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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一片冰心(一)

这六七人的合作围攻可谓天衣无缝、毫无破绽,且几乎一打照面,公输仪便判断出这些人修为境界皆在自己之上,至少已达到了筑基中后期!

但他毕竟是偃师,遇到这种危机,根本无需与之强行硬碰,一具傀儡换身,身形顷刻便已遁到了合围之外!

但那几人显然也是有备而来,眨眼间也已身位变化,只留一人制住傀儡,而阵型分毫未乱,便再次集结朝公输仪来袭,对着他当头便罩下了早备好的束缚罗网。

公输仪瞬间又释放出四具傀儡挡在自己身周,俱都手运作兵刃、口吐出阳火——可那罗网不仅柔韧得刀剑不伤,且表面还黏有种淡蓝色的液体,竟也使其火烧不断!与此同时,无数暗器、刀鞭类的攻击仍在透过罗网的孔隙穿刺而来,鞭锁妄图缠绕上来,刀剑刃上则附着着定神符,而暗器上显然淬有麻药,公输仪小腿不意中了一针,便觉麻痹迅速开始蔓延——这伙人竟显然并不为直接结果了他,而是下决心要生擒住公输仪!

自己什么时候居然招致了这样的仇家?!但此时已来不及再去细想这些,公输仪一抖乾坤袋,放出罗盘,就想直接传送离这里,但却马上发现,任凭注入灵力,罗盘都毫无响应——这地方显然被布下了空间的禁制!

他自忖怕已插翅难逃,而这时,只听一声雷霆怒吼,声浪中所蕴的强烈雷电之威使得整片山麓都仿佛震了震,这几个被攻击到的修士身形更是如触电般剧颤,几乎拿不稳兵刃——竟是兰因驾着小黑欲要过来营救他!

但百岁犼虽已相当于筑基后期的修为,到底寡难敌众,公输仪不敢冒险,抓住时机,趁乱掷出了乾坤袋和身份玉牌,意念对兰因传音:“快走!我还能支撑一会儿!里面有霹雳和烟雾弹,赶紧联系我师父和施长老!”

兰因被砸了满怀,慌忙将东西搂住,他自知情况危急,而自己没有任何战斗的经验,因此也完全不逞能,驾着小黑便掉转了方向朝药师谷而去!

而公输仪说着,也向网外甩出了最后一具傀儡替身,身周原本那四具傀儡则同时启动了自爆内核!在巨大的爆炸声浪里,自身与掷空旋转的傀儡替身完成了一个漂亮的换位!

兰因听到动静,忍不住回头,却见滚滚尘埃飘散间,那六名修士只被爆炸掀得队伍稍散开了少顷,便又再度调整合围向了公输仪,而更是有名修士提了刀径直朝自己追来!

兰因赶忙回神,再不敢有任何耽搁,催促小黑:“快!”同时向身份玉牌中注入灵力,想要联系先施钩玄求救,可很快他就有了和公输仪相同的发现:怎么没有响应?!兰因惊诧之余,忽听见凛冽的风声自后而来,仓促回眸——那追杀者的刀锋竟已朝兰因劈来!

兰因蓦地抱紧了小黑一起低头,险险躲过了这第一式,眼看他就又要挥出第二式,兰因连忙从公输仪的乾坤袋里倒出数枚烟雾弹和霹雳弹,一气丢出。

爆炸和烟雾烟花一样地炸开,终于暂时成功阻住了那追击者的脚步,兰因连忙驾小黑全速逃跑,可很快便发现了更大的问题:不对劲儿!明明小黑的速度已然快极如风,可他们却怎么也跑不出这片林麓!更为诡异的是,他们明明是在径直向着药师谷的方向,但跑着跑着,竟是又反向回到了兰因方才自己所释放的那片烟雾范围!

兰因这时已不敢再轻易相信自己对方向的判断了,御着小黑的速度也不觉变慢,同时分外警惕地观察着周遭——林中现有种殊为奇诡的安静,仿佛与外界完全隔绝了般,而烟雾袅袅地弥漫着,影响了视野,教兰因也无法判别那追杀的修士是否还在周遭。

但再这样耽搁下去,一定会影响了对公输仪的救援,可兰因一时也想不到任何破局的办法,紧张之余,更觉心急如焚,几乎是无意识地捏紧了颈间佩的若水吊坠,这已是他连日来养成的习惯了,而且师父在将它送给自己的时候曾说,这以后将是他的护身符,如果它这会儿也能保护到公输仪师兄就好了……兰因略有些分神地想着,座下的小黑这时也因为长期找不到出路而明显变得急躁了起来。

——就在这一人一兽都心神慌乱的时候,头顶树冠间那埋伏已久的刀客忽然一跃急斩而下!这人修为已至筑基后期,刀术亦颇不凡,破风声起,刀光便已至,催动灵力的全力一击,修为、经验的巨大差距让他自信自己绝不可能失手!

兰因确是一惊!听到刀风之声下意识回头,那锋锐的刀锋却已距他脖颈只剩咫尺!这时候再快的身法显然也已躲避不及!兰因那一瞬急速狂飙的心跳教他下意识自然地就汇聚了灵力,而那灵力也便自然地灌注入了他两手紧握着的若水吊坠中——或许有铮的一声剑鸣,或许没有,兰因已听不清了,他只觉自己周身的所有灵力和感觉都被一股奇异的力量瞬间抽走了,而在那一刹那间,手心里的若水吊坠绽放出完全难以言喻的明光,兰因眼前的世界霎那即被这光照彻,使烟雾、刀客、刀客的刀刃都完全泯灭不见!

而对那自信一击的刀客而言,这惊变的感觉更加震悚得无法形容!那偌大绽出的闪耀明光仿佛无尽的灿烂银河倏忽全然坠落于他这一点单薄的刀锋,刀客似乎感觉到了完全无以承受的庞然失重感,光华所过,刀客的刀、身体与神魂俱都已在这一瞬被碾压得灰飞烟灭!

——轰隆隆隆!整座紫翠山都在这明光的流转中几乎轰塌,而困住兰因等人的结界也瞬间即被劈碎,蓬莱的镇山玉钟猛烈地锵鸣起来,头顶的镇宗大阵都在这一瞬被激发,几乎宗内所有生灵都被蓦然惊动,玉京子内,江朝颐更是遭受了所布结界被粉碎的巨大反噬,猛地前仆吐出一口血。

婢子顾不得外面的异动,急忙去搀扶她:“姑娘,怎么了?”

江朝颐恍惚地抬脸望向不远处的紫翠山,面上的神情比起痛苦狼狈,更多的竟是惶然震惊:“……若水剑意?怎么可能?江潮生不是早就已经……”然而仅仅是想起江潮生,江朝颐都被其积威激得打了个激灵,嘴唇嗫嚅,竟是不敢再说下去了——但江潮生分明已故去多年,为何又还会有若水剑意重现于这世间?她惶恐地握紧了身旁婢子的手,吞吐着血沫道:“即日起…关闭丹集……先暂停…一切布置安排……直到我…查清楚……”

而这乍现的若水剑意显然不只惊动了江朝颐,宗内几乎所有未闭关的长老都在那剑意散去的第一时间赶往了紫翠山的方向,兰因脱力地昏厥前那一瞬,只看到无数道身影于空中向这里急掠而来,心里不由稍松下口气:这样也算是完成了公输仪师兄交给自己的求援任务了吧?

……

等兰因再醒来的时候,已是躺在了施钩玄的药庐里,他猛地坐起身,急急问守在他身边的施钩玄和钟纨:“公输仪师兄怎么样了?!”

“你别急,”钟纨给他递去汤药:“先把师叔给你开的这安神方喝了——仪师兄已经被祈长老带回羡门了,也跟你一样,没什么大碍,我们也都听说了你们无端遇袭的事了。”

兰因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接过药碗,正要入口,却听门外传来人声:“施长老,弟子裴积玉,领师父之命,来调查这次紫翠山之事。”

施钩玄皱了皱眉,但还是道:“进来吧。”

裴积玉进门后,先恭敬地给施钩玄行了礼,又问兰因伤势,施钩玄直接代替兰因答道:“他受了些惊吓,所以也就别在这儿废话了,也好教他多休息养神。”

裴积玉被明怼,也没恼,仍旧好声好气:“听公输师弟讲,当时一共有七名贼人现身,其中六人一直在围攻他,后来见势不妙便主动撤走了,但另还有一人,当时是追着兰因走了,不知具体下落如何——兰因师弟,你可看见他的去向了?”

“他……”兰因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隐瞒实情:“我……我不知道……”他其实很清楚那贼人已死,但也知道自己这样一说,必然会引来一连串的追问,他就得明确交代出师父送他的若水吊坠了,这若放在以往,他必然会选择坦白,可是不久前,他刚发现了这吊坠的秘密用途……更何况,兰因年岁渐长,对宗门内那许多自己讨厌的人也渐渐不吝于以阴暗去揣测了——万一自己说完,像郁离子、江朝颐那些人想把师父送他的法宝抢走怎么办?出于这一些小心思,兰因选择了说谎。

“哦?”裴积玉挑了挑眉,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淡淡一笑,接着问了下去:“好吧,那兰因师弟又是否看到了那突然出现的若水剑意……”

但他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施钩玄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一个小孩子,能知道些什么?我说,你们有这个空,不如赶紧去追查到底是什么人敢进入蓬莱来暗害我门中弟子!”

裴积玉道:“是,我们一定会追查清楚,但该例行问的,也还是要问的嘛。”

施钩玄这时已彻底不耐烦了,冷笑:“可我看薛师叔派你们做调查,更关心的分明就是那若水剑意的由来,而并不怎么把这次的意外放在心上!——怎么,他是在怕剑仙突然回魂?”

他这话说得不敬,却堪称一针见血——薛潜乃江潮生嫡系师弟,然而剑法、境界皆与江潮生完全无可比,是以直到江潮生死、宣虞上位这些年,才终于凭着资历辈份出头,施钩玄冷声道:“师兄欲专注精进修为,一年多前便将掌宗大权交给了薛师叔暂代——然而现在蓬莱都乱成什么样子了?居然有人敢嚣张到在宗内公然谋害弟子!我听公输仪说,他们仿佛是被故意引去那里的,而当时紫翠山很可能被人布下了某种结界——现在都半天过去了,你们可有了任何线索,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害他两人,又是谁在那里布下的结界?”

裴积玉默然,只得起身道:“是。弟子这就去查。”

待他走后,钟纨也不由不满道:“真是的,裴师兄人倒是不错,就是薛长老也太……”她不好意思直说师长无能,只能委婉道:“就宗主闭关这会儿,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代理的宗门,使学宫弟子的份例已近一年没发放了,丹房那边也是,说库存不够,竟不给正常批发药石了,许多师兄师姐修炼因此已受了大影响,都在不满呢!”

不想施钩玄听了,却是叹息道:“傻丫头,薛潜确实是无为,却并非你想的那样庸碌——他这分明是已看出了江朝颐决心与无虞反目,所以才有意纵容之,以报从前那几年无虞借江氏之手打压他之仇啊。”

钟纨和兰因面面相觑,没想到宋文期往日瞎说一样的派系争斗居然当真就正在发生,更没想到宣虞已是腹背受敌的局面,他们终究年纪还小,钟纨不由忧心忡忡道:“那这可怎么办呀?”

“等无虞晋升出关吧,”施钩玄倒是一点也不觉慌神:“反正到时候他肯定会解决的——就是不知道他那边现在究竟是怎样的进程了……”

而待钟纨和施钩玄也离开后,兰因喝下安神汤,躺回榻上,摸出了若水吊坠,师父曾说,这是送给他的护身符,而这一次,便果然保护了他——师父又保护了他,兰因的神情变得柔和而幸福,手指摩娑着吊坠表面,它仿佛师父与自己的某种密契,以至于方才裴积玉离开后,兰因犹豫少顷,还是没有对着施钩玄说出这吊坠的存在,也没有说出……他其实清楚知道师父修炼的进度——他在那次无意间找到了师父后,就渐渐摸索出了通过自己识海与师父见面的方法。

想到这里,兰因熟练地催动灵力,包裹住吊坠,用意识携带着它进入了自己的识海,而后深吸了口气,其实他的灵力、神识刚刚都巨大地消耗过,现已非常疲惫,但又有一些话非常想和师父说:在那刀就要割到他脖子的一刻,他真的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无比庆幸又失落,庆幸的是他有师父冥冥中的保护,但失落也是因为这个——每一次,他都需要师父来保护,如果他能变得更强就好了,这样下次遇到危险,他也能保护身边的人……我什么时候能变强呢?什么时候能真正和师父学剑?

于是兰因双手环住仿佛密匙一样的吊坠,毫不犹豫地一跃跳入了海中,努力拨开水流下潜往海的深处,直游到尽头,勇敢地穿梭向那庞然的黑色漩涡——兰因的神魂又在其中碎作了万千的星点,像在隧道里滑行一样飞快地流动着,直朝着隧道尽头的:“师父!”兰因微笑了,神魂的光点在冲出的那一刻熟练地完成了重组,直直地撞进了宣虞的怀里,仰头看向他,无声地叫着:“师父~”

——他仗着宣虞正在专注修炼心法,完全看不到,更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蹭在宣虞身上撒了会儿娇,然后就像每次来到这里时那样,依偎着师父,静静地凝视他。

很快,兰因便发现了不对——以往宣虞修炼“冰心”时,神情都唯有平静,但此时,眉眼间却隐有动容之色,兰因下意识想要平抚,却在触手时,抚摸到了温热——若水底冰寒至极,那这温热是……师父在流眼泪?兰因一愣,手指便移动到了宣虞似蹙非蹙的眉心间,他或许并非故意想要窥探宣虞的秘密,只是想读懂宣虞早已成了兰因最大的心事或者说烦恼,而当他的神识再度悄无声息地入侵进宣虞的识海时,便正看见了宣虞恰在回忆的往事:

——那是间形如牢狱的阴暗房间,这时门被霍然打开,两个仆妇打扮的高大女人走进来,而当她们粗硕的影子逼近角落,就愈发衬出瑟缩在那里的那个孩子的瘦弱。

其中一个仆妇说话了:“哟,这就是那个特殊的极阴之体?说来,也不知道这样极阴的男体,究竟能不能人道啊?”

这江氏的仆妇不过随口与同伴说笑,不想那个一直低着头、浑身都因为疼而冷汗涔涔地发着抖的孩子闻言,倏忽抬起了脸来,他的脸色惨白,那双眼却在黑暗中也亮得慑人,一声不吭,就那么冷冷地看着她,教那仆妇竟吓了一跳,兰因也一惊:师父!

那仆妇回过神,后知后觉自己竟被这样一个羸弱的药人吓住,忙啐了一口,而同行的另个仆妇则已掏出了丹瓶:“他这极寒之体,倒是耐受丹毒,”说着,便扼住了宣虞的下颌,硬生生地掰开,而将一枚丹药塞进了宣虞口中!

药效不久便发作了起来,宣虞痛苦地揪着衣领倒在地上痉挛,那两个仆妇则观察着他啧啧议论了起来:“这味‘催心’之毒据说是七小姐独自炼出,服用一盏茶后,便会如心疾骤然发作一般,如此看来,当真可怕……”

“朝颐小姐不愧是老祖亲自挑选的传人,”另一人称叹:“这样小的年纪就已能自创丹毒……”

她两个又旁观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只剩下宣虞还兀自捂着心口在地上弹动挣扎,他疼得不知溢出了多少生理性的眼泪,却始终倔强地咬紧嘴唇,忍住不发出任何一声的呻吟,以至于已将下唇全都咬烂,直到最后,奄奄地一动也不能动了,像是已悄无声息地死去。

兰因怕得要命,他也在完全止不住地跟着一起心痛流泪,明知道这是师父的回忆,师父不可能就这样死掉,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去探他的鼻息,确认他的存在,想去替他擦掉那满脸咸湿的眼泪,和唇间流溢出的鲜血,想抱住他——可这只是回忆,是以兰因根本触摸不到,这更让他害怕了,害怕就此失去师父,师父在这一刻竟变得从未有过的柔弱、可怜,他看着他那被人折磨得毫无生气的样子,竟深深觉得师父是需要他来保护的,也只有他能来保护他,他沉浸在这足以吞没他的情绪里,浑身都不由自主地发起了抖,不知道到底是因为那强烈到淹没了他、使他窒息的恐惧,还是那更深且重的愤怒:这些胆敢伤害师父的人——恨意像锥子一样狠狠刺入了他的心间,竟让兰因从来柔软的心在这一瞬间变得无比冷硬,而咬紧了牙关发誓:“江朝颐,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们……”

看到有宝子问更新频率,这个主要看我的时间还有一章的长度,其实最近马上要写到一段我很想写的狗血剧情,所以会勤快一点,另外大家平时多评论,知道有人在等的话会让我更有勤快更新的责任感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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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一片冰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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