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过去,季泽的腿一天天好起来,石膏拆掉后活动也越来越自如了,但一点也不影响他照旧使唤着吾影,“小影儿,医生说了要多按摩。”
“胡说,我怎么没听见医生说过。”
“你英文太差,听不懂……哎,你怎么还动手打人,欺负瘸子啊?!”
“按按按,按死你。”
吾影气呼呼地给他按摩,手上没少使劲儿,按着按着她也纳闷,按照季泽的性子,平日里早就张牙舞爪几哇乱叫了,今天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好奇地一抬头,看见季泽正专心致志地低头看着她,她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陡然发现自己低头按摩的时候衣服荡下去,黑色蕾丝包裹着的一大片雪白胸口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
“腿断了都不消停,”吾影捂住胸口踹他一脚。
“腿断了还踢……”季泽疼得弓下腰去,“再说,腿断了鸡……别的地方又没断!”
“这些玩意儿还不够你意Y吗?”吾影一听他说话更来气,一把拉开他床头的抽屉,将里面花花公子的杂志泄愤似的扬出来,有一次她找药,不小心翻到了抽屉,脸一红就马上关回去了。
季泽冷冷地看着她发疯,一言不发。
安静下来后,气氛一时尴尬,吾影叹了口气,低头将杂志一本一本捡回来,按原样放回床头柜里,查看了下刚才自己踢到的地方,“还疼吗?”
季泽沉着脸不说话。
“真踢疼了?”她也觉得自己过分了,声调软了下来,“我下去找护士。”
就在她转身要开门出去的一瞬间,季泽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嗤笑,“我满脑子污秽,就你冰清玉洁……姓沈的是不是该给你立个贞洁牌坊呢?”
他的腿好得差不多了,还没等吾影反应过来,他就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用力往床上一带,将她压在身下。
“沈惜墨就这么好?”他狠狠地将她的手按在两侧,“他在国内孩子都生了,你还在这儿守身如玉,做梦都要喊着他的名字?”
他什么都知道,直杵她的痛处,一串泪珠从眼角滑过去,一直滑到头发里,她睁开眼睛,泪水挂在睫毛上微微颤动,“季泽,你个臭不要脸的,我拿你当生死弟兄,你脑子里都是什么……”
她话没说完,季泽已经W住了她。
她从来不知道季泽还有这样一面,不得不承认,有些男人在这方面真的很会,让她从被强迫,到不自觉地贪恋、追逐,想要的更多……电光火石之间,荷尔蒙的味道一触即燃,她的全身皮肤骤然收紧,一股暖意沿着小腹开始蔓延下去,潮水般涌动。
“谁是你兄弟?我从看见你第一眼就想要,梦里已经X了好多回了……”他在她耳边轻笑。
吾影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在男女之事上他们差了无数个量级,她纯粹是被降维打击了。他轻而易举地把控着节奏,反复折磨着她,逼迫她向自己的**臣服,欣赏她从隐忍到意志破碎,桃花瓣样的颜色逐渐氤氲在她的面颊,直至彻底沉沦。
“还觉得那姓沈的好吗?”他在欢愉中揶揄她。
“季泽,”她气得去捂他的嘴,“闭嘴,扫兴!”
他顺势将她的手反剪到头顶,另一只手的手指顺着她的曲线一路向下滑,依旧嘴角噙笑,“我偏要提,让我猜猜,到底还有哪些地方连他都没有碰过呢?”
吾影挣脱他的控制,一把将他推倒到床头,翻身坐在他身上,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闭嘴!”季泽的眼神从讶异到兴奋,在一次又一次的控制、反制中,两个人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体验。
季泽腿好了之后一下子忙起来,出差日程已经排到两个月后了。吾影这边也到了开学季,准备返回洛杉矶。
“等着,忙过了就去找你,”季泽轻轻拂过她的头发,“我把洛杉矶的行程尽量提前。”
她只是笑,点头。
吾影回到洛杉矶,虽然仅仅过去三个月,但她觉得自己已经是脱胎换骨般重生了。
她每天车里放着rap去上学,摇头晃脑地跟着哼,季泽称之为gangster music,但她很喜欢在这种重击的节奏下开快车,尤其洛杉矶有很多大弯路口,不减速呼啸而过时,有种令她迷恋的掌控感。
回来没多久就赶上圣诞及跨年,到处都是浓浓的节日氛围。但是新年过后的洛杉矶很冷,她扎着高马尾,穿着麻灰色毛衣、黑色皮质短裙、黑色切尔西靴,坐在学校附近W酒店顶层的酒吧里,等着她的Business law老师。老师是典型的WASP白人——面容英俊,发色金得发亮,眼睛碧蓝,一路念私校,幽默风趣、睿智儒雅,笑起来非常有魅力。她这两天为了LLM毕业论文愁得头发都要抓掉了,老师主动说可以帮她先搭框架,并且推荐一些参考书籍,只不过他平时也很忙,恰巧今天应酬过后有一个小时空档,就把她一并约过来了。
两个人说完学业上的事情,老师宽慰她,“你已经很棒了,如果换成我,天哪,我没有办法想象自己用中文来学习法律。”
她笑得很甜,“学好中文很简单,你只需要交一个中国女朋友,毕竟谈情说爱是最好的学习方式。”
老师笑得意味深长,他当然不能跟学生谈恋爱,但正是这种我知道你不能还偏要挑逗你的感觉,再加上略带禁忌的身份,让人很着迷。
两人分开后,吾影合上电脑,起身穿外套,准备回去接着写论文。服务生忽然走过来,礼貌地送上一杯酒,“VIP区的那位先生送的。”
吾影顺着服务生手指的方向,在一道道闪烁的灯光中眯起眼睛朝上看,终于发现那个男人正站在VIP区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许久不见,他消瘦了一些,也许是受伤期间的公务堆积,处理起来耗费了他很多精力。总之,他看起来略显倦怠,而且,脸上罕有的冷峻神情说明他在生气。
“季老板,来了洛杉矶也不打个招呼。”
吾影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直接就坐到他身上,惹得包间里的男人们纷纷起哄,其他陪同的欧美姑娘也不由得侧目,什么时候亚裔女孩也这么奔放了?!
季泽一只手卡住她的后腰,另一只手一摆,示意包间里的其他人都出去,待四周安静下来,他才懒懒道,“打招呼不合适吧,打扰你谈情说爱了。”显然,他一字不落地听到了她和老师的对话。
“这么大醋味儿啊,”吾影假装在他身上嗅,随后撒娇,“别生气了,老师帮忙看看论文而已。”
“就不能自己写论文吗?”季泽忍不住在她后腰使劲掐了一下。
“自己写不好嘛,”她小声嘟囔。
“真不知道你本科是怎么混毕业的……”
“打住,这个话题还是别聊了,”吾影乐了,“再聊下去,你非得打翻醋坛子不可。”
季泽楞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她读本科的时候跟沈惜墨在一起,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她的本科毕业论文是谁写的。
“笨死了,”季泽气得直掐她的脸,“这么好看的脸是智商换的吗?”
吾影很愉悦,跟季泽在一起总是非常愉悦。
她甚至开始理解上千年来掌权者为什么永远都无法摆脱酒池肉林的低级趣味,因为这种身体的快乐很直接,没有束缚、没有情情爱爱的牵绊,简单、粗暴、纯粹。对于沈惜墨,她真的释怀了,甚至可以信手拈来地把他当作和季泽之间情Q的一环。诚然,沈惜墨是她躲不开的情劫,他刻在她身上的伤痕也许永远都无法愈合,但历劫之后,她的前途似乎变得一马平川。
她和季泽什么都聊,经济周期、经典并购案、企鹅迁徙、虎鲸骂人的语言、无人区的狼、跳伞时的濒死体验……但是他们从不聊感情,除了那一次。
吾影完成LLM的毕业论文,季泽带她开游艇出海庆祝。风平浪静的海面,阳光如碎金般漫漫铺向远方,她跟季泽说,“我定了下周回国的机票。”
季泽微微惊讶,但他还是笑着说,“好啊,下次我回国去看你。”
她还是那样娇俏地笑,点头。
她想,这算是分手吧,又或许不算,好像他们从未正式开始过。
季泽靠着船头的栏杆,沉默许久,“小影儿,你说什么是爱情?”
“爱情?”吾影眨眨眼睛,“就像你看二十五岁以后的女人,俗不可耐。”
“你爱过沈惜墨吗?”
看着季泽少有的严肃神情,她一时有些楞在那里。说没爱过肯定是假的,但是在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后,是否是在玷污“爱”这个字呢?
趁她愣神的工夫,季泽转过头去,轻轻说,“我十四岁上大学,人生好像是加速过的,不到四十岁,仿佛就已经过完了别人的一生。我也时常在想这个问题,为什么是二十五岁呢?也许我的梦想、憧憬、叛逆、全力以赴全都留在了那个年纪,后面再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所以永远打圈似的想转回那个年纪去。”
吾影静静的趴在旁边,听着他说。
“但我真的不知道爱是什么,”他自嘲地笑笑,“小影儿,你说,如果跟一个人在一起很舒服,很喜欢,算是爱吗?”
吾影摇摇头,“我觉得爱不是一时一刻的欢愉,而是长久以来的忍耐。能包容一切、抵得过寂寞、甘愿牺牲,最后把时间越熬越久,两个人熬成了一个人,靠着彼此的共同的回忆度过余生。”
她笑,“所以我爱过沈惜墨吗?应该没有。说到底,我大概只爱我自己。”
季泽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小影儿,你活得太清醒,所以真无趣。如果你刚才愿意顺着我的话接下去,也许我们之间就可以假装是爱了。”
“季老板,演戏加钱,”她半开玩笑道。
“嗯,我有钱。”
吾影无限柔媚地捧着他的脸,“季泽,我爱你。”
季泽什么都没说,深深地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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