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长假期间，一条报道静悄悄登上媒体小版面：s城以北的赤峰道观发生火情，经过调查，系道观内人员违规摆放火烛导致，所幸火势不大，人员建筑均未有损失，将依法追究相关人员责任。
报道无声无息，没能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回校第一天，顾玄起晚迟到了，车子停在校门前时还有些恍惚，高挂的红色标语仿佛变成巍峨的宫墙。
他甩甩头，摒弃杂念，拎起书包往学校里走。
到校门时，看到一黑一紫两个脑袋，正停在值班小组前接受违纪登记。
黑脑袋问她：“你怎么又把头发染了？”
紫脑袋答：“我不是一直这个发色吗？”
黑脑袋声音透着疑惑：“是吗？我睡蒙了？”
“你肯定懵了，我一直是紫的。”
两人争辩着，走进校园去。
顾玄也光荣登了个记，目光落在记名册上，不由往前翻了几页，笔迹五花八门，并没有他预想中的那个名字。
值班同学问他：“你找什么？”
顾玄：“没什么。”
他无声嘘一口气，抬脚要往里走，身后忽地又传来一个咋咋唬唬的声音。
“等等等等！等等我！”
顾玄转头，看见小道姑不穿道袍了，穿着黑白两色校服，背着包哒哒哒向他重来，不由一愣，下意识拌嘴：“你浪费我宝贵时间了。”
徐意嘁了声：“宝贵个屁！”
她拍着心口顺气，见顾玄目光古怪地看着自己，低头扫了一眼：“我有什么不对劲吗？”
顾玄问：“你还记得我？”
徐意用一种看病人的眼神看他：“你没事儿吧？我们周末还一起纵……”她四下看一眼，捂着嘴巴小声说，“一起纵火呢。”
“可是……”顾玄又回身去看已经走远的关雪和郑嘉莉，有些糊涂了。
没能想明白所以然，索性就不想了，他转而问：“你不求经问道了？在这儿干什么？”
徐意嗨呀一声，跳起来撞他肩膀：“拜你们所赐，我被师傅赶走了。这不，投奔你来。”
顾玄调转方向往里走，说：“我不和捣蛋鬼来往。”
“什么话！什么话这是！”徐意紧紧跟在他身后，“我们经历的大风大浪这就不作数了？”
顾玄还是不明白，他和虞晚舟孟北尧牵涉其中，是因为和秋水的往事有关联，这个徐意到底是何许人也，为什么也掺合进来了。
徐意说：“我曾经可是赤清宫最有前途的见习道士，师傅收我进道观的时候给我看过八字的，上辈子是大富大贵之人，可惜年少早夭，这辈子享后福呢。”
她巴拉巴拉地，顾玄感到烦：“你话真多。”
徐意：“烦的就是你。不乐意的话，你和虞晚舟一起走呢！你不是喜欢她吗？”说完，徐意做作地捂嘴，“哦呦我忘啦，人家不喜欢你。”
顾玄更烦了，捂住耳朵加快脚步向前走。
徐意跑起来：“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顾玄：“反正比和你待着强。”
“喂！”
……
——————
永安巷搬来一对儿小夫妻，样貌生得个顶个标志，小娘子看起来温温柔柔，一笑就露出颊边的梨涡，看着就叫人喜欢。只是她家郎君就不行了，脾气古怪，见天地板着个脸，和他说话也没个声响，大家在暗地里讨论认为他应该是个哑巴。
后来又听说小郎君在富贵人家教书，教的东西古怪又有趣，受主家赏识，一个月赚不少。大家又讨论：原来不是个哑巴。
时日再久一些，又有传言了，小郎君背地里还干些杀人越货的勾当，有一回赵婶听墙角，听到什么杀人啦要死啦的话。大家恍然：这就对啦！是杀手！
傍晚孟北尧归家，远远就看见街坊四邻聚在一起嚼舌头，看见他出现，赶忙若无其事地散开，手里活计飞快。
从前宫里的人见到他可比这反应大，孟北尧习以为常，从巷子口经过，拐了个弯，进到院子里。
刚踏过门槛，就看见他的小娘子蹲在地上逗鹦鹉。鹦鹉都比她机灵，上蹿下跳：“回来了！郎君回来了！”
虞晚舟转头看他一眼，精神恹恹：“你回来啦？”
孟北尧把油纸伞搁在墙脚，站在跟前问她：“怎么了？”
虞晚舟说：“在想念现代的伟大发明。”
孟北尧垂眼看到篓子里一块剪开的白布，懂了。弯腰把她连人带鸟端起来，坐在椅子上：“不舒服？”
“还好。”虞晚舟把鸟笼放到一边，脑袋搁在他肩上。
孟北尧慢吞吞掂着她，问：“今天干什么了？”
提到这个，虞晚舟有话说，支起脑袋，问：“你是不是吓唬隔壁赵婶了？”
孟北尧皱眉：“我吓唬她干什么？”
虞晚舟指着院角落：“我问她买鸡蛋，她吓得送了只整鸡给我，不是你吓唬她是什么？”
赵婶正是巷子口谣言散播者中的佼佼者。
孟北尧说：“他们想象力丰富，不知道在编排什么东西。”
虞晚舟敲打他：“怎么每回都是人家编排你？你该在自个身上找找原因了。”
孟北尧不掂了，虚起眼：“今晚不吃烧鸡了？”
虞晚舟：“要吃。”
但鸡不能白吃，虞晚舟往他们家门口塞了铜板，权当买了只鸡加餐。
习惯了灯红酒绿的夜生活，骤然回到南朝，虞晚舟还有些无聊。
饭毕，天边要灰不灰，正是尴尬的时候。
虞晚舟自己做了只投壶，放在院子里和孟北尧比着玩，今天玩了一会儿就没精神了，睡又睡不着，暴躁地在房内转圈圈。
小小的油灯映出她的影子，一会儿大，一会儿小。
孟北尧从外进来，手里拎了两匹布，招呼她：“过来看看花样。”
虞晚舟这就来精神了，哒哒哒跑过来，是蜀锦，面料光滑水亮，漂亮得不得了。
虞晚舟在身上比了又比，美滋滋地计划上了：“这块做一条水红色破裙，边角料还能做个肚兜。水碧色这块做褙子，鞋面用这花样也好看……”虞晚舟掰着手指头，在一道沉默的目光中渐渐住嘴。
她咬着指甲，划了巴掌大小的布料，说：“我给你做个荷包。”
孟北尧扯着嘴角，似笑非笑：“谢谢你想着我。”
“应该的。”
布料分配完毕，虞晚舟才想起银钱的问题，握着他的手坐下来：“陛下，我们现在不比从前了，你可不能挥霍无度……”
孟北尧打断她：“我不是陛下了。”
“哦哦。”虞晚舟捂住嘴，这话传到新陛下耳朵里确实不好，紧接着她听见孟北尧长叹一口气，说：“我现在是一个要赚很多钱的家教先生。”
虞晚舟心有点虚，一点点：“你今天教学成果怎么样？”
孟北尧除了一句“钱多”，并不想做其他解释。
“陛……孟北尧，你不如从前活泼了。”睡前，虞晚舟垂头丧气地数墙脚的灯影。
孟北尧说：“今天心里烦。”
“烦什么呢？”
孟北尧由平躺恻转过来，看着两人之间的一人一床的被子：“你说烦什么？”
可叫人够烦的，才过了十天好日子，又来了。
他觉得不对劲：“虞晚舟，你是不是不正常？”
虞晚舟也觉得，她听人家说一个月至多一次的。从前不来不正常，如今来了也不正常。
她惶恐：“陛下，我要死了？”
孟北尧抿唇：“明天我带你去医馆看看。”
“好的。”
孟北尧心里稍稍放松一些，伸出胳膊给她垫脑袋：“困了没？”
虞晚舟摇摇头：“睡不着。”
孟北尧：“我给你讲道数学大题。”
“……”救命。
十数分钟之后，孟北尧的胳膊已经摁不住虞晚舟了，她蛄蛹蛄蛹着，半个脑袋都垂到床边去了。
孟北尧把她搬回来，也睡不着了，就着烛火看她。
“虞晚舟。”他叫。
虞晚舟无知无觉应了声，身子又歪出去。
孟北尧唇角翘了翘，就着她的睡姿挪到旁边，闭上眼睡了。
写完了，谢谢你们包容我！！！
我换一本发疯去了，拜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跑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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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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