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风带着栀子花的甜香,悄悄溜进教室的窗户,吹动了慕烁额前的碎发。她趴在课桌上,看着窗外枝繁叶茂的梧桐树,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画着圈——距离高考还有整整一年,可教室里的倒计时牌已经开始无声地提醒着每个人,青春的这场盛宴即将迎来最关键的篇章。
“在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顾砚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熟悉的温度。他刚打完球回来,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手里拿着两瓶冰镇的橘子汽水,把其中一瓶放在慕烁桌上,“刚从小卖部抢的,快喝,凉着呢。”
慕烁抬起头,看着他被汗水打湿的发梢和亮晶晶的眼睛,心里的烦躁瞬间消散了大半。自从春游那次误会解开后,苏雅琪果然收敛了许多,虽然偶尔还是会在走廊里“偶遇”顾砚辰,但在顾砚辰毫不留情的冷淡态度下,渐渐也不再刻意纠缠。班里的氛围重新回到了往日的平静,只是空气中多了几分备战高考的紧张气息。
“在想志愿的事。”慕烁拧开汽水瓶盖,喝了一口,冰凉的汽水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午后的燥热,“老师说下个月就要开始初步填报意向了,你想好要报哪所大学了吗?”
顾砚辰在她身边的空位坐下——这是他软磨硬泡让老师调成的临时座位,美其名曰“向学霸请教问题更方便”——听到这话,他挠了挠头,眼神有些飘忽:“还没呢,我成绩你又不是不知道,能考上本科就不错了。”
“别这么说,你进步已经很大了。”慕烁看着他,语气认真,“这几次模拟考你的排名都在往前冲,只要最后一年再加把劲,肯定能考上理想的大学。”
顾砚辰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里面满是真诚的鼓励,心里忽然暖暖的。他知道慕烁一直担心他们会因为升学而分开,其实他又何尝不是?从确定关系的那天起,他就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跟上她的脚步,不能让距离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
“那你呢?你想去哪所大学?”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想去南方的大学,听说那边气候很好,冬天也不冷。”慕烁托着下巴,眼神里充满了向往,“最好是靠海的城市,我还从没见过真正的大海呢。”
“靠海的城市啊……”顾砚辰在心里默默记下,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波浪线,“那我也去南方,去靠海的城市。”
慕烁惊讶地看着他:“你不用特意迁就我的,选你喜欢的专业和城市最重要。”
“我喜欢的城市就是有你的城市。”顾砚辰看着她,眼神认真而坚定,“而且我查过了,南方有好几所不错的体育大学,我可以去□□动训练专业,以后当篮球教练也挺好的。”
看着他眼里的光芒,慕烁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甜甜的。她知道顾砚辰有多喜欢篮球,能把爱好变成专业,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那我们一起努力,争取考上同一座城市的大学。”她伸出小拇指,“拉钩。”
“拉钩。”顾砚辰笑着伸出手,勾住她的指尖,温热的触感传来,仿佛定下了一个盛夏的约定。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交握的手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从那天起,顾砚辰像是开了窍,学习起来格外卖力。以前总是需要慕烁催着才肯刷题,现在每天晚自习结束后,都会主动留下来再学一个小时;以前上物理课总是昏昏欲睡,现在笔记记得比谁都认真;以前提到英语单词就头疼,现在每天早上都会拿着单词本在操场边背得津津有味。
慕烁看在眼里,既欣慰又心疼。她知道顾砚辰的基础不好,追赶起来有多吃力,所以总是默默陪他一起自习,帮他整理错题,耐心讲解他不懂的知识点。有时候看到他因为一道难题而抓耳挠腮,她会悄悄递上一颗他喜欢的柠檬糖;有时候看到他趴在桌上打瞌睡,她会轻轻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他们的互动成了教室里一道温暖的风景线。曾经那个放荡不羁的少年,在爱情的激励下,渐渐变得沉稳而努力;而那个曾经躲在口罩后的温柔女孩,也在他的陪伴下,变得越来越开朗自信。老师和同学们都看在眼里,纷纷感叹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六月的盛夏,空气中弥漫着离别的气息。高三的学长学姐们穿着校服,在校园里合影留念,脸上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对母校的不舍。这场景让高二的他们也感受到了时间的紧迫,学习的氛围愈发紧张起来。
期末考试结束后,学校举办了一年一度的校园文化节。作为即将升入高三的学生,他们只有最后一次参加的机会。顾砚辰作为校篮球队的队长,要带领球队打一场表演赛;而慕烁则被班里推荐,要在闭幕式上弹奏钢琴。
表演赛那天,篮球场被围得水泄不通。顾砚辰穿着红色的球衣,在场上奔跑、跳跃、投篮,动作行云流水,引来阵阵欢呼。慕烁坐在观众席的最前排,手里拿着加油棒,眼睛紧紧盯着那个在球场上闪闪发光的身影。
中场休息时,顾砚辰满头大汗地跑到场边,慕烁立刻递上毛巾和水。“打得怎么样?”她仰着头问,眼里满是骄傲。
“帅不帅?”顾砚辰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接过水喝了一大口,“等下最后一个球,我投给你看。”
“好啊,我等着。”慕烁笑着点头,看着他又跑回场上的背影,心里甜丝丝的。
比赛的最后一刻,顾砚辰果然没有食言。他在三分线外接到队友的传球,一个漂亮的转身避开防守,高高跃起,将球稳稳投进篮筐。进球的瞬间,他没有和队友庆祝,而是转身看向观众席,朝着慕烁的方向,用力比了个心。
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和口哨声,慕烁的脸颊瞬间红了,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看着顾砚辰灿烂的笑容,也忍不住朝着他的方向,轻轻回了个心。阳光洒在球场上,将这甜蜜的瞬间定格成永恒。
文化节闭幕式的晚上,操场上搭起了舞台,灯火璀璨。慕烁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坐在钢琴前,手指轻轻落在琴键上。当悠扬的《卡农》旋律响起时,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顾砚辰站在舞台侧面的阴影里,看着聚光灯下的慕烁,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她微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浅浅的阴影,指尖在琴键上灵活地跳跃,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安静而美好的光芒。他忽然觉得,能遇到这样的女孩,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一曲终了,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慕烁站起身鞠躬,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四目相对的瞬间,千言万语都化作了眼中的温柔和笑意。
表演结束后,顾砚辰牵着慕烁的手,在安静的校园里散步。夏夜的风带着栀子花的甜香,吹在脸上格外舒服。他们走到操场边的看台上坐下,看着远处璀璨的灯火,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你弹得真好听。”顾砚辰轻声说,侧头看着她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你打球也很帅。”慕烁笑着说,“最后那个心,很多人都看到了。”
“看到才好,”顾砚辰握紧她的手,语气认真,“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顾砚辰的女朋友。”
慕烁的脸颊红了,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顾砚辰,”她轻声说,“我们一定会考上同一座城市的大学,对不对?”
“一定会的。”顾砚辰搂紧她,下巴搁在她的发顶,“等我们上了大学,我带你去看海,去海边散步,去吃海鲜大餐。周末我陪你去图书馆看书,你陪我去看篮球赛,好不好?”
“好。”慕烁点点头,眼睛里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还要一起去看日出,一起去逛遍那座城市的大街小巷。”
“都听你的。”顾砚辰笑着说,心里充满了期待。
他们就这样依偎着,聊了很久很久,从未来的大学聊到毕业后的生活,从想要养一只什么样的宠物聊到以后要住什么样的房子。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柔而美好,仿佛为他们勾勒出了一幅充满希望的未来画卷。
暑假很快就到了,为了能在最后一年冲刺,两人都报了补习班。每天早上,顾砚辰都会提前半小时到慕烁家楼下等她,一起骑车去补习班;中午他们会在附近的快餐店一起吃饭,顺便讨论上午学到的知识点;晚上顾砚辰会送慕烁回家,在楼下依依不舍地告别。
虽然每天都过得很忙碌,但只要能看到对方的身影,就觉得充满了动力。他们一起在图书馆刷题,一起在空无一人的教室讨论问题,一起在夜晚的路灯下背诵单词。汗水浸湿了衣衫,却浇不灭他们心中的热情和对未来的向往。
八月中旬,补习班组织了一次模拟考。成绩出来那天,慕烁紧张得不敢看成绩单,还是顾砚辰帮她找到的名字。当看到自己的名字稳稳地排在年级前五时,她松了口气;而当看到顾砚辰的名字排在年级前五十时,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你进步也太大了吧!”她激动地说,比自己考得好还要开心。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在辅导我。”顾砚辰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心里却充满了感激。如果不是慕烁一直陪着他、鼓励他,他不可能取得这么大的进步。
“看来我们去南方看海的目标,越来越近了。”慕烁笑着说,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嗯,越来越近了。”顾砚辰看着她,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牢牢抓住这份幸福。
暑假的最后一个周末,顾砚辰神秘兮兮地拉着慕烁来到市中心的天文台。“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慕烁好奇地问,看着周围天文爱好者们架设的望远镜。
“等下你就知道了。”顾砚辰笑着说,拉着她走到一台望远镜前,“今晚有英仙座流星雨,据说每小时能看到几十颗流星呢。”
慕烁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真的吗?我还从没见过流星雨呢。”
“所以带你来许愿啊。”顾砚辰帮她调整好望远镜,“快看看。”
慕烁凑到望远镜前,看到夜空中繁星点点,像撒了一把碎钻。忽然,一道明亮的流星划破夜空,拖着长长的尾巴,转瞬即逝。“哇!流星!”她激动地叫了起来。
“快许愿!”顾砚辰提醒道。
慕烁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许愿:希望我和顾砚辰能考上同一座城市的大学,希望我们能永远在一起。
她睁开眼睛时,正好看到又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这一次,她没有再许愿,而是转头看向身边的顾砚辰。他也在看着她,眼神温柔得像夜空里的星光。
“你许了什么愿望?”慕烁好奇地问。
“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顾砚辰笑着说,心里却默念着和她同样的愿望。
那天晚上,他们看到了很多很多流星,每一颗流星划过夜空时,都伴随着他们的欢呼和期待。直到深夜,两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天文台。
在慕烁家楼下,顾砚辰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递给她:“这个给你。”
慕烁疑惑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银色的项链,吊坠是一个小小的星星形状,在路灯下闪着微光。“这是……”
“算是提前庆祝我们即将到来的高三,也庆祝我们离梦想越来越近。”顾砚辰拿起项链,小心翼翼地帮她戴在脖子上,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后颈,带来一阵酥麻的触感,“就像这颗星星,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闪闪发光。”
慕烁摸了摸脖子上的星星吊坠,心里暖暖的。她踮起脚尖,在顾砚辰的脸颊上轻轻印下一个吻:“谢谢你,顾砚辰。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顾砚辰愣了一下,随即开心地把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傻瓜,该说谢谢的是我。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夏夜的风带着温柔的气息,吹动了两人的发丝。他们紧紧相拥着,仿佛要将彼此的温暖和力量都传递给对方。项链上的星星吊坠在夜色中闪烁着微光,像是在见证这个盛夏的约定,也像是在预示着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
慕烁知道,高三的路一定充满了挑战和艰辛,但只要身边有顾砚辰的陪伴,只要想到他们共同憧憬的未来,她就充满了勇气。而那个曾经放荡不羁的少年,也早已成为了她最坚实的依靠和最温暖的阳光。
属于他们的青春故事,还在继续。在这个蝉鸣不止的盛夏,他们许下了关于未来的约定,也翻开了人生中最关键的序章。而无论前路如何,他们都会携手并肩,一起努力,一起奔向那个有海、有阳光、有彼此的未来,执手相伴,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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