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谷的午后，“蓝调疯子”舞社迎来了每周最热闹的初级班课程。Aou站在最前面，耐心地分解着基础动作，额角挂着细密的汗珠。
“手腕要这样，看到吗？轻轻地带过来——”他的声音比平时更温和，眼神明亮。
仿佛昨夜那个醉醺醺赖在Boom怀里的人只是个幻觉。
Boom靠在音响控制台旁，目光扫过全场，时而调整一下音乐的音量，时而走过去轻声纠正某个孩子的姿势。
课间休息时，Aou接过Boom递来的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
“头还疼吗？”Boom问，声音不高。
Aou咧嘴一笑，凑近了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不疼了。就是……好像记得昨晚做了个很好的梦。”
Boom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没有接话，只是伸手将他滑落到额前的一缕头发拨了回去，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无数次。
Aou耳根微红，却没有躲开，反而眼神亮晶晶地看着Boom。那种毫不掩饰的、带着点小得意和全然信赖的目光，让Boom觉得胸口某个地方微微发烫。
他移开视线，转身去整理音乐播放列表，留下Aou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尖偷笑。
这时，Aou的手机响起视频通话的提示音。屏幕上是Junior和Mark，背景似乎是德国的酒店房间。
“嘿！Junior！Mark！”Aou立刻接通，把镜头对准自己和Boom，兴奋地打招呼，“你们看，我们在上课！”
Mark的脸出现在镜头里，看起来比在首尔时状态松弛了许多，他笑了笑：“看到了，很热闹。”
Junior的声音从旁边传来：“Aou，你没再偷喝Boom藏起来的能量饮料吧？”
“早就没有了！”Aou大声抗议，引得Boom也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嘴角。
他们简短地聊了几句，Mark说要准备下午的训练便挂断了。放下手机，Aou看着Boom，眼神雀跃：“他们看起来挺好的，对吧？”
“嗯。”Boom应道。
傍晚，送走所有学员后，舞社恢复了宁静。Aou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开始加练，他在原地踌躇片刻，最终走到Boom工作的电脑旁。
“Boom。”
“嗯？”
“我们......”Aou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我们这样......到底算是什么？”
敲击键盘的声音戛然而止。Boom缓缓转过转椅，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Aou，看得Aou几乎要退缩。
“昨天你睡着的时候，”Boom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沉，“说了梦话。”
Aou一愣：“我说什么了？”
“你说‘Boom，别走’。”
空气仿佛凝固了。Aou感觉自己的耳朵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Boom的目光掠过Aou泛红的耳尖，继续用那种平稳的语调说：“然后你抓住我的衣角，就像小时候做噩梦时那样。”
这句话像一记温柔的直球，击中了Aou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十一年了，”Boom轻轻转回身，重新面向电脑屏幕，声音几乎融在夕阳里，“你的梦话一直没变。”
Aou怔在原地，看着Boom在余晖中的背影。没有拥抱，没有告白，甚至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可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比任何承诺都更有分量。
他忽然明白了。有些感情不需要急着定义，因为它早已融入生命的每一个细节里，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许久，Aou轻轻“嗯”了一声。他走到排练室中央，开始即兴舞动。
没有音乐，只有身体划破空气的声音。每一个伸展，每一个旋转，都带着前所未有的轻盈。
Bomo依旧背对着他处理工作，但这一次，他没有戴上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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