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里遇见下雨是件很危险的事,不仅山道湿滑容易摔跤,找安置帐篷的地方也是件难事,万一再碰到雷暴更危险。
此时的雨越下越大,才四点的天已经几乎全黑了,离露营地还有好几公里,再这么走下去很容易出事,两人开始边走边找躲雨的地方。
也怪他们运气不好,秦甄脚一滑,从坡上滚了下去。李延资急着去拉他拉了个空,秦甄反应快,用手杖止住下滑的趋势,狼狈的趴在坡上大喘气。
李延资想下去捞他,被秦甄制止:“你别动,我找到地方了。”
秦甄滚下去的时候就掌握了泄力和保护的窍门,除了身上狼狈点并没有什么严重的伤,甚至连脚都没崴伤。李延资担心极了就怕他受伤,上来后简直要将人里里外外检查了才放心,秦甄这时还有时间开玩笑,指着自己的头笑嘻嘻:“放心,这里没摔傻,还记得你。”
“都什么时候了还没心没肺的。”李延资拽紧他的手,将人护进山壁侧,真是怕了这小孩了。
秦甄一边带路一边叹气:“哎,真丢脸。”
转过山道,一条向上的绳梯贴着山壁出现在两人眼前,秦甄拉了拉还算结实。
李延资却觉得实在不靠谱,可秦甄坚持,他也只能支持,只是秦甄每往上一步都让他提心吊胆,直到秦甄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秦甄担心他害怕,一直大喊大叫的跟他说话,直到再次探出头:“老师,您可以上来了。”
李延资有些害怕,但学生都喊老师了,他怎么还能露怯呢,谨慎地沿着绳梯一步步攀爬。
那绳梯虽然扎手但却牢固得很,并不是年久失修的样子反倒有种被人打理得很勤的感觉。多亏李延资经常运动,加上他谨慎的性格,每一步都是提着一口气,动作轻灵,行动迅捷。
秦甄将人拉进怀里连连感叹:“老师太厉害了,爬梯子都这么美。”
李延资没好气地道:“美个屁,脏死了。”
“哇哦。你骂人了,好稀奇。”秦甄将遮住他眉眼的碎发撩开,雨水将他的脸颊冲刷出一种难以描绘的柔美,看得人心旌激荡。
秦甄不是没见过美人,只是他的美刚柔并济,有时清风抚柳,那腰肢似乎只要用点力就能掐断,可有时却情如藤绞,几乎让人甘愿为他赴汤蹈火。
“看够了没,能不能先躲雨?”李延资被雨得头疼,哪能想到他在发什么神经。
秦甄找的这块地方是一处人为挖凿的山洞,洞有一臂宽,深有一人多高,两人进入不算逼仄。秦甄之所以能看到是因为洞周围涂了一圈荧光剂,远远就能看到发着不一般的光。
洞中被雨水打得一片泥泞,两人忙着找土和石块垒高入口,秦甄将天幕支好,在下面铺上防水垫,累瘫的二人总算能躺着歇一会了。
李延资后悔道:“真不该听你的来这儿找罪受。”
“不是挺好,患难见真情。”秦甄脱了湿衣服觉得不是回事,起来点火生炉子,他们淋了雨,如果没有火取暖很容易失温。
“喂,别睡。”他拍拍李延资的脸。
李延资“嗯”了一声,一阵困意袭来,不想理任何人。
秦甄看他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不爽地掐住他的下颚,直接把人掐疼了,对着那双迷离的双眼说最狠的话:“你要再敢睡我现在就干你!”
李延资吓得一激灵,睡意褪去大半,被他强行拉起来一块儿生火。
借着火两人将衣物一点点烤干,温暖干燥的感觉也一点点回归,他们倚偎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彼此都觉得特别踏实。
“真的是7月5日生日?”
“嗯,你怎么知道的?”
“某次看到身份证了,就记下了呗。想要什么礼物?”
“你。”
“这还不简单,现在就能满足你。”
“我发现你现在张口闭口就是这事,这么饥渴容易肾虚。”
“我年轻,不会肾虚,绝对满足你。”
两人闲扯聊到这种**之事依旧背对背靠着,半分**举动都没有。李延资仰头靠在他肩上闭目养神,秦甄拨弄着背包里物件,看看防水袋里的东西是不是完好。
“你以前对待历任都这样火急火燎?”
“哈,这是不放心我,开始打探我的过去了。”
“你爱说不说。”
“说,当然得说,不然我们老师又得生闷气了。”秦甄见他没反应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别睡着,我得跟你说我的情史了。”
“说呗,美死你了。”
“嗨,也没什么好美的,我到目前为止,正儿八经谈的人就一个,就是你。”
“不想说就算了,编瞎话有意思吗?”
“这用得着编吗?你也不想想,我一个穷学生,家里条件也不好,拿什么谈恋爱?难不成当小白脸,被包养啊。”
“那现在是条件好了,不用被包养喽?”
“现在是遇见你了。你要真想包养我,我就接受,你要是不想呢,我就努力挣钱养你。”
“好好好,算你有这个孝心了。”李延资打了个哈欠,“别扯歪了,那没有正儿八经的有多少?”
秦甄轻笑一声:“我怕说出来吓你一跳。”
“来吓我吧。”
“嗯……十七岁的时候,邻居姐姐教我了那点事。”
“你小子玩得够开啊。之后呢?”
“之后就没了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我那时候一心只读圣贤书,书本考试就是我的情人,其他那些都是浮云。”
“你的那个民大的小女朋友不算了吗?”
“你还吃醋了。”
“没有的事,只是帮你回忆一下。”
“她呀,她只跟我拉过手,连接吻都没有,跟过家家似的。”
李延资“哦”了一声,听上去颇为不屑。
秦甄恼怒:“你是不是还挺遗憾?
“可不是,你这模样就是个招蜂惹蝶的主儿。”
“哼,你不也是,一天到晚一会儿陈晓婷一会儿……”
“我只有荆陵,没有其他人了,我们算是两小无猜,从小学就认识了……”
“行了啊,你还越怀念越来劲了!”
“你这孩子,不是你在问的嘛。”
秦甄转过身一把将人搂进怀里:“他好还是我好?”
“……别幼稚了。”李延资推拒不掉,又被他上下其手一顿骚扰,甚至还狠狠地咬了自己一口锁骨,气得他锤人,“你放开,我真生气了!”
“你有什么好气的,该生气的人是我吧。”秦甄老练且迅速,“说起来你是不是对他余情未了?嗯?骗我回J市,实际上偷偷去看老情人,怎么着还想着重燃激情?”
“不是的……”
“什么不是,瞧你对他那副样子,以为我没看到吗?!”秦甄一想起这事就恨,也不收力道,更不怜惜他。
李延资又痛又累还有种隐秘的爽,他早已忽略秦甄说些什么,紧紧地抱住他求他轻点。
洞外风雨呼啸,洞内烛火微燃,李延资已经累得连抬抬手指都费劲,秦甄倒是勤勤恳恳地守着他,听他喃喃地一遍遍地骂自己混蛋。
“谁让你先惹我的。谁让你背着我会情人的。再敢有下次,就不是运动一下这么简单了。”
李延资愤恨地瞪了他一眼,只是这一眼半点杀伤力都没,通红的眼角和要坠未坠的泪珠搅得秦甄心肝狂跳,抱着人又是一顿亲亲。
“老师简直是盘丝洞出来的。”李延资早就睡着了,哪听得到他仍精力旺盛地啰嗦,“人家老说温柔乡杀人刀,现在我算是懂了,要是天天跟你在一起,绝对得废。”
他抱着他睡,还真是温暖。秦甄心里挂着事,睡了一个小时就醒了,外头还在下雨,雨势完全没有减弱的迹象,还好这个洞依山势而建,本身就不易积水,加上两人用石块和泥土加高了入口,积水倒是没有出现。
现在唯一让人头疼的是带来的干木头所剩不多,完全撑不了一晚,在这种荒郊野外过一晚,没有火光,没有安全。
他轻手轻脚地在洞里四处翻找,最后在上方的角落里找到一个和泥土同色系的暗格。
秦甄一阵欣喜,用力推了好几下,一条暗道显露出来。这里应该就是山里人藏东西的地方。可不知为何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摸到。
秦甄不甘心,借着洞壁往上爬,上去后才发现这个暗格可以钻进去,他回头看了一眼李延资睡得正香,不想吵着他,默默地爬了进去。
等李延资醒来,身旁好好的一个人竟然消失了,喊了好几声没回音,心想这小子该不会精力太旺盛跑去外头淋雨了吧?这么一想,老脸瞬时一红。
他很快就看到斜上方打开的暗格,对着里头喊人还是没人理,这下他是真慌了,也不知道他进去多久了。犹豫了一下,李延资拿上手电、防身棍、绳索,虽然有些爬但还是爬进了暗格。
暗格一路都是靠狗爬,人根本没法直起身体,越往里头越暗,李延资沿途都在叫他,可每叫一声都心虚得很,声音也在发颤,到后来心越来越沉,不详的预感萦绕不散。
有手电微弱的光照明,他丝毫没有想过后退,渐渐地洞变得宽敞起来,在洞道旁甚至出现了棉被、食物等东西。
这里真有人生活,但秦甄依旧没有回应他。
突然他觉得前方光出现了变化,这让他紧张起来,连呼吸都变浅了。
直到跟前才发现洞已经到尽头,眼前是一大片空旷宏大的洞室,手电光扫过的每一处都是黝黑嶙峋的怪石,身体所在的位置正好是一块凸出的大石,只是不知道它牢不牢固,李延资不敢贸然站起来,仍旧趴着。
洞顶的东西他扫了一下就赶紧放下,隐隐有种感觉他不想验证,而下方看上去至少有二十几米高,不知道从哪儿发源了一条地下河,水势哗啦啦,听上去不小。
“秦甄——”李延资压着声音喊他,生怕惊动了什么。
“老师,我在这儿!”这回他回答得极快,只是声音大得吓了李延资一跳,没看见人却看见有灯光晃动,光源的方向就是自己趴着的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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