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暧昧地挑了挑眉：“这么迫不及待？”
哪来的神经？
他无视我无语的眼神，很自来熟地悠悠走过来，半躺在我旁边，不顾我的挣扎把我抱进怀里。
“你就不能保持正常社交距离吗？”
他眼睛微眯，脑袋靠在我背上。
“我们这么熟，社交距离重要吗？”
“熟个鬼啊？我认识你吗？”
“当然，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呀~”
我抬头，对上他故作单纯的眸子，一脸认真。
“答应我，有病去治好吗？不要耽误病情。”
对方愣了一下，眨眨眼。
“不是，我真是你呀，你咋不信呢？我是你的前世啊！”
我刚打算骂回去就被打断。
“我知道你不信，但你先别急，我是说还没到你急的时候，啊，不对……反正你先听我说完。”
“我是你的前世，然后我和善都死了，善就剩一道意识在我……你……呃，我们的意识世界，然后我留了一道残魂，躲过了失忆，所以你见到了我。”
他没病吧？
似乎刚那段长难句对他是极大的挑战，他松了一口气，蹭了蹭我，开口。
“想问什么就问吧。”
不太靠谱的样子。
“所以我受雄性欢迎是因为血脉吗？那个烙印又是怎么回事？”
“当然啦~但不是什么正经的血脉，如果以后有魔族什么的可以去测测血脉，你会非常震惊哒～至于对你行不轨之事的妖就会得到那个烙印，你不解开，那他就是你最忠诚的狗~”
我对上他笑眯眯的眼睛，沉默良久。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是什么血脉吗？”
“不打算，”他摇了摇头，“我被震惊住了，你也得体会一下我的感觉。”
“你他妈……”
他吐了吐舌头：“小孩子不许骂脏话，呃……不对，我好像没资格这么说，当年我骂得脏多了，好吧，可能是因为我这一缕残魂，你才会骂脏话。”
他做作地摇着脑袋，几乎趴在我身上，压得我喘不过气。
干脆一脚踹开他，跑到一米之外。
他可怜兮兮地跌在地上，柔弱地趴着，抬眸看向我，眼波流转，瘦弱的前爪撑着地，泫然欲泣。
“你好粗鲁……”
“你能不能别用我的脸摆出这么恶心的表情？”
他一挑眉，眸中点点血色闪耀：“你急了，作为极恶之魂，咱要冷静啊~”
像是一爪打在了空气上，有劲使不出，无端有些烦躁。
“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狗！”
“谢谢，至少有娘生。”
据说他戏谑的眼神，像是有火在心口烧灼，再也控制不住，气势一涨，他瞬间显得娇小起来，一爪把他按在地上，咬着牙，吞吐着暴戾。
他却是没有反抗地，顺从地抬起脑袋，露出脆弱的脖颈，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
“快来收下你的新手大礼包吧~”
精神力从残魂的伤口喷涌而出，涌进体内，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才恢复了理智。
我愣愣地站了许久。
“不是，你有病吧！！？”
这家伙，不对，前世的我是真有病啊，本来传承一下的事，非要让我生吃了他是吧？
虽然过程的意义不明，但结果是好的，我的精神力有了长足进步，可以说只要我想，我就能轻松泯灭黑蛇的灵魂。
至于狐火，三七开吧，她三爪，我七块。
狐火那灵魂强度，我脑抽了惹她。
前世也留下来了些有用的，比如利用精神力的方法，如何压缩、锤炼精神力，怎么施加幻境，甚至怎么吞噬别妖的灵魂，提升自己。
还有魅术，似乎是第一次见狐火时她用的，但我没经验，用魅术应该也没什么效果。
不对，我思考这个干嘛？
就这样吧，以后再说，先回现实再说。
刚睁开眼，入目是黑蛇怨毒的眼神。
“嗯，咋了？”
他的眸中已恢复了清明，眯了眯眼，吐着信子：“我恨你，要不是你，我会这样？”
“你自己不行别怪路不平好吧？我当时神志不清你还凑上来？再说，我不是把烙印去掉了吗？你还想怎样？”
“你个腌臜下贱的母狗！你不还报复了吗？怎净往下三路打！”
“这不给你留了一根吗？你当时不很听话吗？现在给我这啰里八嗦的！”
“那时我能控制自己吗？！”
黑蛇几乎是怒吼出来，喘息都有些灼热了。
跟他吵得嗓子疼……
“你想死是吧？！”
干脆精神力一震，让黑蛇体验下我新学的幻境。
这些妖哪有练灵魂强度的，黑蛇蛇身一软，直接倒了下去，两眼呆滞。
幻境嘛，就是用精神力改变对方的灵魂波动，让他看到、听到、感觉到、我想让他接受的信息。
我自认编故事的能力不错，我会让这家伙好好“享受”的。真是的，本来都想放了你了，谁让你吵吵呢？
首先，幻境里还是蛋的小黑蛇被鹰啄破，吃了，然后，他重生了。
这次的小黑蛇成功出生，然后被鹰抓上天空，摔死。
也不能都是鹰啊，所以第三世的小黑蛇被山猫撕成两半。
他的身体颤起来，像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第四世开始虐心了，小黑蛇的养父母被杀死在他面前，他一路逃亡，遇到的净是杀戮，与他有关的妖一个个死去，他沦为了不祥，像我一样。
当他被幻境里的妖绑上树梢，将被烧死的时候。
他哭了。
黑蛇的身体剧烈地颤抖，本应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瞪着一双绝望空洞的眸，张着嘴，无声地嘶吼，泪水从眼中涌出，氤氲了眸色。
我才意识到玩的过火，停止了幻境。
他浑身一软，不再动弹，眼中尽是呆滞与迷茫，只是口中喃喃。
“别杀我……”
这种控制别妖的感觉……太好了！
让我兴奋得想颤栗，我想让他哭就让他哭，我想让他笑就让他笑，像野兔一样柔弱可欺，像一件乖巧的玩具，在撕咬中变成碎片。
我带着兴奋的笑容，走去，按住他的脑袋，低下头。
“你只是做了个噩梦，亲爱的……”
黑蛇像是找到了什么依靠，颤抖着缠住我。
“我怕……别杀我……”
“没有妖要杀你，别怕，有我呢……”
我抱住他，像抱着心爱的玩具，在他耳边呢喃。
“睡一觉就好了……”
他安静了下来，睡去了。
我看向被绿色毒雾笼罩的毒院，嗤笑一声，将黑蛇放下。
“来个妖把他送回去吧。”
转身离去，许久之后，一只蜘蛛迈着长腿，将黑蛇拖进了朦胧里。
至于我，去了狐火的府邸，我进步这么多，不得去炫耀一下？
“姐姐，我回来啦~”
我从墙上翻过去，与充盈的火元素撞了个满怀，一看，狐火就泡在火灵池里修炼，赤红的皮毛似乎也在燃烧。
我是个好孩子，自然不会打扰她，轻轻踏进灵池中，乖巧地靠在她身旁，陪她一起修炼。
火元素在周遭跳动着，咕噜咕噜地冒着泡，发着灼热的温度，精神力一揽收入妖丹，在剧烈的颤栗中吸收，难以描述的痛感。
有些玩过火了，但目前我应该不用担心妖丹炸掉。
效率可以提起来了，上点强度！
身侧的狐火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很轻的鼻音，似是好奇火元素怎么稀薄了？
唔，火元素被她抢了，我能受这委屈？
当即全身心投入，全力与她的精神力对抗。
精神力像开闸放水一样消耗，自然的补充完全跟不上节奏，很快便头疼欲裂，一阵阵的晕眩。
突然，一条大尾巴把我甩开，撞在池壁上，朦胧间听到狐火的轻喝。
“你个小混蛋，不要影响我修炼啊！”
然后我就很干脆地晕过去了。
我就说我脑抽了惹她嘛…
不知过了多久才醒来，入目是一只红色的爪子，不轻不重地拍着我的脑袋。
“别拍了，要傻掉了……”
头晕晕的，委屈巴巴地蜷起来，把脑袋埋进肚子里，抱住脑袋，尾巴抱怨似的轻拍那只爪子，不满地哼哼。
那只爪子愣了一下，随即缩了回去，细长的吻凑过来，带着甜腥的温柔，沙沙地蹭着脸上的毛。
“小家伙感觉怎么样……”
我没什么力气回答，晕晕乎乎地吻了吻她，又睡过去了。
日薄西山，我才是清醒了过来。
赤红的火烧却了半边天，刺目的红光嘶吼着，用它巨大的身子笼罩一切，瞪着硕大的眼，藐视着。
太阳的残躯扒在悬崖上，做着最后的挣扎。
将它打落吧，踩碎它的爪骨，熄灭它的光芒，扔下悬崖。
“麻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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