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予津心情烦闷,看到躺在另一侧的人睡得这么安稳,居然升起几分妒忌,为什么他的睡眠质量那么差,半夜总是不受控的醒来。
越想越烦躁。
他起身,下意识就朝窗边走去,窗户半开着,微风缓缓往房间里涌入,他感受到风撞到脸上的触感,清清凉凉的把他心里的烦躁吹走了大半,内心逐渐平静下来。
窗边似乎是他排解烦忧的地方,每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习惯坐在窗边,然后再点燃一根烟,就算不抽,看着它慢慢燃烧也是一种不错的缓解心情的方式。
窗外能看到花园一部分景色,他早就看腻了,可是每当走到这里,都会感到一种安抚般的情绪。
他在皮椅上坐下,静静地凝视着窗外,夜色很深,他并不能看见什么,只要这样望着就行。
不知道过了多久,沉寂房间里发出几声含糊不清地低喃。
他顺着声音方向扭头,发现床上有一团黑夜在翻动,有些不满地踹动身上裹着的毯子,几下功夫,毯子全部踹开,被她团成球抱在怀里。
姜莱睡梦中并不知晓这一切,还沉浸在睡梦里。
他扭回头,继续凝视着黑夜,似乎在思考什么,指间夹着跟烟,点燃只是想看它自然燃烧,看着细碎的火慢慢吞噬一切。
良久后,他将燃烧殆尽的烟丢进烟灰缸,路过床尾瞧见她依旧是抱着裹成球的毯子,整个身体都暴露在空气中。
他没管。
掀开被子时,余光又瞥到了她的脚。
钻入被子里,闭眼酝酿睡意,可脑子里不受控地冒出她的画面,甩都甩不掉。
他来回翻身根本睡不着,最后烦闷的起身,把自己被子的一个角往她那边拉,盖住了她大半个身体,只剩下小腿还在外面。
他突然想起在窗边吹到的冷风,把被子又拉过去一些,给她盖上了脚。
凌予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是她选择要留在这里的,就算冻到了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做完这一切,脑海中的她没有继续出现了。
姜莱醒的很早,她每天都会习惯在五点半醒来,已经成了生物钟,根本不需要闹钟。
她迷糊醒来,视线扫视四周,窗外的天际已经是灰白色,视线比昨晚好很多,她侧过头看到躺在身侧的凌予津。
高挺的鼻子,睫毛细而密,皮肤很白,她的视角能看到他流畅完美下颚线。
只是这样安静躺着不说话,就已经很好看了。
姜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才恋恋不舍收回视线。
她该走了。
姜莱准备起身才发现身上盖着的居然是凌予津的被子。
她无声露出惊恐神情,难道晚上她主动滚进了他的被子里?
那她的毯子呢。
趁凌予津还没醒过来,她要赶紧溜。
他不喜欢别人和他睡一起,她好不容易争取到了躺在床上的机会,要是被凌予津看到她还盖着他的被子,一定会被他以为自己是得寸进尺。
下次她想再拉进和他的关系可就难了。
凌予津大致的性格她还是清楚的,他吃软不吃硬,性格冷淡爱挑剔,他的界限很大,许多东西都不能随便问,他不允许的事情不能做,惹他生气了会很可怕........
姜莱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掀开,争取不惊动他。
关门的时候动作更是小心,尽力放慢动作,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回到房间她长舒一口气,幸好凌予津没醒。
姜莱把耳环从耳朵上取下,昨晚睡着忘记摘耳环了,压的她耳朵疼。
随手拉开面前抽屉,里面堆满了不同款式形状的耳环、手链和项链,杂乱无章地堆在一起,她把凌予津昨晚给她的耳环,轻轻往里面一丢,毫不在意地合上抽屉,就像是看待地摊的几元饰品那样随意。
她的目的并不是这些。
她收拾好自己,推开小窗透风时发现外面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带着阵阵微风,吹在身上有些凉意,她转身去柜子里找了件外套。
凌予津不论什么天气照样准时,姜莱从房间出来时,他已经在餐桌上用早饭了。
姜莱从他身边路过时,偷偷瞄了他一样,他全程都在专心致志吃饭,根本没注意到她。但她并不知道的是,就在她收回视线后,凌予津面无表情看向她的方向,只看到她的背影。
小雨越下越大,姜莱和江念提着清洗好的衣服去晾晒,一边打着伞一边提着很重的桶,步伐走到很慢。
“这什么破天气,昨天明明还是大太阳,今天就下这么大的雨。”江念看到自己的鞋边沾满泥渍,忍不住抱怨。
去晾晒区的路上没有任何遮挡物,用大理石堆砌成的一条蜿蜒小路藏在草丛中,行走时难免会沾到草丛上的水渍,雨水落到地面会溅起芝麻大小的泥渍,根本躲不掉。
姜莱走在后面,一只手撑着伞,另一只手吃力地提着桶,不打伞的时候她可以两只手来回切换,双手可以来回休息,但是打伞就不行了。
她提不动了,放下桶想休息一下,“我的手好酸,歇一下吧。”
江念跟着停下脚步,用力放下桶,桶与大理石砖块发出碰撞发出重响,腾出来的手瞬间舒缓不少,她来回甩动酸痛的手。
“最讨厌下雨了,光是晒衣服这条路就够我走的了。而且还不能随意在外面乱逛,只能待在室内干活,干活就算了,还是在张管家眼皮底下干活,只是想想我就开始心烦了。”
江念吐槽起来能说一大堆,说到张管家更是有说不完的话,她模仿起张管家的语气说:“我说多少遍了,这个要擦到一尘不染,你是猪脑子吗,这么简单的要求都记不住。“
江念模仿的惟妙惟肖,就连语气都有几分相似,姜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学的对不对,他平时就是这样说话,还总骂别人是猪,他分明长得才像。”
姜莱也不喜欢张管家,应该说在这里工作的人就没有几个喜欢他的,都觉得他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势利眼,可奈何他就是专门管他们的,即使有怨言也只能偷偷说。
“你昨天有没有看到他狗腿的样子,看到梅夫人的时候笑的比见到财神爷还开心,就是一个趋炎附势的人。“
晒完衣服后,两人拖着酸胀的手回去。
雨越下越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张管家给每个人都安排了活干,没打算让任何人空闲下来。
姜莱被安排到楼上的杂物间打扫卫生,江念被安排在客厅打扫客房。
两人分开时,犹如被被法海拆散的白娘子和许仙,虽然极不情愿,可碍于张管家的邪恶威压,她们也不敢有怨言。
江念看向张管家的眼神中充满幽怨,不情不愿走向了客房。
姜莱在楼上碰到了熟人,江念的弟弟江玄。
她看到江玄有些惊讶,询问他这两天没来的原因:“我以为你今天也不会来呢,你生病了吗?”
江玄比姜莱小两岁,相貌介于稚嫩和成熟之间,有些黑的皮肤挡不住他身上散发的年轻气息,看上去像个刚入大学军训完的大学生。
江玄看到姜莱不自觉露出笑意,用手绕绕头,坦诚解释:“我吃坏肚子了,在医院挂了一天盐水,又躺着休息了一天。”
“怪不得,你姐昨天还说你会来,结果没来,原来是吃坏肚子了。休息的怎么样?今天能撑住吗?”
姜莱视线在他身上打量,他看上去还有些虚弱,她担心问道。
“没事,我昨天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没问题的。”听到姜莱关系自己的话,江玄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都没注意自己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
“我脸上有东西吗?”她感受到一道强烈目光注视自己。
江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盯着人家看,立马移开视线看向别处,耳根微微红了。
“没事了就行,以后多注意身体,别乱吃东西了。”姜莱说完朝杂物间走去。
江玄因为生病后体力没完全恢复,张管家没让他干重活,就让他从上到下把扶手擦一遍,最上面的扶手就是从杂物间门口开始。
他拿着抹布擦得很仔细,虽然是擦扶手,可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早就跟着姜莱飘到杂物间荔去了,
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观察她的一举一动,脑海中已经开始憧憬美好未来的画面。
见她转身,他吓得像是猫见了耗子,急忙移开视线看向别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姜莱一边整理杂物堆,一边擦拭,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目光。
杂物间的东西杂乱,她清理了半天只弄了一小部分,累的直起腰巡视四周,发现还有很多要清理,顿时丧失动力,打算休息一会再继续。
她转身走出门,发现江玄还在这一层擦扶手。
都过去半个小时了。
江玄擦得很慢,一个地方他能反复擦拭很多遍,才依依不舍继续往下擦;他的位置还能看到杂物间里的人,见她起身后,他移开了目光,听到脚步声才知道她走出来了。
是被发现了吗?
心跳的飞快,大脑一瞬间闪过很多理由和借口。
她站在他面前,看着擦得一尘不染地扶手,夸赞着:“哇,江玄,你擦的好干净啊。”
不是来找他的,他松了口气。
“上次就是因为做事马虎被张管家说了,所以这次要认真一点。”他说的是真的,真话之下藏着他的私心。
“那你慢慢擦,我下楼喝口水。”
江玄视线随着她下楼的身影而移动,直到看不见。
姜莱趁着喝水的功夫,和江念短暂聊了几句就走了。
再次上楼,江玄已经擦到这层楼的最后一根柱子,擦完往下就是楼梯上的扶手了。
路过他身边她没有说话,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再往下就看不到杂物室了,江玄有些不情愿地往下挪了几步,走到楼梯上。
杂物室是个阁楼,平时很少有人来,阁楼只有一扇小窗户,空气不流通加上干活有些闷热,她起身推开小窗户,清爽微风涌入,她深吸了口气,感受到雨水带来的新鲜空气。
姜莱伸出手去接雨水,大雨下了几个小时,逐渐有变小的趋势,落在她手心中的雨水并不多,冰冰凉凉地触感,就当是洗手了。
她收回手,望着窗外观察四周景色,姜莱现在身处最高层的阁楼中,能瞧见的视线也比平时看的远,能将后院的全部面貌尽收眼底。
她向远方眺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雨水之中,看上去别有一番意境。
就在她专心观看景色时,发现远处有一道黑色影子闯入这个绿色植被的世界。
是一辆车。
她越看越眼熟,辨别出那是凌予津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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