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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于这个世界,对于我本身,对于周遭所有一切,都产生了一种巨大的陌生感和不真实感,仿佛我生活在一个虚幻的谎言泡沫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一戳就破,朝我露出它最张牙舞爪、鲜血淋漓的一幕。

而这种不真实的感觉在我看见夏油杰的那一瞬间,升腾至了最高点。他出现在这里,在那一刹那间让我产生的错觉,如果一定要去形容,就像是恶龙出现在屠龙勇士的家中,想要带走邪恶的女巫,而善良的公主这样脆弱的角色甚至不存在于我们的故事里。

“好久不见,诗音酱。”他若无其事朝我打着招呼,笑靥一如既往的清浅,弯起的眉眼清隽秀气,窥探不出半点情绪波澜起伏,似乎一点也不好奇那天我突然消失以后去了哪里,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一点我很是敬佩,对于这两位分明处在毛头小子年龄的dk,行为处事有时却又是那么的深藏不露,对于装作无事发生这样的能力更是出神入化,连我都自愧不如。

京都霏微的细雨没有淋湿五条悟一丁半点,反倒是撑着伞的夏油杰被雨打湿了外套和裤脚的边缘。

我挥了挥手,还没来得及出声向黑发dk打招呼,五条悟俨然一副兴致勃勃的自恋语调开口了。

“哈。杰就这么想我吗。提前两天到了也不和我说一声,太过分了吧。”一边这样嘟囔抱怨着,一边忽而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似得笑容灿烂的打了个响指:“——啊,我知道了,杰是想要给我个惊喜嘛?”

他垂落眼睫,笑容过分灿烂,反而让人无法辨析真伪。

——我好像坏掉了。

【我和他们是不是在相遇之前,有过不只是朋友的关系,在某段秘密的不为人知的时光里……】

这个想法像锯齿般从我的身体内部撕裂开来。

我想一定是京都这个地方太过古怪邪门,而导致我的幻觉越发严重。当夏油杰的声音飘入耳里,而五条悟攅紧了我手的那一瞬间,心脏最脆弱的某一处似乎被谁用冰凉的玻璃碎片刮擦而过,很尖锐地痛了一下。

交错的时空在眼前重叠着放映,我似乎听见夏油杰用同样温柔缱绻的语气,一边用生怕惊飞蝴蝶的轻柔耳语对我说,“再听见诗音哭着从梦里叫着悟的名字醒来,我是真的、真的、会生气的呢。”这样温柔耳语着他,一边却又那么冷酷残忍的掐住了我的脖颈。

空气在迅速剥离,喉腔急遽收缩着渴求着氧气,我为什么无力挣扎呢?啊……似乎因为不知道的原因身体在濒临破碎的边缘脆弱地恢复中而无力抵抗。生理性的温热液体洇出来的那一瞬间他低头吻了上来,疼痛和铁锈味在唇齿间蔓延,他吻得温柔缠绵却又那般鲜血淋漓。

我眨了眨眼睛,默默掐了掐自己,将自己从那莫名其妙的幻觉中抽离出来,强忍着自己想要大口呼吸的冲动,提醒着自己是的我是疯掉了,但是那只是幻觉而不是现实。

可那无以名状的失控感却让我仿佛一刻不停的朝着深渊下坠,无法忽视,清晰鲜明。

***

我彻底地回忆起那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那个教会了我什么是恨,什么是爱的男人——我记起来了那个最真实的,我和太宰的过往——居然是在京都,五条大少爷的客房里。

当那句话冒出来在眼前的时候,我连自己都逗笑了——我似乎曾经真的遗落了残缺的灵魂碎片,在这个我明明从未踏足过的地方。

记忆最开始恢复的时候,是最开始,是我们三个人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我不知道五条悟和夏油杰这两位dk究竟是什么可怕的天才,明明之前没有玩过摇骰子这种和高中生身份格格不入的酒色游戏,我仅仅教了他们一轮,游戏规则简略敷衍的大致说了一遍,从第二局开始,一直输的人,居然只有我。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夏油杰温声问我,笑意浅淡而潋滟。

“当然要选真心话啦,对吧诗音!选嘛选嘛就选真心话嘛。”五条悟一边像个撒泼耍赖的小孩子一样叫唤嘟囔着,一边坐直了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就像相遇后的无数次,我避开了五条悟的眼睛,有时他会让我胆战心惊,是和太宰相似的那种感觉,用着幼稚孩童般的语言,却有着无法审读的空漠眼眸。

“我选大冒险。”直觉告诉我,和他们两个玩这个游戏,不适合选真心话。

首先,我没有真心,哪来的真心话。其次——没有原因,仅仅只是直觉,直觉我所有的谎言都会被血淋淋的拆穿,至于会引来什么不好看的局面,又是为什么会引来不好看的局面,我将这一切都归咎于我那近乎灵异的第六感。

在我坚决不肯妥协的立场下,这两个越来越捉摸不透的幼稚鬼打好的算盘泡了空,我们用了游戏软件随机生成的大冒险。

大少爷像个小孩子似得,拉长了尾音发出了一声不容忽视的嫌弃音:“嘁——没意思。”

他懒洋洋将腿没什么形容却又气场十足的架在了桌子上,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下了游戏界面大冒险的‘生成’按钮,半秒过后神情在一瞬间变得饶有兴味了起来。

他侧过脸,朝夏油君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勾了勾手指。

两个人明显在用眼神传达着什么旁人看不懂的讯息,因为夏油君下一秒就露出了一抹相似的意味深长的笑,坐了过去低头看向了五条悟的手机。而后两个人一起抬头看着我,什么也不说,只是笑。

笑得我毛骨悚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天的空气里带着若有若无的梅子酒香。

我靠在榻榻米边的木柱上,脚尖轻晃着,听着五条和夏油你一言我一语地打着什么无聊的赌——“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诗音选的当然是大冒险啦,她哪怕嘴上说真话,心里都在绕三圈。”

五条笑得一脸欠揍,眼底却莫名带着点不容置喙的认真。

“那好,大冒险,”夏油淡声道,嘴角的笑意比谁都深,却让人有些发凉,“告诉我们,你最近的梦——都梦见了什么?”

我动作微微一顿。

“梦?”我重复了一遍,像是被谁揪住了衣角的灵魂,在胸口缓缓打了个结。

太宰那张遥远而清晰的脸忽然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仿佛下一秒就会倚着门框,笑着说:“果然还是被发现了呢。”

我的喉咙干涩,脑袋发晕。可能是酒劲上头了,也可能,是那股熟悉的下坠感又来了。

房间里好像忽然被抽去了空气,所有声音都模糊起来,只剩下我耳边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夏油还在看我,五条正笑着想开口打岔,下一秒,意识忽然开始往下坠落、坠落——

**

“所以,人活着,真的有任何意义吗?不论你做什么样的选择,通往的唯一结局只有死亡,不是吗?那么直接去死,难道不是人生这场游戏里直接通关最有效的方式吗?”

那天太宰就是用着这般梦游一样的轻柔语调,望着桥面下的大海,对我这般述说。

他这样说完,表情漠然地转过头凝视着我蹙紧眉头的面孔,在停顿了几秒后,倏然徐徐绽放出了一抹极致温柔的笑:“所以我并不是故意放任他们去死哦,而是提前把他们送上了注定的唯一的结局呢。”

他们——

那些在太宰清理叛徒的行动中被战火波及到一并被‘消灭’的成员,其中包括了中也当时几名开始跟随他的下属。

记忆是从这里开始复苏的。

那时中也才刚进Port Mafia不久,却以惊人的速度长成为了组织里声名鹊起的‘宝石商人’。而那时候太宰早就已经成为了里世界被敌人以及他的下属所避之不及的“黑色亡灵”。

“你不该去碰中也的东西。”

在那时候的我看来,大部分的人,都是‘东西’,像小猫小狗,像玩具,像漂亮的和服,是同样的——东西,只是【やつ】。区别只是有的东西是我的,有的东西是中也的,有的东西是太宰的,有的东西,我喜欢,有的东西,我看不顺眼。

“其实是故意的哦。”

太宰微笑着用轻飘飘的语气这样说。

“我就说——你这家伙——”我深呼吸,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是诗音自己也亲口说的哦,‘やつ’,下属就是这样的存在,不是吗。有用的东西死掉了,就像过期的好吃的蟹肉罐头,再买新的就好了呢。味道也是一样美味哦~”

太宰就这样用着平淡的,轻缓的语气,看着我微笑着将‘人类’比喻成了‘蟹肉罐头’。

而我竟无法反驳。

那个世界,是我和太宰治重复数不清多少次,一切轮回的伊始。

而那一次,是他第一次,拉着我和他一起找寻所谓无法逃离的唯一宿命,而那便是死亡本身。

他朝着海里纵身一跳之前拽着我一同跌落下去。

他似乎早就猜到了我不会游泳,所以在我毫无防备的被他拽落着跌入海里时我听见了飘散在风里的他近乎轻快的笑声。

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又像是在轻描淡写地嘲笑着什么。

我有无数种折磨人类和杀死人类的手段。可是自救却是我的盲区,除了我自身强大且匪夷所思的再生能力之外,我并没有什么精彩出众的逃生手法。

求生欲让我不得不紧紧地攅住他的手,就像任何快要溺亡之人抓住了眼前唯一的救命稻草。可他不是我的救命稻草,他是我缠绕住我脚踝让我溺毙的水草。

我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要和这个混蛋玩意儿一起‘殉情’在水底了。

——天照在上,混蛋太宰治我要是真死了做鬼也不会原谅你的!

那是我在意识陷入黑暗之前最后的念头。

可也许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无论是我,还是太宰,都还好好地活着。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醒了,正以一个优雅的坐姿用小勺子挖着711便利店里经常卖的那种杏仁豆腐。

还在半淌着水的我睁开了眼睛,看见了面无表情咬着勺子的他。他抬起脸望向夜空,夏日祭第一天的夜晚被点燃了一整个天幕的焰火点亮。

我坐起身,拧了拧自己因为湿漉漉而过于沉甸甸的裙摆,好奇的望着他看不出神情的隽美侧脸,那是我第一次试图去明晰他的心情。

会很好奇。

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一个人是这样纯粹的矛盾体。

看呐,他咬着勺子的动作真的很像一个天真的不谙世事的孩子。

可是他眼底的神色却是那么深,比最深的夜色还要浓郁,我想,就算同时有一百朵烟火同时绽放,也无法将他眼底的夜色驱散点亮吧。

“你在想什么?”

我凑近,嗅着他周身的气息,像好奇的湿漉漉的小狗,用手肘撑在他的膝盖上,仰起头近距离端详他的面孔。

虽然我没有抬头去看夜空,可我也并没有错过那一场夏日祭的第一场烟火——因为烟火倒映在他的瞳孔,而我正望着他的眼眸。

“在想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诶~”他用饶有深意的口吻轻笑着说:“所以诗音觉得,人类喜欢烟火,是因为烟火本身,还是因为它转瞬即逝的宿命呢。”

他总是能将话题引领到我想象不到的地方去。

而话题本身又触及到我甚至从未思考过的盲区。

“当然是因为烟火本身啦。谁不喜欢美好的东西呢。这和转瞬即逝又有什么关系嘛。”太宰果然还是被根深蒂固的‘物哀’文化洗脑了吧,我在心底吐槽着。

“可是如果每天、每时、每刻,烟火都绽放着,那么人类也就会习以为常,不以为然了哦。”他摇了摇空荡荡的杏仁豆腐塑料盒:“好吃的,每天吃,也会腻的呢。”

我嗤笑:“所以这和你这个混蛋拉着我跳海有什么必然关系吗?”

他沉思了片刻,忽然对我扬起了一抹过于灿烂的微笑:“也许死在那一刻才是我们最好的宿命呢!”

我握紧了拳头,差点就没忍住朝他那张笑容过分漂亮的面孔挥了过去。

他像是没看到怒火中烧的我一样,依旧笑容漂亮又灿烂地说:“今晚的烟火,是真的很美丽呢~”

“所以?”我深呼吸,扬起眉梢。

“所以真的太适合在这一天死去了吧!夏日祭、烟火、大海——哇——想想就迫不及待了呢!不然我们再去——”

我恶狠狠地捂住了他的嘴。

“以后会有更美的烟火。除了夏日祭、还有冬日祭、还有春天的第一场落樱。美好的事物,也许太宰你说的没有错,因为它注定会凋零,所以人类才格外珍惜,所以也因此有了格外的期盼,不是吗?”

“鉴于我来Port Mafia比你早,就当是前辈的命令了——”

“和我一起好好地活下去。听见了吗?”

**

自从那第一次濒临死亡开始,从来不曾做梦的我,忽然拥有了第一个梦。

那时我还记得自己的梦——

因为在一切轮回开始之前,在那个最初伊始的世界里,我的灵魂是完整的。

“太宰,你相信平行世界吗?”

神游天外的我一边用新奇的神情将毛豆生奶油口味的喜久福放入口中。

而一旁的太宰正微微俯身,用着极其淡漠又优雅的姿态,将敌对帮派干部的头发抓在手里,微笑着又残忍地一下一下往着水泥墙上撞。

“我昨天晚上做梦了诶。是我有记忆以来的第一个梦诶!”

我舔了舔手指上的奶油,漠然地看着那个可怜的脑浆四溅的男人,被太宰像垃圾一样嫌弃地松了手,他的尸体就那样软绵绵地顺着墙滑落了一道血迹,而脑浆和颅骨碎片还和钉子一同挂在墙面上。

太宰笑容轻快地接过来一旁某位我不记得名字的下属递过来的擦手巾,一边细细擦拭着手指,一边用好奇的亮盈盈的眼神望向我。

“果然是梦见和我一起殉情了吧?我就知道,诗音不可能喜欢那个黏糊糊的——”

我笑眯眯的冲他摇了摇手指:“我梦见了一个不存在的人哦。”

我们总是喜欢在最不合时宜的地方,悠哉的谈论不合时宜的事情,譬如说在尸体遍地的横滨战后街头,聊起我人生中第一个梦。

我们的下属在身后战战兢兢、一声不吭的紧随其后,连呼吸声都被风吞没,枪林弹雨寂灭后的街头只剩下我和太宰过于活泼欢快的交谈声。

“太宰,我居然梦见了一个京都的大少爷诶。”

我扬起脸看着太宰轻若纸张的笑容,和晦涩沉郁的鸢色眼眸,回忆着梦境里那个是我男朋友的少年。

“他的名字,和你有着同样字数的音节呢——五条悟。真是个奇怪的名字,太宰你——”

那句话并没有来得及说完,因为我的注意力全然被出现在街口的另一个人分散了。

无论是我做的第一个梦也好,梦里那个叫五条悟的少爷也好,还是当时身边的太宰也好,在那时中原中也出现的一刻,我的视线里便只剩下了他。

我迎着暮色四合的天空朝着橙发少年欢快地跑了过去,雀跃而轻盈,带着从未掩盖的迫不及待。

我将手里的袋子递过去给他,假装没有看见少年抿紧的唇和因为紧张而仓促移开的视线,只顾着掰开他方才握成拳头的手指,将专门带的另一盒喜久福递给了他。

“中也中也,你吃过毛豆生奶油味的喜久福吗?真的超~级~好~吃~诶~”

太宰嘟嘟囔囔地凑上前来:“为什么只有这个黑漆漆的小矮人有?我的呢?”

我一把将他的脑袋推开:“你当然没有啦。因为中也——”

太宰忽然露出一抹过于活泼的笑,是那种他明显又有什么坏点子的前奏。他不慌不忙地后退一步,慢条斯理地扯出一抹漂亮的假笑,用着虚伪的好奇的语气问我:“话说起来,诗音刚才提到的那个叫Gojo……”

“什么Gojo?”中也已经没什么耐心的拧着眉梢打断了太宰来不及说完的后半句。

“哦~昨天诗音做梦了哦。就是那个——”

我陡然抬高音量,恶狠狠打断了太宰的话,踮起脚尖捂住了他的嘴,转过头对中也露出一抹因为心虚而过于心虚的笑:“没什么啦。昨天晚上梦见了京都,那个、我从二条城走啊走,走到了五条,又从五条,走到了六条、七条、八条——嗯,就是这样。”

太宰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笑的瘫倒在我的肩上。

**

于是在一切轮回开始以前的最初的世界里,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同一天里过着两种人生。

白天,我是心狠手辣的mafia,总是会想方设法将自己任务的路线和中也的重叠,这样我就能正大光明的和他有更多交汇了。

“那不是喜欢呢,诗音。”太宰总是对我在‘爱情的理解’嗤之以鼻。可明明他自己也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幼稚鬼。

“喜欢一个人,难道不就应该是每时每刻都想把他放在自己眼皮下,不允许别人碰他哪怕一下,而他的眼里也只能装着我,装满了我,不可以有任何一丁点的偏移吗?”我用着理所应当的语气反问太宰。

“只有精神病才会这样想吧。”太宰大声地嗤笑。

“可是……”我迟疑地回忆着每一天晚上梦里的那种爱情。

“但是我不否认哦~”太宰自顾自地接着说道,绽出梦游般的微笑:“我是赞同诗音的哦~”

“混蛋太宰!你骂我是精神病!”我气鼓鼓地看着他。

“因为我也是哦?”他无动于衷地笑着耸了耸肩。

“但是我觉得我是正常人。”我一本正经地反驳他。

“正常人不会每天晚上都做着同一个连贯的、完整的梦。”太宰轻飘飘地辩驳我。

而那一句话让我无法反驳。

而晚上,在入梦以后——

我是东京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一级插班生。

而我去东京,只有一个原因,只是因为一个人,五条悟。

我有一个一起长大的‘未婚夫’,他将我从禁锢之塔救了出来的那天起,我们就成为了世俗意义上的‘幼驯染’,而其中的羁绊却比世俗意义还要深刻些。

因为他不是普通人,他是御三家五条家的继承人,从出生起就改变了整个咒术届的唯一六眼神子。

而我也不是普通人,我是不知何故突然在某一天出现在京都岚山深处的‘神女’,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像一张空白的纸张,而我的血肉是有着对咒术师起死回生之力的良药,于是就那样御三家的长老们囚禁在了那座不见天日的塔里,成为了药引。

直到被那一天无法无天的五条家少爷‘离家出走’探险时发现,一发‘苍’炸了整座塔,将我藏进了他的房间里。

梦里的世界变得愈发错综复杂起来,是在我前往东京的第一天,遇见了一个让我莫名被吸引的另一个少年,他是我幼驯染最好的朋友,是我的同学,是我刻意去保持距离的‘熟悉的陌生人’,他叫夏油杰。

每一天晚上的梦就是那样连贯了起来,像没有空档期的电视连续剧。

不过幸好我分得清现实和梦境——

我几乎从未在意识清醒的白天刻意去回想起晚上的梦境。除非是在酒意上头的时候。

于是在那一天等待中也的时候,我借着微醺上头的酒意,掐头去尾地向旗会的小伙伴们讲述起了自己每天晚上连贯的梦境。

我刻意隐瞒了很多细节,尤其是那些越来越偏向强制爱的画风走向。只是轻飘飘的挑了些‘欢快的’校园碎片说起,着重感慨着梦里完整的世界观和叙事线逼真的就像是平行世界一样。

“所以,你们每天晚上的梦,都是不一样的世界和人物吗?”我低头望着空荡荡只剩下冰块的酒杯,仿佛魂游天外地问道。

在我述说完梦境以后,相较于外交官一脸严肃认真思索的神情,钢琴家发出一声若有所思的愉悦笑声,明显了被引起了兴趣。

“听说‘女巫’是不会做梦的。所谓的梦——只有两种情景。”他伸出食指:“第一种,因为灵魂产生损失而导致的记忆缺失,在灵魂逐步修补过程中记忆开始逐步恢复,所以梦境是记忆的倒映。但是据说这种情况下的‘梦境’是碎片形式,无法形成连贯而完整的时间线。”

他一边对我解释着一边完成了推理:“所以,那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是预知梦啊,诗音。”

“以你的‘女巫’体质最有可能的可能性,只有预知梦了。”

我看着他认真的神情,略加思索后还是当成玩笑话抛之脑后,轻描淡写地笑着耸了耸肩,将钢琴家的话一笑而过。也不知道他这个制作□□的黑手党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么多连我都不知道的秘密。

什么预知梦,怎么可能嘛——那时我在心底嗤之以鼻着。

我怎么可能会踩着雪,跨过大半个东京,只为了掐着点将生日蛋糕悄无声息的放在那个叫五条悟的人的门前。

梦里的感情再浓烈,醒来以后也会被现实冲散。

——因为梦醒以后的世界里,唯一能引起我情绪波动的人,只有一个,中原中也。

**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太宰坐在首领办工桌后的冰冷黑色皮椅上,暗红色的天鹅绒窗帘将他身后映照着一整座城市的夕照遮挡的严严实实,空旷而华丽的一整层办公室唯一的光源只有两侧蜡烛摇曳的光影,而瑟瑟发抖的跪伏在他脚边的下属在用额头亲吻他的皮鞋。

“不过几个月没见,港口黑手党天都变了?”黑金大理石的地面被铺上了一层柔软而华丽的地毯,连木屐的鞋跟声都被吞没得彻底。我揶揄的话在这间过于空旷而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有些过于突兀,太宰脚下的那名下属在听见我的声音以后颤抖得愈发剧烈。

太宰没有起身,只是轻笑着放下了指间的钢笔,在我靠近他的那一瞬间温柔而猝不及防的将我拽入他的怀里,将他的脸埋进了我散落而下的头发里。

“你不问我消失的这段时间去哪里了?”我没有挣脱他的怀抱,只是用指尖轻轻抚过他隽秀细腻的侧脸。“我当然知道了。”

他仿佛最体贴的情人一样,温凉的唇瓣轻轻贴在我的耳边,带着浅笑说:“你在躲那个你最爱的人,因为——”他恰到好处的停顿,潮湿的唇舌含住了我的耳垂,语调戏谑而黏糊:“你杀死了你们未出生的孩子,狠心的女人,我说的对吗~”

即使我早就已经习惯了太宰料事如神的能力,在他亲口说出来的那一瞬间,太阳穴仿佛被绵密刺骨的针蓦然穿透,连呼吸都有一秒的滞涩。

“所以,这个不能说的秘密,太宰作为我最好的朋友,一定不会告诉我的男朋友的,对吧~”我笑得虚假而甜腻,用仿佛蘸了蜂蜜般的嗓音回复他,极轻极柔的吻蜻蜓点水的落在他的睫羽上。

余光正好撞见了那个似乎因为听见了什么惊愕的秘辛而大惊失色地抬起头的下属。

在对上我似笑非笑视线的下一刻,那个我记不住名字的下属居然就这样被我吓得眼眶通红,直直叩首:“属下什么也没有听见!求、求求您……诗音大、大人饶命!”

“我看起来是个很可怕的人吗?”我用矫揉造作的感叹调叹气,而太宰明显不知道又搭错了哪根神经,仿佛被戳中了什么莫名其妙的笑穴,骤然迸发出一阵过于轻快的笑声,声线干净的像初春季节少年人第一次说谎。

我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太宰总是这样——

无论是在他微笑的时候,故作叹息的时候,面无表情俯视匍匐在地敌人的时候,甚至是在低头啜饮加了冰的威士忌的时候,他的眼底总是令人心悸的空漠。

就像这一刻,笑意像被纸张吸干了的墨迹,我望着他沉郁的鸢色眼眸,看见的依然是瞳孔深处近乎死寂的空洞和漠然。

似乎只有在对上我小心翼翼的、略带探寻的眼神时,他如深渊般晦暗寂静的眼神,才有了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他止住笑,用着孩童般天真的神情歪头看着我:“很可怕哦,我的女巫大人~”

“真的吗?我明明最近收敛了很多啦。上一次、还有上上次、我都没有折磨他们哦。只是很干脆利落的崩开了他们的头颅诶,死的那么迅速,根本就感觉不到痛,这可是最仁慈的手法了!”

“我可是为了中也他,刻意地……”

我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后半句话,被一个过于缠绵潮湿的吻打断。

“所以,诗音的心里,除了那个黑漆漆的小矮人,没有什么其他在意的人了吗?”他轻轻咬着我的唇用裹挟着轻柔笑意的嗓音问我。

压低的浓密睫羽轻轻地刷在我的脸上,像渡鸦羽毛最柔软的尖,和他温凉潮湿的呼吸一起缠绕着我。

就像某一次喝醉以后我们意乱情迷的接吻,在凌晨四点无人的海边心血来潮的缠绵。他温柔而慢条斯理地用那条漆黑的领带缠绕住我的手,再用皮带蒙住我的眼睛,最后掐住我的脖颈让我在窒息濒死的边缘仿佛连灵魂都被他虢夺占有。

我记得那一天。因为那是我和中原中也在一起的前一天。

我和太宰治一起看了人生中最声势浩大的一场日出。

我看着日出的太阳一点点将海平面染成波光粼粼的橘子海,不知道是谁放的烟火迎着天光大亮的朝阳怦然绽放。

鬼使神差的,我点燃了一支烟,刻意别过了视线,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借着缭绕的烟雾和海面蒸腾起的光瀑,问出了俗套至极的话:“所以,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想,如果那天但凡太宰给出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也许后来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命运的轨迹会就此发生彻底地偏移。

可惜命运是注定的,所以没有如果。

“是我第二重要的朋友哦,诗音酱~”他刻意用那种黏糊糊甜腻腻的语气在我耳边说着,笑意却分毫不达眼底。

“第二重要?那你第一重要的朋友是谁啊?”

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一边用睫毛蹭着我的脸颊,一边沉默了好久,才带着轻笑说:“那不重要。”

“可是我想知道。”

我执拗地望着他的眼睛问道:“为什么不重要?”

“因为他不认识我呢,诗音。”

太宰忽然换上了很认真的语气对我说,声音渐渐放轻,像风飘散在雾里:“也许以后他会恨我的。”

“他是谁?他为什么不认识你?不认识你为什么是你第一重要的朋友?”

也许是我的问题太多。也许是我的问题他一个也不想回答。

他只是安静地抽走了我指间的烟,站起身,扔进沙子里。

“不告诉你~“他背对着我,背对着光,微眯着眼睛看向了点燃了一整片天空的烟火。

我想,就是在那一刻起,我下定了决心——

一定不可以喜欢上这个人。

不可以喜欢太宰治。

因为他有太多秘密。我读不懂的秘密。他不想说的秘密。还有我和他之间不能说的秘密。

我想,我那时读不懂他,以后也读不懂他,永远都不会读懂他。

而我不想去喜欢一个我读不懂的男人。

像喜欢上神秘的黑洞、深渊、吸引着我坠落、跳下去、然后再被地狱的业火灼烧地遍体鳞伤,被黑洞的引力拉扯的粉身碎骨。

那是一种一定会让我痛不欲生的爱情。

而我最讨厌痛。

所以,当太宰在首领办公室,坐在那张冰冷的黑色的首领扶手椅上,用轻描淡写的温柔嗓音问我:“所以,诗音的心里,除了那个黑漆漆的小矮人,没有什么其他在意的人了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太宰大人不是应该比我还要心知肚明吗?”

我笑着回答他,用那一天他在海边回答我时的语调:“你是我第二在乎的人啦。第一在乎的人,唯一在乎的人——”

我假装没有听见身边那位不知为何吓得失禁了的下属,只是皱着鼻子因为闻到了那股腥臊味,在故意停顿了三秒后,微笑着继续道——

“从前、现在、以后,只有中原中也一个人呢。”

——砰!

枪响像具现化的心跳,怦然响彻在寂静的空气里。

太宰仿佛听到了什么不是那么好笑的笑话,浅声轻笑着,眼眸甚至还在凝视着我的脸,就这样眼眨也不眨头也不抬的忽而掏出了枪,干净利落地扣动了扳机,对准了一旁跪伏在地还在淅淅沥沥失着禁、不知道到底犯了什么错的下属。

空气一时说不出的难闻。

血腥味、尿骚味、和过于馥郁的Jo Malone燃烧着的香薰味交叠在一起冲击着我过于敏感的五感。

我将脸埋在他的脖颈间仿佛渴求着氧气般汲取着他的气息。

“别动……”我呢喃着轻声对他说:“抱紧我,太宰……”

**

“……太宰……”

我在无意识中呢喃出这个名字,像是从梦里流出的余音未了的叹息,却清晰地震落在现实的空气中。

意识浮出水面的时候,周围是浓烈到几乎令人窒息的咒力波动,还有那两道熟悉的、如影随形的气息。

我睁开眼的瞬间,便与五条悟那双冰冷又亮如刀锋的蓝眼相对。

“你刚刚,”他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咬字清晰的狠劲,“喊了谁的名字?”

我愣住,下意识地转头,夏油杰也站在不远处,双手交叉,眼神晦暗不明。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我,那种沉默,像深潭的水面毫无波澜,但我知道,底下藏着什么。

这不是梦。

我还在这个世界,还在这两个人中间,还在这场过于危险的漩涡中心。

“我做了个梦。”我坐起身,刻意避开五条的目光,声音低哑,“梦见了一个……不在乎的故人而已。”

“哦?”五条悟慢条斯理地拉开身后的椅子坐下,腿交叠着,修长的手指交握在唇前,“不在乎的故人值得你喊出他的名字?喊得这么……用力。”

“是个没意义的梦。”我笑了笑,掩住眼底翻涌的情绪,“你也说了,是梦啊。”

“是嘛。”他低声喃喃,眼角的笑意却并未真正上扬,“但我不太喜欢别人梦到死人,更不喜欢……你梦里的人,不是我。”

气氛突然变得冰冷。

我感到肩膀上有一道目光正灼灼地落着,像钉子一样,带着咒灵般的不安和侵略性。

夏油终于开口:“你梦到的是……太宰治,对吧?”

我怔住,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或许是我低语的语调,或许是我脸上的神色,也可能——他们早就知道了我梦中的人是谁。

“所以,”五条悟低笑,站起身来,带着那种令人窒息的漫不经心,“我们是不是该重新聊聊,诗音酱喜欢的那个人——”

“那个叫太宰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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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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