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野坐在街旁的长椅上。他无处可去。
明明约定好的，可恶，搞了半天又是个一时兴起的家伙啊。他忿恨地眯起眼，灰色瞳孔交织缠绕着野心。你这个蠢货，发现他家里有女性衣物时就该料到他不是独居……看看吧，又浪费了一周。不过至少还算有收获。他捻了捻口袋里整整十万元钱。你也该庆幸自己头一回遇见了一个傻子……
他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情结。
“喂，小叶子。”
那么快就来了？叶小野抬起头，季庸正向他走来。
“说好的，一人一半，呐，给你。”他把五万元塞进季庸手里，季庸清点了一下数目，随后斜着眼睛看向叶小野。
“你不应该多给我一点吗？”他指了指脸上未愈合的伤，“你假戏真做了吧，混蛋。”
“那可真是抱歉……难不成你想再被我揍一遍？”叶小野的双眸盛满了不悦。
“可恶，应该道歉的不是你吗？当时还信誓旦旦地说可以一辈子赖上那个烟鬼……看看，人家妻子回来了，转眼就把你丢下了。”
“那如果我说，我可以确认他已经离不开我了呢？”
“哈？谁会信你的鬼话？”
“那不妨这样吧……”叶小野站起身来，“我们再来演出戏，顺便也弥补我当初单方面揍你的一份不公，如何？”
他微微偏过头，咧开嘴角放肆地狂笑，一双灰色瞳孔无目标地战栗着，却又每时每刻盯着眼前之人。
季庸怯怯地后退一步。
他的眸里倒映着疯子的狞笑。
-
沈肆浅浅咬着烟蒂，残留的烟云翻涌在唇间。
他想要伸出手掏出香烟盒，却听见手机来电铃声忽地响了。
“谁啊？孟凡吗？”他身旁戴面具的男子问道。
沈肆不紧不慢地点了一支烟，放在嘴里后才迟迟接通电话。
“大……大叔。”
电话那头的声音让他心头一颤。
“怎么了？”
“我和季庸打起来了，被抓到派出所去了，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但警方要找我的监护人。”说到监护人时，对方有意地加强了语气。沈肆立即明白他在暗示什么。
“你干什么和他打架？”
“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不重要，但你不来的话，我恐怕得在派出所过夜了。”
“我考虑一下。”
“嗯，拜托你了，大叔。”
“嘟嘟嘟……”沈肆放回手机，夹起香烟轻吸。
“是谁？”戴面具的男子再度询问。
“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我猜，对方是你所说的那个叶小野，而且他大概率和季庸斗殴了。”
“不愧是你啊白兮，这都是怎么猜出来的？”
“你要小心。那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白兮略过了他的问题，“那天他第一时间向我询问你的信息，又和季庸窃窃私语……现在看来，大概是在密谋着什么，八成是如何骗走你的钱，或是和孟凡一样紧抓你不放。”
沈肆吐出烟雾，“是啊，有一天他以为我彻底醉了，甚至直接亮牌了。”
“那你要去看他吗？”
沈肆闭口不语。
“你居然会犹豫。”白兮说，“依我看，还是不要管他了。他迟早会把你的世界弄的乱七八糟的。”
“嗯，那可怎么办呢……我好像离不开他了。”
“不要告诉我，是他那拙劣的演技让你动心了。”
沈肆耸了耸肩，从口袋中拿出那枚硬币。
-
“看吧，那烟鬼不还是没来。”季庸躲避着警察的视线，一边嘟嚷着，一边用手帕捂着额头的伤。话音刚落，派出所的门便被人推开。
叶小野从自己的臂弯中抬起头来，他看见了沈肆。
“大叔！”他叫道，警察闻声赶来。
“你是他的监护人？”警察看着沈肆，眨了眨眼，“小沈？哎呀，老沈离世后好久都没有看到过你了！”
趁着两人开始唠嗑，叶小野和白兮对上了视线。
“你是赌场里的荷官白兮吧？”叶小野走上前。
“也是沈肆的朋友。”
“大叔和这个警察认识？”
“看来他没有告诉你，他的父母以前都在这里工作。”
“这样啊，我果真还不够了解他。”叶小野友好地笑了笑。
“离他远点。”
“什么？”
“我知道你在做些什么。”
“哦？”叶小野索性不装了，颇具玩味地打量着白兮，“你知道又如何，睁大眼睛看着接下来的戏码吧，那将会相当精彩呢。”
白兮不再理睬他，转身走向沈肆。
“沈肆，该走了。”
“好。”沈肆点了头，“那就麻烦把这两个人放了。”他又向警察交代了一句，随后便打算离开。叶小野见状立刻堵在他的前面。
“大叔，你不带我回家吗？”
“我不是来接你回家的，只是路过的举手之劳而已。”沈肆说，“今天你暂且不要闹了，我有急事在先。”
说罢，他走出派出所，身后的白兮却回过了头。“叶小野，你所渴望的真的是金钱与地位吗？在靠近他之前，还是先好好想一想吧……”
“记住了，太过倔强的孩子得不到爱。”
叶小野怔然注视着他，千言万语如鲠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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