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最终还是去了博物馆。
苏晴在门口等她，穿着件亮黄色的连衣裙，像朵向日葵。“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她伸手摸了摸林薇的额头，“没发烧啊，是不是没睡好？”
“做了个噩梦。”林薇笑了笑，试图掩饰眼底的疲惫，“一个很长、很真实的噩梦。”
博物馆里人不多，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洒在展柜里的文物上，给它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苏晴拉着她直奔古埃及展区，指着一具黄金面具兴奋地说：“看，这就是哈特谢普苏特王后的面具，据说她是古埃及唯一的女法老，特别厉害！”
林薇的目光落在面具上，心脏猛地一缩。面具的眼角有块极小的凹陷，形状像一滴凝固的血，和她在埃索斯看到的、凯伦父亲的王冠上的那块一模一样。
“她在位期间可牛了，”苏晴指着旁边的解说牌，“搞贸易，建神庙，还派探险队去蓬特国，带回了好多香料和黄金。可惜后来被她继子抹黑，雕像被砸，名字被从史书里抹去，连木乃伊都差点找不到。”
林薇的指尖抚过冰冷的玻璃展柜，掌心的月牙胎记隐隐发烫。她想起埃索斯的麦田，想起那些被烧毁的书，想起马库斯嘶吼的“妖后”。原来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无论在哪个时空，那些试图带来改变的人，总会被贴上“异端”的标签。
“你看这个。”苏晴指着另一个展柜里的陶片，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解说员说这是还没破译的古文字，是不是很神秘？”
林薇看着那些符号，呼吸突然一滞。那不是什么未知的古文字，那是埃索斯的数字，她曾经教凯伦用它们来计算水渠的坡度。陶片的边缘有个小小的月牙形印记，和她的胎记一模一样。
“怎么了？”苏晴注意到她的异样，“不舒服吗？”
“没事。”林薇摇摇头，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就是觉得有点眼熟，可能在哪本书上见过。”
走出博物馆时，夕阳正染红天空，像极了埃索斯那夜的血月。林薇抬头看着被染成橘红色的云，突然觉得眼前的景象和记忆里的重叠了——一样的血色，一样的压抑，一样的，让人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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