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曲和走的时候是个安静的夜晚，陈芷拥着他，他已经骨瘦如柴，往日高大得足以把她嵌入怀中的样子半分也无了。
任陈芷如何把他抱得更紧，他的身上仍是冰冷得刺骨。
可他的呼吸还是温热的，气音摩挲过她的耳畔。
“陈芷……以后你只能自己走了……”
终于，那双眼睛永远熄灭了光芒。
到死他都没有告诉她真相，可是他到底还是爱过她，最后的最后，她终于成为他心里不可代替的存在。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人一旦死了，所有都是浮尘。
她希望他好好活着啊......
陈芷仰头去亲吻那灰败的唇，所有的言语和情感都藏入这个吻中。
她的泪水湿了他的脸，他却没有力气再为她拭去泪水。
陈芷把高曲和埋在兰芷阁前的梅树下，把他葬在这棵充满他们回忆的梅树下，好让她时常能看着他。
他们赏梅，画梅，煮梅沏茶的时光，终是再也回不去了，物是人非。
——
“参见陛下。”苍健有力的声音。
陈芷秀眉微蹙，快步上前搀扶:“林相，请起。”
林相从母皇在位就一直担任丞相之位，虽为男子，却铁血手腕，牢牢稳坐相位。嘉元后期，帝君病重，母皇无心政务，全权交与林相代理，可以说嘉元年间，林相是北国半边天。
“陛下近期可是有什么烦恼，老臣可为陛下解忧。”
挑不出错的姿态，却莫名让陈芷喜欢不起来，她一直对这位林相敬而远之，今儿他找上自己指不定安的什么心。
陈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开口——
“朕贵为女帝，有什么可烦恼的呢?”
这林相也不恼，只是摸了摸下巴的胡子，低声地笑:“陛下烦恼的事可多了，钱，权，军队.....陛下以为，老臣说的可对?”
“林相深得朕意，隔墙有耳，不如进内室。”陈芷不可置否。
经过一番商讨，林相借给她一支万人骑兵。
陈芷和楚云景共事早就学到不少，位高权重的林相为何对她这个无权女帝青睐?她可不认为林相会好心帮她。
与虎谋皮，总是要留个心眼。
——
缥缈雾气，水面微漾。
苍白的指掌撑在浴池边缘，微微用力带起一具苍白身躯，淡泊雾气被推拂开，水波动荡，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
水中如黑墨般化开的长发湿润着收和，裹披在主人光洁的肩头脊背上，陆陆续续地流下透莹的水珠，从白如冰雪的腿根一路滚落到精致的裸骨。
“主上，今日林相去找了女帝。”青七的声音从屏风外传来。
随意地披上素白的浴巾，楚云景头上的水珠落了一串深色水痕，他缓缓道：“林相?”
楚云景眯了眯眼，眼角微扬，声音徒然一冷：“大忠似奸。”
那昏庸的前女帝在位时，林相可不曾规劝，遭遇饥荒，不过是设立补给站，让平民百姓领一碗热粥，赢得一片好名声。实则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或者说他根本没想去解决，就盼着饥荒为他挣声望。
这会去找陈芷，不过是被他打压得厉害，狗急跳墙。世人讲究忠义，然而自古忠义两难全。他的名声已经烂透了，弑君逼宫，也不介意更坏些，去剥削林相那样的“好人”。
既然陈芷要军队，他借她也无妨。
好久没上来了，突然发现有小可爱给我投了这么多营养液，好惊喜，真的非常感谢呀！我又继续更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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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借她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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