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有高梯
王从众暗暗打定主意,自家那不靠谱的爹爹是指望不上了,娘亲也模棱两可,看来还是得自己出马才是。
本来嘛,小孩子的事情,大人参与进来干嘛。
王从众寻思,应该从哪里下手呢?
这个小妹是一定要认下的。
宋幺伶没觉得被明确拒绝了的人还会孜孜不倦的把主意打她身上。
她正苦苦等着新一天的到来,才可以在青天白日的前去施重逸那里打探消息。
于是,各怀期盼的各人在床榻上翻滚的折腾了一夜。
“爹,娘,大安。”
一大清早,宋幺伶睡眼朦胧的进厨房帮忙。
“哟,你昨晚是去偷牛了?”林氏刚用乡下的俚语打趣完,就觉不对,自己怎么这么不注意,还将乡下的一切搬到京都来。以后一定要好好注意才是。
宋幺伶才没精力管娘亲的懊恼。
“唉,别提了,一晚上,想学院的各种可能,根本睡不着。爹,等会儿,我上对面殿帅府那里去问问情况,没问题吧?”
与对门的矛盾是矛盾,争吵是争吵,这一码归一码,宋世诚也不会阻挡孩子们的正常交往。又不是到了什么血海深仇,你死我活的地步。
“嗯,随你。可别吃了亏。有你爹我呢!”宋世诚甘为坚强的后盾。
“爹爹你真好。”宋幺伶接过宋世诚手中的一盘子肉包,“我去叫弟弟,他最爱吃这个了。”
“去吧,去吧。”宋世诚转身又帮妻子端起了米粥。
宋家,从来没有君子远庖厨的说法。
因为没有帮佣,所有的事情,都是大家互帮互衬着共同完成。这么多年了,家中一直一团和气。
虽处高位,回了内宅,还是和微末之时一般,夫唱妇随,其乐融融。
吃过早饭,宋世诚乐滋滋的步行出门。
这时候,‘小江南’宅院的优势就凸显出来。能够睡好,吃饱再慢慢悠悠的上朝,这日子,美的不要不要。
宋世诚回过头,‘殿帅府’,‘骠骑将军府’依旧辉煌而立,不过自家的也并不差。
“不对,”宋世诚感到一丝违和。
宋世诚才发现,自己家连个门头匾额都没有。
王同僚卖房的时候,好像唯独就带走了门头匾额,之前可不就是挂的‘小江南别院’。
自己一直乐不可支的窃喜于占了天大的便宜中,尽将这顶顶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挂什么字呢?寄语传承,还是和睦安康?要不就‘宋宅’吧,简单明了。”宋世诚纠结,最后发现,其实挂什么字不重要,重要的是都不便宜啊。
虽然自家还没做过,但看那木质选材,雕栏画漆,肯定是一笔不匪的开销。
“要不,从今上那里着手?恳请他赏下一块门匾来,岂不妙哉!”宋世诚暗暗打定主意,心中有了章程,也就踏实了。
宋世诚不急,宋幺伶可急的很。
来京都多日,一事无成。
好容易看到学院有可以实施的武学理想,再不济也有商科一门的可退选择,就因为一莫名其妙的牵连,入学成了遥遥无期。
她是急不可待。
所以父亲一出门,她也就出了门。
串个门,门对门。
根本就是一抬脚的功夫。
宋幺伶叩响了殿帅府大门。
因着施贵运同样的不阻拦,守门小厮很快的便进门通传。
“吱嘎……”
宋幺伶隔壁大门也同时打开。
“小妹,好巧哦,你也来串门?”
得了小厮报信的王从众急匆匆出的门来。
“大哥,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宋幺伶很是无语,又顺口一句。
“我就说嘛,还是这声‘大哥’听起来舒服。”王从众暗自陶醉着,顿觉全身毛孔都通透了。
只见他快步迈过街道,来到施重逸家台阶上,和宋幺伶并排而立。
“你猜,那病秧子起了没?”王从众恶趣味的问。
宋幺伶才想起,自己来的有些早了,真的又没考虑到施重逸的身体情况,犹豫着是不是该晚上一些时候再过来。
门恰好打开。
“哟,又是你俩?进吧,进吧。自己随意逛逛,逸儿还有一会儿呢。”施贵运接过随从牵过来的缰绳,翻身上马。
他只一心想着给儿子添点乐趣,完全忘了昨夜奉旨带回家的‘麻烦’,也正潜伏在宅中,只差一点引燃的火苗,如今,火苗也来了。
受到主人家首肯的宋幺伶和王从众被随从引进了院中。
施重逸已经起了,随乐来禀,“稍后就会到,请二位先移步客厅。”
如果王从众是那么乖乖的当客人就好了。
他自己不乐意去傻乎乎的等待,也撺掇着宋幺伶,“我们四下逛逛呗,这殿帅府可不是想逛就能逛的。”
“你家大人可说了,让我们可以四下里走走。作数吧?”
随乐当然没有听见,但料想也不可能是无中生有,便不做评判。
“走走走,我们去校场开开眼。我给你说,这府邸,除了那施重逸窝着的遥映台外,就这室内校场最为出名。一个是高,一个是阔。要知道,这京都寸土寸金的地方,单独辟出来做兵士角斗练场的可是独一份儿。我可听说了那是十八般兵器无一不珍品,梅花桩,高台柱,沙地井,障碍物……应有尽有。”
宋幺伶听王从众滔滔不绝的介绍,结果他也是只闻名,未曾得见。心下也是痒痒的。“要不,我们就去看看?”
看看就看看。
两人一拍即合。
大概殿帅府校场的名气已经是藏不住的秘密。
同样带了增长见识过来的,还有异国他乡的——大恒朝小王子林阿鼓。
双方在通向校场的长廊上不期而遇。
“咦,这是哪里来的小子?瘦不拉几的。”
今日的林阿鼓一身男士短打,越发显的精瘦。
“啊,还是个娘娘腔。”
待看清楚面容,王从众讨打的补充道。
林阿鼓细长的眉眼透出阴狠的凌厉。
王从众感受到杀气,下意识的进入戒备状态。
一同而来的随乐暗自叫苦。“喜哥啊喜哥,怎么在我轮值的当口?怎么就让这三人给碰上了?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随乐赶紧站了出来,一番好言相劝。
“各位,各位,都是贵客,都是贵客,相逢即是缘……”
随乐苦哈哈的语无伦次。
宋幺伶没那么大的敌意,但也好奇的将林阿鼓上下打量了个通透。
林阿鼓犹如被人剥开了个精光。
他感觉非常恼怒。
瞪着宋幺伶的目光却没起到半分作用。
无他,这犹有实质的愤怒眼神,在乡下的日子里,她都不知道每日里要接收多少,而且还都带着辱骂伴音的。
现在这才多大威力?
宋幺伶毫不在意。
林阿鼓也察觉宋幺伶压根不懂武,就是给了威压,她也毫无知觉。
而自己,被直愣愣的注视下,如玉的脸庞,红了个通透。
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啧啧,那小矮丁还瞪你呢。也不看看,你俩差不多的身高。”王从众凑宋幺伶耳边,故作隐秘,却大声的说。
“你说谁小矮丁?”林阿鼓愤怒了。
“谁答应就是谁。”王从众说完,莫名其妙的乐了。
他想到了拦路时和宋幺伶的初相识。
宋幺伶也想了起来,敢情这些话都可以如:“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一般的经典重复使用。
林阿鼓看王从众和宋幺伶两人都笑的乐不可支,一时羞怒之下,挥拳进攻。
能接上手的,当然只有王从众。
只见他利落的挡在宋幺伶身前,纵身迎了上去。
“哎呦喂,”随乐着急的吩咐下人,赶紧叫公子去。
自己则紧步跟上缠斗在一起的二人,不住的劝导:“两位贵客,息怒呀,请千万息怒。有什么事,坐下来好好说说,一言不合罢了,咱们就多说和说和,都是年轻人嘛……”完全忘记了自己也不大,一通说辞,跟老生常谈般。
施重逸过来的时候,宋幺伶正看的津津有味。
缠斗已经来到了校场中央。
为了能有个好的视线,宋幺伶甚至爬上了点将台的高梯上。
“快来,快来,爬上来,”宋幺伶指指一旁,“打的可真好看。”
不同于宋幺伶的看热闹,施重逸看的是内行的门道。
校场中打斗的二人,都应该算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虽然武功路数各有不同。一个刁钻古怪,一个底蕴正统,但都能看出是经年累月的积累。二者都是心性坚韧之人。
宋幺伶目不转睛的盯着翩飞的身影视线跟随,没有任何偏颇,只是纯纯的欣赏。
好一会儿,觉的不太对劲,这施重逸来了半天,一声不吭。
“你怎么了?是连梯子都不能爬吗?”宋幺伶以为施重逸在意礼仪,不想粗鲁行事。
“不是。”施重逸缓慢的攀了上来。
同宋幺伶一样,双脚踩在高梯的一横栏上,双手伸出另外一根横栏,自由的耷拉着手臂任其下垂,全身懒懒的趴在梯架上,像被晾在那里一般,脸就透过中间的间格看向场内。
随乐和随喜惊恐的看着行为举止皆是楷模的贵公子被宋幺伶带上了歪路。
“他们很厉害是吧?”
“嗯。”施重逸兴致不高。
“以你内行人的眼力看,谁更胜一筹?”
“差不多吧。”
施重逸句句有应答,句句有气无力。
自己从小也有将军梦,也有驰骋千里,于万千敌人中独取其首级的雄心壮志,可惜这身体……
宋幺伶就是再心大,也发现了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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