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顿住，池卿盯着陶罐上的反光，那里映出个模糊的影子——像极了团子蹲在窗台上的样子。她深吸口气，手腕转动的瞬间，石墨在纸上晕开柔和的弧度。
收卷铃响时，池卿的围裙口袋里攒了满满一把铅笔屑。监考老师收走画纸的瞬间，她突然蹲在地上哭了——最后一笔没来得及晕开，陶罐的高光像块突兀的补丁。
“哭什么？”温祈慈把热奶茶塞进她手里，杯壁上的水珠打湿了她的围裙，“我刚才看了，你画的苹果比谁的都像真的。”
走廊尽头的玻璃窗映着漫天飞雪，池卿吸着鼻子数温祈慈围巾上的毛球：“可我把石膏像的鼻子画歪了。”她突然把脸埋进奶茶杯的热气里，“我爸说要是考砸了，年后就关了花店去南方。”
周郁年和虞清恒举着伞跑进来时，雪花在他们肩头堆了薄薄一层。“宋折去买烤红薯了！”虞清恒把伞往池卿头顶倾，伞骨压弯的弧度正好罩住三个人，“他说吃了能压惊。”
周郁年的运动服还带着泳池的潮气，他从背包里掏出个密封袋：“给你的。”袋子里装着片新捡的银杏叶，叶脉上还沾着点雪粒，“刚才路过公园看见的，比你那个幸运符新鲜。”
池卿捏着那片叶子的手抖了抖，突然笑出声：“等成绩出来，我要画组《雪中银杏》。”她把叶子夹进准考证里，那里还藏着张《我们和团子》的合影，“要是没过，就画成纪念册。”
烤红薯的甜香从走廊那头飘过来，宋折举着个焦黑的纸包冲过来，红薯汁顺着指缝往下流：“快吃！刚出炉的！”他把最大的那块塞进池卿手里，“我奶奶说，吃了烤红薯，考试准过！”
四个人站在考场外的雪地里分吃烤红薯，热气模糊了眼镜片。池卿咬到块烤焦的皮，突然想起周郁年说的话——“画砸了就当是给下次攒运气”，她把红薯皮扔进垃圾桶时，雪落在上面，像撒了层白糖。
跨年夜的游泳馆挂着串彩灯，周郁年把最后一个气球绑在跳台栏杆上，红色的“202X”字样在风里晃悠。池卿举着相机跑过来，镜头里映出温祈慈手里的蛋糕，奶油上用巧克力酱画了只戴泳帽的猫。
“还有十分钟！”虞清恒举着手机倒计时，屏幕上的时间跳动得像秒表，“宋折去买烟花了，说要在泳池边放！”
周郁年突然把温祈慈往跳台上拉，防滑垫在脚下咯吱作响。“你看。”他指着馆外漫天的雪，雪花落在天窗上，像无数只白色的蝴蝶，“去年这个时候，我正在这练400米自由泳。”
温祈慈的手指在冰凉的栏杆上划着圈，突然摸到块凸起——是颗钉子，上面还缠着点彩色的线。“这是？”她抬头时，正好撞见周郁年发红的耳尖。
“你上次掉的发绳。”他挠了挠头，声音在彩灯的滋滋声里有点含糊，“那天你帮池卿捡画具，绿色的，上面有只小猫。”
远处传来宋折的喊声，他抱着捆烟花站在门口，围巾上沾着雪：“快！还有三分钟！”
倒计时的喊声震碎游泳馆的玻璃时，周郁年突然抓住温祈慈的手。烟花在池面上炸开的瞬间，他的声音混着鞭炮响钻进她耳朵：“省赛结束，我有话跟你说。”
温祈慈的指尖在他掌心发烫，抬头时看见烟花在他瞳孔里炸开，像无数散落的星星。池卿举着相机疯狂按快门，虞清恒和宋折在泳池里放起了水灯，烛光在水面晃成片碎金。
“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周郁年帮她擦掉落在发梢的雪，指尖划过她耳后的绒毛。
“希望你省赛拿第一。”她盯着他运动服上的号码布，“还有池卿艺考通过，虞清恒的篮球选拔赛……”
“说你自己的。”他突然捏了捏她的手心，像在提醒她别跑题。
烟花又一次炸开时，温祈慈的声音轻得像飘雪：“希望以后每个跨年，都能这样。”
周郁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推到她面前。盒子里躺着枚银戒指，戒面是片银杏叶，叶柄处刻着个极小的“年”字。“不是求婚。”他慌忙解释，耳尖红得像烟花，“就是……纪念。”
温祈慈把戒指套在无名指上，大小正好。她突然踮起脚，在他耳边说：“我的愿望还有一个——等你比完赛，换我跟你说句话。”
远处的钟声响了十二下，泳池里的水灯晃成片星海。白猫团子不知从哪钻出来，蹲在跳台上舔爪子，尾巴尖扫过他们交握的手。省体校的检录大厅弥漫着松节油和汗水的混合味，周郁年把号码布别在泳衣上时，听见林薇薇的声音从走廊传来：“我哥说了，裁判长是他教练的老同学。”
温祈慈攥着加油牌的手紧了紧，牌上“周郁年必胜”的字迹被她的汗浸湿，晕成片深蓝。池卿举着相看台上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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