品性的。当然,滑头毕竟是水手蚁驻联合王国的外交官,在没有牢靠有效的证据的前提下还必须得充分尊重它的外交豁免权。所以,我的打算是找到并控制住它,只要它不往海上跑,我也就可以默认它的无害属性。哈哈,若从这个角度思考问题我反倒担心滑头会被固化控制,如果真是那样它不但死定了,而且还会死的很惨。可转念一想我的这种担忧似乎又是多余的,毕竟除了我之外,目前还没有第二只陆地蚁知道滑头做的事情。所以,我若不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固化应该依旧会像以前一样对待那位水手蚁外交官,到底,无论爱与恨皆不会无缘无故就发生的。
我是一只讲原则且又知恩图报的蚁。老老实实地说,滑头对我是有过帮助的,老巢能向新巢出口蚁卵就有它游说蚁皇的一份功劳,所以,它也算为新巢做出过贡献的一只异邦的蚁。要回报滑头曾经对我帮助,我就要设法使它免遭固化的惩罚,而这样的想法转化成行动便是我之于它的责任和担当。我暗下决心,只要滑头这家伙还在大陆上,我就得保守它为小强的水手蚁舰队搜集联合王国情报的秘密。
当然,跟搜寻滑头的行踪比起来,赶快去老巢找固化商量应对水手蚁舰队攻击的事情更要紧。但是,我属于现实中的□□生物,哈哈,我可不会传说中的那种分身术,事实上这正是让我犯难的地方。
若是一味地找寻滑头,那么,应付小强的水手蚁舰队袭击的事情就有可能被耽误了,反之,若是放弃对滑头的找寻而任它窜逃到海上去,如此,联合王国十之**要丧失一次歼灭来犯之敌的机会。
在掌握敌蚁的核心行动计划的前提下,不能将计就计地组织兵力设伏架网将之消灭掉,就是在自我施加导致自己灭亡的推动力。未来,若是敌蚁再次来犯,我方不一定就能像这次一样真实有效地知悉它们的行动策略,那样的话别说消灭敌蚁,我方会不会被它们消灭都将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两件在重要性上相差不大事情都需要我去做,但是,我又不能以自己的行动将它们同时都做完了,继而,一种像是拉锯一般的状态就开始绑定我的判断力而左右来回扯拽我的思想。哈哈,两头都是选择,在我的判断刚坐到一头的单选框里之际,另一头就顽强地发力又把它扥了过去,如此的循环往复而就无法形成定式。可以说凡是能够表现犹豫不决的词语,这会儿都会被我的行为给演绎出来,什么踟蹰、踌躇、徘徊、逡巡、彷徨、徜徉……,我真为自己的这种状态感到恼怒和自责,可是想要摆脱它们又谈何容易呀。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快腿、好窥、睿,——噢!哪怕是滚刀肉、机灵、敏捷在我的身边,哈哈,这种左右为难的困局就有可能会发生根本性的改善。可是,上帝永远不会按照某一只蚁的意图去调度其它的蚁的行为,所以,我还必须让自己的思想回到现实中来,冷静而理性地消弱不切实际的幻想对我的思维机器能量的消耗。
哈哈,慢慢的,我琢磨出了一个办法,老实说,这不是个高明的问题解决的办法,可却具有紧密联系现实的那种可操作性。心有所想,行有所动。我开始往海岸线的内陆纵深横向折返着推进,这样,既不妨碍对滑头的搜寻还提升了碰上本部的蚁的可能性。而这个时候的天色也开始有了些暗光,如此就使我的视距延长了不少,但愿这是我碰上好事的开端。看得远了,我横向奔波的步数便也能相应地减少,这给我带来的最直接的好处便是大大地节约了体能上的消耗。行动不被体能拖累方可保障其实施的效率,这样,毫不松懈、再接再厉也才不至于沦落为空话。
我说过很多次,正确的付出多多少少都会有回报,谢天谢地,我没有按照错误的方法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哈哈,天已经彻底放亮,在那轮暂时还很腼腆的明日的照耀下,一种叫做清晰的视觉状态就越来越如鱼得水了。在我看来这完全都是应该,再说了,地面上的世界本就应该是光明的,否则,不跟在蚁巢中的感觉一样了吗。
天真的亮了,这对我当然也是有好处的,因为我的眼睛对光的适应比之对黑暗的适应还是要强上一些的。到底,在光明的世界看的会更远,视域也会变得更开阔,这样的条件对于搜寻目标来说绝对是帮助而非拖累。
这个时候我也已经折返到了第二十回合,也就是在这个回合的中途,我隐约看到远方的一颗草的叶子上趴着一个小黑点。我敢说那个黑点一定是一只蚂蚁,因为它的轮廓具有蚂蚁身形的典型特征。哈哈,如果我的判断力还在,除了蚂蚁它又能是什么呢!于是,我便加快步伐朝那个黑点所趴的草叶子的方位疾速跑去,在奔向目标的过程中我已经把那个黑点假想成是滑头,而我之所以这么想的理论依据是普通的新巢、老巢蚁,很少会往这样的物资贫乏的边缘地带来。
当然,若不遂我愿,——那个黑点并不是滑头的话,也是没关系的,在这样的一个王国的边缘地带见到蚁总比见不到蚁要强,何况从气味上判断,这里依旧属于王国的地面领地。在这个时候我应该做个乐天派,因为,以乐观压制悲观就是在维护信心,只要信心还在希望便不会消失,如此我的行动也才是有意义的。哈哈,除了疯子,这个世界上的任何活物做事,不都是在意义的引领之下进行的吗。
距离跟现实成正比例的关系。这就是说越靠近想要了解的事物,就越能了解到真实的情况,大概,“拉近距离等于扼杀美丽”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我来到那颗草的近前,仰头仔细观察了一番草叶子上趴着的那个黑点,我得先确定了它是不是自己的同类才能计划下一步的行动。换句话说,假若那个黑点是一只苍蝇,如此,我进一步的行动岂不就失去意义了,哈哈,我可不是个疯子呀。所以,做事可不能当马大哈,否则就是自己欺骗自己。如果现实严峻而又苛刻的话,马大哈必须要为自己做事的不认真返工,否则,它的努力得来的必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果。而我可不是那种视返工为平常事的蚁,为了不让自己在此方面总是对已发生糟糕过去记忆犹新,也为了不给自己的蚁生制造做事不认真的羞耻印记,一丝不苟的严谨工作态度就是我必须得坚持的做事理念。
哈哈,缩短的距离已经让我看清楚了那个黑点,它千真万确地是一只蚂蚁,并且从形体特征上看,这家伙毫无疑问就是滑头。我迅速走向草干,并沿着它爬上了草冠,在找到滑头趴身的那片草叶的茎根之后,就顺踩着叶面走到让我辛辛苦苦地找了一夜的这位水手蚁外交官的身旁。哈哈,我的收获终于来了,可我却总有付出太多得到太少的失落感,——就为这么一个懒惰的家伙,我可是劳顿奔波了一个夜晚呀!
滑头正在呼呼地睡大觉,瞧瞧,这家伙睡的可真是既潇洒又坦然,从它那安逸的睡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担忧和顾虑。看着舒舒服服地享受着睡眠的快乐的滑头,我真想一脚把它踢下草叶,让的身体丧失支撑的踏实,而去承受飘落和砸地的那种不安全的感觉,并以这种惊愕、悚惧、粗暴的方式唤醒它。要知道,我为了找到它可是辛辛苦苦地奔波了一整夜,而反观这家伙倒像个没事儿蚁似的,趴身绿叶跟甘甜芳香的草身亲亲密密地拥抱在一起。当然,虽说内心是愤怒异常,可滑头到底是个外交官,即便再对它不满我也得给予其相应的尊重,所以,我还得要以礼貌的方式把它唤醒呀。
“滑头伙伴,天都已经变亮了,所以,你快快醒来吧!”。我用颚轻轻地在滑头的背上拍了一下,老老实实地说我的这份‘温柔’可是过滤了内心的愤怒而释放出来的,连我都纳闷自己为何没有使足力气狠狠地将颚砸在眼下这只水手蚁的背上。
“哦——,哦——哦!”。滑头对我的唤醒有了反应,但是,它还是继续趴在草叶上,抻直六腿舒展开身体,懒洋洋地叹了口气,说:“天亮跟睡觉可不是有你没我的那种矛盾关系,我是一个有作为的活物,所以,我才不会被这种糊弄了绝大多数无作为的活物的视觉现象给迷惑了。甜美的睡眠胜过菠萝,哈哈,苦愁的清醒好似青柿。要吃就吃酸甜可口的,而不是苦涩难咽的。我要睡觉,不管叫我的蚁是谁,这会儿都请不要打扰我。”。
滑头的睡蚁睡语差点把给我逗乐了,看着它这副滑稽像我心里积压的对怒气一下子就都没了,但是,光是欣赏别蚁的搞笑行为可真不行,我必须再接再厉地努力,力求尽早把这家伙尽快唤醒了。我又用颚拍了一下滑头的背,而这一次的用力要比上一次大了一倍,不过,即便如此却还是远未达到让被拍的蚁感觉到受到攻击而警觉的那种程度。我说:“快醒醒,我的伙伴,这里不是蚂蚁睡觉的地方。哈哈,要是碰上了食蚁兽,以你眼下的状态就是把自己当肉爬到盘子里随它任意吃呀!”。
“哦——,哦——哦!”。滑头依旧睡意浓浓,毫无睁眼醒来的意思。“要是真有食蚁兽来了,那就让它把我吃掉,反正那种怪物也没有锋利的牙齿,我就把它的肚子当作蚂蚁的巢穴钻入其中浏览一番。哈哈,如果它那像粘稠的长绳一样的舌头,真能把我舔到它臭气熏天的肚子里的话。——哼哼!老老实实地说,我才不怕那种只会欺负蚂蚁的,长相丑陋的家伙呢!老实说,我在睡觉的时候都梦见过一百多回的食蚁兽了,其中有九十九回是那个你们觉得可怕的怪物想要吃掉我,然而,最终我都凭着自己的坚韧、强劲、凶猛的战斗能力让自己转危为安了。自豪地算上一算,可是是九十九回,哈哈,我都战胜了九十九回食蚁兽啦!”
“好家伙,你都战胜了九十九回要吃你的食蚁兽,那么,还有一次又是怎么回事。”。我跟这只睡的是梦话连篇的水手蚁对话的兴趣渐浓,于是便顺着它的话往下说。“你不是说你在梦中跟食蚁兽见过一百回吗?哈哈,发生了九十九回的冲突,还有一回就是你们和平相处了吧!”
“哦——,哦——哦!”。滑头先重复了一下自己梦语的开场白,说道:“第一百次正在上演,——噢!请不要分散我的注意力,因为这会儿我正不屈不挠地和那只丑陋的怪兽对峙呢!”
“那结果呢?”我赶忙问道:“你是战胜它了,还是准备战胜它呢?”
“我已经说过,这会儿我正和它对峙,你就等看着吧!”说到这里滑头故意把自己的颚向上挥了一下,“等到我把它杀死了,你就回去呼唤我们的伙伴过了,大家喜气洋洋地吃一次珍馐美味。”
“哈哈,滑头伙伴,我想知道你凭什么把自己属类的克星杀死,难道上帝已经反悔,或是改变主意,而不再给蚂蚁这个物种制造克星了吗?”
“哦——,哦——哦!我的伙伴,上帝有没有反悔我不知道,但是,我可知道鳄鱼能够在水中杀死狮子并将之吃掉,而狮子也能在岸上偷袭鳄鱼且把其作为自己的食物。老实说,狮子和鳄鱼关系的逻辑给了我信心,并且我正在膨胀的信心又快速地朝野心转化,现实的情况是我的一部分信心已经变成了野心,所以,我似乎越来越管控不住自己行动的**和冲动了。——啊!谁都不要拦着我,我已经下定决心要与这只食蚁兽决斗,勇士一旦上路就别再想着回头,更何况我的勇士段位又是最高的特级呀!哈哈,我的朋友,我是一只有理想的蚁,理想有时候跟野心就是一回事,否则大多数的理想就都会夭折成为空想。所以,在野心的推动下,我必须放弃本能的怯懦,挺起自己无所畏惧的锋利的颚,去把站在我面前的那只万恶的食蚁兽杀死。我要成为蚂蚁战胜自己天敌的先驱,并且要用这样的战绩引领蚁类加快自身的进化和改造,继而,发展成为一个像地面上的两腿动物一样的天下无敌的物种。”
我真为滑头的这番梦语感到吃惊,若是这家伙不是睡觉而是处于清醒的状态,那么,它的话语绝对不会轻狂傲慢到如此地步。可是,尽管是这样,我还得创造条件让它的痴蚁(人)说梦继续下去,因为我相信创造总跟妄想沾亲带故,而因循守旧和按部就班又多是亲密无间的那种关系。我笑了笑,说:“一旦我们无敌了,那就得直面天上之敌,哈哈,我说的天上之敌就是上帝。老老实实地说,与上帝为敌我可真找不到纤毫的取胜的办法,因为上帝既当运动员又是裁判员,哈哈,那种即当又立的主真的不好对付呀。”
“哦——,哦——哦!”滑头还在梦中,“哈哈,我总是认为上帝无敌,但是,假若我们的实力发展到上帝的水准那就另当别论了。——我们就是上帝,那还要上帝干什么呀!可是,眼下我还得把自己的精力、体力用于对付食蚁兽,因为,我要是不把它除掉就等于把让自己伟大的机会让给了别的蚂蚁。——看,它已经抻出利剑一般的舌头刺了过来,我得张开自己的大颚毫不犹豫地把来犯之舌夹断。”。
滑头真是言不虚说,这一刻我果然看到它抬头张颚,对着它趴身的草叶上的令一片草叶是一通儿的狂钳。哈哈,厚实的草叶片上立刻就出现了若干个窟窿,毫无疑问,这都是滑头的梦中杰作,即便如此,它也没有收颚的意思,反倒是越‘战‘越勇,那个投入的程度跟猫戏耍老鼠绝对有一拼。随后,见它接连又钳了五颚,那片被它当作食蚁兽的舌头的草叶就不再挺拔,前半截向下一歪便脱离了后半截的牵托,继而,就如同秋天的枯叶一般被寒冷的北风剪断根基,随飘飘旋旋地坠向了地面。
滑头的表现让我看到了一个不是滑头的滑头,老实说,它这种不惧困难勇往直前的劲头明明是在克隆当年的带样,甚至比带样还要勇猛上弱五倍。哈哈,只可惜这个水手蚁外交官是在做梦,任其这样放肆自己的行为,恐怕它头脑的梦想就会变成腿脚的梦游,而不受控的梦游很可能要出问题。想想也是,不被清醒控制的六腿,迟早会把它带到趴身的这片草叶的边沿,继而,身体顺然地失足掉落到地面上去。如果真是那样,哈哈,还不如我现在就一脚把它给踹下草叶,至少那样做还能让我出上一口憋了一夜的针对这个家伙的恶气。
可是当我正准备按照自己心想的去做的时候,滑头却又趴伏在草叶子上不再动弹了。我不明白这家伙又在耍什么幺蛾子,哈哈,或许它在梦中把那只食蚁兽战败了,故而才趴下身子调整调整在战斗中耗费掉的体力吧。
“你已经把那只食蚁兽杀死了?”。我轻步走到滑头的身前,试探着问它。
“哦——,哦——哦!”滑头沮丧地摇了摇头,“我跟那家伙战了个平手,它没有降服我,而我却差一点把它给杀死了。”
“这叫做平手吗?”我好奇地看着滑头,“平手的概念是你和你的对手,在战斗中遭受的损失和取得的收获在量上是对等的。”
“那个怪物因为打不过我就跑了,而我又拿不出战胜它的成果,所以,就暂且认为我跟它打了个平手吧!”滑头的梦语依旧充斥着沮丧的情绪,“真的很遗憾,我奋斗了一百次都没能杀死一只食蚁兽,看来,只能寄希望于第一百零一次跟那种怪物碰面了。”
“你已经很幸运了,”我觉得应该把滑头从虚幻的梦境拉回到现实之中了,因为从这一刻开始我更需要跟一个清醒的滑头对话。“至今为止还没有那只蚂蚁能有食蚁兽的绳舌上逃脱的经历,而你却在头脑中预演了一百次和那种可怕的怪物战斗的场面。哈哈,你到底还能跟蚁类的克星战斗,而你的朋友固化、小勇在面对那种能够轻松杀死蚁类的绝对力量的时候,也只能乖乖缴械而任凭它吞噬掉自己的身躯了。”
“不!”。滑头显然不赞同我的说法,随反驳道:“小勇和固话比我厉害一点点,以它俩的能力在对付食蚁兽上也应该比我强一点点。所以,我坚定地认为在一百零一次的战斗以内,我的那两位朋友就能实现了杀死食蚁兽的目标。噢!之所以说一百零一次是因为我已经把自己杀死食蚁兽的目标,哈哈,定在了第一百零二次和那种怪物碰见的时机上。小勇和固化比我的战斗力就强那么一点点,所以,它俩杀死食蚁兽的实现次数也应该比我少一次也才是呀!”
“那你为什么不把自己的目标实现次数定在一百零一次?到底,你一百次未能杀死食蚁兽之后还有个一百零一次,而在它之后才是一百零二次呀!”。我顺着滑头的话题问道。
“你的这个问题提的很好,我很愿意对此做个清晰的解释。再说,不对它做个解释就总有一种跨过第二个齿轮,去讨论第三个齿轮的那种驴头不对马嘴的感觉。”滑头睡意浓浓地继续着自己的梦话,“失败的副产品是动摇信心,而动摇了的信心又不可能马上就能恢复,哈哈,经验告诉我在第一个失败后面跟着的往往还是失败,因为无论好事还是坏事,它们都像彗星一样拖着个长长的尾巴前行。所以,为了有个缓冲,让自己慢慢地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哈哈,降低一下对自己的努力成果的要求也就在所难免了。基于此,我就调低了自己的奋斗目标,把杀死食蚁兽的机遇次数放宽到了第一百零二次。哦——,哦——哦!这会儿我突然有个想法,如果我和小勇、固化联合在一起,凭着一加一再加一大于三的能量,哈哈,那就可以主动出击去捕猎食蚁兽啦!”
“你的想法很有创造性,但是,在现实中包括你在内——真没有那只蚁敢去捕猎食蚁兽。”。我已开始厌倦滑头的梦话呓语,随就开始了叫醒它的行动,哈哈,除了呵斥的话语我又举起颚使劲拍了两下它的后肩甲。“滑头伙伴!我是小勇,不要睡了,请快快醒来吧!”
“啊!哦——,哦!”滑头睁开睡眼,“这是怎么回事?——噢!我正趴在一个很危险的地方睡大觉……”。
我连说带拍的唤醒行动对睡梦中的滑头起到了立竿见影的作用,它的六腿向内突然一收,立刻撑起身子就站了起来,随抬腿迈步就准备逃跑。
我的头脑可是处于绝对清醒的状态,加之又做好了防止滑头逃跑的出颚动作上的准备。所以,在滑头一侧的三条腿刚迈开的那一刻,我就横着一颚扫向它的六腿,便把它撂倒在了草叶子上。接下来发生的情况便是,滑头的身体因我施加的外力而失去重心,随滑向草叶的边缘并显现出向地面坠落的现实倾向(我非常怀疑它是借着摔倒的惯性,而故意这么做的。)。虽说情况如此,可我要说滑头摔不下去,因为我早已经跑位到了它下滑方向的侧前,并逆着那股惯性的力用颚拉住了它那偏瘦且相对较轻的身体。哈哈,这就是有备无患,把预防措施都做到前面就不怕发生意外,到底,最勉强的预料之中也好于最无惊讶感的出乎预料。我用颚夹拽住了滑头下滑的身体,随后,我又再接再厉,六腿发力把它拉回到草叶上的一片平稳地带,到了这种地步,就可以确定这家伙已经被我给控制住了。
“小勇,哈哈,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滑头强装镇定地看着我,说道:“瞧你真够仁义的,连跳草叶子自杀的机会都不给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就为了不让世上活着的蚂蚁少上那么一只。哈哈,虽说如此,我却并不因为这件事而领你的蚁(人)情呀!”
“滑头伙伴,你想多了,或者说你是在故意转移话题。”。我微微一笑,说:“你是想从我的颚下逃跑,而非你所说的准备跳草叶子自杀。哈哈,即便是从大树的顶头坠落,蚂蚁的身体也能承受得了,更何况你置身的是还没有大树的树根挺拔高耸的一颗小小草的叶子。实话实说,蚂蚁是摔不死的,要知道,这是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已经弄明白的一个道理,到了如今它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也早已经变成了真理。再把话说回来,要真的想自杀的话,除了不从高处往下跳,能够让蚂蚁自己杀死自己的方法就太多了。比方说去找食蚁兽,真的碰上了——不用费劲就能舒舒服服地死去,而且还能为那种丑陋的长鼻子怪物填饱肚子做出一份微不足道的贡献。哈哈,想来,任着如同长绳子一般的舌头粘住自己,再随它进入能让蚂蚁很快就失去知觉的**池子一样的腹中,如此,也算死一种痛苦小且持续时间短的安乐死了吧!”
“哈哈,小勇伙伴,你说什么呢?”滑头习惯性的转眼珠子的动作又表现了出来,“我一点都理解不了你的话语,这感觉,就好像我是在和外星球的蚁对话似的。——对了,昨天,你为什么不跟着我一起走呀,害得我走着走着一回头就不见了你的身影。”
“哼哼,明明是你飞跑着要把我甩掉,却说我没有跟紧了你。”。我冷冷一笑,随又顿了顿口气,故意表现出不慌不忙的言语状态。我当然知道滑头这家伙是在找话题,解释昨天在海滩上的时候它从我的面前逃跑的行为。但是,我可不想因此追问它什么,因为,那样做就等于自觉向这家伙透漏小强、不正它们活动的核心机密。我可有充分的理由认为,我所知道的水手蚁舰队的情报一定比滑头多且深刻。哈哈,至少在目前的时点之前,情况是无可辩驳的就是如此。
我跟踪那两只水手蚁侦察兵,从它们登陆到返回海上,以一个绝对辛苦的过程搜集到对方的核心机密。而滑头这家伙却在草叶子上舒舒服服地睡大觉,我付出了那么多,它却归零了几乎一整夜的它活动的计划和实施,单从这方面说我掌握的信息就应该比它多。哈哈,基于以上前提,我决定以模糊应付模糊,用我故意表现出来的无知,促使滑头犯一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错误。想到此,我又说道:“当然,也许是我误会了你,把你快捷的步伐当作是为摆脱我而进行的飞奔,可是不管怎样昨天已经过去了,关于昨天的一切事物不可能会重复出现,所以,作为聪明蚁的滑头伙伴和我都应该面对未来才是。哈哈,我们的未来可不比梦想,因为它就在眼前。”
“我说也是,哈哈,纠缠过去的事就等于蔑视现实。我的经验是:你不尊重现实,现实就不会尊重你。”。滑头点了点头,与此同时,它那一贯飘忽的目光却不停地在我的脸上游移,这家伙显然是想从我的脸色上窥探些信息出来。“小勇伙伴,见到我之前,哈哈,你又在做什么呢?”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笑,说:“瞧,哈哈,稍不留神你又把过去拽了回来,但是,我好像还没准备好计较你的这次疏忽。”。
“哦,瞧我的确是疏忽了。”滑头冲我歉意地耸了耸肩,“又把和过去有关的话题,不经意间就提了出来。”
“你跟食蚁兽战斗了一百次,当然,这是在睡梦中,而在这一过程中我一直陪着你。”我用嘲讽的眼神瞥着滑头,“在我唤醒你的时候,你竟然还把我也当作了一只食蚁兽,是跳起身就跑。哈哈,瞧那狼狈不堪的样子,好像我要吃掉你似的。”
“是吗?哦,好像我就是梦见自己跟食蚁兽战斗,但是,直到现在我还记得我是不屈不挠地跟那些怪物周旋,体现出了勇士在邪恶的面前应有的傲慢不屈,为我们蚂蚁这个物种维护了尊严和光荣。”滑头顺着我的话意说道:“小勇伙伴,要是在现实中真的碰上了那种怪兽,你应该怎么办?”
我耸了耸肩,脸上带着委屈地看着滑头,说道:“你的这个问题对我很不公平,你可以在梦中以自己的头脑为导演,使你的身体进入到与食蚁兽斗争的刺激画卷之中,最后,在你遇到了最危险的情况而要被梦魇置于死地之际,偏心的导演立刻就打板让剧情停下来。哈哈,这真是既体验到了刺激,又不至于让自己在剧情的进展当中真的遇到危险,到头来,也就是经历了一场游戏一般的体验而已。可是,一轮到我就成了真实的情况,——要是我碰上了食蚁兽该怎么办?毫不相瞒,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我觉得凡是头脑正常的蚁都会像我一样。——哈哈,该怎么办?跑呗!到了那样的时刻就要撒开自己六腿,鞭策它们超水平发挥,是朝着一切可能藏身的地方奋力狂奔。我的理解是,面对绝对实力,任何的反抗都是徒劳,皆为白白消耗体力。所以,还不如节约了全部的用于抵抗的精力、体力,并将之全部投入到逃跑的事业上呢!我讨厌老天下雨,但是,一旦感知到空气湿度加大、大气的压力变低,我就会毫不犹豫地往能够避雨的地方跑。哈哈,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第一,我知道每一次下雨都是蚂蚁眼中的洪水,面对洪水我们只能找高地或是隔绝水流的地下世界避难;第二,水是天落之物,我一只小小的蚂蚁无力劝阻上天不要向地面播撒,比世界山蚂蚁的总数要多无限倍的水滴,我唯能做的便是顺着天意,力所能及地把自己的族群爱护好了。公平地说,食蚁兽对蚂蚁而言就是存在于小小的局部的不可战胜的天,在碰上它们的时候我唯能做的只有躲避和逃跑,像滑头伙伴你梦中那样勇敢地战斗,哈哈,在我看来将你的梦境(大战食蚁兽)说成是勇敢地送死才更为恰当。——如果你想死的话,找食蚁兽帮忙绝对是一种奇妙的手段,哈哈,眼睛一闭就自动上了舌头专列,而奔向那茫茫的黑暗之所了。滑头伙伴,我得承认,当初在我做水手蚁的那些日子确有过,躲在船上远远观望食蚁兽的经历。那是一种脑袋长得有些像大象的怪物,可是它们却像蚂蚁一样能够动作灵巧地往树上爬,而比它们的体型大得多的大象针对树木的本事,就是甩着长鼻子靠蛮力卷断树枝或是拔开树干。哈哈,树木害怕大象,而我们却恐惧对树木构不成伤害的,性情要温和得多的那种小小‘大象’。哈哈,我们比树木强的地方就在于,它们碰上了克星只能听由天命、束手就擒、原地待毙,我们却能动,见到无可抗拒的危险的时候,可以自己控制着自己躲避或是逃跑。”
“小勇伙伴的回答稍微出乎我的意料,老实说,我还以为你会挺着颚勇敢地冲向食蚁兽呢!”滑头探头朝草叶的下方瞥了一眼,“我得承认食蚁兽并未对你或我构成现实性的威胁,因为老巢、新巢联合王国所处的这块大陆属于有冰雪季节的温带地区,而那种专以蚂蚁为食的怪物根本就不适合在这样的地带生存,它们会被这里冬季凛冽的寒风给吹死的。所以,我们也只有在梦中才能指望碰上那种可怕的长鼻子的动物了,在现实中,根本就不用担心会和它们相遇。不过,我还是为小勇伙伴的务实态度点赞,面对克星动用自己头脑中所有的智慧都不见得能逃过劫难,至于硬碰硬就更是白费力气了。哈哈,道理很明确,这就是:除非想自杀,否者,若自不量力地跟绝对力量对抗,一定会给自己引来断根绝源一般的恶果。”。
我心里很明白滑头是话有所指,它无非就是警示我不要跟小强的水手蚁舰队为敌,否则就会遭受掌握着更先进的武器的对方的降维打击。另外,滑头说这话的目的还在于套我的话,看被不正撺掇的小强的水手蚁舰队欲攻击我们这块大陆的图谋是否已经暴露。而若是我针锋相对地和它对辩,也就等于间接地向它传递我已经知道了强海的海平面下藏着的秘密。哈哈,我可不能上滑头的当,即便内心是倔强的,外表也要以科学家特有的那种务实的态度应付。我认认真真地冲滑头点了点头,以此表示认可它说的话,继而,便将话题引到了别的方向,我说:“我们已经在这片草叶子上呆的太久了,所以,走吧,该回巢穴去了,毕竟你我都出来了这么长的时间,那里的一些事情还需要我们回去后各自的经营。”。
“我还想在地面上再呆上一会儿,哈哈,说开了,真有些恋恋不舍的。我好久没有呼吸到如此清新,并且夹杂着我熟悉的咸咸的味道的空气了。”。滑头有些抵触我的提议,可它的抵触态度之中又掺杂着浓重的犹豫成分,它稍顿了顿口气,随又说道:“我是一只在哪里都把敬业当做信仰的蚁,所以,在小强长官没有把我召回水手蚁舰队之前,老巢就是我的家,并且我也很认可那个家。的确如小勇伙伴之言,我出巢已经有一天一夜了,所以,也真的应该回去了。”。
能够看出来滑头的答复既是出于自愿,同时,也显示着很大成分的无奈。当然,面对我对它绝对控制的现实,这家伙也的确找不出推脱回巢穴的理由,再说,我并没有像昨天在海滩上那样以怀疑、猜测的口吻和它对话,而这就使它的心态踏实、稳定了下来,如此,它自然也能顺心顺气、堂而皇之地跟着我往联合王国的地下领地返回了。事实的情况的确如此,滑头既服从又配合地跟着我下了草叶,站在了地面上,之后,我们又一起测出朝老巢的穴口走的最近的那条路线,随就踏上这条路并朝老巢的穴口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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