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许姐对陶然的身份产生了一点小误解,但总得来说,白双双的体检和资料还是顺利搞定了。
陶然就像是确定了心怡幼儿园的家长,带着孩子回家之后,马不停蹄就开始忙活面试的一应事宜。
【我叫白双双,女,十八岁,性格开朗,积极乐观...】
忽然,“啪”的一声脆响,家里那盆被啃得只剩一点花梗茬的绿萝终于寿终就寝。
已经有过三个月养猫经验的陶然,对这砸碎花盆的背景音恍若未闻,笔尖都没停顿一下地接着写道。
【热爱运动,活泼热情,无不良爱好,平时喜欢...】
记到这儿,陶然才顿了顿,抬起头看向电视柜旁边,还没来得及逃离作案现场的凶手喵。
托那位办事处的林竹雨林医生的福,人家不光给她做了体检,还给她做了点治疗——治疗当然也不是陶然常规概念里的打针输液吃药,彼时她隔着玻璃门,看见白双双被十数条手臂粗的植物根系盘绕起来,逐渐凝成一团巨大的茧,茧的周身亮着一层薄薄的白色荧光。
之后陶然进去听林工交代一些注意事项,凑近了才发现,那些白色荧光,实则是一层比头发丝还要细密、缠绕在根系末端的菌丝发出的。
等到荧光彻底褪去,所谓的治疗就结束了。
至于治疗后的效果也很显著,白双双终于没有上周末那种,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二十个小时都在深度睡眠的困劲儿了。
现在是晚上八点半,精神百倍的白双双,成功看动物世界把自己看嗨了。
没忍住,一个轻巧的小跳抬爪。
她当然没能抓到电视里的羚羊,只是扑掉了花盆。
声音响起的瞬间,她也被吓了一跳,应激似的支棱出自己的猫耳和尾巴,而后站在花盆的尸体旁边,一边抖抖手上和脚上的土,一边用余光观察陶然的表情。
陶然也正看着她,琢磨这爱好该怎么写。
许姐说了,面试的时候要表演,这爱好就不能乱写了,指不定人家会让她现场来一个。
所以,画画就肯定不能写了。
倒不是不能现场画画,而是,她高低一个专职画漫画的,当了人家监护人,要表演的话,怎么也得教出来一点技巧,表现出来一点艺术性吧?
陶然对别人别事的要求,一向就是六十分及格,多一分赚了,唯一的牛角尖都顶在画漫画这事儿上了。
爱不爱的另说,如果白双双没发挥好,又或者七天实在没学出来什么,出于一个职业人对本职业的专业和负责,她是没法捏着良心硬说孩子适合当模特的。
除了画画不说,陶然小时候上补习班,也学过一点五花八门的乐器,虽然不精,起码钢琴弹个《致爱丽丝》,吉他弹个《匆匆那年》,架子鼓敲个《光辉岁月》,也是能含含糊糊,蒙混过关的。
甚至,她初中那会儿在她外婆家里住过三年,她外公的二胡,她也能拉出个响。
陶然正琢磨着要不要明天带她去乐器行转转,就见她一个轻巧的跳跃蹦上面前茶几,而后落到旁边沙发上。
像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她蹲坐在旁边,很无辜地朝陶然眨眼睛,还歪着脑袋去看她手里的本子。
陶然明显更犹豫了。
或许...也可以表演跳高,或者跨栏?
也不晓得他们面试的办公室能不能施展的开。
替人家操心了一阵,陶然又提醒白双双:“拿倒了。”
“嗯?”白双双不理解,只是听到陶然说话,就本能的抬起头,从喉咙里挤出又细又软的一声,然后歪着脑袋看看她。
从前她还是猫的时候,陶然就很吃这一套。
每次偷吃食物、砸碎东西、抓烂衣服和窗帘,事后总会有这么一场“你看我可爱吗”、“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猫做错了吗”、“你不爱猫了吗”的表演。
前几天她忙着昏睡,还没空闯祸,现在精神了,这套小连招立马就用上了。
陶然捏着签字笔,忍了忍微微抽搐的嘴角,干笑两声,缓解那股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尴尬。
倒不是说她撒娇没有猫咪可爱,只是吧,面对这张陌生的脸,陶然心里总归是有点隔阂在。
对白双双的容忍,也不再是对猫咪的心软,更多的是对陌生人浮于表面的生疏和客气。
这也是很正常的,毕竟,自己养的猫跳到腿上,可以抓来抱,可以从脑壳亲到下巴,可以埋进它柔软温暖的肚子上猛吸。
现在她要这么干,妖管局应该立马派人来把她抓走判个流氓罪。
可偏偏呢,又是这个陌生的人,自己居然是她的监护员,要负责她的学习生活,还要和她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这种矛盾感时时涌上心头,尤其在白双双靠近自己的时候,那种差异感尤甚。
白双双当然不晓得陶然心里的割裂,她只是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没有换来陶然的亲亲摸摸和冻干,于是更加努力的撒娇,脑袋在陶然下巴上蹭了又蹭。
蹭完,她像从前一样,横趴在陶然腿上,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陶然的手臂,张嘴又去咬她手里握着的笔杆。
“这...这个不能吃。”
陶然赶紧把笔帽合上,拿开了些,这才清了清嗓:“那个...你先起来吧,我,你还记得许姐说的吗?一周之后去学校面试,我得教你自我介绍怎么说。”
面试?听不懂。
自我介绍?什么东西。
但,起来?白双双又开始装听不懂,并且翻过身,朝陶然露出肚子,很怡然地伸了个细溜长并龇牙咧嘴的懒腰。
当然,细溜长的是白双双,龇牙咧嘴的是陶然。
陶然只觉得自己的腿快被她折腾断了!
“白双双!”陶然气急败坏,而事实证明,喊全名的威慑对人、对猫、对正在向人转变的猫,都管用。
眼看有效,陶然继续做出一副生气又严肃的样子:“给我坐好了,跟我学这段话。”
“我叫白双双,女,十八岁,性格开朗,积极乐观,活泼热情,热爱运动,无不良爱好。”
鉴于爱好一栏暂时空置,这句话也就暂时背到这里,陶然拿出自己的本子,挨个字指着念给她听。
白双双确实很聪明,陶然带着她念了三五遍,她就已经全部记下来了,并且说的有模有样。
陶然立马灵机一动,学说话学的这么快,表演或许可以诗朗诵呢?又或者唱歌?
她这么聪明,什么学不下来?
当然,这可不是单纯的“徐公何能及君也”,而是有林医生专业背书的。
林医生说了,凡是妖类变化成人,生物原有的特质也会随之发生改变。
譬如章鱼那样的头足类软体动物,原本属于无脊椎动物,但变成人类之后,神经会重新排列,大脑和脊椎也会飞速生长。
同时,章鱼的触手在断裂后可以重生,变成人形后,它也会保留一定的自愈能力。
又或者,松鼠有埋藏果实过冬的习性,为了能够记住那几乎上千个宝藏所在地,它们脑袋里的海马体会在秋天膨胀百分之十五。
它们变成人后,这种“季抛型”的记忆力特点也会保留,也因此,每年妖管局安排的考试,凡是秋天举行的,松鼠科的妖友都被禁止报名参加。
白双双是猫,和人类同属哺乳动物,也没有松鼠那样很明显的生物特质。
但由于大脑重量大小不同,因此在变形之初的大脑也会飞速成长,这阶段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脑中的神经元突触处于爆发期。
学东西会很快,短期记忆很好,简而言之一句话——新脑子,能用,好用,趁热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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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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