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未免太惯着他了。”
夜璃眯着眼打盹,“谁?”
“就……就是青奴啊,那家伙不在身边服侍,跑去给别人出谋划策!而且……圣子大人的风头都被他抢了,也太不懂事了。”侍女扇着风,越说越生气。
夜璃觉得这风好像是枕边风,睁眼看她。“萧翊说什么了,你倒打抱不平上了。”
青奴从前出面借的是圣子的名号,那还不是因为圣子在家开染缸,没空应酬吗?夜璃都不想提,那家伙脑子里的东西够封禁八百遍的。
虽然青奴是斗犬,但从未暴露过身份,意外事件也都处理的很好。没什么不满意的……
“圣子大人没说什么,奴婢就是看不惯他。”侍女声音低下来。
今天圣子不在,也没什么人来,夜璃难得的清净。说实话,天好像塌不下来,太子那边也没什么动静,事情也不是很糟嘛!
他心情好得很,“这种话以后莫再提了。”
“是。”
——
入侵傀儡分支比他想象的容易多了,也没几个人守着,正好进来的时候让他发现了药效猛烈的迷药。
放倒了门口的斗犬。
斗篷都是打劫来的,太顺利了!他很快就可以实现自己的伟大畅想了,想想都忍不住笑出声。鸿裳司还是太谨慎了,早点请他来千机门都是他们的!
女傀儡师看着他小人得志的样子,眼中露出鄙夷。
她刚才仔细看过被控制的傀儡师,恰恰没有那个人,当初和她拌嘴说什么闭门造车的家伙!
说不定他就是去搬救兵了!
至于她身边这个“叛徒”,待事情结束以后……
解剖台上的是斗犬,她的老师未完成的作品。不知道怎么的,知道是斗犬,而不是一个无辜的人,她松了口气。
虽然很不公平,可斗犬本就是凶残可怕的东西,死了,也不过……她抿住唇,好像左右不过一死,她现在一点都不怕。
斗犬的皮肉都是韧的,锋利的刀都能感到阻力,药物控制下他只能看着自己的血肉分离。
但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人的情绪。
好像感觉不到疼,可又不是死人的那种空洞。
“完美的实验品……不死神兵,我一定做得出来……”
一门之隔,还有人。
他们没有发出声音,只控制着呼吸的声音。若不是女傀儡师的老师被打晕,也许现在已经促成实验的一半了。
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有傀儡兵的痕迹,门口靠着一个,铁水浇筑而成的铁手泛着寒光,刚刚冷却。
如果强行脱开,毫无疑问会脱下来一层皮。
让人的皮肉和金属融为一体,使用一些非正常手段,要么烙,要么先刮一层皮再嵌入皮肉,很难想象这是人想出来的。
而且那人的目的,是让他们与斗犬一战。
傀儡师好像都是疯子!
不过这里的斗犬会不会太多了?手疼,不能动,这人便想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当初门主与玄机大吵一架,从此以后便有些生分。
门主私下养了一批势力有意避开玄机耳目,可谁也不知道他把这些人藏在了傀儡师的阵营里。玄机也玩的一手傀儡丝,要说的话与傀儡师师出同门,可就是那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后来门主……也有人也发现这个地方又危险又安全,暗中放了不少人进来。他们虽说是训练有素的暗卫,但他们又不是死士,可比起那些人有点胳膊拧大腿了。
一开始只有一个俩,虽说提防也无济于事,好在对方也不挑事,战战兢兢的和平共处也就罢了。
这次他打眼往外一看,真是他平时不注意,这已经不是两只手数的过来的了!听说斗犬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他们这边已经伤残一半了,待会儿真出什么事情也难当大用。
想叹气,但不敢太大声。
还有一个小队的人被带走了,下落不明。
门外。
……那是老师?
女傀儡师眉头微皱,盯着门缝。那里一闪而过一个身影,很熟悉,不能是认错的。
另一边。
“青奴,我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那些人你又不好带在身边,这里还是最好的选择……”任他嘴皮磨破,青奴都没停下脚步。
青奴大步流星往前走,途中还放了一个被束缚的人,当然,若是力度没用对那人会当场去世也说不定。
只是此处设计的路线到底曲折,就算是青奴常来,也转的蒙圈。
他停下脚步,只觉得那人更聒噪了。无意识用舌头顶了下腮,他太急了,倒像个无头苍蝇。
男傀儡师看着他的背影,急喘了几口气。庆幸青奴没有回头,不然一定会看到他此刻的心虚,方才路过解救的人实际上就是这次危机的源头……
也是个有资质的长老,只是太急于求成了,才想出用人融合傀儡的邪术。若不是动了青奴的人,今日也不必到此境地。
不过那个人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应当是保命去了,他松了口气。
青奴到底没那么熟悉这里,绕几个弯子自会冷静下来的。也静下心了陪人在底下兜圈。
青奴不回头也知道他的想法,有时候空气也会暴露人的念头,他的心思太吵了。语气极为平淡,像是今天晚饭吃面一样,“找不到,就都杀了。我说到做到。”
“……!”开……开玩笑的吧?罪魁祸首都跑了,便要迁怒旁人吗?这是什么道理!不过斗犬确实没人教,也懂不得这些道理!怒气之下竟生出说教的想法,一时倒有些高高在上的意味,“你在夜璃大人身边那边久,就一点做人的道理都没学到吗?”
青奴顿住脚步,怎么办呢,现在不想找了。
他有点想念自己的成名技了,从前有人将它称为……
红月。
千机门——
注定无眠的一个晚上。当时贺兰薄苍还未离开,千机雪的人报来一个消息,她的脸色瞬间冷下来,倒有一点弥补了那张嫩了些的脸。
“如果有需要帮忙的,本王……”他施施然开腔,千机雪一句“千机门机密,不方便外传。”给堵了回来。
千机雪都没心思接招了,贺兰薄苍找了个不自在,什么事情比他更重要吗?变脸这么快。
没等他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一个中年人笑吟吟地迎上来。
管事是个很懂眼色的中年人,千机雪有事要走,剩下的他会应付。
傀儡兵她知道在哪条路上,就算是密道,也总有个入口。千机雪带伏影刚到,便看到一处炸开了烟花。
她没怎么思索,按照对方给的线索找到了入口,一头扎进黑暗中。
伏影四下戒备,这当然可疑,甚至可能是陷阱。但千机雪没说,他就不问。
千机雪摸着墙快速下楼梯,都跑出了残影。
伏影能想到的,她知道。
要说那些虚的,什么这是门主令带来的唯一一个沾边的情报,事成可以收买人心……又或者说看到自己闪闪发光的野心在召唤?
可……没有人应该牺牲在没有硝烟的斗争中。
千机门是避风港,不是收割性命的机器……若有一天它不能庇护了,是门主失职,与那些人无关。
至于情报是真的,还是陷阱,做决定的时候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了!
黑斗篷在台子旁忙前忙后,“东西还是不全,出门着急忘带了……”
女傀儡师已经不往台上看了,明明上面的人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是利刃剥开皮肤组织的声音那么清楚,鲜血顺着台子往下滴,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让人头皮发麻,精神都紧绷起来。
像一场精神凌迟,她有些恍惚了。明明惨叫声都没有听到,却好似刀是割在她身上一样,渐渐缩成一团。
她不想听,但又没法堵住耳朵,那些声音又清晰的钻进耳朵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红色蔓延到她的视线以内。
“砰——”
一声巨响,女傀儡师一个激灵,回过神。
大脑还未理清眼前的场景,还是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往反方向走了。那个方向……
“咳……yue。”
“老师!”女傀儡师刚吐出嘴里的碎布,本能的想去找那个身影,但跪的太久腿都麻木了,差点闪倒。
挣扎着起身,眼前一花。
浓烈的红溅到了她的衣摆上——在布料上炸开花。
她怔怔地抬起头,黑色斗篷的主人一分为二,在缝隙中刀影一闪而过,鲜血喷溅了一地,淅淅沥沥。
漂亮的弯月只存在了一秒,尖尖的尾巴在她身上晕开,随后被溢出的血破坏了形状。
满眼都变成了红色。
“青奴,你便甘做斗犬那种不开化的兽类……吗……”如果女傀儡师清醒,大概会认得这是她以为去搬救兵的人。
他张大了嘴巴,那些话像泄了气一样,找不到依托散了。
青奴舔掉了嘴角的血,抬眼看台上的斗犬。
身体已经四处漏风,但他还是坐起来的。抬起的手上血红模糊一片,仔细看有拳头大小,还在收缩跳动。
大约是同一时间,那个人尸首分了三份去处。
前一秒让人生掏了心,后一秒被横斩为两半。连在世界上最后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他并非不能出声,声线似山中泉,“坏人的心,也是甜的吗?”
女傀儡师瞪大了眼睛,瞳孔颤抖。
他……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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