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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照顾·四

掌心相贴的触感,如同烙印般滚烫。

元奉倾僵坐在狭窄的床沿,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向了那只被宋尧茂紧紧覆盖的手。宋尧茂的指尖微凉,掌心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将他的手指牢牢扣住。

那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宣告主权般的占有欲,让元奉倾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时间在翻动书页的沙沙声中缓慢流淌。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书页上和两人交叠的手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斑。宋尧茂侧脸的轮廓在光晕里显得异常柔和,低垂的眼睫安静地栖息着金色的碎芒,神情专注得仿佛手中捧着的不是艰深的《教育心理学导论》,而是一本引人入胜的传奇。只有那微微抿紧的唇线,和几不可察绷紧的下颌,泄露了他内心并非全然的平静。

元奉倾的心跳像擂鼓,在胸腔里疯狂冲撞。

他不敢动,不敢看,只能任由那冰与火交织的触感从掌心蔓延至四肢百骸,带来一阵阵酥麻的战栗。他试着轻轻回握了一下,指尖刚触碰到宋尧茂微凉的指节,就感觉覆在他手背上的那只手猛地收紧了一瞬!随即又缓缓放松,只是覆盖得更紧密了些,带着一种无声的回应。

空气粘稠而安静,弥漫着纸张的油墨味、阳光的暖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甜腻的暖昧。元奉倾紧绷的神经在这样奇异的安抚下,竟也一点点松懈下来。身体的僵硬渐渐消融,他不知不觉微微侧过身,将身体的重量稍稍倾向宋尧茂的方向,目光却依旧慌乱地落在书页上那些跳跃的铅字上。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阳光太暖,或许是疲惫太深,又或许是身边人平稳的呼吸和掌心的温度太过催眠,元奉倾的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书页上的字迹开始模糊、游移,意识像沉入温暖的水流,一点点向下坠落……最终,他的头轻轻一歪,靠在了宋尧茂的肩上。

宋尧茂翻动书页的手指骤然停顿。

他微微侧过头,看着枕在自己肩上的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元奉倾睡得很沉,呼吸均匀绵长,几缕柔软的黑发蹭在他颈侧的皮肤上,带来细微的痒意。阳光落在他熟睡的脸上,睫毛在眼下投下浓密的阴影,脸颊还带着未褪尽的红晕,嘴角微微放松,透出一种毫无防备的稚气。

宋尧茂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元奉倾的睡颜上。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片刻的怔忡,有被依赖的柔软,有深藏的疲惫,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近乎贪婪的凝视。他看了很久,久到阳光在书页上移动了清晰的一段距离。然后,他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抬起那只没有被元奉倾压住的手,指尖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颤抖,轻轻拂开了元奉倾额前滑落的碎发。

指尖触碰到温热光滑的皮肤,那触感让宋尧茂的呼吸微微一滞。

他停顿了一下,指腹极其轻柔地、如同羽毛拂过般,在元奉倾微蹙的眉心处停留了片刻,仿佛要抚平那里残留的惊惧。最终,那只手没有收回,而是轻轻落在了元奉倾靠着他肩膀的那一侧手臂上,以一种保护的姿态,虚虚地环抱着。

回来了,元奉倾同从前那般,仍是坐在向日葵下的天真孩子。

他重新低下头,目光落回书页,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所有的感官仿佛都聚焦在肩头那温暖的重量,和手臂上隔着薄薄衣料传递过来的、属于另一个人的心跳与温度。

那本厚重的《教育心理学导论》,成了此刻最完美的掩饰。他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像一尊被暖阳晒化的雕塑,任由时间在身边流淌,任由一种从未有过的、巨大的安宁和满足感,如同温泉水般将他疲惫而伤痕累累的灵魂温柔包裹。

窗外的光线由明亮渐渐转为柔和的金黄。不知过了多久,元奉倾的睫毛颤动了几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视线先是模糊,然后聚焦在眼前深蓝色的、属于宋尧茂卫衣的布料上。鼻尖萦绕着那股清冽的、如同雪后松针般的气息,混杂着阳光和纸张的味道。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枕着什么,身体瞬间僵住。

他猛地抬起头,动作仓促得差点从床沿摔下去。

“对……对不起!”元奉倾的脸瞬间红透,像熟透的番茄,手忙脚乱地想从宋尧茂身边弹开。他这才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还被宋尧茂紧紧地握着,十指相扣的姿势维持了不知多久。

宋尧茂也抬起了头。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耳根处染上了一层极其浅淡的、几乎看不见的薄红。他平静地看着元奉倾惊慌失措的样子,那只覆在元奉倾手背上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又微微收紧了一下。

“醒了?”宋尧茂的声音带着刚醒的微哑,异常平静,仿佛刚才那个被依靠和被凝视的人不是他。

“……嗯。”元奉倾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脏还在疯狂地跳着,被宋尧茂握着的手心全是汗,却不敢抽出来。

宋尧茂的目光在他烧红的脸颊上停留了几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嘴角,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淡漠。他松开了手,极其自然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麻的手指,然后掀开被子,动作缓慢却坚定地准备下床。

“你……你要做什么?”元奉倾连忙问。

“洗手间。”宋尧茂言简意赅,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元奉倾下意识地想伸手扶他,却被宋尧茂一个平静的眼神制止了。他只能看着宋尧茂扶着墙壁,脚步虚浮却坚持地走向客厅角落那个小小的卫生间。

门被关上。元奉倾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像被抽干了力气般瘫坐在床边,抬手捂住了自己依旧滚烫的脸。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宋尧茂掌心的微凉和紧握的力度,肩头似乎还残留着那份温暖的重量……刚才那一幕,是真实的吗?

洗手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元奉倾站起身,走到客厅,有些茫然无措。

他走到窗边,推开了一扇窗。

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吹进来,稍稍驱散了脸上的热度。楼下街道上车水马龙,喧嚣的人间烟火气涌了上来,将他从刚才那场不真实的、粘稠的暖昧中稍稍拉回现实。

他想起被砸的摊子,想起陈富义的威胁,想起许建国的安排……心又沉甸甸地坠了下去。然而,肩头残留的温度和掌心那冰凉的触感,又像投入深渊的一颗小小火星,固执地燃烧着,带来一丝微弱却真实的暖意和勇气。

洗手间的门开了。宋尧茂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刚洗过水的湿气,几缕黑发贴在额角,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似乎清亮了一些。他走到元奉倾身边,也看向窗外。

两人并肩站在窗前,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谁也没有说话,只有晚风拂过窗帘的轻响。

“咕噜噜……”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是从元奉倾肚子里发出来的。

元奉倾的脸瞬间又红了,尴尬地捂住了肚子。

宋尧茂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饿了?”他问,声音平静。

“……有点。”元奉倾窘迫地承认。

宋尧茂没再说话,转身走向厨房。他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只有许建国留下的几个鸡蛋和挂面,还有赵姨给的酱黄瓜。他拿出鸡蛋和挂面,又找出一个小锅。

“我来吧!”元奉倾连忙跟过去。

宋尧茂没理他,自顾自地接了水放在灶上,点火。动作有些生疏,但步骤清晰。他拿起鸡蛋,在锅沿轻轻一磕,蛋液滑入即将沸腾的水中,迅速凝固成白嫩的荷包蛋。

元奉倾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宋尧茂穿着那件宽大的黑色卫衣,站在灶台前专注地煮面的侧影。暖黄的灯光落在他身上,柔和了他冷硬的轮廓。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学神,不再是那个冰冷疏离的病人,也不是那个在绝望边缘崩溃的少年。他只是一个……在笨拙地煮一碗面的、有些苍白的同龄人。

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情绪,如同温热的潮水,悄然淹没了元奉倾的心房。

他走上前,默默地拿起另一口小锅,开始烧水煮另一份面条。

厨房里很快弥漫起面条的香气。

两人都没有说话,各自忙碌着。

只有锅里的水咕嘟咕嘟沸腾,面条在沸水中翻滚,筷子偶尔碰到碗壁的轻响。一种奇异的默契在沉默中流淌。

两碗热气腾腾的清汤挂面,卧着荷包蛋,撒着翠绿的黄瓜丁,摆在了小小的餐桌上。

两人相对而坐。宋尧茂拿起筷子,安静地吃着。元奉倾也低着头,小口吃着。面条依旧寡淡,但似乎比中午那碗多了些滋味。

“明天……”宋尧茂忽然开口,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元奉倾,“去图书馆。”

元奉倾一愣:“图书馆?你身体……”

“看书。”宋尧茂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闷。”

元奉倾看着他平静却坚持的眼神,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他知道宋尧茂需要转移注意力,需要从这狭小的空间和沉重的思绪中暂时抽离。“……好。”他点点头。

宋尧茂得到回应,便不再说话,低下头继续吃面。只是那微抿的唇角,似乎比刚才柔和了一点点。

晚饭后,宋尧茂又回到了卧室的书桌前,拿起了那本《教育心理学导论》,仿佛刚才那场亲密的依偎和掌心的交握从未发生。元奉倾收拾好碗筷,坐在客厅的旧沙发上,看着窗外的灯火次第亮起。

夜色渐深,月影斑驳。

元奉倾在沙发上铺好了许建国留下的薄被。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赵姨打来的。

“小奉啊,你还在医院吗?”赵姨慈祥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我……我没在医院,许主任给我和同学安排了地方住,让我照料和帮助同学恢复。”

“啊……”赵姨迟疑了一瞬,电话那头传来公交报站的声音:“南大一附医院北门到了……”

“那你们在哪啊?我炖了乌鸡汤,给你们送去。”

“姨,不用了,留着自己喝吧,我们……我们这离你有点远,你腿脚不方便,别半夜再跑一趟了,回家早点睡吧。”

挂了电话,元奉倾坐在沙发上看了看新闻。

临睡前,他走到卧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宋尧茂,我……我睡外面了。你有事叫我。”他低声说。

里面没有回应。

元奉倾等了几秒,正要转身离开,门却从里面被拉开了。

宋尧茂站在门口,穿着一件T恤,看样子是从许建国衣柜里翻出来的,身形显得有些单薄。他手里拿着一个枕头,没看元奉倾,目光落在客厅那张不算宽敞的沙发上。

许建国的公寓装修有些旧,沙发却是新买的,将垫子抽出来能当床用。

“沙发硬。”宋尧茂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陈述。

元奉倾愣了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

宋尧茂也没解释,只是抱着枕头,径直走到沙发边,将枕头放在沙发的一头,然后自己躺了下去,占据了沙发靠里侧的位置。他侧过身,背对着元奉倾,只留下一个沉默的背影和一小片空位。

意思再明显不过。

元奉倾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他看着沙发上那个清瘦的背影,看着那片特意留出来的空位,脸颊又开始发烫。

他站在原地,踌躇了几秒。

拒绝?似乎显得矫情。接受?这……

最终,他还是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在那片空位上躺下。

沙发即使铺开成床也依旧窄小,两人只能侧着身,背对背。即使隔着薄薄的衣物,元奉倾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属于宋尧茂的体温和细微的呼吸起伏。

空气里再次弥漫开那种粘稠的、带着暖意的沉默。

元奉倾僵直着身体,一动不敢动。他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在寂静的夜里异常清晰。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以为自己会僵持到天亮时,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带着浓重倦意的叹息。

“睡吧。”宋尧茂的声音低哑模糊,像梦呓。

然后,一只微凉的手,摸索着探了过来,轻轻覆盖在元奉倾放在身侧的手背上。动作很轻,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随即又不动了。

元奉倾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即缓缓放松下来。他闭上眼睛,感受着手背上那冰凉的触感和身后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温热。所有的紧张和窘迫,都在这一刻奇异地消散了,只剩下一种巨大的、被包裹的安宁感。

窗外,城市的灯火在夜色中流淌。小小的客厅里,两个伤痕累累的少年,在窄小的沙发上背对背相贴,掌心相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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