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琦把围巾拉的高高的，回家照镜子，脸上透出不自然的红，还有印子，他的脸变得很奇怪，像一匹没有染好的布。占新荀拿下他的镜子，他开始捂脸，瓮声瓮气说：“都怪你！”
“一会儿就好了。”占新荀打热水，拧毛巾给他擦脸。邝琦被占新荀一手托着后脑勺，一手擦脸。占新荀毛巾一点也不软，好在人是温柔的，细细的揩邝琦的脸，邝琦听话的任占新荀摆弄。
“你的毛巾刺脸。”邝琦开始挑他的毛病。他说明天再买条新的。顺手又给邝琦拧面霜盖，要知道他上次用的还是袋装的护手霜。邝琦脸上冒着热气，刚要说他没那么糙了，一看是瓶新的青蛙王子。邝琦眼珠子一瞪，觉得占新荀这辈子也就这样儿了。
芦荟味儿的。
邝琦嘟囔着：“你怎么像个直男啊。”说话的功夫，脸就开始紧绷，天太干了，他将就往自己脸上搽。他的手法是轻轻的拍，拍完闻着自己还是一股小孩味儿。他吸吸鼻子，让占新荀闻。占新荀抓着他的指尖嗅，香的。邝琦就是细皮嫩肉。
等到烫完脚，占新荀抓着邝琦的脚用擦脚布擦，邝琦的脚还是原来的样子，白净，嫩的。足心，脚跟，粉粉的。
“脚上要不要擦？”占新荀握着邝琦的脚问。
邝琦见他看那瓶青蛙王子，忍不住说他：“谁擦脚啊！还有谁擦脸跟擦脚会用同一个东西啊！你脑子…”
占新荀抬眼看邝琦，邝琦到嘴边的话拐了个弯，讪笑道：“你真体贴，哈哈。”
邝琦要不是怕占新荀抓着他脚不干好事，还能再坐会儿，占新荀把他打横抱起，放到床上。邝琦一摸电热毯已经热了，不知道占新荀什么时候开的。他坐在被窝里，等外面的占新荀收拾。墙上挂着喜字，邝琦那天剪的，占新荀给贴里屋了。邝琦盯着墙看，像跌进漩涡，强烈的不真实感让他掀开被子，赶上占新荀进来，问他：“要做什么？”
邝琦热乎乎的把占新荀抱住，支吾着不说话。占新荀怕他冷，气温早零下了，搂着他进被窝，又问了一遍怎么了，邝琦才说：“你不会走吧。”
占新荀皱眉，握着邝琦的肩膀看他，邝琦眸光闪烁，不安的同占新荀对视。占新荀说：“好好的，我为什么要走。”
“你以前…”
占新荀打断邝琦道：“过去了，都过去了。”
邝琦往他怀里拱，占新荀给邝琦掖被角，窗外北风狂吹，院子里的沙土扑打着窗玻璃，不知何时会落雪。
次日占新荀带邝琦去镇上，买男士专用护肤品，就一瓶水，花了他好几百。邝琦有些不好意思，这种羞耻感源自于他花的是占新荀的钱，他自己不是没有，占新荀不让他花，又因为前后对比价差过大，显得邝琦好像不会过日子。没有一个人指责过邝琦，是邝琦自己要这么想。他跟占新荀说要不算了，青蛙王子又不是不能用。占新荀只管结账，霸道劲儿，看的邝琦格外被动。
“你怎么不听我说话呀。”邝琦拽占新荀衣角。
占新荀：“在听。”
“咱不用买这么贵的，我在家也不用…”邝琦话没说完，占新荀一个眼神看的他欲言又止。
“用吧。”占新荀压低声音，说：“脸蛋儿跟红苹果一样，我要咬。”
邝琦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占新荀又带他去逛超市，买菜，买坚果，买四十九块九一条的毛巾。邝琦说他买那么贵干嘛，占新荀说不是嫌家里那条硬。邝琦说再看看，占新荀说就这个。占新荀原来的毛巾九块九两条，他是糙，也觉不出好坏来，不像邝琦，生活明显跟他不在一个档次。
邝琦被他这番举动弄得很不自在，以前是邝琦买单在先，现在换占新荀，他反而承受不住似的。
晚间在外吃饭，烤鱼，店里热气腾腾的。邝琦脱了外套，占新荀摸了摸他的手，在吃饭手是热的，也就由着他脱衣服。邝琦发现占新荀在外面一点也不顾及，说摸手就摸手，也不怕别人看见。
“你注意点。”邝琦提醒，占新荀说注意什么，邝琦补充：“注意影响。”
占新荀笑道：“你也太心虚了。”
邝琦小声说什么别人看见怎么怎么样，占新荀不以为然，说能怎么样？邝琦被噎得哑口无言，事关重大啊，被发现了他们一辈子都要顶着别人异样的目光生活，被指指点点，路都要走窄。
他说：“反正…在外面还是要注意。”
占新荀像不认识邝琦那样看他，他们的视线在白雾中被稀释了，变得很淡，也很远。
这顿饭吃的味同嚼蜡，索然无味。回去的路上，两人一言不发，一直到洗漱，占新荀兑热水，给邝琦抹脸，邝琦躲了下，他们才开始今晚的交锋。
“怎么？”占新荀把毛巾放回脸盆，表情鲜寡的看邝琦。
邝琦不说话，因为占新荀的冷淡，他心里像有一根刺。占新荀做了一个深呼吸，每当脾气一上来的时候，他就会想到无尽的江水，想到占红星，继而按耐住性子，让自己不要口出恶言。
“我下次不会在外面摸你。”占新荀说这句就是向邝琦认错了。邝琦顾忌的比他多，他可以理解，但邝琦不能表现的他们毫无关系，好像，好像他们一辈子都不能在桌面上牵手那样。
邝琦不想理他，草草收拾完以后，自己躺在被窝里，把后背留给占新荀。占新荀坐在床边，邝琦跟他置气，翻身还是不吭气。
“我错了。”占新荀碰邝琦露在外面的耳朵，被邝琦抬肩别开。
“错哪了。”邝琦问。
占新荀：“摸你。”
邝琦一骨碌坐起来，占新荀把外套给他披上，他不领情的推开占新荀的手，说：“你才不会觉得你摸我有错，你就是看我生气你才这么说的。我就说了你一句，你要是嫌我说的不对，你再告诉我就好了，哪有你这样式的，一不高兴，就用那种冷漠的眼神看我。我跟你有仇吗？我又不是要你伺候，我自己也能过的好好的，我…”
占新荀注视着邝琦，邝琦气急了，不知道这辈子眼窝怎么那么浅，眼水扑簌簌的滚落下来，他用手背抹脸，把占新荀伸过来的手推到一边，断断续续道：“我就是，自作自受，找你…克我。我烦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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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 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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