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眼神移开。
肖暮云也抬步离开了这里,本想着回了宫便也能清静清静了,没想到前脚刚迈进慈宁宫那俊朗的白衣少年就笑吟吟地迎了上来,“太后。”
“陛下他…在偏殿等着呢。”少年话语里藏尽了委屈,明眼人怎会看不出他的来意。
盯着他,轻挑眉梢,肖暮云纤长白皙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庞,最后停在了那清晰的红印上,在对上那双含泪的眸子,还真是我见犹怜啊!
不用问也知道定是在箫元义那儿受了罪。
见肖暮云回来便找她去做主的,可惜了,此时此刻她的心中可生不出半点怜惜来,眼见着此玄安垂下眼眸,落下一滴泪来。
肖暮云便嫌弃地收回了手。
声音冷冽,“再不将这眼泪擦干净,哀家便剜了你这双眼睛。”
“玄安知错。”他那纤长的手指带走脸上的泪珠,抬眼瞬间肖暮云轻挑眉梢,并没有拆穿他这点儿小伎俩。
只是啊……
心烦,“哀家从前可说过,别让他看见你?”
“是。”不知一次说过的,“可是奴……”还不是以为是太后回来了,想着去伺候的。
见他还不准备闭嘴,肖暮云冷眼看去。
抬手。
“啪。”
不给玄安任何反应的机会,没有红痕的那边脸便迎来一声清脆的的巴掌声。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瞬,等玄安反应过来她是真的恼怒后表情瞬间变得惊恐,也不敢再装了,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就是哐哐磕头,“玄安知错。”
“玄安知错。”
害怕极了,“还请太后息怒。”
“啧!”肖暮云不耐烦地抬起手,旁边的人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
“够了。”肖暮云不耐烦地抬脚踢向他的头,玄安这才停下动作,垂眸看到他泛红的额头只觉心中更烦了,“你还是不长记性啊!”
“这张脸若是毁了,你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玄安……知道了。”
长叹一口气指尖轻按着眉心,不愿再看他这般模样,“行了,滚吧。”
“是。”
玄安退下后,肖暮云转身便看到不远处皇帝身边的小太监投来了谄媚的眼神,十分无语地白了他一眼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去了,“吩咐下去,今日哀家谁也不见。”
“是。”
只身走进殿内,扶着桌子瘫坐在地,一幕幕画面直冲她的大脑,加重了她的喘息,哪些被好好呵护的漂亮指甲在她不断的用力中深深嵌进肉里。
想起那些嘴脸原本松开的手又再次握紧。
重重捶着桌面,“倘若没有我,凭你…也能坐到如今这个位置?”
“威胁我?”
“你算个什么东西!”
“若不是……”看在当初他为自己求过情又怎么会让他坐上这个位置,一想到这事儿肖暮云便忍不住重重地敲了一下桌面。
气坏了,“都是混蛋!”
当年,她的父亲肖庭轩,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将年仅十四并且有婚约在身的肖暮云强行送进宫先给先皇,她本就不得喜爱,肖家人对她也是非打即骂,要不是生的貌美哪里还活的到那日。
得知这个消息后论她如何也唤不醒肖庭轩的良知,只想着如何用她的身体将利益最大化。
肖暮云与肖权虽不是一母同胞,当时却只有被养在外面的肖权为她求情,她自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却还是将此事记在心头。
为了这份情谊,肖暮云也帮着他做了不少害人的勾当,当初无势便上赶着巴结,现如今倒摆起架子了,可是……“我的好哥哥啊。”
“你似乎还忘记了一件事呢!”
回想到那张熟悉的面孔,肖暮云的眼神中满是怨恨,可别忘了,“那老东西还没死透呢。”怒火慢慢消散,她的嘴角缓缓勾起。
心中盘算着,“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太后这又是不想让谁好过啊?”箫元义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肖暮云才反应过来这房间里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人来。
脸上的表情瞬间恢复如初,伸手倒了杯酒,不去看他,“皇帝何时还有了听人墙角的毛病了!”
说完肖暮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握着杯子的手力度不断加重,两人都不再开口说话却感受到背后的视线越来越炙热,“怎么,看皇帝这样子是来问罪的?”
箫元义也就直说了,“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神医谷不愿归顺自然没有存在的必要。”
“皇帝就从未想过,若是箫祁政的腿被治好,你还能坐得稳吗?”肖暮云觉得有些醉了,闭上眼睛说出来那句他们都不爱听的话,“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帝!”
“又是为了朕!”早就料到她是这般说辞,但是当面听到还是觉得有些好笑。
他转身去将门关上,偌大的房间就只有肖暮云面前的一盏灯还亮着,待他再次转身好像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庞了。
肖暮云微微偏头,盯着他一动不动。
等他走近两人的眼神才再次对视上,“好一个为了朕好!”
“真不愧是……太后啊!”
箫元义嘴角微勾,话语中满是自嘲,仿佛是肖暮云的话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让他无法忍受。
“你?”
不等肖暮云想到些什么箫元义便绕过桌子走到了她的身后,却依旧是一言不发。
“哈哈哈。”
肖暮云甩袖转身,翘起二郎腿,手肘撑着旁边的桌子,身子软下去,将头撑在手上,就如此微微仰头饶有兴致的看着前方的人,“怎么,皇帝这般眼神,是想治哀家的罪吗?”
“太后就如此笃定朕不会?”
“哼!”肖暮云轻笑一声撑着桌子起身。
与箫元义对立而站,微微仰头,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脸颊,不自觉勾起嘴角,眼中也全是玩味,“皇帝大可试试!”
“哼。”
箫元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心中满是不解,他不明白为什么当初那个天真善良的少女会变成如今这样,“所以呢?”
仿佛他从未真正的认识过眼前这个人。
轻声说着,箫元义抬手握住了那只手,“你,当真不曾后悔……”曾做过的那些事吗?
后悔?
他最没有资格问肖暮云这个,当初她被送进宫是箫元义不救她,现在倒是又装出深情模样,“我如今也是万人之上,为何要后悔?”
脑海中浮现的画面让她是眼神变得凶狠,她不曾被善待却要被逼着善待别人?
凭什么?
肖暮云将手挣脱出来,转过身走了几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些。
张了张嘴,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沉默着走到门边打开了门,“皇帝行事还是要注意些,若是皇帝与哀家屏退众人,关上了门共处一室的话传到那些老东西耳里,又不知会如何编排你了。”
“皇帝如今的位置来之不易。”
话语里带着一丝警告之意,“应当珍惜!”
“哼!”冷笑一声,箫元义捏住肖暮云的脖子迫使她与自己对视着,“这不是你逼我的吗?”
“哈哈哈?”
“咳!”这般模样让箫元义手中力度不断加重可她却丝毫不担心,依旧在激怒他,“我逼你?”
“咳咳!”
怎么?他有了万人之上的权力后倒是想着把自己摘干净了,想得美,“毒是你下的,也是你送到他手里的。”
“咳…哈哈…咳。”
肖暮云的话勾起了那段往事的记忆,掐着她脖子的手慢慢松开,见状直接推开了箫元义离他远了些,继续刺激着他,“如今说是我逼你的?”
十三年了,如今想洗白,“晚了!”
箫元义一脸呆滞瘫坐下肖暮云才重新走近,路过他时手下意识抬起又迅速收回在旁边坐下,尽可能的将声音放柔了些,“哀家知道皇帝重义,可事情已经发生他不可能原谅你的。”
“我可不想看到你死在我面前。”
“好。”
两人错开眼神,不再多言,沉默一瞬箫元义起身离开这儿。
而这些时日,宫中的人一直监视着他们。
微风拂过,赵云归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男子的样貌,“眉尾处有一道疤,下唇也有一道疤。”
匆匆一眼她又如何能细致的描述出呢,再说了箫祁政不是说他知道吗?既然如此……“王爷可否告知我幕后之人?”
“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可连敌人都不知道又该如何自保,箫祁政也只是低声一笑不做回答,“起风了。”箫祁政伸出手感受着,抬眼望去乌云密布,“若是无事,便陪我去个地方吧。”
“好。”
下了马车,一小厮像是早就知道他们要来,快步跑了出来,谄媚地跪在箫祁政脚边,“安王有何吩咐?”
伸手挡住嘴说了些什么,小厮看赵云归的眼神是变了又变,在今朝醉前站了好一会儿两人才被带进去。
“姑娘需将这个系上。”
见箫祁政点了点头,赵云归没有犹豫的用这布条挡住了眼睛,感受到手掌的温度才缓缓迈开腿。
“到了。”
停下脚步,被握住的手松开,赵云归这才抬手解开挡住双眼的布条。
可眼前依旧漆黑。
突然面前的门自动打开,微弱的光伴随着叽叽喳喳吵闹声一同闯入,小厮推着箫祁政走了出去,这里与上面的市集相似,只是这里环境昏暗,更显压抑,这便是他们口中强者为尊的‘鬼市’!
“请。”
抬脚走出。
身后的门关上,像是它从来都未存在过一样。
“这鬼市啊,有三巨头。”小厮跟在一旁嘱咐了一句,“若是日后见到了最好避着他们些。”
点头。
这里主要就是一条长街,入口往里走是一些小摊贩,主要是卖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儿的,但也不妨有一些珍奇的东西混在里面。
能不能找到,这都得看运气。
毕竟宝物只遇有缘人嘛!
赵云归看见一个有意思的玩意儿准备拿起来小厮连忙制止了,对着摊主赔了个笑脸便带着她往前走了。
“需记住一点,不买不问,未买勿碰。”
箫祁政见状丢了一个金元宝在摊上,摊主便一脸谄媚的将那小玩意儿递给了赵云归。
赵云归笑道,“多谢王爷!”
小厮又带着他们停在一个挤满人的地方。
高台上一个穿着红色长裙,满身戴着银饰的女子盘腿坐着,抬起手纤长的手展示在众人面前。
谁想她的袖中竟爬出了一条黑蛇盘绕在女子手腕上,正对着人群嘶嘶吐着蛇信子,她手中的青铜铃铛微微晃动周围杂乱的声音瞬间如消失一般,生怕惹怒了她。
小厮凑近耳边小声说道,“求福。”
赵云归了解了,微微颔首白烟吐出,就见一条又长又粗的蜈蚣从高台上女子微微张开的嘴里快速爬出,自下而上,爬进了被面具挡住的脸颊便没再出现了。
她正是看的入神的时候就被小厮叫走了。
“这人便是鬼市三巨头之一,代号‘鸢’,排末尾,所以这里的人称她为‘鸢尾’。”
鸢尾擅毒,也擅下蛊,她曾扬言种了她的毒便只有等死的份,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只能无功而返,所以在鬼市没有人愿与她发生正面冲突,都是恭恭敬敬的。
“日后若是见到能避则避。”
不止是她性格怪异,还因她是太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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