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张炳说着忙过去把杜丘从地上扶了起来。
杜丘抬头看门口着一身华服表情倨傲的人,不是元明宴还能是谁,忙从张炳那里抽出自己的手低头作揖,“见过中丞大人。”
这是两个人相隔四个多月再见面。
“杜大人在樟县这么辛苦吗?都沦落到要睡地板了。”元明宴说着走到了杜丘面前。
“就中午休息一下,所以没想着回房间。”
“那刚才杜大人没有摔痛吧。”元明宴说完还左右看了看杜丘。
杜丘低头回道:“没有。”
元明宴看着他:“你抬头我看看。”
杜丘迟疑着抬了头,元明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杜大人,你瘦了。”
杜丘不知元明宴何出此言,眼睛对上元明宴的视线,看元明宴笑意盈盈,杜丘忙转开眼回道:“谢大人关心。”
元明宴还继续盯着他看。
杜丘明显有些不自在,不知道元明宴意欲何为,刚想叫张炳去准备茶水,门口又进来俩人。
杜丘认出前面的是林寒,但是后面走进来的年轻人杜丘觉得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林寒跟杜丘打了招呼,后面的年轻人看杜丘疑惑,自己先恭敬开口道,“先生,我是曹天云。”
“曹天云!”杜丘有些不敢相信,过去握着曹天云的手臂上下打量,“都长这么大了,先生差点认不出你来了。”
许久不见,杜丘有些激动,拉着比自己还高一点的曹天云又问道,“你怎么到樟县来了?”
曹天云回道,“先生,我们家离这里就一天路程,我听说樟县来了新的知县大人,听名字猜想可能是先生,就想过来看看,路上碰到了元大人他们,就一起来了。”
“那天其呢?”
“他跟我爹都在家里。”
元明宴看不下去杜丘对曹天云的乐乎劲,在旁边咳了咳,杜丘忙叫张炳去准备茶水和点心待客。
元明宴坐下没喝几口就起身道,“杜大人,带我去休息一下吧,我有点累了。”
杜丘本想让县丞去的,听到元明宴这么说,只能起身让县丞招待,自己带着元明宴先去后院的客房。
元明宴跟在杜丘身旁,偷偷看了几眼杜丘后,道,“大人在樟县习惯吗?”
“大人放心,在哪里对我来说都一样。”杜丘道,“就是不知元大人为什么千里迢迢跑到我们这小地方来了?”
“我不能来吗?”
“大人当然可以来。”杜丘说完又道,“我只是不明白大人为什么来,难不成是大人怕我在樟县贪赃枉法。”
“杜大人没有最好。”
杜丘停下转头看元明宴,一脸不可理喻。
元明宴道,“你看我做什么,带路啊。”
杜丘带着元明宴穿过后院的拱门,推开一个房间的门道,“这个就是给大人准备的房间。”
元明宴探头看了看,问道:“那杜大人的房间在哪?”
“元大人放心,你住的房间是县衙里最好的客房。”
元明宴这才走进房里四处瞧了瞧。
杜丘看着在房里走动的元明宴,问道:“元大人,京城有发生什么事吗?”
元明宴看了一眼窗外回道,“没发生什么大事,就是皇上立了新太子。”
杜丘心想这还不是大事吗,忙问道:“是谁?”
“大皇子玄宁。”
听到这个消息,杜丘想到了也是太子身份的玄玉。
元明宴看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开口道,“杜大人,这段时间起居生活事宜就有劳你多照顾了。”
杜丘没心情:“元大人有事叫下人就好。”
元明宴笑道:“但我就喜欢杜大人怎么办。”
杜丘回道,“大人,现在不像以前了,县衙里事情多我分不开身。”
“大人早上起来就要升堂吗?”
“······没有。”
“那怎么就分不开身了。”
杜丘不知道怎么答,只能回道,“大人休息,我先下去了。”
杜丘往回走的时候碰到了林寒。
林寒对于元明宴为什么来樟县也是一头雾水。
杜丘道,“难道是元大人接了命令来这边监察吗?”
林寒摇头,“没有听说。”
杜丘,“我想也是,樟县小地方一个,县衙里一个月的开支恐怕都没有元大人在京城一晚的花销多,根本没有监察的必要。”
林寒在一旁道,“我也奇怪我们家大人为什么会突然跑到大人这里来,出门的时候本来说是出来走走的,没想到大人带着我就到了樟县。”
杜丘找不到原因,只能先好生伺候着元明宴,反正他行得正坐得端也不怕元明宴在县衙里呆着。
晚上,杜丘让县丞张炳安排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樟县这小地方难得能来元明宴这样的大官,县衙里的人都很高兴,特别是张炳,跟林寒俩人差一点都喝醉了。
杜丘看曹天云坐在饭桌上没什么兴致,就先带他回客房休息,路上俩人聊了曹家这两年的近况。
杜丘从曹天云那里知道了一些事情。
那就是曹茂兴回了老家后身体就不好了,还有曹天其调皮的书也不读了,小小年纪就跟着别人的商队跑这跑那的,连曹天云都管不了他。
杜丘想起在京城时候的曹天其,想着什么时候找个时间去看看他。
送完曹天云回房休息,杜丘回到大厅的时候,就剩元明宴一个人还坐在桌边喝着酒。
元明宴看他回来了,朝他举杯道,“杜大人不过来陪我喝几杯。”
“大人,我明天还有事要办,就不陪你喝了。”杜丘看着元明宴,想起来樟县前自己在京城跟元明宴说的那些话,元明宴难道一点不在意吗。
“这就是杜大人的待客之道?”
看元明宴一个人干了几杯,杜丘站在桌前忍不住道,“元大人,你少喝一点吧。”
元明宴看着他,直接问道,“杜大人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来樟县。”
杜丘看着喝酒的元明宴没说话,因为他确实很想知道。
元明宴道,“其实我也很想知道我自己为什么会跑来这里。”
杜丘以为元明宴喝醉了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劝道,“大人喝多了,早些回房休息吧。”
“我还不想休息,杜大人,要不你过来陪我喝点。”
杜丘看不下去:“大人,你要是还有兴致,我可以介绍大人樟县喝花酒的地方,大人可以去放松一下。”
“我没兴趣。”
杜丘不相信:“大人不是一直都对这些地方感兴趣吗,而且大人还千里迢迢来西南更不能错失机会去感受一下。”
元明宴举着酒杯问道:“你去过?”
杜丘摇头:“我没这个兴致。”
“那你就以为我想去?”
“大人应该想去吧。”杜丘道,“大人去池州监察的时候,最后一天还不忘跑去捧场圆儿姑娘,我还给大人去找礼物来着,大人不会忘记了吧。”
元明宴咬牙,“杜大人记性这么好。”
“我只是知道元大人的喜好而已。”
“是吗。”元明宴喝了一口酒,表情有一丝苦涩。
杜丘道,“大人要是哪天想去了可以跟我说一下,我让县丞给你带路。”
“杜大人不一起去?”
“县衙事情多,我就不去了。”
“一个小县城有这么多事情让大人忙的?”
“大人居高位,不知道底层官员的事情其实更繁琐。”说到这,杜丘想起了难缠的杨老七。
元明宴又道:“听说杜大人才来樟县几个月就办了义学?”
“都靠大家帮忙而已。”
“杜大人谦虚了吧。”元明宴喝着酒笑道,“这事要是有人替杜大人在皇上跟前提一提,不说能不能给杜大人加官进爵,但是褒奖肯定少不了。”
“我没想这么多。”
“杜大人这么实在。”元明宴调笑,“要不要等我回京城了帮杜大人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不劳烦元大人了。”杜丘看着还坐在桌前喝酒的元明宴,“大人,你还要喝到什么时候?”
元明宴看着杜丘:“杜大人你先去休息吧,我再喝几杯就回房休息了。”
“那我去找林寒过来。”杜丘说着转身走了。
元明宴喝着酒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自己这次这么贸然跑来樟县对不对。
早上,杜丘早早起来在县衙里逛了逛,感觉元明宴来了之后,县衙里下人的精神面貌都好了很多。
毕竟是京城里来的大官,不表现好一点实在说不过去。
看着平时不怎么收拾的厨子衣冠整齐从自己面前走过,杜丘忍不住笑了。
绕了一圈,杜丘回到元明宴房门前。
知道他昨天酒喝多了,肯定要睡到很晚。
杜丘又走着出了县衙的门,没想到杨老七早已经在门口守着。
想到元明宴还在县衙里住着,杜丘怕他不知轻重冲撞了元明宴,忙拉着杨老七约定了帮他找回香樟树的时间,他这才乖乖回去。
但是话说出去以后,杜丘的压力就来了,默默转身又回了县衙。
杜丘左思右想,看到张炳起来后,他带着张炳就出了县衙的门。
俩人出了县城后就直奔城外的山上。
张炳一边喘气爬山一边道,“大人,那两棵树不是都不知道运到哪了吗?我们要怎么赔杨老七啊。”
杜丘在前面带着路回道,“只能去找两棵符合他要求的了。”
“杨老七不是说他的那两棵树种了很久吗,就算我们找到了,肯定也要花很多钱吧。”张炳道,“大人,我们有这么多钱吗?”
“先找吧,钱我可以再凑凑。”
“你说我们怎么就碰到这么死缠烂打的人呢。”
俩人早出晚归在县城外的几座山找了几天,又到各个村里去找了几个来回,结果要不就是没看到合适的香樟树,要不就是主人不卖的,累的张炳都不想动了。
元明宴刚到樟县人生地不熟的,还等着杜丘能尽地主之谊带他出去逛一逛,没想到杜丘忙的有时候一天都看不到人,问县衙里的人,他们还不知道杜丘干什么去了。
晚上,县衙里的人吃过晚饭后,杜丘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刚走到房间门口要进去,元明宴突然从旁边的阴影处走出来看着他,问道:“杜大人,你这是去哪了?晚饭也不回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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