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陈阳辉出现在汇叔面前。
汇叔原先笑得宽和，可见到原先陈阳辉说好的档口有些不对，而且位置也算不上太好的时候，敛了笑意。
“阿辉，你这样玩，就不够诚意了。”汇叔笑意不达眼底。
陈阳辉也笑，道：“什么诚不诚意，我们还不算熟吗汇叔？请熟悉的长辈帮忙，还要那么多计较？”
汇叔听罢，眼睛一眯，精光一掠而过。
陈阳辉是在和他套近乎，但与陈阳辉走近，也不是什么坏事。
于是他恢复笑意，道：“那也是。”
蚊子再小也是肉，他乐呵着收下了陈阳辉故意缩减的好处。
“我听讲，汇叔有笔生意。”陈阳辉给他倒上茶水，说。
汇叔看他一眼，这不是什么秘密，陈阳辉稍微留意一下就能知道。他听得出陈阳辉话里的蠢蠢欲动，但装聋作哑地道：“噢？你又知道了。”
“汇叔，你都是我长辈了，那就真诚点啦。”
“那你想怎么样？”
陈阳辉笑着往后倚，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同汇叔一起。”
“那可不行。”汇叔这回没有和他废话。
尽管他接受了陈阳辉套的近乎，但做生意他信得过的还是自己人，陈阳辉在他眼里还不是自己人。
陈阳辉也不急着，他又给汇叔倒上茶水，说：“我没有那么多想法，单纯是想喝口肉汤。”
“我们拼命大半生，为的不就是钱同地位。而且，不是什么人都有你跟陈伯那样的好本事，尽管退居幕后，一样有人想来巴结。”陈阳辉说着，叹一口气。
“我不贪心的，汇叔，”陈阳辉笑的很真诚，“我就是想趁还年轻，赚多点钱。当然，多少无所谓，都是为了好到时候舒服养老。”
汇叔挑着眼皮看他恭顺的模样，听着他恭维的话，说不舒心，那是不可能的。
陈阳辉这几年起势快，敢闯敢拼，在社团里混得风生水起，半年不到就从对头赵棠手下抢档口了，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这样一个可以横着走，被列为龙头竞选人的后生，如今对着自己低三下四地说话，确实满足了早已退位幕后的汇叔那点虚荣心。
哪怕陈阳辉刚上任时与他有些摩擦，但随着陈阳辉放下身段地求和，早已不需计较。
他哈哈大笑，拍了拍陈阳辉的肩膀，道：“好，那汇叔带你！后天晚上，我book间桑拿房，我们一起去蒸桑拿！”
陈阳辉自然忙不迭地道谢，为表示谢意，提示已经让助理黎宫祥往他那儿送了不可多得的灵芝与人参补身体。
汇叔平日也讲究养生，有年份的灵芝与人参不算难找，但陈阳辉另外送的东西，让汇叔笑意更深几分。
送走了汇叔，鱼仔这才上前来，神色不算放松，道：“陈哥，就这样谈定啦？”
“肯定不行。”陈阳辉摆摆手。
鱼仔摸摸后脑勺：“那怎么办？”
“见招拆招。”
被派去找陈伯祝寿礼，从而消失一段时间，今天才回到陈阳辉身边的阿荣拍一把鱼仔的后脑勺。
阿荣长得很壮，肱二头肌硕大得像充棉枕头。鱼仔被他拍得痛，当即破口大骂：“你只扑街！”
陈阳辉看他一眼，道：“好了，别玩了。”
“太偏心了，都是陈哥疼你啊，我才打你一下就要被骂了。”阿荣表现得相当委屈与眼红。
鱼仔赶紧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表示恶心他此刻的语气。
……
平平无奇的一天，余飞和往常一样去买菜回来做饭。
似乎印证他昨夜与陈阳辉说的话，刚买完菜准备回去的他，没走几步路，他便察觉到有第二道脚步。
他被人跟踪了。
如芒在背的感觉，估计还有人在监视他。
余飞没有立马回头，而是走着走着，悄然换了个方向。
他就这样慢慢地走，在对方以为被察觉之前，敲响了一扇门。
率先拉开的是栅门，一张严肃的苍老面孔映入眼帘。
“我来睇相。”余飞说。
老人看着他，片刻后才将他放进来，问他看什么。
香烛纸钱燃烧留下的味道下，余飞说：“我想睇一下我的财运。”
生辰八字报上，面相手相也看过，整个过程差不多半小时，算完后的余飞慢悠悠地出来，果不其然地捕捉到可疑的人。
那人见了他就赶紧跑，余飞拎着菜直接追上去，单手便擒住人！
“你是什么人？”余飞恶狠狠地问。
那人支支吾吾答不上来，被余飞往肚子上揍了一拳并放狠话：“不管你是谁，再出现到我面前，我直接报差。”
他这一拳没收一点力道，让那个跟踪的人在原地疼得不能自已。
余飞转身离开，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终于慢慢消失。
派了两个人，一个跟踪的，一个监视的，跟踪的那个故意让他发现，是想看他会有什么反应，估计是想试探一下他是不是真的和卧底说的那样警惕性很强。
直到走出很远，余飞才慢慢放松下来。
陈阳辉那天走后也没给他留下什么，余飞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只是左手掌的后两根手指在不受控制地痉挛。
……
热气氤氲，陈阳辉来到桑拿房时汇叔在闭眼休息。
听见他的动静，汇叔悠悠睁开眼。
“来了？坐。”他蒸得有些昏昏欲睡，声音不如往常洪亮，相当疲懒。
说是蒸桑拿，确实是蒸桑拿，让陈阳辉坐下后，汇叔没有说话，两人静静坐着。
不知过去多久，有服务员进来送果盘，奇怪的是，陈阳辉隐隐感到有异样气息在波动。
但此刻桑拿房内充斥着蒸汽，一时叫他有些难以辨认。
兴许是错觉？
“放那儿吧。”汇叔只眯开一条缝，依旧是懒懒地道。
桑拿房内温度越来越高，饶是陈阳辉也觉得有些难以忍受地皱起眉。
“叫人不用蒸这么热。”汇叔发话。
放下果盘后的服务员没有反应，保持着放果盘的姿态，有些诡异；双眼直勾勾地紧盯二人，嘴角开始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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