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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南有乔木(三)

宣虞骤然警惕地循声回头,呼啦啦——他下进得尚不深,外头的风雨还在呜咽猛灌入洞口,吹得那被碰落倒地的零星灯烛愈加飘摇——此间残留的满地狼藉显然昭示着已被不只一批人搜检过的,但此时死寂寂,宣虞没料到竟还有人尚在,但乍然被这陌生人临近,或许由于此老僧身材并不高大壮悍,或许是他周身、大红袈裟上竟似沐浴着一种祥和慈悲的佛光,教宣虞的戒备之心竟奇异地缓和了少许。

宣虞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人,不由直直、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老僧面容温蔼地低眉迎着他毫不避讳的视线,继续道:“而alaya的法义,则是诸业之种——种子生起现行,相见二分,便是业力,”顾及着便于宣虞听懂,他故意说得很浅显:“简单理解,其证道便像一株树的生发过程,由因、缘自然诞育成长结缔果报。”

然而老僧观察着,听闻他这番解释中所涉及的“道种”“证果”,宣虞的眸光却始终分毫无有触动之色。

宣虞不晓得他似在试探自己什么,但多少察觉到了这份态度,稍思索了晌,便把手里捡起收拾着的典籍垂下,放回到原处,也垂眼道:“你放心,我看不懂。”

——只有这老僧留守此间,或许便意味着这里的所有藏经都归剿收获于他了,宣虞联系自己在玉京学到的修仙界的“规矩”,以为对方是在介意自己偷看到了这些典籍的内容。

他虽方醒来还不明处境,但手上、脚上都带着镣铐类的束缚法器,宣虞清楚这些霸道的世家、大能都是他所根本惹不起的,对他这样擅自侵犯垄断的行径更有多么忌恨——否则,也不会接连造就他去江氏私塾求学惹祸、失去宣桃、沦落来婆罗门了。

老僧也没有就原话题再讲什么,笑着便顺他此言问了下去:“既是如此,为何还要到这里来呢?”

“我只是觉得这种玉简上的东西、气息很…迷人,吸引着我,”宣虞袖下的指尖微微摩娑了下简面,默了霎,照实坦白。

老僧意外地打量着他道:“你知道这些皆是婆罗门邪修密典,所缭绕的血色黑气更乃是危险的魔性吧?而我们是仙盟特来铲除婆罗门的卫道者,这些邪典,都是必要被清除干净的‘魔源’——否则一旦不意流出,也会玷污正道修士心性。”

宣虞微愣,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些似有所指的提醒之意,但尚不待他琢磨体悟,便有伙修士乌啦啦急着匆忙赶到,七手八脚就围上来将宣虞擒拿制住,为首修者这才松了口气,转对老僧恭敬行礼:“教禅师见笑了,此贼比预计清醒得早了许多,居然教我等一时没注意看住了……”

宣虞是本能想要挣脱的,但这伙人修为显然都不差,焠体的力道压锢得他根本动不了,像在狠命按住什么穷凶极恶的猛兽歹徒,更有各种定身降服的法器、符咒不嫌费得往他身上套用,提溜起来喝着:“还敢往哪跑!”

宣虞就这样被他们态度蛮横地押搡,低着头默然离开,只途径到洞口时,他猝而抬起了眼,捕捉到一记没来得及闪退的人影。

——是那个“丑子”,本跟来在打远站着的,这时也十分识趣地就要给他们让路,短暂与宣虞目光对上一顷,他饶有意思地笑了笑。

两人旋即擦身而过。

*

药庐每个时节都要赶着提炼当季所纯熟药材最新鲜精萃的药性留待备用,而每到春季,便更忙碌得紧,今年又兼有了劳模秋水澄被施钩玄吆喝着负责操持,教谷中昼夜间所炼菁华的草木药香袅袅不歇。

兰因也一大早就过来帮忙焙制新茶——供给雪居的份例例行都是由他经手了。钟纨瞄见兰因锁骨上方那严严实实所包厚厚一圈纱布,倒没大当回事——毕竟刀剑无眼,武修伤到哪里都不奇怪,只是仍不免略感意外:“这么严重啊?!”

——因那纱布位置,不仅“艺术”得半截微露出衣领,边沿还欲盖弥彰地洇出了挺深的血渍。

而自有了兰因、秋水澄,对药性的提取完整精彻了不只一个档次,同样方子的药效也上升得立竿见影,拿用得最普遍的金创伤药来说,白骨焕新肉的疗效都是用肉眼即可记录的:宣虞那样血怖的伤只三两日便恢复得差不离了,施天白全部手筋熔断再生也就耗用了月余——兰因这连流血都止不住的惨样,必得是被什么特殊毒物所致的疑难杂症吧?

钟纨的职业病犯了就想纪录医案,但两人如今年岁都长了,特别兰因近来,优昙婆罗的绿株教他血络青筋在皮肉间生长得尤为凸显,格外高大宽阔的骨架,站在那里就横刀立马的,突出的骨节,体征的男性特质、气息极异鲜明,钟纨不好直接探究,便用眼神传达去了好奇。

兰因只瞥开假装没看懂,抿唇立了立领子,但确然却被正问中心坎里去了:如果宣虞再不能看见,这剑伤恐就更不自然了!

他是刻意没涂药的,可那流溢着他灵力的优昙婆罗青绿汁液本身,却竟是比什么药用更要神奇太多了!兰因发觉,只是吸收了少许残余,便教当时的伤口顷刻间愈合还原了!

是以兰因后来回到雪居,只好又摸黑偷偷对镜扒着衣领,拿小刀比循着原处划了较为轻浅的一道——为着逼真反复弄了好几次,还要小心翼翼着不使其下的茎体再被破坏,终于教痕印顺利保留住了狰狞,再狠狠用纱布蘸满血,完成后看着结果,不由得逞邪魅地挑唇一笑。

暗夜里,唇红齿白的邪恶少年持着闪闪发亮的刀片,仿佛被疼痛刺激到了精神,高仰着蜿蜒半圈血的脖颈,眼眸却更为明亮,与唇弧皆流转着旁人不明的幸福,得意洋洋卖弄欣赏自己的杰作,口中还念念有词,让这扭曲浮夸的微笑看起来简直疯狂叵测!——花镜的镜灵全程目睹他这套诡异的操作,从深深的不解渐渐演变成渗渗的怀疑,脑洞也越开越大:“你在干嘛啊??你不会是被什么山精野魅迷摄住,还是被什么奇怪的厉鬼勾魂了吧?——不对,这一定是什么邪魔仪式启动的誓订契约步骤!!你在念什么歃血盟咒?你要觉醒了!!而我见证了这一切——啊…!”

兰因被败兴,分明不快,眼睛一翻,冷哼一声,笑意敛去,也啪就便将她用力向外翻摔了过去——他自不会去跟一个灵智如此低端的器灵来解释这行径是出于怎样深谋远虑的考量:作为一介“成熟的男子”,他绝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取得了点什么就迫不及待找宣虞汇报了——那不就又跟小孩讨求奖励似的?如何得取宣虞的刮目相看?呵——兰因指尖捻着纱布,唇角噙起傲然自满、志在必得的筹谋淡笑:他得让宣虞完全不经意自己发现了他让芙渠为他所制服的骄人战绩才行!他可不是、不要做什么“眉间尺”!

兰因这会儿又想着他的少男心事在心不在焉地外撂着抖腿干活——秋水澄经过他身边,下意识就眼皮急跳,直到下一瞬看清了他在弄得不是自己亟需那几份材料,才暗自安下心,但还是不免念及这些日子兰因一系列迫害得他心梗的操作,秋水澄语重心长地劝慰:“师弟啊,你最近这些个……”他本来想敲打怎么一再毛手毛脚的,但兰因身份不同于旁人,实在说不太得,忍了忍还是改为委婉:“心气很浮躁不定哈!”又赶忙觑着他脸色无力地着补:

“哎!当然这个季节,你这个年纪正常哈——我望你这面赤颧红,两边口角更都起泡了,晚上是不是还睡不好烦热盗汗得厉害?显而就是肾火过旺啊!虽说医者不自医,但这种阴阳失衡的虚耗小恙也不能太无视忽略了,要不还是师兄给你炼点滋阴平火的补药,仔细调理下吧!”

兰因闻言,面色立变,马上掏出花镜照着皱眉认真检查自己唇角的情况——镜灵早上刚被丢个颠扑,霎时又被猛然整个颠倒着持过来,对上他眼冒炯炯凶光、如警大敌的神色,声音颤颤:“不是——你、又要干嘛……?”

而正这晌,宋文期一溜烟吼着:“哦我的亲朋好友都在嘛?!小宋携来一手劲爆消息!”

一时,包括来药庐打杂的学徒都将注意投向了他,皆对能被宋文期这等极端好事者如此夸大的事起了兴趣,唯兰因完全置若罔闻,宋文期眼角余光只瞟到他满脸生气的神情,还以为仍在甩脸子给自己——实际兰因却是急于祛着溃疡,十分疑心慎重这突发的小毛病会影响了自己在宣虞心目中的形象。

宋文期尚顾不得他,急到气都喘不匀就揭开:“仲书鹤告发了苏怀柔和岑寂居士有染!”

这确是则非常惊爆的消息!药庐安静了少顷,就被惊讶和兴奋的议论声聒聒炸翻了!几个学徒有的光顾着震惊了:“天啊!师徒不伦?!太道德败坏、有辱公序良俗!”有的本着确认:“真的假的?这种事总不能空口举,得有实证吧?怎么发现的?”后来干脆就这话题你一嘴我一嘴扒起蛛丝马迹:“我想起上音修课时……”

秋宜人则低眸一言不发,钟纨也呆愣在了当场,剩下几个人却是越嚷嚷越激动,生生吵出了一百只鸭子的架势,秋水澄衰弱的抗议“小点声、师父一会儿该回来了、安静我实在没法做工了、昨晚熬了一宿没睡嗡嗡得头疼!”被淹没其中,直到他终于受不了,长提口气拎起药杵猛敲槽台,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都给我闭嘴!要不就给我滚出去!”

秋宜人悄然凑近钟纨耳畔小声吐嘈:“你看他天天被训得,有学有样哈,现在这脾气活脱脱酷似施长老啊……”

钟纨被这一打岔,才从冲击中缓了些神,忍俊不禁:“你怎么只与我说,不敢让秋师兄也听见?”

两个姑娘笑着推撞起彼此肩膀:“你去跟他说啊!”“我才不,你想讲你去啊!”

别个学徒则蓦地肃静了。秋水澄不觉宽慰:看来他也还是积攒了些淫威的,当下施钩玄不在,他就变成了一锤定音的一个:这都是自己睡得比猪晚起得比鸡早做牛做马换来的啊!

秋水澄随手点了一个小学徒给自己斟茶,一个过来给自己揉肩锤背,决定放松享受这一刻,又敲了敲台面示意宋文期:“怎么回事,你,原本道来。”

然宋文期进门后一直不着痕迹在往兰因的位置靠——他俩前两天小吵了一架,兰因自那便不理他了,大一副要绝交的作派,宋文期琢磨着只好自己主动递台阶求和了,但其实就是一件小事,也说不上谁对谁错,然而这个年纪的少年虚妄的心气都很高,皆不愿意轻易向同伴低头做小,好像就会从此气焰矮了一大截、失去了尊严似的,宋文期“那个那个…”了半晌,也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合适。

他甚至有点难堪恼火地盯了一派无骛的兰因,却不意正盯着兰因的侧脸、下颌的轮廓线条,不善的神情——猝然,便和他挂在房里激励自己发奋的那幅仇人肖像完美重叠了!

那一刹,宋文期只觉脑海一片空白,什么情绪,就连自己心跳都忘了。

秋水澄问到他好几遍,他却愣在那里没有回应,直到兰因都从沉浸中察觉到了氛围的不对劲,转过了头来。

宋文期一下动静极大地后退,险些就将自己绊倒了。

但也就是这一动起来,兰因的神情气质完全冲散了那种相似,那种可怕的错觉便似自他眼前飞走了,宋文期猛拍胸口,揉着眼不停跟自己念叨:“吓死个人——不行不行我不能再挂那玩意了……”

昼夜对着,提桓不止让他连连不休做噩梦了!如今自己看个人都能晃眼看错了!——他第一时间就把那种恐怖的可能三下五除二清扫出了脑海。但这遭闹得,宋文期也全没心思继续八卦了,随口敷衍回答着:“嗯,苏怀柔不但供认,还对仲书鹤大放厥词,仲书鹤气不过告给了郁祭酒……”

又讨论起来,不同于其他人事不关己只看热闹,秋宜人、钟纨都更关切后续,秋宜人小声说:“不知道怀柔会被怎么罚啊?这事性质挺严重的吧!哎她怎么就承认了?!”

“也不一定,”钟纨犹豫了下,还是耳语告诉她:“要是宗主,我觉得有可能会轻拿轻放。”

兰因距离她们不远,听见后立刻偏头:“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钟纨却嗫嚅着,面现局促之色。

兰因若有所思,忽然拔高了音量:“其实昨天他们就来向宗主检举了——”

这一句的威望秋水澄自不能比,那些“没羞没臊”“丑闻”的流声顿时止住了,在场人全部屏息凝神,兰因不知道为什么带着淡笑,环望了一周,几乎是自语的轻哼:“大惊小怪什么。”

而夜,雪居没等来宣虞,问丹哥、鹦哥也皆不明——事发仓促,宣虞谁都没有通知安排。兰因心里却躁动得很,身体也一刻都安分不下来,便开始消息轰炸裴积玉了。

被一直骚扰到三更天,裴积玉才不情不愿得履约,并转为当面质疑:“才一天一夜,你就觉得做好决定了?!我和你说得那些你都认真权衡过了?这不是儿戏……”

“当然,”兰因居然还信心踌躇地对他不耐烦:“别再墨迹了。”

裴积玉紧紧攒着眉,觉得看这小子的眼神就知道必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半分,但被堵住话头,再固执劝阻也纯粹是白费口舌:“既然宗主闭关前交代我按你的想法来……”

兰因本正喀嚓喀嚓地玩着芙渠剑柄,猝不及防,手上顿住了,看向裴积玉的眼神多了暗色意味。

裴积玉懒得琢磨他糟心,自顾自腾身飞了起来:“以妖的方式修行可以说和你从前正好是南辕北辙的相反方向,讲究的是发挥和锻炼你的血脉天赋属性,走吧,我带你去个适合修炼的场所——跟得上嘛?跟不上可就算了!”

他驭风飞行本就是长项。兰因却只能御剑——他在这项技能的运用一直不能说有多驾轻就熟,却因这次非不肯落于裴积玉去,意外长进飞快。

因两人争相紧赶,不消半个时辰,就抵达了目的地,而随着裴积玉解开封印禁制:那座兰因曾在试炼中到访过的方壶岛露出了真容!

只是因为灵气的衰微,这里早不复他从前于幻境中看到的萋萋景象了,唯余植被凄凄,也不见什么灵兽还栖息在此洲岛,很难想象这也曾是媲美蓬莱的东海仙山。

“这里是蜃女真正的修炼洞府,”裴积玉径直带兰因来到了镜月湖,随着月升中天,那重重宫阙便又显现在了水下,然而裴积玉说:“但其实也只是她以水月炼化出的幻影——幻妖力量本源便是月阴,最显著的能力就是虚幻和变化。蜃女已接近这条道途的巅峰,能勘破她的幻境,只有比她更强大,而妖道修炼就是这么不公平:血脉生来定性,这世间,强于她水月弥雾的力量形式恰恰只有一种,就是你所传承的若水。”

“但若水其实是星河若水,准确来说,它并不源于此界,而是星界的渗透、落入凡间——上下四方曰宇,往古来今曰宙,横四维而含阴阳,其实力量就是时空的构筑方式、要素,此间一个小洞府如是,此方世界之大如是,此世界之外的彼寰宇亦如是——而星途若水,就是此世界通往彼寰宇漫无际涯的道路,所以若水最极致的法能其实就是质变的虚幻光阴之力,其极阴力量的流逝、停滞,构筑也解构了时间流淌中的无数可能。”

“然关于幻妖具体怎么修炼,我难以告诉你更多,但这对你本就是呼吸一样的本能,从今夜开始在这里打坐,吸收这里的灵气,感受这里幻境的构筑方式,你自然而然可以明白的——重新以妖性开始修炼,意味着重新认识你自己,重新认知这个世界,辨清你在其中的位置,你需要探索自己想明白怎样做。”

裴积玉眼看着兰因入水,十六的圆月光影将水中林林总总的幻相照耀得愈发真实,兰因却对所有变幻视而不见,一直往深泅游,渐渐,他开始看到和自己有关的,认识的人、发生过的片段,争相来挽留他,兰因感觉就像在溯洄一直走来的路,他不为其丝毫停留,于是那一些原本并不属于他的东西,随着水波流漾又在鳞片一样从他身体中剥离逝去了……慢慢,一切幻听幻视都消失了,只余水浪声……兰因彻底被酷冷的黑暗深没了……

但在那幽邃中央,他看到了一座像月一样亮的蚌,那其间坐着模糊的一则人影,缓缓抬了头看向他,亦是白目无瞳的,却并非蜃女!

*

宣絮儿抱膝深深埋头,还孤零零坐在祭坛他先前醒来那位置上,他能感到那些修士一直在密切投来目光——除了押他回来那几个玄冥弟子始终在隔着一小段距离严密看守监视着他,更不时有修为打扮皆极不俗的“大人物”专程过来远远巡视注目。

他意识到这阵仗很不对了,这绝不是一个没什么威胁性的受害者该有的待遇,但他想不明白是为什么,起初,他想到了江朝歌仍不想放过他的可能,可听谈吐间,那些人竟是:昆仑药姑、凤启黎、甚至施伯通还来了两次……自己有什么值得这些皆为当世执牛耳者这样看重的?

宣虞只能从和他直接对话过的映月那里找到些端倪,他跟自己说了好些关于那个“黎耶”……可在那个梦里,当那个叫他絮儿哥哥的声音哭着用不怎么流利的汉语求他谅解时,宣虞的感觉除了恶寒、难以忍受恶心,就是醒来一刻好像甩脱一个特别深不见底的噩梦,获得重生了一般,宣虞确定他绝不想和其有任何关系——那么他们到底在为着什么怀疑他呢?

又有交谈声渐近响起,这次几乎是临到了宣虞面前,且根本不避当事者,仿佛他并不是一个有着思想感知的人:“你认为那消失不见的第七枚的婆罗果是到了他这里?”

“我猜测,或许这就是使他在这场变故里却毫发无伤的原因,”另个醇厚的男声回答:“否则不能解释为何那妖惑本体死了,可他仍完好无损地活了下来。”

宣虞实在忍不住抬了头,蹙眉冷睨向这对话的两人,然后倏而一愣。

雷雨下,他第一次亲眼所见那个目下无尘的男人飘扬的银白华发,下意识就喃喃念出了那绝不该被冒犯的名讳:“你是…江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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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期的男生,是否苦于激素猛烈蹿生,导致脸上生长痤疮?(配提桓黑历史丑照)如果你是他的家长老师,是否苦于孩子突然思想极其叛逆、变得自以为是不服管教说不得的自大狂、不好好学习只整天荷尔蒙上头想着早恋、没招惹他却态度恶劣动不动看人不顺眼挑刺找茬想吵架、愣头青无差别创飞周围所有人、行为非主流俨然一个神经病……什么?你既是他的家长又是老师还是他的早恋对象?那太不幸(在宣虞一动不动的目光注视下弱弱改口)哦那不是什么大问题,赶快喝点中药调理一下吧

裴积玉:这种死孩子就是给惯的,期盼的目光递向宣虞(幻想配大郎喝药的表情包)

郁离子期盼的目光传递→→

宣絮儿:(毫不犹豫转身就走)我觉得他很正常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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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南有乔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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