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顾厌之刻意压低了声线,但江软听见熟悉的声音,心防下意识松了松,身子软了下来。
联想到今晚偷听到的秘密,江软直觉跟他有关,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随后,那只捂住她嘴唇处的手移至双眼。
眼前变得黑暗,江软眼珠转了转,决定装作不知。
她身体微颤,软着嗓子,用夹子音说:“这位好汉,我是国公府的大小姐,你要多少银子我都能给你,要是伤了我你也跑不掉的。”
少女声音软糯,细听之下,带了两分无措、三分害怕,五分的慌张。
虽然很馋男神,现在也没机会跟他酿酿酱酱,更没机会吃肉,但是能借此机会玩玩角色扮演也挺爽的。
被挟持的柔弱大小姐和刀尖舔血的刀客什么的,
一看就很带感。
嘻嘻。
为了进入角色,江软故意挣扎了两下,又在他怀里拱了拱。
顾厌之被她蹭得额角溢出些汗,脐下三寸的某个部位有些不受控,这种感觉还是头一回。
偏偏从他现在的视角往下看,就能看到那道惊人的沟壑,再加上江软本就刚沐浴完,又只披了件轻薄的罗裳,几乎能将风光瞧全。
水满则溢,沟壑深深。
只看一眼就能令人血脉偾张。
他从未想到进来后会见到她这幅模样。
顾厌之掐着那抹细腰,闭眼深吸了口气。
“别动。”
话中暗含警告。
江软立刻不敢动了,小心翼翼地说:“我不动我不动,我爹爹是国公爷,好汉小哥哥你放心,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包你满意。”
“不过如果你想跟你酱酱酿酿的话应该不行。”
顾厌之额角青筋跳了跳。
习武之人本就五感更加灵敏,手下是女子细腰,鼻尖满是玫瑰香味混杂着皂角的香气……
顾厌之头回体会到无奈的情绪,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半厘位置。
本贴得极近的距离被拉开。
他喉结轻滚,哑着嗓子道:“别演了,大小姐。”
随后,少女眼睛上的手便松开了。
江软小声嘀咕了句“不解风情”。
一想到他刚才是看出来了,还默不作声看她演了半天戏,江软脚趾蜷了蜷,觉得能扣出一座魔仙堡。
尬了一瞬,江软想到刚才闻到的血腥气,皱眉道:“你受伤了?”
还未等他回应,院外接连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就听知夏在门外道——
“小姐,府中来了好多人,府外也被围了起来,说是追查逃犯,让您也出来。”
还没听完知夏的话,江软脖子上突然掐住一只大掌。
她毫不怀疑,要是自己敢说什么,顾厌之会立马捏断她的脖子。
江软给了个眼神示意他松开些,掐得太紧她喘不上气更说不了话。
等那只手松开些许后,她朝外道:“知道了,等我穿好衣服再出来。”
闻见房间里血腥味儿愈发浓郁,江软把窗扉推开些试图快些散散味儿,又赶忙点了些味道浓的熏香。
“你去床上藏起来别乱动。”她将床幔放了下来,估摸着在门外看不清床上的一切后,又推了推顾厌之,示意他快去床上躺着。
等到浓郁的熏香掩盖住血腥味儿,江软才准备出去开门。
刚走两步,就见顾厌之拿了件衣服兜头朝她罩过来。
“穿上,你这般模样准备去给谁看?”
江软下意识接过衣服,低头看了眼,才发现她的腰带本就系得不是很紧,再加上刚才乱拱的两下,系带已经要散不散。
……所以,她刚才一直是这样的?
江软睨了他一眼。
顾厌别开头,把莫名发烫的耳尖隐于昏暗中。
眼下这情况来不及多想,更顾不上羞涩,江软只得红着脸接过那件衣裙,遮住了泄露的风光。
门扉轻扣,门外再度传来知夏的声音——
“小姐,好了吗?”
江软手忙脚乱地把衣服穿好,又推了推他,“快去躺着。”等把顾厌之推在床上以后,又拿了锦被把人盖住,拉好床幔。
动作快得只用了几息。
她边往外走、边娇气道:“来了来了,催什么呀。”话中俨然一副含着起床气的模样。
江软拉开门扉,就看见院中站了数十个身着盔甲的军卫,看起来像是城中禁军,俱都配备了武器。
她心中暗暗惊了一瞬,意识到顾厌之今夜做得事儿想必极危险。
连禁军都出动了。
见这些人都要进去查探,江软担心顾厌之被发现,移了两步把人拦住。
她抱着双臂,微蹙着眉,娇滴滴地斥道:“本小姐屋子里可没藏什么逃犯,你们这么多男人都进去算什么事?”
数十个禁军面面相视,随后站出来个首领模样的人。
那人挥了挥手,其余人便退了下去。
“下官禁军统领昭武校尉沈川,今夜奉命前来追查逃犯,只下官一人进去即可,还望萧小姐见谅。”
想必这人知道她是何身份,话说的也软。
江软暼了他一眼,接着轻哼了声,把门口的路让出来,“行吧。”,说完又翻了个白眼。
一副娇小姐被吵醒后不爽的模样。
沈川独自进房查看,其余十人围着院子仔细排查起来。
就连墙角处也不放过。
江软站在门口,眼看着那沈川检查完窗口以及衣橱,正要往里屋的拔步床上走去,心头一时被提起。
她不满地抱怨:“好了没呀,我就这么小个院子,怎么要查这么久?”
沈川停下步子,回过头,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小姐见谅,下官也是领命而来。”
却不想江软下一句话惊得他瞠目结舌。
“我说,你这小校尉不会是仰慕本小姐吧,所以才借着追查逃犯的由头,故意在本小姐房中待了那么久?”
江软边说边打量他,说得有鼻子有眼。
沈川一时哑然,似是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从未见过这般言论大胆的女子。
“小姐慎言。”
他不是,他没有,他连个喜欢的姑娘都没有。
江软一副你别狡辩了我都知道的模样:“怎么,不会还真被本小姐说中了吧?”说着,又上下扫视了他一圈儿,“不过本小姐喜欢长得好看的,你……模样中上吧,勉强能入本小姐的眼,就是有些太糙了,本小姐不喜欢糙汉,还是别白费心机了。”
沈川:……
从未见过如此清奇之人。
还是个模样好看的姑娘。
“干嘛不说话了,莫非你是想借着我爹爹国公爷的身份所以故意来勾搭本小姐,好为你在军中升职?”
“还是说你仰慕本小姐花容月貌多日,思慕成疾?”
江软说完,双臂环抱着胸做出防御姿态,连退开几步,好似面前是个能吃人的猛兽。
其余数十人听言,也不由尽皆看向沈川。
就连知夏也一副看登徒子的目光看他。
沈川无语凝噎。
不过他怎么记得印象里的萧家大小姐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
想到前几日听说萧清瑶落水的消息,他恍然。
原来是落水后烧坏了脑子。
江软对上他怜悯的目光就知道这人肯定想岔了些什么。
不过能把人引走也行。
“小姐误会了。”沈川深吸一口气,语不停歇地把话说完:“下官今日真的只是领命前来,从未对小姐有过非分之想,若有何处引得小姐遐想,实属下官冒犯,还望海涵。”
他本是个不善言辞之人,难得一句话说那么长。
“是吗,我怎么不信呢?”江软狐疑地看他一眼。
“还说你不是爱慕本小姐,你刚才分明就一直盯着本小姐看,那房中分明就没有你说的什么逃犯,你还在床前看了半天。”
沈川活了二十年,第一次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今晚多有冒犯,如今已经搜查完了,下官先告退。”
沈川说完拱了拱手,领着人转身快步而走,仿若后面有个吃人的猛兽。
这烧坏脑子的萧家大小姐太可怕了……
江软看了眼他的背影,小样,轻松拿捏。
她又偏过头嘱咐知夏:“今日不用守夜,回去休息吧。你们也累坏了,左右这些禁军来过一次,想必也安全。”
这当然都是借口,主要是因为房里有个顾厌之。
“小姐,那校尉不会是真的……”知夏看着她,又指了指院门,似还没反应过来。
“当然不是,我骗他的,不然他搜半天搜不完影响岂不是本小姐睡觉?行了,你回去睡觉吧,记得吩咐下去,今夜大家都被吵醒了,就不需要人值夜了。”
江软把人打发走,又左右看了两眼确定周围没人后,这才进房。
拉好门闩,确定外面的人进不来后,她才回到了里屋。
江软往拔步床/上看过去时,床榻上藏着的男人早已坐直了身子,眸光神情晦暗不明,此时正用那双漆黑墨眸打量着她。
只要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江软脚趾头就很不争气地蜷了蜷。
虽说她披那件罗裳是觉得跟浴袍也没差,但是对于古人来讲……他们刚才也就比没穿衣服好点吧?
不敢想不敢想。
江软拍了拍发烫的脸,欲盖弥彰地扇着风,问他:“怎么样,我刚才做得不错吧,要不是我你可就被发现了哦~”
尾音微微拖长,一副邀功的口吻。
她半点没提之前的事儿,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却不知道顾厌之是何许人也,就算那人真来了,他想走也未必走不了。
只不知为何,他刚才听到少女颐指气使的语气,脑中下意识能想象到她是何模样。
莫名就不想走了。
顾厌之抬眸看去。
分明是秋日,眼前姑娘的手径自扑棱扇着风,微微上翘的眼尾透出些许胭脂色,不经意间流露出娇与媚。
此时满眼都是求夸奖的意味。
他喉结微滚,没吭声。
江软不喜欢他这幅一声不吭的模样,循循善诱,“你这样每次都不给人回应是不好的,以后我把话说完,你就回答两个字以上,行吗?”
顾厌之语气平静:“为何?”
很好,是两个字。
江软耐心解释:“因为你不回答的话,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是需要沟通的,我不想去揣测你去猜你,那样太累,我想听你自己说。”
等了半天,不见他有回应。
江软本就没抱希望,男神继续维持他那个惜字如金的人设也挺好。
却见不知何时,顾厌之眸光落在她还未散去胭脂色的耳朵尖上,薄唇微抿。
紧接着,他便说了一句话。
他说:“做得很好。”
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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