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七看着陈芷的背影,强行定了定心神,举起右手,他身边马上出现了两个黑衣人。
“大人。”
“速请老道医。”
黑衣人马上消失了,青七呼了口气,水雾马上化作冰冷融入这个冰雪天地。
主上不要有事.....
——
陈芷抱着楚云景放在床榻上,看着他像精致的脱线木偶脱离她的手中,纤细的脖颈脆弱的歪在一边,他似乎又痛极了,皱着眉,满是冷汗,眼睛微微睁开,苍白的唇动了动,微弱的声音让人听不清。
陈芷只能伏在床边,倾身侧着耳朵去听:“孩,孩子。”
陈芷眼眶通红,看着楚云景这样她只觉得自己也手脚冰凉。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是恨他的。
可是她又觉得看着他那双湿漉漉的眼,她根本恨不起来,一次又一次心软。
她很想有个家。
那样瑰丽又清纯的眼,好像在遥远的记忆中出现过不止一次。
“冷。”楚云景无力动了动唇,声音破碎不堪,透着苍白无措,他就说了这一个字就没有再开口,他怕一开口就是呼痛。
他不需要同情。
他不要这样换得她的同情,这样的同情他宁愿不要,想要她真正的爱。
可是他又如此眷恋着她的温暖。
听他这样说,陈芷慌乱给他盖上一层毛毯。除此之外,她什么也做不了,无可奈何。
楚云景闭着眼忍痛,睫毛一直颤个不停。肚子好疼,腿间都是粘糊糊的,该是出了不少血吧。
楚云景调动了内力护住了腹中脆弱的胎儿。
长发遮住的面容下嘴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
高曲和,你未免把我想得太不堪一击了。
为何会无缘无故来见他?定是得到了消息。
父亲喜爱制作香包,因而他自幼识香,而今日高曲和身上的香味就是那麝香。
既然他要耍小花招,那他便奉陪到底。
时间从来没有过得这么慢过,陈芷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了楚云景露在被子外苍白的指尖。
——
陈芷被孤立在门外,在雪地里她的影子拖长长的,她站得笔直,整个人冷得嘴唇清白,发着抖也不愿挪开一步。
这个孩子是无辜的,这个孩子是无辜的,这个孩子是无辜的......
只是因为孩子,她不是心疼他。
陈芷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麻醉自己,最后的最后可能有千百遍了。
却依然没有觉得如释负重,反而心里越发沉重,这种沉重似要她的脊梁骨压垮。
为什么她的心里会这么难过,特别是看着楚云景的眼睛,她就会很难过,难过得呼吸不了,心里揪成一团。
望着屋里透出明亮的光,她却觉得泛着寒意,冰冷刺骨。
——
屋内,明火通房。
“主上,是麝香。”苍老的男音从一位白袍老者口中发出。
“预料之中。”楚云景闭着眼,眉眼间掩饰不住的倦怠,脸色苍白得吓人。
“主上,您是故意的?”
“老道,是你逾越了。”楚云景苍白的唇不带温度吐出冷冰冰的话语,他低垂着那双摄人心魂的眼,温柔地抚摸着微微凸起的腹部。
嘴角噙着罂粟花一般的笑意。
冰魂雪魄,心机权谋,这个男人都有。
“抱歉。”老道心神一紧,膝盖咚的一声落了地,视线望着地面,不敢窥探楚云景的神色。
这个时候可开不得玩笑,主上难测。
“本座要你点点我的陛下。”实在敌不过潮水般的倦意,楚云景撑着清醒,在老道的身影彻底离开才合上了沉重的眼,不多时昏睡过去。
像是沉入了一个无尽深渊,冰冷又黑暗。
大雪纷飞,他在黑暗中行走。
——
“陛下。”老道一出门就险些和带着朝冠的女帝鼻尖对鼻尖地碰上。
哎,老夫真难。
“他.....如何了?”眼前的女帝长相实在太过清秀,撑不起帝王的威仪沉稳,同时也并不高挑,穿着这身绣金凤纹锦红朝服,有种小孩儿偷穿大人衣服的诙谐。
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事,老道就吹胡子瞪眼。
“陛下,您都不知道心疼心疼人嘛?哎呦,这闻了麝香,险些小产,命都去了半条,还没有我这个行至半朽的人身体强健哦.......”这老道摇头晃脑的,夸大病情也是面不改色,唬得陈芷一愣一愣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里的愧疚又加重了几分。
瞥见陈芷越发内疚的神色,老道总算满意了,悬河之口才堪堪停住。
“陛下,你这伤也还是要涂些消肿的药膏的,薄凉膏就很好......”小老头儿又自顾自说着走了。
嗯,他非常完美地完成了主上的任务,既点了麝香一事,让女帝自己长个心眼儿,又狠狠地赚取了女帝的一波心疼。
陈芷想着小老头疯疯癫癫的样子,眼神却是清明的。她反复咀嚼了一番老道的话,麝香?为何会突然闻了麝香?楚云景也没必要自己残害自己......
深深地望了一眼殿内,没有进去,站了一会儿离开了。
......
上早朝的痛苦比楚云景垂帘听政更甚,大臣们唇舌之争她实在不想参与,更有甚者仗着楚云景无心理事,对她百般刁难。
第四日早朝了,楚云景还是没有出现。陈芷也曾幻想过有一天自己可以不用像个牵线木偶摆设般的端坐在这高堂之上。
可是当这日子出现的时候,她又越发怀念起楚云景在后头的光景。
楚云景总是比她做得好太多,不像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人用官腔绕进去,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事后回想又气得跳脚。
“陛下,近来怡关雪灾成祸,百姓苦不堪言,望陛下体恤,拨发粮款!”一位绯红官服的官员上前请奏。
陈芷现在的一举一动几乎是在模仿楚云景的作风,她头带凤冠,身披皇袍,本是温顺眉目硬生生扯出几分凌厉。
“李太师,这可属实?”陈芷皱着秀眉发声询问下方的老臣。
“确有此事,陛下您请尽快拨款,灾情严重,怡洲撑不了太久.....”
“那便向内务府报账拨款下去。”
——
这会儿,陈芷才下了早朝,脱下沉甸甸的凤冠,每次上完早上都像是干了场架,心理战可一点不比武术切磋轻松多少。
欲戴皇冠,先承其重。这句话可真不假,她算是深有体会了。
脱下朝服,换上白素的常服,陈芷用水净了面,本打算把这几日堆积的折子处理一下,楚云景自从从北池回来后,就把折子一天天放给她处理了。
桌案上堆积的折子跟小山丘似的,让人望而生却,这还不是全部,很难想象以前楚云景是怎么把这些都揽到自己身上的。
念此,她对楚云景油然升起一股敬意。
才到桌案前坐下,未来得及翻看折子,陈芷就被楚云景风风火火地传召过去了。
入了温暖殿内,陈芷转身轻合殿门,门外的风雪悄然无声。
马上有下人接过她满是寒气的大氅。
很热。
陈芷刚到这没一会儿,额头就开始密密麻麻的出了成薄汗,脸颊出现一抹薄红。
若是有铜镜,陈芷便会发现自己脸上写满了愁云般的担忧之色。
怕是不大好楚云景....
往日的地龙也没有今日烧得这么旺。
[可怜]改了好多错别字,还是好多了,遂放弃,能改多少改多少吧。每次看到这篇文的时候,内心其实挺复杂的。
人生中第一次写文,写法很稚嫩,但不可否认当时自己真的有用心在写。
碎碎念了很多,感谢看到这里的你[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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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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