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画室弥漫着松节油的味道，池卿把第七张素描纸揉成一团，扔进墙角的垃圾桶。纸团撞击桶壁的声音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也惊动了趴在颜料盒上打盹的白猫。
“又画砸了？”温祈慈把刚泡好的柠檬水放在画架旁，杯壁上的水珠滴在地板上，洇出个小小的圆，“你已经盯着这颗苹果看了三个小时了，它都快被你看烂了。”
池卿抓起支炭笔在画纸上乱涂，黑色的线条像团乱糟糟的毛线：“校考要考静物组合，可我连单个苹果都画不好！”她突然把炭笔摔在画板上，笔杆滚到温祈慈脚边，“我爸妈说，要是考不上美院，就把我送去学会计，每天对着数字算账！”
白猫团子突然从颜料盒上跳下来，爪子踩过红色颜料，在素描纸上印了串小梅花。池卿看着那些歪歪扭扭的爪印，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连猫都比我画得好！”
温祈慈捡起那支炭笔，蘸了点池卿的白色颜料，在爪印旁边画了片叶子：“你看，这样就像朵花了。”她把画纸转了个方向，“有时候换个角度看，就不一样了。”
画室的门被推开时，周郁年正举着个保鲜盒站在门口。“我妈烤的曲奇，巧克力味的。”他把盒子放在颜料架上，目光落在那串红色爪印上，突然笑出声，“团子这是在帮你创作？”
池卿把脸埋在温祈慈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郁年哥，我是不是很没用？”她的眼泪打湿了温祈慈的校服袖口，“我画了三年，还不如只猫随便踩的。”
周郁年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递到池卿面前。照片上是池卿去年画的白猫，虽然线条有点生涩，但眼神特别灵动。“这是你去年给团子画的肖像，我一直贴在训练馆的柜子上。”他挠了挠头，耳尖有点红，“每次训练累了，看到它就觉得有劲儿了。”
池卿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突然抓起支画笔：“我再试一次！这次画团子踩颜料的样子！”她往调色盘里挤了点黄色颜料，“祈慈，你帮我抱着团子，别让它再乱跑了！”
温祈慈抱起白猫时，指尖沾到了它爪子上的红色颜料。周郁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包湿纸巾，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手：“这个是柠檬味的，跟你刚才泡的柠檬水很配。”
阳光透过画室的天窗照进来，落在三个人和一只猫身上。池卿的画笔在画纸上飞舞，周郁年的手指在温祈慈的手背上轻轻擦拭，白猫团子则在温祈慈的怀里打了个哈欠，露出粉嫩的小舌头。
池卿的画渐渐有了起色，红色的爪印旁边多了串黄色的圆点，像阳光下的露珠。温祈慈抱着团子坐在旁边看，突然发现周郁年的目光总落在池卿的调色盘上。
“你也想学画画？”她把白猫往怀里紧了紧，团子舒服地蹭了蹭她的下巴，“池卿说，画画能让人静下心来，对你训练也许有帮助。”
周郁年的耳尖红了红，伸手想去摸团子的头，又怕碰掉它爪子上的颜料：“我就是觉得，这些颜色混在一起挺神奇的。”他指着调色盘里的橙色，“红色加黄色就变成橙色，像夕阳的颜色。”
池卿突然停下画笔，举着调色刀朝这边比划：“郁年哥，你这话很有艺术细胞啊！”她把调色盘往周郁年面前推了推，“要不要试试？就用团子的爪子当画笔。”
周郁年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支画笔。他的手指很长，握笔的姿势有点像握泳镜的带子，笨拙却认真。颜料落在画纸上时，他突然往回收了收手，在白色的空间里留下个小小的点。
“像颗星星。”温祈慈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你看，这样就很好看。”
白猫团子突然从温祈慈怀里跳下来，爪子踩过蓝色颜料，在那颗“星星”旁边印了串脚印。周郁年看着那些歪歪扭扭的爪印，突然拿起画笔，在旁边画了条弯弯的线。
“像月亮。”池卿的眼睛亮了亮，也拿起画笔加入进来，“我来画朵云！”
三个少年少女和一只猫，在画室里进行着一场奇怪的创作。颜料溅到了他们的衣服上、脸上，甚至头发上，但没人在乎。阳光透过天窗照进来，在画纸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像撒了把金色的星星。
傍晚的时候，虞清恒和宋折推开了画室的门。“我们带了披萨！”虞清恒举着个大盒子，芝士的香味从缝隙里钻出来，“庆祝池卿的大作完成！”
宋折则把相机举到眼前，对着那幅画按下了快门：“这画得叫什么名字？我觉得可以拿去参加校园艺术节。”
池卿看着那幅布满爪印、星星、月亮和云朵的画，突然笑出了声：“就叫《我们和团子》吧。”她拿起画笔，在画的角落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笔递给温祈慈。
温祈慈犹豫了一下，还是在旁边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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