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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玫瑰教堂

一、盼盼的少女

她穿着白色吊带连衣裙,梳着两条黑色麻花辫,赤足在青草地上,抱着吉他啦啦啦的唱歌。

她那双圆圆的大眼睛,我曾在许多特别的人脸上见过的眼睛,让人喜爱的眼睛,平时清明如窗,直透出她干净美好的灵魂,但如今却如此悲伤,像下雨的湖泊,起雾的森林,一千次月落后的夜晚。她为何落泪,为何难过,我不清楚,或许是他对她很糟糕,这听起来更合理一点。

她的声音听起来感觉是钢铁和草莓,实在好听,是我喜欢的类型。她看起来很痛苦,但兀自歌唱,唱着欢快的小调。她的脚步轻盈,裙摆蹁跹如蝴蝶,像一首咏叹调,一首十四行诗,半段歌。形象如莎翁笔下的奥菲莉亚,康斯丹丝,薇奥拉,法国公主。

她背后的树林蒸腾起一片烟绿,是清晨,还是日落后的夜晚,时间也尚不清楚。

我坐在观众席上,其他座位空空如张大的嘴,一千张嘴。

他出场了,我十分熟悉的人。他的目光追寻着她,无论过去,无论未来,他都只看得到她。

她是很多人的拼接。她是我用想象力拼接出来的,是我做得最好的拼贴诗,逻辑完整,语句通顺。我知道为什么我这次能做得好,因为这是我搜集了许多碎片补出来的,我缺乏创造力,只能基于事实创造。每一片碎片都是刺向我的利刀,可我一点点拼凑出来,看着她逐渐完整,痛意和成就感同时产生,一种自虐。

但什么是事实呢,事实是我看到的,我听到的,我感受到的,我分析出的吗?事实永恒存在,而我永远无法触及真相。我知道存在着真实的她,但真实的她是什么样的,我的想象即使再努力想逼近,也无法做到。

包括这次的故事,也只是我推出来的,真实性大打折扣,一些蛛丝马迹都被我用来做论据。从现在反推过去,用过去论证现在,慢慢推出了这个故事。我肯定我不是侦探,所以我每一步都推得七七八八。但够了。

当它慢慢浮现时,我开始相信了,相信这个故事。

只有这个故事可以解释清一些我无法理解的事情。

滥俗的歌,滥俗的爱,滥俗的故事。情人之间的情感是如此的充沛,分别也是如此的,雨天撑起的一把伞,加州的阳光,毫无交集的生活,是两个世界了,但又蕴藏着重逢的可能,他会在无数个像她的人身上和她重逢,然后和她真正相遇。

我感到莫大的悲伤。他们就像同谋一样,一切暗语只有他们知道,他们知道彼此的一切,共同经历过太多东西,即使最后永远活在回忆里,这仍是一出完整的戏剧。人物清晰,故事清晰,结局清晰。

他们相爱,从过去到未来,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

我从未得到的东西,每想起一次伤口都会溃烂,眼泪都会流下,秩序都会崩塌,一切都陷入混乱。

我对这一过程感到厌烦,如此反复,如此个人主义。

毫无意义的歌剧,毫无意义的观看行为,想挖掉自己的眼睛,唯一有意义的事情。

无论是爱恨,快乐痛苦,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故事都在台上,与席上无关。无法参与也无法共情。

我已经融化了,面容模糊,不可分辨,和我身下的座椅融在一起,好像我的脊椎早就被抽走,只留下瘫软的□□,泪和痛苦的混合体,沉默着说不出一句话。

凭什么,我只想着。我也呕心沥血创作了,凭什么我不可以出现,凭什么呢。

但这世上哪那么多凭什么,没有答案就是答案。

“离开这里。”

“我会把你的脊椎重新安上。”

“你是鲜活的,真实存在的。”

“到你的剧场里去,你会有属于你的。”有人开始说话。

乐观派说话真盲目自信啊,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十分具有力量。悲观派话更多更烦一点,是那种絮絮叨叨的,想不断拉着你往下,脆弱太过,情绪多余,

我还是更喜欢乐观派,乐观派非常迷人。我更愿意把主体控制权交给乐观派,让她来生活和思考。

乐观派听起来就像水果派一样好吃。

悲观派听起来就像水果派用的是苦瓜一样离谱。

二、玫瑰教堂

梦的开始我在一家甜品店里,那是一家很偏僻的甜品店,我走到尽头才有。但是这家店的种类很多,看起来都特别好吃,还很便宜,我买了两个人的量。

他们在玩意义不明的游戏,我没有兴趣,护着甜品袋只想快点回去。很疼,好像被扎了一刀。

被分手了,甜品掉在地上。

回到家里,妈妈生病了,躺在病床上,弟弟在吵闹,爸爸很懦弱,我对一切都感到平静。

我意识到我不认识这些人,对他们没有感情。

我握着妈妈的手,很干枯,记忆涌现出她年轻时在舞会上非常耀眼的样子,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这一刻我内心涌现了一种异样的情感,在这个回忆里,她的手一直牵着我。

家里的钱都拿去给妈妈治病了,我开始打工。但是妈妈的病床像无底洞一样,怎么也填不满。

治疗让她很痛苦,她变得脾气暴躁,有时候像是异化了一样。她的身材不断走样,药物导致她不断发胖,但病又不停吸食她的生命,她处于丰盈和枯竭之间。在她的脸上我找不到五官了,我于是只能握着她的手。她看起来很痛苦,我心想我是否应该停止对她的治疗,这样的治疗没有意义。

她的态度也不准,她有时候想活,有时候想死。

常常,她冲我发一通火,然后流下了眼泪,她跟我说对不起,我微笑着说没关系。

有一次她从家里消失了,我十分害怕,我问爸爸和弟弟妈妈去哪了,他们说不知道。我发了火,我冷声说如果妈妈有事情,你们别想好过。他们被我吓到了,我们四处找,最后在教堂里找到了妈妈。妈妈倚靠着圣母像,睡去了。

我扑了上去,紧紧抱住她。

妈妈以为我还是小女孩,她以为我走丢了,她出来找我。可是她认不出我了。

“你是谁?”她问我。

我无法回答,我只能抱着她,她身上的气味让我平静下来。她还在,太好了。

阳光透过彩色的玻璃洒下来,穹顶上的众神俯视着我们。圣母皎洁,教堂寂寂。我是无神论者,我是唯物主义者,可是这一刻我感到害怕,我祈祷,祈祷妈妈不要离开我,祈祷死神不要带走她,祈祷神明能听见我的心愿,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

妈妈坚信教堂里有她的女儿在,并且她的痛苦在教堂里可以得到缓解,我于是把病床移到了教堂里。

我在一家书店打工,老板是一个中年男人,非常吝啬,又喋喋不休,听他讲文学让人昏昏欲睡。但他允许我翻阅他的藏书。

有一天我趴在书店橱窗那看着窗外的街景,老板有一家黑胶唱片机,缓缓放着音乐,今日阴天多雾。有人停在了窗外,看着我。我原本就在发呆,没有注意他,只是看着他,他敲了敲我的窗。

一旁的小混混朝他扔石头,他捡起石头来,递给我,我看了看,然后砸了回去,正中混混。

今天下班我去教堂看望妈妈,我带了一束白玫瑰。她已经不太能说话了,眼睛也看不见。她开始学盲文,读盲文书,并且用盲文写作。

她说她要趁忘掉之前,把一切都记下来。

她写了非常厚的书,我摸着那些字,然后亲了亲她的脸。

当我再戴着一束白玫瑰花来到教堂时,病床却是空的。我慌极了,最后在铁栅栏那找到了她的尸体。她一动不动,怎么唤也唤不醒,我从铁栅栏这侧不断伸出手去够她,徒劳地想抓住她,想抓住那些流逝走的生命力。

铁栅栏那侧的玫瑰花开得多好啊,可是她死了。

我隔着栅栏紧紧抱着她,不断亲吻她的脸颊,用我的脸贴着她的脸颊,我想确认还有活的可能,是否会有生还可能。枯瘦的脸,冰冷的触感,毫无呼吸,没有心跳。

回应我,回应我,妈妈,说一句话。让我把我的生命给她吧。我崩溃大哭。

朋友用一个特殊相机拍了下来最后一刻,做成了玫瑰手链交给了我。

妈妈的尸体已经安葬了,我带着妈妈的手稿离开。那天教堂里出现一种奇异的光,那光投下了一片影,一朵硕大的玫瑰花盛开在教堂里。其他人都看不见,只有我看见了。

我回书店的时候,书店失火了,火光冲天,老板多年珍藏被烧毁了,老板也死于大火。很多路人围在这,听人说他还是个富翁,场面混乱,有个人在外面痛哭流涕。我没有兴趣,正想离开。

“那个在哭的人是列洛格,是他的儿子。”路人说。

“看来这个年轻人会继承这个富翁的全部遗产。”

原来老板的儿子常年在外,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有个儿子,身份证件也在这场火里被烧毁了,列洛格冒了出来拿着老板的信件说他是继承人。

听到这,我停了下来。因为我知道真正的继承人是谁。

我看着旁边那个年轻人,他那天站在窗外。

“你想要回这笔遗产的话,我可以帮你。”我说,我现在挺无聊的。

三、皇女

那个小乞丐十分瘦弱,衣衫褴褛,浑身沾着污泥和疤痕,她在热闹的大街上堵住了皇女的路,冲到她面前,向她讨要吃的。皇女有洁癖,不想她再靠近。

“求求你,行行好,我们没有吃的了,外面闹饥荒,我们没有活路了。”小乞丐哀求着。

皇女知道农庄的庄稼都死掉了,她已经跟国王说过此事,今天就要去农庄调查解决这件事。

她想跟小乞丐说清楚,但小乞丐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就喝下了手中那杯感染了的水。皇女用手连忙卡着她的嘴,不让她喝下去。

小乞丐还是死了,她口里吐出来了绿色的泡沫。

另一个乞丐闯了进来,大喊着妹妹,妹妹,被警卫抓住了。场面一时混乱了起来。

皇女被皇妹指控杀人。她被禁足,无法再去农庄,调查的事由皇妹接管。皇女只能托丞相的儿子去。

皇妹心想这次总算找到皇姐的错处了,她来得气势汹汹,刚要开教室的门,却没想到门被人一鞭子劈碎。

她的皇姐站在门口,穿着黑色裙袍,披着暗红绒面厚斗篷,手里拿着辫子,高抬着头睥睨着她。

皇妹感到害怕,后退了几步,又鼓起勇气说她被禁足的事情。皇女并不理睬,径直走了。

皇妹气得跳脚,恶狠狠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就像她小时候一样,一千次,一万次,只能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皇妹心想皇姐已经深陷其中了,这次她一定要夺得皇位,彻底打败皇姐。她和将军谋划着。

夜晚,公主不知道为什么来到了花园里。她是国王的姐姐。她睡得很迷糊,远远看见大雪里有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黑色的斗篷,身穿黑裙,提着灯走在雪地里。

她瞪大眼睛,惊恐万分。

宫里传出了流言,说冤魂来索命。

公主半夜来到一处花丛下,趴在地上用手挖着泥土。里面有白色的布料和白骨,她崩溃大哭。

提灯少女走到公主面前,她手里的灯照亮了公主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公主大哭着,把秘密说了出来,说愿意拿一切换“她”活过来。

提灯少女呼出的热气消散在空气里,她俯下身摸了摸公主的头,一字不言。

提灯少女来到了餐厅后厨,这里热气腾腾,和外面冰天雪地不同。几个穿着厨师服的人一边打闹一边洗盘子,丞相的儿子也在。

她放下斗篷的帽子,还有围巾,露出了脸,是皇女。

洗碗池里是垒起来的几堆碟子,她拿布开始洗了起来。

“虽然几个局都布下来了,但是缺少连贯。”

他们几个人都在沉思,移动着盘碟的位置,水龙头开着。乞丐案,农庄案,毒药案,无名尸案,皇妹,如何串联起它们。水流会停在某一处,意味着这里断了。

当摆好的时候,水流刚好可以从几个盘堆顺畅地流下来。他们击掌,只剩明天收网了。

“这件事完成后我们去当海盗吧。”皇女说。

“好啊。”丞相的儿子说。

“算了,把国家交给傻皇妹和那个傻子将军我不放心。”她又摇摇头。

她的皇妹以为可以置她于死地,却没想到她比她更快一步。

天快要亮了,他们去散步,然后接吻。

亲吻是翻盘的犒赏,是大战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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