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新荀的办公室说小也不小,有一张长的木头沙发,透明茶几,小茶壶。邝琦坐上去,等顾客走了才说,你这办公室怎么这么老气。
占新荀:“你看我老不老气。”
邝琦以为他在呛自己,拖长声音道:“你干嘛跟我说话阴阳怪气。”
占新荀笑,说:“因为老板不够让人信任所以办公室要布置成让人信任的样子。”说话间他还在编辑邮件,往海外去订货。邝琦只从这句话里听出心酸,以前卖不好吧,嫌他是小年轻?不会做生意。邝琦跟他分开这几年就染上这个毛病了,一想到占新荀过不好,邝琦就会假性心绞痛。
即使大门关着屋内依旧很冷,太空旷了,门口就是大马路,对面是一望无际的田地。枯草干蓬,呈灰褐色,连偶尔站岗的白杨也融入其中。占新荀过去摸了邝琦的手,邝琦以为他要腻歪,想说这算办公室恋情,占新荀就松手了。像是只为了检查邝琦手凉不凉。他给邝琦倒茶,这会儿没顾客,他洗茶具,邝琦嘟囔道:“你怎么像个老头子。”
占新荀头也不抬的笑,温声道:“那你怎么不叫一声爸爸。”
邝琦吊吊眉梢,佯装不悦道:“都跟谁学的。没大没小。”
占新荀抬眼看邝琦,他有这个生存环境,最早的时候,刚开店,一群男人没事窝在他店门口,抽烟,讲荤段子。一开始,占新荀很难融入他们,话太粗了,他要是端着就显得清高,好像读过书就能谁都看不起。渐渐的占新荀才适应,他疲于应酬时就会闭店,到陈飞那儿待一会儿。陈飞是算他半个师傅,只是他学习本领太强,过早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陈飞问过他为什么要待在这里,意思是没前途,他也不解释,像在混日子。
“不用学。”占新荀凝神看邝琦,邝琦脸蛋儿红扑扑的,不知道是不是冻的。他去里面给邝琦拿军大衣,邝琦死活不穿,嫌土。
“回家吧。”占新荀冷不丁开口,邝琦刚要说自己不回,就见占新荀拿上外套,要跟他一起走。
邝琦惊讶道:“不上班了?”
占新荀:“可以不上。”
邝琦意外的跟着他回家,想让他跟自己回城,又怕赵警官缠着他不放,索性没提过。邝琦不怕跟占新荀远走,有胳膊有腿的人饿不死的,不管以后跟着他过什么日子,邝琦都愿意。
占新荀给邝琦卤花生,关着门,邝琦想往他身上黏,棉服太厚重了,没有实感。邝琦站他跟前哈气搓手,占新荀问:“冷了?”邝琦摇头,手伸进他后腰,占新荀僵硬了下,很快放松下来。邝琦额头抵着他后背,手在游走,占新荀结实太多了,邝琦感到陌生,所以要多熟悉熟悉。
他隔着棉服抓邝琦的手,邝琦骤然使劲儿,勒的两人紧连着。占新荀转身看邝琦,邝琦仰着头,在充斥着柴米油盐的处所,这一点也不罗曼蒂克。邝琦吸吸鼻子,占新荀碰了下他裸/露在外的脖子,邝琦歪头夹占新荀的手,眼睛亮亮的。
占新荀把着邝琦颈侧,几乎是握着邝琦的脖子吻了下去。不是温吞的亲吻,急了而落得有点痛,邝琦被吮着下嘴唇,顶开齿缝,叫人吸着舌头。“唔。”邝琦轻哼,占新荀托着他屁股把他抱起来,邝琦惊到:“火!”
“关了。”占新荀抱着邝琦回屋,太阳正烈,屋子亮堂,温度没升上来。他的表情一览无余。浓睫轻颤,眼眸半张,水光外溢。占新荀拇指抚在他颧骨,细细的看,看的邝琦恬不知耻的张开嘴巴,伸出舌头,要占新荀含。
身上只剩一层单衣,邝琦爱美非要穿衬衫,一点也不保暖。占新荀拉过被子,将两人盖住。视线一下又变暗了,无端的束手束脚。他的扣子被解开两粒。
邝琦初次体会到北方的干燥,稍起摩擦皮肤就会痛。他没有缘由的叫占新荀的名字,哀怨的,幽深的,缠绵悱恻的,无法自拔的,呼出一团气,软绵绵轻飘飘的裹出那三个字,“占新荀。”
占新荀注视他的眼睛,说:“嗯。”
“占新荀。”邝琦起了腻,占新荀刮了下他的鼻头,不再应声。邝琦叫他的名字像刚拥有的玩具,一遍遍的确认着所有权。又像在做世界上最没有功利的事情,仿佛只是为了白痴的开心。邝琦就这样轻易的忘掉过去,也不再计较未来。
邝琦环着他的脖子,被他拿下胳膊,塞回被窝,一遭下来就凉丝丝的。“我要抱。”邝琦不高兴。
占新荀抓着他的手往后背放,被子沉甸甸的压在他的身上,压在邝琦的胳膊和手上。
邝琦不切实际道:“我们都不要出去,你在里面,我在被窝里面,我裹着你。”
占新荀低头亲邝琦的嘴,邝琦的嘴唇被吻的肥肥的,一阵酥麻。但邝琦不愿让他离开,卖力的回吻,手心摸到他后背的潮,想来是热了,怕邝琦冷又要把被子拉的那么严实。伴随着他们感情波动的总是极端的温度,痱子,冻疮,大地有了四季,而人始终恒温。邝琦想人为什么没有四季,人类到底能进化到哪一步。无论哪一步,都摆脱不掉原始的本能。
“热不热?”邝琦伸手擦占新荀的脸,占新荀呼吸紊乱,脸颊微红,邝琦抬起头吻他花瓣般的嘴唇,感受他带来的痛,感受他带给自己的一切。
占新荀摇头,邝琦柔声说:“你喜不喜欢,我可以叫你老公,叫你爸爸,只要你…别不理我。”
“没有不理你。”占新荀捉邝琦的手。
邝琦眼眶一热,说:“你有,咱俩一见面你就装不认识我,你用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看我,我回去做梦都梦见你那样看我,我做错什么了?我哪里…对不起你。”
占新荀摸邝琦的眼睛,邝琦没有使性推开他,而是软在他身下控诉道,“是不是我不找你,你就不要我了?”
占新荀一顿,说:“不是。”
“你就是。”邝琦的眼泪打湿占新荀的手指,无助道:“你就是不要我,你说走就走,碰上我了也不认我,我找你…我每天都找你,我说我有别人了你也不吃醋。”
占新荀连声道:“吃醋,别哭。”他用阔大的手掌抹邝琦的脸,没想到邝琦会在这个节骨眼跟他委屈上。他更宁愿邝琦是推着他的下巴说不要而哭泣的。他拿邝琦没办法。
“你骗我。”邝琦眼睛红到不像话,他笃定道:“你对我实在是太坏了。”
占新荀叹了口气,猛地堵住邝琦嘴巴,邝琦支吾的叫,虚握的拳头捶在占新荀肩膀,一下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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