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女主献出亲弟弟、地下场,还用了这么大阵仗,就为了对付她?
她索性把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苏月如身上,对方几乎扶不住她,喊轩辕逸搭把手。千机雪看了轩辕逸一眼,物尽其用的兄弟啊。她实在没力气,把手搭在轩辕逸的肩膀上。
“我当然是对你最好的人,你既有隐疾,不如到我那儿好好休息一下。”没让苏月如听出异样,她用帕子擦了下千机雪的脖子,“都是汗,吹了风该风寒了。”
千机雪感觉那帕子都是凉的,不过若是带了体温她又该恶心了。眼尾是红的,汗湿了发。
汗液扎眼,掩不住苏月如转身时眼底的恨。
轩辕逸看得分明,他差点笑出来,千机雪不比苏月如那些傻瓜追求者,千机雪根本不爱苏月如,甚至觉得她心怀不轨,不想杀了她就不错了。
还是隐疾这种弱点,若有人利用这一点,可是要死人的。这可不是寻常把柄,谁的命门抓在别人手里还能无动于衷呢?
有趣极了。
他迫不及待想看苏月如引以为傲的手段失败翻车。
即墨独月总觉得风玄煜的态度怪怪的,大概也是认为千机雪不该出去的,他不放心出来找人。得知他们去了偏僻的猎场,他毛都要炸了。
哪有人约会去那种地方!怕不是杀人抛尸了!
错了一眼还真看见千机雪了,第一念头觉得还好人活着,第二眼,千机雪的眼眸红的吓人,她从玄武门回来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
而且怎么还得别人架着,不能是被打折了吧?!即墨独月立刻上前堵住他们的路,不打草稿张口就来,“苏姑娘,逸王,门主找千机雪有急事。”
“把他给我。”
他用上了“给”,轩辕逸无所谓,就要松手。
苏月如皱了下眉,这时候当然是去她那里比较好,趁千机雪没缓过来才好实施下一步。
“门主找我,让我去吧。”千机雪看着即墨独月,他知道自己的意思。
即墨独月接收到信号,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硬气极了。他看着苏月如,眼底闪过轻蔑,“苏姑娘,就算你喜欢到一刻离不开也总得让人喘口气吧?让开,别耽误门主的事。”直接挤开苏月如,把千机雪接过来。
还好千机雪比门主轻,他险险退了半步。
苏月如没法再纠缠,只得放弃。
轩辕逸展示了把妹的技能,贴心的给她台阶下,“京城新开了一家点心铺,我让人给你留了新品,你要不要去?”
苏月如不甘心也无法,只得顺着台阶下。
他们走远了,即墨独月搀着她往千机门走。
“干得不错。”
即墨独月得意地翘尾巴,“那是,也不看我是谁。”
千机雪目光阴沉,“不回千机门,帮我做件事。”他们跑不远。
箭矢纷飞,千机雪蹲着查看那具尸体,寻常的衣料,不是金蝉丝甲。地下有刺,扎穿了才那么多血。
只是穿了这种衣服。
苏月如知道慕瑾宸的特征,如果可以,她会不会对他出手?千机雪出于这点考量,必须稳住苏月如。
而且她要去荆楚了,发生什么也来不及回来。
“没有活口。千机雪,他们怎么你了?”即墨独月这才问,千机雪的状态太奇怪了,就像沸腾的火山口,明明感觉要爆发了,却还保持着冷静的假象。
她明明快气疯了。
“我去欢愉场。”
即墨独月眨了下眼,还要继续吗,这里遍地尸骨,已经不是一场狩猎可以说得过去的了。
得报告门主……
千机雪不管什么时间,直接进了欢愉场,那里似乎客人不多。地下场没有人不认识她,一路畅通。
洛夕看到她,悬着心死了,越过人群去追她,被一些老熟人绊住,不得不应酬几句。一时心急如焚,苏月白今天在啊,早知道派他出去躲躲的!
“洛夕,这玄武门没了,你有没有想法扩张一下咱们的场地啊?”
“洛姑娘,这是犬子,还望多照顾……”
“洛……”
洛夕推开那些人的手,长裙在此时很不方便,她踩了好几脚裙摆,“实在身体不适,下次再聊!”
可以说是头一次这么狼狈,仿佛鞋子也不合脚了,走得两步着急忙慌。
千机雪找到苏月白了,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苏月白。”
苏月白早料到有这一天,他乖乖的跪在千机雪旁边,把脖子上的锁链放在她手心。什么也不解释,只垂着头。
这次的锁链是缠在脖子上的,千机雪用力可以勒到他窒息。
千机雪开始问:“苏月如让你做的,她说了什么?”
苏月白抖了一下,但膝盖磨蹭了一下,跪得更近了些。“她让我找一些人,按照她说的特征,安排一场戏。”
“你知道她想模仿的是谁吗?”千机雪抬起他的下巴,眼中没什么情绪,铁链的温度冻的人起鸡皮疙瘩。
“应该是落雪山庄的庄主,她说像就好,那个庄主现在还在渊北……”苏月白自然能查到这些,他抬起眼,“我替她死一次,好不好?”
庄主,从前悬赏令上写的也是这个人。不过慕瑾宸当时去了渊北……千机雪不懂他们之间“舍生忘死”的情谊,她的手指捏着铁链,指腹发白,“冤有头债有主。”
“没关系,我是动手的人。苏月如不过是动了动嘴,牺牲下人保主子是应该的。”苏月白仰起头,脆弱的脖颈露出来,“我本就是要替她死的,只是命长,才苟活到今日。”
洁白、引以为傲的身躯,能被称为筹码。他长得和苏月如不像,没有表情的时候像一个空白的偶人。
这样脆弱的姿态,总能引起某些见不得人的冲动。
“……”
千机雪在等洛夕,她知道的更多。结合那些传闻,她觉得很奇怪,“你为什么要一次次的为她,你是她的弟弟,为什么说是下人。”
“这样脏,我不配做北夏的皇子。早就是贱籍了,父皇救回我,却不肯公之于众,我就知道。”苏月白闭着眼,声线是少年人的脆,“是我求着为她效力的,这样一身血不该脏了她。”
“就算她弃如敝履,也是我不配。”
洛夕来了就看到这一幕,心好像跳到嗓子眼,她跑过去揽住苏月白,“说到底苏月白是我的人,他做的事我来承担。”
苏月白睫毛抖了一下,洛夕从千机雪手上小心翼翼的拿走锁链,拎起苏月白的衣领把他拖到角落,栓在栏杆上。
前后反差极大。
千机雪偏了下头,心情有些一言难尽。她没见过这种,像栓狗一样……
苏月白便跪坐在那里,可怜兮兮的。洛夕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红了眼。
“洛夕,你是聪明人。”千机雪看着重新回来的洛夕,“苏月白策划了一场巨大的惊喜,我不可能不怪他。”
苏月如能想到如何杀人诛心吗?不过是苏月白的自由发挥。
“你想对苏月白做的,可以对夕做。”洛夕没有二话,虽说是欢愉场的女王,但在此时到底是个弱女子,她见惯了那些龌龊见不得人的心思。“他那副身子玩一下就散架了,心脏也不好。”
“夕替他受着。”
千机雪一直憋着一口气,但还是恍惚了一下。你们欢愉场赎罪就靠一副躯体是吗?她好像不是来谈这个的。“苏月如……”
洛夕语速很快,她跪坐的端正,“苏月如和苏月白确实有关系,我会管好他,不让他们接触。你不必担心之后遇到阻挠。”
千机雪哑了一下,阻挠?好像她要娶苏月如一样。她皱了下眉,强行拉正话题,“你了解苏月如多少,我不好对她出手,但我要她痛不欲生。做得到吗?我知道你大概杀不了她,也用不着,做你最擅长的。”
“我有多痛,要她多痛。”
洛夕笑了,“她并不如外界所说有多少追求者,只是正巧他们都有权势比较难办而已。不过这样的人往往不会对女人出手,夕做得到。”
千机雪提醒道:“他再跟着苏月如,总有一天命玩没。”苏月如明摆着当他是个好用的刀,但这刀是软刀,碰一下就碎了。
洛夕知道,为了苏月白的小命,她不得不低头。
她说,千机雪不是在找那个蓝色的耳坠吗,他可以当她就是。
千机雪从不同人手上凑齐了一对耳坠,但她自己知道这本是件莫须有的事情。
谁能找到一个虚构的人呢?
于是伸手捏碎了那个耳坠,“我没有什么未婚妻,下次来,我希望你做得足够漂亮。”她擦了下洛夕方才流下的泪,“合作愉快,人的身体是很重要的东西,不必如此。”
苏月白从听到洛夕要替他受过就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捂着心口发颤,看着心脏确实不大好,好像要过去了。
像个即将流离失所的……
洛夕忙去看苏月白,他抓着洛夕的衣襟寻求一丝温暖。抚顺了气才喂他吃了一颗药丸,解着锁链,安抚道:“别哭。”
千机雪看了一眼,不再多留。熬夜是会猝死的……
很快离开了地下场,黑暗中似有两只小动物相互依偎。
“夕……”
“你心里,苏月如最重要了,真想替她死?”洛夕熟练的拍背顺毛。
“不……夕最重要。”
“别听她的了,听我的吧。”洛夕不知道信了没,手指按着苏月白的后脑靠在自己肩上,像个拥抱。苏月白哭起来梨花带雨,哭红了眼睛、鼻头、脸,但还是惹人怜爱。
“我听!都是我的错,夕别替我。”苏月白靠着她,摸到洛夕稳健的心跳,垂下睫毛,心中又不满起来,“我没有那么脆弱,夕不是也能尽兴吗?”
“嗯嗯。”洛夕敷衍着,“不这么说千机雪怎么放过你?”
苏月白:“真的吗?不是夕嫌弃我……”
洛夕:“我什么时候嫌弃你……”
苏月白:“之前还嫌我弄脏床单……”
洛夕:“……”可以不说。
临别一天。
千机雪觉得自己可能压着这股火直到从荆楚回来,没想到刚一天她就憋不住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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