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柒走到一个紫檀制的八仙桌旁边,回头看了一眼季十九,用眼神示意她过来坐下,季十九的眼睛里疑惑是最大的底色。
但她为了保命还是坐了下来,忍不住地问道“所以现在能为我解惑了吗?这铃铛是怎么回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夏柒给季十九沏了杯茶,看着桌子上的铃铛,认真地问“你知道什么是风波命吗?”
“风波命?”季十九看着夏柒给她沏好的热茶,热茶氤氲着热气,映着季十九的眸光深不见底。
“风波命是一种命相,凡是有风波命的人会把周围一切和自己有关的人都陷入风波之中,是非多啊!除此之外,你的命格还很特殊,你是年月日时,天干地支皆属阴,凶上加阴。”
季十九听到夏柒的话喝了口茶,眼里夹杂着一丝惊讶,好像知道这是什么茶了。
顾渚紫笋
好茶,没喝过的人自然也品不出来。
季十九在心里不由高看夏柒三分。
“说好一点,对你有居心叵测的人加害于你,自己也得跟着倒霉,说难听一点,你身边的家人都会被你一一克死,你无力回天,这就便叫作风波命。”
夏柒品茗着,看着在思考的季十九,知道她听进去了,又接着说“你便就是风波命,而这铃铛也并非俗物,它叫定风波,不明思议它的作用就是系在你的魂魄上,封住你的风波命和极阴的八字,这也正是因为定风波,才没有让你成为天煞孤星,而且像一个比较正常的人存活于世,定风波应该是某个牵挂你的人给你的吧?”
听到这里,季十九心头一震,喃喃低语“奶奶……”
随着季十九回神又问到“那为什么我之前从没见过这铃铛?”
夏柒在旁边的柜子上拿来一个五颜六色的六角形纸斗,放在八仙桌上,为季十九解惑。
“那是因为定风波是系在你的魂魄上的,你的□□根本感触不到,至于为什么它现在出现……”
“为什么?”季十九皱着眉头接着问。
“因为‘红铃现,风波起’你对这阴司地府,阳间红尘的事不算很明白,即便是通晓之人,身上有这些东西也不一定很清楚。”
夏柒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就像你这次,你也不想又是鬼门关,又是冥河忘川,神仙投胎也得折里面,这铃铛已经救了你三回,能力已经不足以继续压制你的风波命了。”
季十九听到她说这话,不由得追问她“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夏柒拿起笔,在纸上写下‘缘’。
屋外下起了雨,屋檐雨水汇入天井的水池和沟渠,雨声阵阵,荷叶上的水珠落下又落起。
这就是徽派建筑里的“四水归堂”,只可惜,屋里面的人全然没有出来的打算。
水面因雨滴和流动泛起生机,同时气流随雨水下沉形成湿润微风,风水上象征“财
聚”与“气活”。
季十九看着夏柒纸上写的‘缘’,不解地问“你的意思是让我随缘?”
夏柒笑着摇了摇头。
“不不……缘分这种东西,妙不可言 你说奇怪不奇怪,做铃铛现在认主了。”
季十九偶然听到屋外的雨声,脑子里面仿佛有根弦搭上了,不可置信地问“你说的是它活了?”
夏柒笑得更深了,摆了摆手狡猾地辩解“我可没说过它活了这样的话,你懂的还挺多。”
季十九恍然大悟地看了一眼夏柒,夏柒狡黠地回地着她的目光,品了一口茶。
季十九像一只兔子一样,随便套两句话,给根胡萝卜,就自己乖乖地一蹦一跳地过来了。
真好骗。
“一般人可不会说它活过来了。”
“我只是用了一个生动的比喻。”
夏柒笑得更深了。
“好吧,生动的比喻家。”
季十九:……
夏柒轻啜了口茶,压了压嗓子,从六角纸斗里拿出红线,剪刀和一些珠子,用红绳穿过铃铛后分成八股开始编络子,在编的过程中还加了点珠子点缀。
季十九看她编手绳,默不作声。
夏柒给季十九打的络子是蝴蝶形的,随着最后一只蝴蝶编好后。
夏柒说了句“好了,手伸过来,我看看合不合适。”
季十九把手伸过去,夏柒那双纤细的手,在季十九的手腕上的手绳上来来回回,编结扣的动作干净利索,最后用剪刀把多余的剪掉,再从衣兜里掏出打火机,给手绳燎一下,再给季十九戴上。
“好了,别难过了,给你讲个关于风波命的故事。”夏柒又给自己沏茶,小口轻品着。
“什么故事?”季十九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夏柒故作玄虚地道“咳咳……传说在清朝末年,有只画皮妖,相传那只画皮妖专门捉少女来满足自己的口欲,那妖怪生的奇丑无比。”
“每次捉到少女时,都需要穿着上一个少女留下的人皮,它白天穿着人皮去找猎物,也就是少女,等盯上要吃的少女,晚上就要把人皮脱下来,溜进少女的家里。”
季十九点,听得逐渐有些入神了。
“然后呢?这妖怪和风波命有什么关系?”
“你别着急呀,一会儿就说到了。”夏柒嘴角上扬,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那是一年苦冬,妖精盯上了一户姓季的人家,那季家人却了不得,因为代代信佛,竟在家里的神龛中供着七宝舍利子。
那天晚上,妖精刚准备去吃季家的小姐,却被那神龛中的七宝舍利子给伤到了,恰巧,季家的老婆婆早已等候多时,见妖怪落网,出来笑骂‘妖怪,我早知道是你,特来防备,终于让我抓住你了。’
那妖怪也有点道行,能通人言,对那老婆婆说‘要不是你有着好厉害的宝贝,我又怎么会被伤到?’
那季家老婆婆哈哈大笑又说道‘我能有什么宝贝?要我说,我季老太婆的孙女,季十九,那才算是真正的宝贝呢……’”
夏柒见季十九反应过来了,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季十九听出了夏柒藏在话里的意思,刷一下子脸就红了,和蒸笼里面的螃蟹一样。
“呵……夏柒你嘴里有点真的行吗?”
季十九默默攥紧拳头,连她也没有发现,直到夏柒用手指在她手背上蜻蜓点水般地点了三下,才让她回过神来。
“别生气了,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夏柒的粉嫩的指尖,一直在季十九手背上打转。
好像季十九不说原谅,她就不会停一样,季十九刷的一下子就把手抽了回来,手腕上的铃铛也伴随着她发出阵阵的响声。
夏柒终于看出季十九的情绪后,不由得无奈叹气“你怎么这么爱生气啊?夸你生气,哄你也生气,逗你开心还生气,我猜啊,季十九你上辈子绝对是气死鬼投胎。”
“我要气死鬼投胎,你就下辈子投胎做哑巴。”
“那你的意思是我当哑巴也可以哄你了?对不对?原来你喜欢被哄啊!”夏柒恍然大悟地说地。
“你……滚!”季十九有种生不出气也恨的无力感,季十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夏柒想着,如果季十九穿的米白色风衣会根据心情变色,此刻一定是粉红色的,也不怪夏柒说,因为此时的季十九的脸,红得就像刚煮熟的虾饺,衬得她耳朵上的珍珠坠子白得发光。
夏柒真的怕季十九不理自己也怕玩笑开过了,正经起来说道“好啦好啦,我拿你寻开心,你也骂我了,消消气吧。”
“哼,能给夏柒寻开心,我哪里敢生气啊?”季十九喝了口茶,只不过凉了,凉了的顾渚紫笋别有一番风味,也刚好消息一下季十九的火气。
虽然夏柒听出了季十九的反话,但从和季十九的相处中,发现季十九是一个犟种含量99%的人,于是就装作没有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
“你不生气就好。”
紧接着夏柒看着‘气死了’季十九轻轻一笑,用指尖在桌子上比划了几道,笑容淡淡地落下了。
很认真地对季十九说“最近不要和死人接触,有灾。”
季十九听后,嗤笑道“对不起,夏柒,或许你不知道我的职业,它的名称是遗容遗表化妆师,也就是俗称的‘入殓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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