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泽扶着苏晚禾再次进去,一盆水泼在门前第一个男人头上,男人在哗啦水声中痛呼哽咽,拼命扭曲向前,就在快要靠近苏晚禾脚下的时候,镜泽抬脚把人死死定在地上。
“啊——”
男人的惨叫声在地窖来回回荡,让后面的人不住呜咽痛哭,但镜泽置若罔闻,只用鞋尖抬起他下巴,对着苏晚禾柔和询问:
“见过他吗?”
“仔细想想。”
苏晚禾低头仔细看了看,仰头对着镜泽:“没见过。”
“好吧。”镜泽终于高抬贵脚,把男人的脑袋踢到一边。
后面的人彻底不敢乱动,一个个跪的端正,等着苏晚禾辨认。
“我好像见过他……”坐到最后一个人面前,苏晚禾指着男人残破不堪的面目,“在度假村的时候,我就看见他在门口接待游客。”
男人的头盖骨全部凹陷,鲜血混着碎石密密麻麻染了半张脸,手脚都已经被暴力折断,濒死的身体靠在破墙上不断抽搐,喉咙里一股一股冒出血来。
“确定吗?”镜泽平静抓起他的头发,让男人的整张脸全然暴露在外。
“我确定,就是他。”苏晚禾伸手指向男人手臂上的怪异纹身,“当时我就觉得怎么会有人纹这么丑的纹身,所以就多看了几眼。”
终于在陌生的梦魇里找到一个熟悉的人,镜泽若有所思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找张一舟吧。”
苏晚禾在门口踌躇,扒着门框,“镜二,我们还能回去吗?”
狭小的地窖安静无比,只有几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在抽搐,残破血肉与石粒在草堆上摩擦,发出痛苦的哽咽。
半晌镜泽开口,声音柔和平静:“当然可以,不用担心。”
两人的视线短暂对视。
苏晚禾轻松一笑,转身出去。
周围再次被死寂笼罩,镜泽蹲在纹身男面前,视线却落在他身后的破烂的墙角上。那里的碎石块上沾满人体组织,正在滴落点点血迹。
“发现什么了?”韩桢出现在门外,视线漠然扫过地上的人,看向镜泽,“他们都交代了吗?”
镜泽招手让他过去,又扶住他的手臂把破墙角里埋的东西挖处,在韩桢眼前掂量几下,得意道:“地窖里的信息这不就拿到了。”
狭小地窖里空气不流动,常年的腐臭味和血腥一起冲进鼻腔,让韩桢不住皱眉,他朝镜泽示意,“这些人呢?”
“救……救……救我。”
所有人都竭尽余力往韩桢的方向爬行,喉咙里嘶哑着发出求救,头顶上的血窟窿又流淌出大股鲜血。但下一刻,镜泽面不改色,一脚把纹身男踢向角落,浑身快要散架的骨头在他的脚下发出骇人的卡擦声。
镜泽:“就放在这里吧。”
说完,两人抬脚离开,刚迈出一步,身后的男人就压住镜泽的脚面。
“……”纹身男全身颤抖,突然发出一声类似与冷笑的怪叫,含糊的声音压得很低,一字字道:“早知道,我就不该对你温柔,应该直接叫他们把你压在地上。我真想在你的眼睛里看见诱人的水光……”
“死不悔改!”
韩桢面色突变,霍然转身,伸手把男人抵在墙壁上。
咚!
男人的头撞在石壁,脖颈被韩桢单手卡住,短促的呼吸声来回起伏。
镜泽拉住韩桢。
仿佛刚才男人口中说的不是他一样,居高临下俯视,“原来还能说的出话。”
纹身男人狠狠一动,却被韩桢以绝对的力量碾压,丝毫动弹不得。
“反正他们也没有别的用处,就放在这里自生自灭吧。”镜泽在他身上把鞋子蹭干净,毫不留情转身离开。
“要不然也把老千弄过来,一直放在屋子里也不是个事。”好不容易摆脱掉铁链的镜泽一身轻松,跟在韩桢身后,说:“也不能一直放在地窖里吧,不然我白天不就和那些变态共处一室了吗?”
韩桢回头,“那就把他们都锁在屋子里。”
老千的去处不用纠结,因为等两个人回到房间的时候,就看见张一舟趴在一团“血块”面前,不住伸手试探呼吸。
“没有呼吸了?!”
老大亲自下达的任务没有完成,还把重点人物给“看死”了,这对于张一舟来说真是惊雷轰顶!
镜泽三两步上前,看着地上模糊的肉块,“苏晚禾呢?”
惊恐未定的张一舟结巴:“上……上楼了。”
镜泽拍拍他的脑袋,“好了,你也上去吧。明天别忘了和苏晚禾一起送同村女性回家。”
张一舟呆呆点头:“……”
脚步声消失在楼梯。
镜泽回身看向凝眉的韩桢,“今天晚上你一直在看我,韩监察。”
似乎是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韩桢猝然笑出声来,“作为监察官,在梦魇里看猎人先生,这有什么错吗?”
“哦。”镜泽:“我还以为这次韩监察透过表象看见了我美好纯真的内在,打算把我收入麾下呢。”
韩桢用一副完美社交的笑容面对他。
镜泽摆摆手,“好了好了,我们也上去休息吧。”
说完就要离开,韩桢先一步拦住他,问:“他怎么办?”
地上的鲜血不断蔓延,最深处的颜色上躺着一团人。
镜泽长伸一个懒腰,手动掰过来韩桢的脸,示意他你不要看老千你看我,“今天我又是找线索,又是给你们出主意,还不忘打退看货人,稳住老杨的突击检查,可谓是心身俱疲,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洗一个热水澡然后安稳睡一觉。这些事情,我们明天再打算,可以吗?”
站在灯光下的镜泽眉目清亮秀丽,皮肤上干涸的褐色血迹点在寒冰似的冷白颈侧,一只手按住韩桢的肩膀,敞开的衣领出刚好窝出锁骨处的凹痕,此刻正在不断冲击韩桢的眼睛。
“……”韩桢没有忍住,伸手把他衣服拉上去,“先上去。”
镜泽:“……”
韩桢的房间丝毫没有改变,依旧是吵得人眼睛疼的超级混搭风格。
收拾完自己的镜泽侧躺在床上,房间里的灯实在刺得他睡不着,只能睁眼看着韩桢端坐在桌子前,在纸上写写画画。
镜泽猫一样瞬移到韩桢面前,就看见那些韩桢手里的资料上写着:猎人狩猎能力是否过关。
后面的分数还没来得及看清,韩桢就眼疾手快盖住了。
丝毫没有偷看被抓包的尴尬,镜泽对这份打分资料持保留意见:“能力过不过关不应该让主体人来说吗,怎么是你来打?”
韩桢按住额角,语气无奈:“镜先生应该远离考题。”
镜泽把桌子上的梦魇翻得哗啦啦响,“你又收到有关梦魇的消息了吗?”
“除了苏晚禾的身世,监察处那边只发来梦魇轻微异常的报告。”韩桢双手撑在身前,“还有就是,梦魇的守护者,到现在都没有提示。”
镜泽点开手环,梦魇档案那一栏:
梦魇主体:苏晚禾。
梦境形成原因:逃跑的女性。
魇体提示:禁锢自由的铁链。
梦魇守护者:……
“这个梦魇应该和被拐卖进大山的女性有关。”镜泽指着梦魇形成原因,“结合我们对苏晚禾亲生母亲的猜测,就是她小时候亲眼目睹了生母逃离的全过程,但因为年纪太小,大脑又自动触发自我保护机制,所以就把那段痛苦的记忆封起来了。直到前两天去度假村游玩,看到熟悉的场景,不受控制想到了什么,才有了这个梦魇。”
韩桢认同点头,“禁锢自由的铁链……是不是就是你手上的铁链?”
“捆住铁链,就意味着白天不能离开地窖。那晚上为什么可以?”
镜泽把房间角落里的小包用两根手指捏着过来,脸上嫌弃的不言而喻。
“给我吧。”韩桢自然接过去,手指错开那些斑驳的血痕,解开小包。
“地窖里的东西,肯定就是曾经被关在地窖里的人偷偷藏的。”镜泽站在椅子上,离得远远的,说:“会不会和看货人有关系?”
啪嗒——
一块缀着彩光的发卡在桌子上蹦了几下。
破旧小布里缠绕着几根颜色各异的头发,还有各种闪闪发光的小饰品。
“这些……都是女孩用的东西。”镜泽揪起一根头发,“还不止一个人。”
“快看这个。”韩桢把镜泽从椅子上叫下来,“还有几个字。”
黄豆叶子一样的枯黄纸张已经泛起毛边,上面的字模糊不清,两个人看了半天,只勉强认出一个字:“跑……”
不正常的村民,恐怖的习羊礼,女人口中颠倒的故事,不明所以的看货人……
最后都在这张纸上写成沉重的一个字:“跑”
韩桢把东西整理好放在抽屉,“还有苏晚禾的身世,我们……”
一整天,知情的三人都默契的只字不提。
镜泽叹气:“我觉得她更想从阿姨那里得知真相。”
两人躺在床上,中间隔着一道千尺宽的银河,就在韩桢快要睡着的时候,镜泽突然翻身起来,对着空气开始冥想:
“老千死了,是不是需要有个人在村民面前扮演老千?”
韩桢的瞌睡虫被彻底惊跑:“扮演?谁去扮演?”
镜泽不眨一瞬看向他,意思不言而喻。
苏晚禾明显不行,张一舟这个清澈青草人也难担大任,只有镜泽和韩桢。但说不定镜泽明天醒来就跑地窖去了,所以这个重任自然而然落到韩桢身上。
镜泽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韩监察。”
身侧的窗帘在风中来回摇晃,宽大的床上被褥凌乱,枕头斜放在地上,镜泽趴在里侧迷迷糊糊起身。
“老大,醒了吗?”门口的张一舟啪啪敲门:“我进去了啊!我真进去了!”
镜泽先一步开门,手法熟练抵住张一舟砸地的脑袋:“早上好,怎么了?”
论心理素质张一舟认为镜泽排第二就没有人敢排第一。
在梦魇里还能也会庄周,早上慢悠悠醒来还有心情道声:早安,就这个松弛感,谁能比得过?!
“韩监察呢?”镜泽刷完牙,对着洗手台洗脸,“这么大早都干什么去了?”
张一舟:“在楼下窗户那边站着呢,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一楼,客厅。
韩桢身后支着一张塑料棚子,他就坐在里面。
镜泽跑下去,对着棚子点评:“这是谁想出来的,真是个天才啊!”
老千的身形没有韩桢高大,但横向又比韩桢夸张,所以韩桢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借助外力,搭建了这么一个东西。
韩桢轻笑:“镜先生谬赞了。”
镜泽:巴拉巴拉……
韩桢,盯,上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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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破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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