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谨思虑了很久,最终在克罗尔问他要不要去时,他答应了。
他跟在克罗尔身后,艾莉娜跟在克罗尔身旁,俩人的哥哥和爸妈还在外区没回来,说要过几天要和他们的舅舅一起回来,饭局也不能参加了。
克罗尔和艾莉娜手牵着手,他不时回头看余谨,看到他一直紧跟在身后,也安心一些。
“你别怕,卡什首领应该不坏,你只要不顶撞他,他不会突然对你发火。”克罗尔见他一直心不在焉,以为他担心,便安慰道。
余谨点点头,几步走到他身边,温声说,“你会和他坐在一起吗?”
艾莉娜插嘴道:“主邀克罗尔,他当然是要和卡什首领坐在一起的。”
“嗯,对,应该是长桌,到时候你坐在我旁边。”克罗尔揽着他的肩,幻想着吃饭时的场景。
余谨没有应答,卡什要他坐在他身边,他可能不能和克罗尔坐在一起了。他也不知道卡什为什么要这样要求,明明可以直接让他饭局结束后留下来,偏偏要这样做给所有人看……
光是想想,余谨就觉得尴尬无比,跟幼稚园小孩宣示主权一样。
他们到那时,海拉和爱德华多已经来了,但是在会客室等着,卡什首领不在这,他俩唠了没多久,听见屋外脚步声,便立马出去迎接克罗尔他们。
“哥哥还没回来吗?”海拉伸头看了眼。
克罗尔说:“哥哥在舅舅家,赶不过来。”
海拉长长地哦了一声,看着一旁的余谨,想到她哥哥跟她交代的话,她看向余谨的眼神也不由得变得古怪。
“都到了?”卡什问塞拉斯。
塞拉斯点点头,将卡什面前的沙画盖好,问:“要请他们过来吗?”
卡什抬手,问:“他们在哪?”
“在会客室,都是些小辈,不敢贸然过来,怕冒犯到您就全都在会客室等着了。”塞拉斯解释道。
卡什没说什么,又问:“那他来了吗?”
塞拉斯没明白,顿了几秒,随后一点头,“来了,和克罗尔一起来的。”
卡什嘴角露出笑意,“好,把他们带进来吧。”
一群人进来时,余谨特意躲在了最后,卡什扫了眼他们,笑得还算和善,“坐吧。”
八人座长桌,头尾各一个独位,中间三对面对面的位置。
桌上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还有雕饰精致的蜡烛,餐盘和餐具也全都摆齐,座椅被拉开,就等人入座。
卡什坐在北侧独位,克罗尔坐在他左手边,爱德华多正要坐在他身旁,谁知克罗尔把他拦下了,爱德华多莫名其妙又欲言又止地看向他。
一旁的余谨把手握紧,怒视看好戏一样的卡什,默默走到克罗尔对面坐下。
卡什视线跟随他,看到他入座,嘴角笑意不下,招呼道:“大家随便坐吧,别拘谨。”
其余没入座的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坐在卡什身边的余谨,三人各有看法,艾莉娜叹口气,坐在了克罗尔身边,海拉拽着爱德华多在余谨身边坐下。
爱德华多幽怨地看向克罗尔,筷子戳了戳豆泥,克罗尔拿着餐具比了个叉,意思是抱怨无效。
艾莉娜边喝汤边看着俩人神秘的交流,试图读懂什么意思。
海拉则一直用余光瞄着余谨和卡什,以她的直觉来看,这俩人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来,多吃点,瘦了好多,镯子都要戴不上了。”
平静的饭桌上突然传来这么一声,大家都朝说话的人看去,只见卡什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看起来美味至极的肉到余谨的餐盘上,后者面无表情,继续夹着碗里的饭。
海拉瞪大了眼,默默把头转过去,看见克罗尔一脸懵的表情,更是对俩人无语地摇摇头。
克罗尔视线来回地在余谨和卡什身上停留,揣测这俩人之间的关系。
他闷闷不乐地戳着饭,想到余谨和他说的他有过一段难以启齿的过往,难不成是和卡什有关的。
但是他怎么会和卡什首领扯上关系,这俩人看起来八竿子也打不着啊。
余谨独独没碰卡什夹给他的菜,但一整个饭局他都没有看他。
卡什始终盯着他,等着他抬头和他对视,但余谨看了所有人就是不看他,卡什牙关咬紧,等饭局结束,他轻咳一声,轻描淡写地说:“克罗尔留下。”
其他几人都不明所以地看向克罗尔,克罗尔也没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留下来,他迷糊地看了眼艾莉娜,默默又坐了下来。
余谨举了几次餐勺,等其他人都起来要走了他还是坐在那不动。
三人间的气氛有些古怪,艾莉娜壮着胆子上前要将余谨拉走,但手才一碰上余谨的肩就被卡什狠狠剜了一眼,艾莉娜倒抽一口冷气,连忙松了手,避嫌似的跟其他人一起出去了。
等这里只剩他们三人,克罗尔实在忍不下去了,问:“首领让我留下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卡什意味深长地看了余谨一眼。
他的手腕压着他的衣袖;又故意将长发撩到没人的那一边;旁若无人地拿起他的杯盏,故意转到他喝水的那一边,舌尖抵着杯口;在桌底下还故意用膝盖碰他。
这些偷偷摸摸的小举动卡什都看在眼里,心里十分惬意满足,本想刁难克罗尔的心思顷刻间烟消云散,他淡笑道:“没什么要紧事,就是……多注意东部。”
克罗尔没懂什么意思,但他还是应下了,稀里糊涂地离开。
等他一走,余谨就被卡什拽着胳膊拉到他怀里,腰被掐住,余谨挣扎了几番,发现根本挣不过,他也就不耗费力气了,泄了气靠在他怀里。
卡什见他没力气挣扎了,便掐住他的下巴轻轻吻上去。
他轻拍余谨的后腰,让他完全地坐在自己腿上,这姿势让余谨好不自在,他几次要起身,卡什见他一点也不安稳,便说,“不想坐这,那我们就去床上。”
余谨僵住了,他默默起身,靠在桌边,看着卡什的脸,心底发慌:“我……”
余谨一咬牙,说:“我不想再服侍你,请首领彻底忘记我。”
此话一出,卡什脸色立即黑了,他看着跪下去的人,又看了眼空荡荡的座位,原来刚刚那样是为了让他放过克罗尔。
卡什冷笑道:“我随时可以派人去克罗尔家。”
他俯身对余谨说,“杀了他。”
余谨仰视他,眼瞳晶莹泛着光泽,他问:“你要杀克罗尔仅仅是因为我吗?”
卡什没有回应,只是一直注视他,余谨喉结滚了滚,低声说,“我竟然不知道你这么在乎我,这么喜欢我……”
余谨跪坐在地上,有些沮丧:“是不是我留在你身边,对你言听计从你就会放过克罗尔,是不是只要我答应服侍你,和你上床,你就会放过他?”
余谨解着腰带,说,“既然如此,希望我今晚能让您满意。”
卡什看着他慢慢脱掉衣服,他不止脸上有花,身上也有,看上去更加梦幻美丽了。
余谨不知道此刻卡什心里在想什么,如果他再不说话,他真的就要脱光了,难道他今晚真要留下来服侍他吗,他本想用这种办法激怒他,但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只是想要他的身体,哪怕他现在做的这些是为了另一个男人,他也不在乎。
卡什看到他快要**的身躯,游离的意识回来了些,他问:“你刚刚问我会不会放过克罗尔?”
余谨抬眼望着他,卡什眼眸冰冷,他掐住余谨的下颚,冷声道:“你竟然肯为了他勾引我,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放过他了?”
余谨视线跟着他的脸,眼瞳快要斜入眼角,他听见卡什贴在他耳边说,“我要你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彻底忘掉他。”
卡什把他一个人撂在这,独自上了楼,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余谨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赶紧穿上衣服离开,回到克罗尔家时,艾莉娜和家仆已经睡下了,但克罗尔还在门口等他。
看到克罗尔的那一刻,余谨先前所受的委屈一股脑全涌了上来,眼泪啪嗒啪嗒地淌,怎么也流不尽似的。
克罗尔看到他哭了,赶紧上前接他,俩人拥抱在一起,余谨抽泣着说:“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怎么了?卡什首领是不是为难你了?”克罗尔低头看他,抹去他脸上的泪。
余谨摇摇头,意识到自己太过情绪化了,他赶紧松开了克罗尔,用袖子擦了擦眼皮,哑声说:“他把我留下来和我说了一些话,没有为难我。”
克罗尔把他带回屋里,按着他坐下,认真地问:“你是不是和卡什首领有什么过节?你们之前有过什么吗?”
余谨望着他真诚发问的目光,纠结地将先前的事都告诉了他。
听完,克罗尔欲言又止,脸色难看。
“那你……”克罗尔又觉得惋惜又恨那些害他的人,明明素不相识怎么就能做出这种事,克罗尔捶手说,“太过分了,就算那件事和你有关,但最后处刑也不是你能决定的,怎么能把错全都怪到你身上!”
余谨没有说话,他听见克罗尔连连叹息,又听见他问:“那你……你会回去吗?”
“我不知道,”余谨握住他的手,“我不想回去,但是卡什总是以你来威胁,我……我不想连累你。”
“我?”克罗尔不明白,这件事怎么和他扯上关系了,但转念一想,此刻他住在自己家,在卡什首领片面地看来,俩人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亲密关系,他用他做威胁倒也能让人理解。
“你担心我吗?”克罗尔偷偷瞄了余谨一眼,手握拳抵在唇边重重一咳,端正地说,“那你现在是在担心我吗?”
余谨毫不隐瞒地点了一下头,将自己的顾虑完全告诉他,克罗尔听完倍感震惊,他攥住余谨的手,看到他自责的模样,心里十分不忍。
“你不用担心我,我既然愿意带你回来,说明这些事我肯定料到了,”克罗尔面色沉重,“但是我不了解卡什首领,他到底能做出多过分的事来,我不知道。”
余谨同样担心,卡什是一个极其冷血疯狂的人,他要是真发怒,说不定会让这个部落陷入危机,但为了他应该不至于这样。
除非让他背黑锅,当替罪羊。
余谨心瞬间拧紧,他知道这种事卡什不是做不出来。
他虽然在乎自己,但绝对不爱他,为了利益牺牲他的事,卡什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首领今日有找过你吗?”余谨问。
“没有,”克罗尔说,“我一直在蘑菇屋查阅资料,没有人通报有人要见我,我也不知道卡什首领已经到部落的事。”
那么关键就是在饭局上了。
余谨回想着饭局上的细节,卡什说过的话不多,除了关切他的话,也就说了几句,稍微特别的就是散局时对克罗尔说的那句——
“多注意东部。”
他一把抓住克罗尔的胳膊,质问:“东部有谁在?”
克罗尔沉思一番,“东部……何塞,首领的弟弟,他怎么了?他在东部一直很安稳啊,首领也对他没有戒备。”
余谨直视克罗尔,看来这件事背后的真相他并不知道,但是卡什提醒了他,说明卡什对这件事了如指掌。
他一个奥索伦多人怎么可能会对索莫的事这么了解。
难道从一开始这件事发酵时他就一直在关注,甚至密谋哪天借此……
余谨盯着克罗尔,“你快去看看首领吧。”
克罗尔迟疑了一秒,突然想到了什么,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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