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枳拿着药膏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江年抬手遮着眼睛叹息。
因为手抬得有些高了,肚子上的腹肌露了出来,怎么说呢,肌肉凹凸有致,劲瘦有力,线条流畅,极具美感。
好想画下来,夏枳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想法。
也许是夏枳的目光过于炽热,江年似有所感的放下了手臂。
两个视线交会的瞬间,夏枳条件反射的扭头。
一路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一步步挪到了他身边问他:“你有哪里伤了,要涂得吗?”
江年坐起身检查了一下,除了小臂有些红肿,其他都没什么。
他本想接过药自己涂,结果夏枳二话不说坐在他旁边掀他的袖子。
她的指尖轻轻触碰,带着冰凉的触感,伴随着药香,揉开了淤血,肌肤渐渐被揉烫了。
江年低头看她,情不自禁的问:“你说,如果以前有个人欺负过你的话,你会原谅他吗?”
夏枳抬起头,思索了片刻说:“不好说,但大概率是不会的。”
“如果那个人很真诚的道歉呢。”他仍旧抱有一丝期望。
下至毫不留情地说:“道歉,太轻了,如果伤害别人只要道歉就好了的话,那代价太轻了。再说了,对别人来说难以出口的道歉对被伤害的人来说可能是一文不值的。”
江年的心沉了沉,问:“那你觉得怎么样才会被原谅。”
“因人而异。我的话,嗯。。。”夏枳突然想起篮球被砸事件,这是变相的跟她道歉?
夏枳咳了咳,继续说道:“我的话,我想要很多很多的钱,或者一个很好的工作,升职加薪。”
江年听了,忍俊不禁:“你搁这儿许愿呢。”
“要是你的话,你一定都能实现。”夏枳生平第一次毫无羞耻的拍马屁。
江年乐了,眉眼弯弯:“在你眼里,我有这么厉害?”
“老板,你真的很强,我相信你一定能办到。”夏枳继续上加强针。
“江年。”
“?”
“喊我江年。”他重复道。
夏枳不理解但尊重:“哦,江年。”
江年支起手肘问:“除了这些呢?”
夏枳眯起眼,想起刚才的景象,不自觉说出了口:“如果是道歉的人是你的话,给我当模特画一张画,最好。。。”最好是**模特,夏枳话还没说完,对上江年怔愣的眼神,才惊觉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立马找补道:“我胡说八道的。”
江年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
夏枳逃也似的告辞了。
玄关处,传来关门的响声,江年碰了碰鼻子,笑了
夏枳一边跑一边拍自己的嘴,暗骂:“你这都跟钟意学了些什么。”
远在洛城的钟意莫名的打了好几个喷嚏,奇怪道:“谁骂我?”
与此同时,夏枳的消息弹了出来。
夏木只:天知道,我刚才干了什么!!!
钟小意:什么什么,快说,我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夏木只:我刚刚好像调戏了江年。
钟小意:我就说你对他有意思吧,藏不住了。
夏木只:才不是,是他的腹肌诱惑的。
钟小意:什么,他还用腹肌诱惑你!
夏木只:。。。。。
钟小意:是你被她的腹肌诱惑了?你们在干什么?健身诱惑?
夏木只:那就只是一个意外,我们在打扫卫生,然后他摔到了。
钟小意:打扫卫生?你们同居了?进展比我还快?
夏木只:没有,只是帮他打扫一下老房子。
钟小意:没意思。
夏枳的手在屏幕上不停地敲击,敲得越来越快。
夏木只:你对江年初中的事情了解吗?
钟小意:我怎么可能了解。
夏木只:他当时在我们学校可出名了,你不知道?
钟小意:你又不是不知道,初中的时候,我的世界围着...转。
钟小意:不说了,徐从南来找我了。
夏枳:。。。。。
想了想有些气愤,又发了一句:见色忘友。
天色已经晚了,路上的行人也变少了,只剩下天边遗落的一点鱼肚白和昏黄的路灯。
相比城市里的喧哗,乡下的傍晚可以说是寂静无边。
至少在夏枳回到村子前,她是这么认为的。
晚饭过后,村子中心的大榕树下搭了一个台子,聚满了村子里的人。
忽明忽暗的几盏灯闪烁下,人群攒动。
夏枳在最外层的地方踮起脚尖,朝着里面探头探脑。
一眼就瞄准了坐在前排,头发花白,穿着深绿色短T衬衫精瘦精瘦的外公。
他正磕着瓜子和旁边的老爷爷聊的欢快。
夏枳努力的往里面挤,试图来到外公旁边,好不容意靠着不好意思,对不起,让一下,摸上了凳子腿,下一秒就被一个壮汉给怼了回来。
再也挤不进去,她也没办法,干脆进不进去了,就在外围游玩。
蜿蜒的小路上骑来了各种各样的小吃。
没有那么精致,没有那么种类,但是是长大后再也没碰到过的。
夏枳抱着怀旧的心情,买了很多。
但是当这些小吃真正的入口的时候,夏枳明白,有些小吃没法做大做强是有原因的。
即便是抱着怀旧的心情,她也没在下得去开口。
转头就把手上的一大堆都送给了路过的小孩子。
这些小吃里,唯一让夏枳还能接受的就是用塑料袋装着,插了根吸管的青草豆腐,长大后就再也没喝过了,他会从旁边的大桶里弄碎然后捞出来几块,再淋上白色的“牛奶”,摊主说是牛奶,但夏枳肯定不是,也许是他的秘方,配上白糖,甜而不腻。
它最大的缺点估计是一个不留神,吸管就有可能扎破袋子。
夏枳提着它在集市上瞎逛。
一群孩子突然冲过来,夏枳只能提高袋子,金鸡独立的站在原地。
结果被硬生生的掉了个头。
朝小孩跑去的地方望去,就看见一个人在派发糖葫芦。
待到看清那人的面孔,夏枳笑出了声,轻唤道:“程哥哥。”
那人正发着糖葫芦,忽闻有人喊他,抬起头就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程云筝惊喜道:“啊枳”。
他刚想打招呼,就有几个小孩子扒拉着他的衣服要糖葫芦。
他干脆把糖葫芦交给了个小男孩任命他为派法官,把那小孩哄得一愣一愣的。
他笑意盈盈,活像书上说的温润公子。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不是过节嘛,回来玩几天,你呢,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我考了编制,现在在老家体制内工作,维护治安。”
“真好。”
“你才好,大城市里的高级精英。”
“错了,我是大城市里的高级牛马。”夏枳自我打趣。
“你这次回来待几天?”
“一星期左右吧。”
“那正好,过两天,坡南那边有活动,你可以去看看。现在的坡南和以前的坡南不一样了,政府改建了,很多人去那里玩。”
“好,有时间,一起去玩。”
走着走着,夏枳察觉到程云筝时不时的看她一眼。
“怎么了?”
“你真的长大了好多。”
“怎么说?”
“你以前是一个只会躲在我身后的小姑娘,不爱讲话,不爱理人。”
夏枳的脑海里闪过爱讲话搞怪热烈的钟意,忍不住笑出声:“大概是因为我遇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人,她改变了我。”
“你喜欢他吗?”
“嗯,很喜欢。”
小路的尽头,来找夏枳的江年将他们俩说说笑笑的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原本想直接冲上来问她俩什么关系,最后还是选择停住了脚步。
直到集市的人散了很多,直到唱戏的人收拾行囊。
可见,她们真的聊了很久很久。
时间的流逝,让江年有些烦躁。
直到门前出现了夏枳的身影。
夏枳着实没想到,门前的竹椅上会坐了一个人。
那人挎着腿也在吃青草豆腐。
夏枳试探的喊:“江年?”
“你跑哪儿去了?”
夏枳指了指背后:“集会,这两天刚好国庆,有办巡游集会。”
江年沉默着不说话。
夏枳便试探的问:“你身体好些了吗?找我有事吗?”
“我饿了。”
“你没吃饭吗?”
“嗯。”
“为什么不吃?”
“没米。”
“连面条也没有吗?”
“没。”
“那我带你去饭店吃吧。”
江年觉得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直接问:“你这还有饭吗?”
“有,但是。。。”
“谢谢。”
夏枳懵了,老板吃剩菜,合适吗?
但他既然都这么说了,她只能把他请进门,“好吧,我帮你热一下。”
菜上桌后实在是少得可怜,夏枳就又煮了一个蛋羹添上去。
她乖乖的坐在旁边陪他吃饭,等他吃完好收拾碗筷。
“对了,门口还放了一些带给你外公的。”
“带给我外公的,为什么,我们又不是真的男女朋友。”
“买多了。”
“哦。”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夏枳直觉江年现在情绪不大好。
但她也没想到江年出口就是如此的石破天惊。
“你下午说的,模特,我同意。”
夏枳像是被一道惊雷集中,外焦里嫩,刚和程云筝聊的太开心,忘了这事了。
她咽了咽口水,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下午是开玩笑的,开玩笑。再说了,老板你也没对不起我什么。”
“我确实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不记得了,就不用想了,但我还是要道歉。不是你说的,不要逃避自己的错误,要勇敢的面对,才能解开心结。”
“话是这么说。。。”
“你不是说,觉得知错不认不改的人很讨厌?”
“这话,我可没说过。”夏枳斩钉截铁。
江年的眉宇微蹙,似乎是在思考。
留下一句,“下次一起出去写生”,头也不回的走了,留夏枳一个人在原地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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