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会,文武百官列于大殿之上,京兆府尹率先出列,汇报着永兴坊爆炸案的最新情况。
陛下,昨日共计受伤百姓七百人,共五百户,重伤不治者一百余人,伤者已经安排在临时搭建的帐篷内了。
京兆府尹,孙凡鑫不卑不亢的汇报着,汇报完毕半弓着身子等着皇帝的示下。
小皇帝气色发青,但心情像是挺好的样子。
看了眼身侧的百里祁,见百里祁并没有要说什么的样子,转回身子面向众臣。
百官都举着笏板,弓着身子,没人敢抬头看皇帝的脸色,朝堂上针落可闻。
小皇帝清了清嗓子,查到事情的起因了吗!是人为还是天灾!
孙凡鑫瞄了眼笏板,目前看来是人为,昨日已抓到了两人,但......。
孙凡鑫微微抬起头来,看了眼座上二人,小皇帝面色如常,摄政王直直盯着自己这边的位置上。
爱卿有话直言,莫要耽误时间。
孙凡鑫抿唇,只是昨日所抓之人都是哑巴且是码头的搬运工人,并不实得字。
百官左右议论着,朝堂上传出窸窣声。
小皇帝见状有些不悦,面上肌肉跳动,露出些狰狞的表情来。
低头调整了下表情,无助的拉了下百里祁的衣衫。
百里祁眼球微动,收回小皇帝手上的衣袖。
既如此,朝堂之上商议不出个结果,下了朝京兆府尹来文华殿议事。
眼神又在众臣中逡巡,定在文官为首的樊文渊身上。
文渊阁大学士同往!
樊文渊弓着身子答是。
兵部尚书见京兆府尹汇报完了,弓着身子出列。
陛下,近日西北边陲几个县都有贼匪来犯,各地督抚来报,只是把百姓圈在一起,但没伤人没取财,事情诡异,所以上报给了兵部!
小皇帝扶着头一副苦恼的样子,百里祁则是眉头微蹙,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事情一般。
小皇帝摇着头,鬓边碎发被搓揉开来,一副疯癫之像。
这些小事就不要放在朝堂上说了!督抚干不好就换人,州府小事还需要放在朝堂上讨论,荒唐至极!
百里祁被小皇帝突然地暴怒拉回神来。
看了眼武裕的方向,武裕也正好抬眼看着百里祁的方向。
武裕低下头不敢再开口。
百官又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战战兢兢。
百里祁在一片死寂中开口,今日若无其他事就退朝吧,武裕一同前往昭和殿。
百官面对着小皇帝退出了大殿。
小皇帝保持着刚刚抱着头的姿势,一旁百里祁转身盯着小皇帝。
片刻后小皇帝捋好鬓发,扶正帽子,露出个天真无邪的笑容朝百里祁开口。
皇叔,我们一同去昭和殿吧!
百里祁见小皇帝这幅模样,只是盯着小皇帝的双眼看,在小皇帝表情露出一丝皲裂的时候拂袖而去,并未像往常一样规劝。
王府,碧棠院,碧色海棠花,蔫蔫的挂在枝头,落下的花叶则像是小花毯一般堆积在树下,不似往昔的茂盛,却添了几分内敛的静谧之美。
宋飨从好几层床幔中伸出头来,头发披散在肩上,脸色有些苍白。
双眼迷惑的看着四周,小声嘀咕了句,这是哪啊!
元宝端着热水从外间进来,看见宋飨一副迷惑的样子,连忙放下手中的铜盆。
哟~小宋先生这是怎么了!
宋飨盯着来人几秒,缓缓的点了点头,小声喊了句,“元宝”!
元宝“诶”了一声。
站在宋飨身前,定定的看着面前之人。
二人对视几秒,宋飨率先开口,头有些晕。
整颗头轻轻歪在床幔上。
元宝见状,想起昨夜听到的声音,知道怎么回事,多半是自家王爷造成的。
点了点头,转身从桌上端了盘蜜饯到宋飨面前。
吃点蜜饯先垫垫,老奴这就去传菜。
宋飨点点头,张开了嘴,“啊~”了一声。
元宝嘿嘿笑着,拿起一颗蜜饯放进宋飨嘴里。
宋飨闭上嘴点点头,果然好一点!
片刻后,脑子开始转动,现在什么时辰了!王爷去哪了!
已经巳时了!王爷去上朝了!应该就快到府里了!
宋飨放开床幔下地,元宝这才看清宋飨的状况。
手腕脚腕脖颈,能露出来的地方都是吻痕。
元宝撇开头眨了眨眼,不敢看。
宋飨“哎哟”一声,元宝才回头。
宋飨半蹲在地上,扶着小肚子,从上面看只能看见宋飨红透了的耳垂和脖颈。
元宝伸手把人搀扶起来,坐在床沿。
宋飨低着头,元宝,我想先沐浴。
元宝看着宋飨捂着肚子的动作,又听宋飨这番话,瞬间明白了。
“诶”了一声,迅速出门准备去了。
午时正刻,昭和殿。
武裕和孙凡鑫坐在殿下两侧,百里祁坐在二者中间稍前的位置。
二人面面相觑,都低下了头。
一刻钟前,小皇帝突然大笑,百里上前制止拍了拍,小皇帝便拂袖而去。
樊文渊见状也推说身体不适离开了,离开前瞟了眼孙凡鑫二人。
二人不明所以就低下了头。
二人离开后,百里祁没说一句话,脸色没变,但就是整个人的气场都沉了下来。
孙凡鑫叹了口气,抬起头率先开口,王爷,拷问昨日两人是问不出什么了,幸得他二人在京城还有亲人,也许换一个方向会有进展。
行,就这么去办,优先解决灾后百姓的问题,其他事情慢慢来。
百里祁把眼神转向了武裕。
先疏散那两个县的人,把人挪去城里住几个月,在看看那些山匪想干嘛!
武裕无意识的松了口气,点点头答是。
二人退下后,百里祁撑着头在想着事,面前香薰一缕一缕升起,阳光射过,紫气飘散,脑内画面一闪而过,午后少年趴在怀里安睡。
刚刚一点不悦一扫而空,站起身拍了拍灰尘离开了太和殿。
冯扈从殿后转了出来,见人走远了,干忙着把熏心熄灭再倒了个干净。
百里祁回府,宋飨正躺在树下躺椅里病怏怏的晒着太阳,树荫下,树叶的影子左右摇摆着,梦幻、美好,不堪攀折。
百里祁看了片刻,刚打算上前破坏,就见宋飨翻了个身,鞋掉在地上,像个被光合作用治好的花朵,整个人都展开了。
百里祁轻笑一声,上前捡起鞋子,握着脚踝穿了起来。
宋飨感觉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握住了自己的脚踝,一惊,猛地一踹。
没踹到人,却被人猛的拉住,看清来人,松了口气。
吓我一跳,还想说你这后山怎么也不安全啊!
百里祁把人抱起搭在肩上,揉了揉宋飨的小脑袋。
怎么也不叫个人陪着,林二祝勤呢!
他们两话多,呆一起我根本都不用睡。
看这有把椅子我就自己来了!
宋飨蹭了蹭百里祁的脖颈,你想起我没!
百里祁鼻腔出了口气,没有。
宋飨有些失望的“嗯”了一声。
一片树叶轻轻落在宋飨的肩头,百里祁听见均匀的呼吸声,抱着人往前屋走。
身后远方树下跳下个蒙面人来,朝相反的方向离去。
祝勤林二正撑着头在院子里等着,二人一言不发。
远处百里祁抱着宋飨正慢慢走近,林二耳朵一动,一转身就看见二人。
刚要开口喊人,就见百里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祝勤见林二站起身来,也跟着站起身来,看到了同样的场景。
两人面面相觑又低下了头。
宋飨迷迷糊糊的看见有个人站在自己身前,很快又化成一阵雾气散开了。
刚想开口就听见机械女声,恭喜宿主,剧情只剩最后两关。
宋飨怔住,我这什么都没做啊!
机械女声接着回答,您的行为推动了被拯救人物的胜负心,也算推动剧情哦!
宋飨:......。
你说算就算吧!
那据你推断,我和他多久才能离开此间呢!
亲亲这就要看你的行为了哦!
最长一年最短三个月吧!
宋飨心说,你就像没说。
如果系统能看见自己的表情,此刻一定会看见一个大大的白眼。
眼前瞬间一黑,不像往常醒来,宋飨只感觉自己沉入了冰冷的湖水里,在自己快要呼吸不上来的时刻挣脱了。
宋飨从床上猛的坐起,大口大口的呼吸,
四周安静昏暗,宋飨盘着腿撑着头,莫名哭了起来。
外间,李太医正坐在堂前喝着茶,刚说到小皇帝近来的情况,百里祁就站起身来,一副要往走的表情。
李太医顿了顿,拿起茶水喝了起来。
百里祁绕过屏风穿过中厅,内屋光线昏暗,小窗打开了半,露出些许夕阳来,映出床幔后宋飨抽泣的身影。
百里祁忽然感觉心慌,上前两步,把人搂在怀里,小声安慰着。
怎么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宋飨还是小声抽泣着,片刻后回过神。
被百里祁抱着,整个人都暖暖的,微冷的指尖伸进百里祁衣衫里。
你怎么知道我“又”做噩梦了!你想起什么了!
百里祁轻轻拍着宋飨的背,想起来了,一点!
宋飨瞳孔微张,而后又恢复了原状。
退开了些,想起什么了!
想起......,想起你在本王怀里哭。
就这些?宋飨不满的瘪嘴。
百里祁见宋飨终于不哭了,伸手蹭了蹭脸蛋,饿不饿!
宋飨摇头,不饿,渴!
我抱你去喝茶!捏了捏宋飨的鼻子。
不用,我会走路,绕开百里祁下了床,披上披风就往外堂走。
百里祁搓了搓手指,跟在身后。
刚坐下倒了杯茶,猛的喝下去,斜眼就撇见李太医正坐着吃糕。
宋飨猛的喷出一口水来,单手扶着胸口咳了起来。
百里祁跟在身后,三步并作两步,轻轻拍着背。
毛毛躁躁的!
李太医放下糕来,拍了拍手,上前说了句。
让下官来吧,李太医轻轻在宋飨背上拍了两下,果然很快就不咳了,小口小口的喘着气。
宋飨转过身来,谢谢,谢谢这位。看了看百里祁。
多谢李太医!
宋飨学着叫了声,多谢李太医!
说完转身就要回里屋,被百里祁一把抓住。
别到处乱跑,就坐着,听李太医说完,别冒冒失失的。
宋飨耳垂有些麻,点头,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坐在百里祁身侧不说话。
李太医见状,也坐下来,等着百里祁开口。
陛下近来如何!
李太医正等着问这个问题呢,从怀里拿出一些烧过的灰烬来。
王爷!您看。
上前几步把灰烬放在书桌上。
百里祁伸手捻了捻,眉头微蹙,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宋飨看着手里的黑灰也皱着眉头,“迷药”?
李太医接着宋飨的话说,这是太和殿内的香灰,是一种能够让人性情暴躁古怪的迷药!
但下的量极低,要用个一年半载的才能看出来。
所以本王之前以为是那个宫女下的药,还不准,其实还有另一拨人。
百里祁语气变得轻松起来,像是印证了很久之前猜想。
李太医摇摇头,这,臣就不知道!
百里祁抬眼看着李太医,辛苦李太医了,替陛下解了这迷药,别让陛下看出来!
李太医行了个礼,背着药箱准备离开,被百里祁叫住。
李太医,帮这位公子把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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