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日，中午十二点半，京远大学的第五食堂内。
在上午的比赛以比分3:1结束后，冯仪也早已满身是汗，她只来得及套上体育服外套与长裤，稍作休整，便匆匆跟着余晖先队友们一步前往食堂。
她已经约好了人。
买好饭后，她同余辉一路向食堂某处阳面且靠窗的座位走去。黄琦和罗笛——在那边等着她们有了一会儿了。
“来来来，坐坐坐！这儿的窗还透点儿风，不大不小正好算凉快，落落汗吧来。”
黄琦热情地招呼二人坐下，即使她面前一大盘鳗鱼饭已经被吃的七七八八。
“哼。本事不小啊，在研究对付我们的招术？”
冯仪放下自己端来的一碗炸酱面，边落座还边没好气地瞥向黄琦那双翠绿色的含笑双眸。
“最后不也还是被你反将一军了吗？我们可没招募到打得过你的新禁卫军啊，冯大少——小刺小划还伤不到你的天下吧，你又要笑傲江湖了？”
“小笛冷静，冷静～都打完了，放宽心嘛。”
“冯仪，你说话也客气点啦。”余辉也提醒地用手肘撞撞一脸怨气的冯仪，无奈地向同在调解中的黄琦拱拱手。
“怎么，又不是我说我想招上个爱反着我意思来的家伙的。难道看不出来我也头疼得很吗？算了，和你说多了也是口干舌燥。”
冯仪用右手手腕上的黑色头绳顺手将后颈上那些被汗水潮软的发丝扎起，垂成了个像她来时一样的小马尾。罗笛越看她这条辫子越心烦，泄愤地低头狠狠闷一大口米线用力在嘴巴里嚼碎。
“新人的力量果然都很强嘛，怨不得聂明交代我要小心呢。不过你们的12号始终没上场啊，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又是你们挖掘到的新人才？”
黄琦以诱导的方法使对方给出自己符合目的的回答。手段隐藏在话语中，对方往往不易发觉。冯仪正好也吃这一套。她刚动了一筷子面，咀嚼咽下后又用桌上的纸抽擦过嘴才礼貌地回答道：
“她或许是个可以接替我的人，也是个可培育的军师角色，观点很有参考价值。可惜实践经验不足，目前表现不如11号和13号出色。聂明和你提过她吗？也罢，她们似乎是同校吧。”
她回答得漫不经心。
“喔，原来是衡水人啊～那脑袋好用这一点好像也蛮符合这两个字的。我开个玩笑啦！”黄琦露出灿烂得毫无瑕疵的笑容，“反正是练习赛，明天就把她也带上来让我们见识见识吧？”
“少打这种算盘。”冯仪果断否决道，“你们不也有自己的新计划吗？不让我们摸明白的话就别想在我们这边得寸进尺。黄琦，为什么不用后排扣后？他们完全可以传给你，而不是……”
“若原她还需要练习，日后再说啦。”余辉贴心地补上这样一句，顺便也以这种巧妙的方式打断了冯仪咄咄逼人的质问，“其实，元旦我们还有和东南三校的联赛，到时候再看看若原的水平也不错～”
“这么巧？我们才刚和淮宁和浙知打过比赛。不过，也只有你们才能把沪新搞过来吧，那倒是可以一看！我约了许孟秋三次，可每次她都无情地拒绝了！夏训的时候她明明和我说有空来着，唉——”
“都说了，别指望狗嘴里吐象牙。”冯仪毫不留情地挖苦着，“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
“你们队里或者社团里有从北京来的学生吗？银色头发的，今年该读大一。个子或许有一米七上下吧，这点我不太确定。”
“有吗，小笛？”
“我不记得有这号人。”罗笛甩甩手。
海底捞针，冯仪长叹一口气。
“津海和冀云我都问过了，连你们蒲崎也没什么消息…还能到什么地方去？晋渊和洛原的话，我想大概是不可能了。”
“别顾着你的杂事了。吃完饭之后你们不上课吗？”罗笛打断了她的喃喃自语，“我们这儿还有人指望着去外头参观呢。”
“是吗？真是精力过剩。”
“北京大爷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场，我们会奉陪到底的。好了，告辞！队伍那边正等我们回去呢。”罗笛收拾起碗筷，“吃完了吧？我们走。”
她简单道过别，同赶忙把剩下的几口饭倒进嘴里的黄琦起身离开。冯仪久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心乱如麻。
“真是的，又在问月涵的事啊。你真的没有她的联系方式？这样问东问西的好像也没什么用……”
余辉尝试给出建议，犹犹豫豫地吹了口碗里的菜汤。
“不过你好像去年才学会用社交软件。冯仪，这可有点像老头子哟？可不能太不赶潮流。”
“所以说，她不会想办法来交代自己的事吗？我知道她差一分的事情，但好歹最后也上个像样点的学校。”
“你不会理解的啦。”余辉苦笑着，“要是我在某个学姐的期盼下努力了几年还是没有考上她希望我读的大学的话，指定是不会有胆子来见她的。尤其是在这个学姐像你一样古怪的前提下。”
“古怪的是你们。”
冯仪平静地驳回道。
——另一边，京远大学的一馆门外。
黄琦和罗笛在这里与队伍集合。如果有人留意的话，还有个京远的家伙趁机混进来了。
蓝溪披上了体育服和一件薄皮夹克，和路尚知聊着自己高中乐队的往事，热情分享起自己手机里缓存的几首单曲。还好这人的音乐口味不像路尚知那样炸裂，只是常规的摇滚乐，作为音乐生的罗笛勉强也可以欣赏一番。
“笛姐笛姐，下午咱们能出门玩吗？”
星洵显然没早上那么精神了，但是仍旧很积极地问道。
“我觉得大伙都该去冲个澡睡一会儿。反正还不晚，对吧？我也是累得够呛啊～”
黄琦在罗笛开口之前抢答，而后非常适宜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晚上去吃全聚德吧，半下午我们就去看**？”李雪舟提议道。方才她在后半场时与王彩华交替上过场，表现得还算不错。
“哟，出去玩？缺导游吗？我下午正好闲着呢。”摘下蓝牙耳机的蓝溪在这时来了兴趣，向商量着下午行程的黄琦与徐慧明毛遂自荐。面对上午时的劲敌，队员们似乎都有些犹豫，因而二人也尚在考虑。但和蓝溪聊得来的路尚知很快便代为应允了：
“可以，你下午没课吗？”
“嘿嘿，自从上大学以来我几乎不怎么上课。说白了就是…翘掉了嘛！反正都考上京远了，偶尔上几堂课再考考试保住毕业证就好啦。”她颇为骄傲地蹭蹭鼻子，“我的目标是享受自由的大学生活。”
这人真的靠谱吗……罗笛绝望地闭上眼睛。
“好了，你们想去哪？”蓝溪爽快地问道，“这边的地铁乱七八糟的，外地人估计弄不太清楚。交给我指路就好啦。”
“冯仪让你来刺探情报？”
罗笛一针见血地问道。
“……啊啊，没那么明显吧？！No，Sir——敌方已经获取了我们的作战计划！”
她从夹克里掏出滑溜似的差点脱手的手机，对着屏幕一阵悄悄点点向冯仪紧急汇报消息。
“你卖主子还真快。”罗笛或许明白了为什么冯仪会对这号人物倍感头疼，同时也向嗤笑出声的星洵长叹一口气。
“反正嘴巴密不透风就行了吧？这样你们可得不到什么～对吧，孟…孟……助教！”
星洵尝试转移话题，却差点立刻打了自己的脸，只好哈哈笑着掩饰尴尬。
“嗯，是啊。”孟季深有些生硬地配合着。
一阵闹腾过后，孟季深趁着某个空闲的时间，又找到了四处乱窜的星洵。有件事她好奇很久了。
“那个，星洵。”
“欸，啥事呀？”
被叫住的女孩转过头来眨眨眼睛。
“你那天去山河是见了谁一面吗？是我们的队员吗？”
“谁？哦，是可瑾呀！我们可是十几年的老朋友啦。上大学这段时间算是我们认识到现在分开最久的时候了，我也是会想她的哦。”
“啊，不说啦！你看地铁也快到站了，快跟着笛姐她们走吧～”
————
晚上八点半，山河大学，第二体育馆内。
“快，掩护，快攻进攻，后翼保持防守！”
伍妍在二号位附近隐匿，在一传送出前立刻追球定位，托球而出，同时向场上的其他队员下令。
暂时担任接应的刘若瑜和陈暮云向彼此使了个眼色，二人同时助跑起跳，最终由陈暮云掩护刘若瑜在三号位处扣球。同时，刘可瑾和周和畅的双人拦网也与她撞了个满怀。
不对，先别慌！
妍传给你的球一定是适合你的进攻方式的，你要做的就是配合她，契合她对你的预期。
刘若瑜屏住呼吸，将脑海中的杂念尽数摒弃，不再任凭它们干扰自己的思考与动作。她从对方的拦网中抓住那一丝的破绽，瞄定后场的防御薄弱处，借起跳的高度优势攻破了拦网。
“……”
刘可瑾睫羽一闪，似乎是有些意外。
王江晴在后场的斜角处咻地冲出，算是勉强将扣球救起，却不小心垫到了手上，于是球便绝望地飞向场外……
“嗷！我的我的，我的！对不起！”她踉跄几步后嚎叫着，双手合十地晃个不停。
“没事——阿瑶！”张初雯反应很迅速地从场上冲出，在即将冲向边界前将二传背垫起来。
“还没落地，就不要说对不起哟？”
伍妍愣愣。说出这句话的张初雯在她心中突然升起了某种很高大的形象。
对啊，只要还没彻底失败，就不要对自己灰心啊。
谷瑶从三米线处斜角起跳，在拦网的空缺处强力扣下。
后排扣球…又来了。
陆思影在和蒋月涵在伍妍的组织下换向前排，陈暮云与刘若瑜则转向后排防守。伍妍在二号位蒋月涵身后等候来球。起跳拦网，陆思影伸直的双臂拦截住扣球，重重地将谷瑶的强攻抵回。后者齿关一紧，在缓冲落地后立刻重回战局。
“厉害啊……居然拦下后排扣球了！”
后排扣球的力度和高度，使得防御者必须以极高的意识应对。同时，如果拦网高度不够，也是绝对无法将其拦截的！
江宛意在场外激动地语无伦次，付悦莹则蚂蚱似地手舞足蹈又连跑带跳。朱昭行在二人身旁沉默了片刻，转动摄像机给了她们二人一个镜头特写，坏心思正无遗地暴露在脸上。看来今天的剪辑素材又有着落了～
同时，场上，伍妍的指挥与组织愈发来去自如。她以凭着自己的分析在场内移动，那为了挽救其他人的失误而到处游走的情况大大减少。好事一桩！
不过她一直想着方才张初雯的那个背垫二传，暗暗揣摩着对方的动作。她仍旧只是个入门级别的二传手，要学的还有很多。
方向固定的传球让他的意图很容易被对手识破，只有与扣球手进行多样的配合，才有可能维持局面的稳定。可如果换做是张初雯，一定能和队友们配合的更完美，更成熟。
伍妍，还不够格。
她一次次托球而出，一次次构建起分析空间……一旦有了不甘心的力量，人就总会有动力向前。
对吧？
谷瑶的叫停声让她正燃得旺盛的斗志戛然而止。
“等等，今天的训练时间超时了。大家早点休息吧，避免训练过度。要放松的人可以顺便拉伸放松一下。”
金发人代替着教练，举起手向队员们示意。
“没有孟教练喊集合，都有点忘点儿了啊。呼……一把汗～我先回去洗澡啦！”
宋小汶轻快地三步并作两步走下场来，挥了把额头上的汗。
“可要小心肌肉拉伤哦，我来帮你做拉伸吧？拉伸完就洗个热水澡可是很舒服的。”
“Nooooo！！！和畅姐你力气太太太太太大啦，不要啊啊啊啊……啊——！破喉咙，破喉咙！！”
宋小汶被周和畅按回场地内，揉按着折出各种各样的高难度动作，随之而来的便是宋小汶连绵不跌的惨叫。
“你也小心着点嘛，自由人搞坏可没第二个咯 ”汪梦如积极地凑着热闹。
伍妍靠着墙伸了个懒腰，把自己拉得很长很长，在充分放松后把脑袋往陈慕云的背上一贴，就这样软趴趴地泄了气。
“唉……果然还差点意思啊。”
她用显得失落的口吻徐徐道。
总觉得有很多话想说，可伍妍不太确定自己是在自卑还是在嫉妒，只是暗暗地希冀着自己也能像天才一样。
“哪儿差点意思，我吗？”陈暮云奋力扭头往自己的背后瞄去，“有哪儿不太对吗，伍酱？讲讲看，咱最近正在加练呢，这次是有什么失误的地方吗？”
“是我啦，我——啊，我要挠死你，你们一个一个的！”
伍妍突然暴起，用力地在陈暮云腰上狠挠几下，凶神恶煞，龇牙咧嘴，拿出要把对方扑倒的架势冲到陈暮云身上。后者“哎哟哎哟”地踉跄几步，反手把对方一抱，牢牢地按进了怀里，任凭伍妍怎样像只尖叫的仓鼠一样挣扎都无动于衷。
“压死人了，放…开……！上不来气了！你怎么又大了一圈？压缩毛巾？！”
“那我可就得有一米八喽。这样，分你几厘米吧？”
“喂，我说真的！真的——要扁了！！”
“好了，收手吧，别搞队内霸凌。”刘可瑾出手架走了被压成一张饼的伍妍，“这个压坏了也没第二个，且用且珍惜。”
“这话让我高兴不起来……”
“不不，伍酱的生命力可是无比顽强。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陈暮云浮夸地摆出赞美什么的动作来，好像下一秒就要登上舞台表演话剧。
“你有病吧。”
刘可瑾毫不在乎她的颜面，挥着手就要将她赶走。
“对的，我害了穷病…我兜里已经没有几个子儿了。不过你说啊，可瑾，咱真的长高了吗？感觉是和之前有点不一样咧！”
“找把尺子比比不就好了？之前和畅倒是和你差不多高，要是你真打算量一下的话，我就去找把尺子。这个岁数从骨骼上来说估计是长不了多少了。但估计有人把脑子换了个地方长吧，或许。伍妍，你先待在这儿……”
向器材室的方向回头，刘可瑾思忖片刻，叫住去拿钥匙串的谷瑶，让对方顺手给自己丢来器材室的小铜钥匙。
“要量干脆全量一遍得了，正好今天有点空，我们得拿张正式数据出来。以后要是和其他学校打比赛也得有队员资料提供。”
谷瑶散下头发又甩松，顺手就把一张空表格和一支笔一块儿拿了过来。
“把体重秤也抬出来吧！嗯哼，但愿我把肌肉练出来点了？”
“……我们的秤能按去皮键吗。”伍妍的表情很难堪，“衣服其实还是挺沉的。”
“不能。但你想的话也可以脱了再称，只看净重。小心别吹感冒咯，小不点。”
谷瑶顺手弹了一下伍妍的额头，“好了，去排队吧！”
队员们的身高由江宛意负责测量。学姐们的身高都没什么变化，但陈暮云确实长了个子。江宛意边比划边不太确定地报出数字：
“嗯……一米八吧？”
刘若瑜耳朵一支棱，不信邪地踮脚往尺子上的刻度盯。
“不不，这是一米七九点九，江老师你看偏了。明显差一毫米，看！”
她用手对着长尺的刻度往陈暮云的头顶划拉，报出了一个相当精确的数字。
“干嘛！一毫米的事，不也就是一米八嘛？”被压矮一毫米的陈暮云出口反驳道。
“拿179块9毛钱去买180块钱的东西可买不着，少一毛也是少。一毫米可能摞好几张一百块钱呢？一米七就是一米七，别跟我倔啦～”
“……咬你哦！”
“来呀？我才刚打过狂犬疫苗呢。”
“好烦…你们俩笨蛋。去，去，该我了。”
伍妍把这俩人一块儿推搡开，脱掉鞋子站到长尺前，挺直肩膀，等着江宛意报出数字。
“这就很标准啦，一米五九，还是没变哒。”江宛意对着刻度念道。伍妍咋舌，“肯定是被暮云压矮的，要是我真不长了呢？真倒霉……”
接下来是蒋月涵。意外地，她也长高了些。江宛意将刚刚由张初雯递来的一块纸板压在蒋月涵头上，还压平了马尾。刻度定在了一米七九。刘若瑜气不过，搡着她的背抱怨起来。
陆思影倒是没怎么长，小心地踩上了自己的鞋子走回旁边。
称体重时，谷瑶懊恼地重新披上她的厚大衣，苦恼地抱怨着自己总是练不出肌肉来。她身上意外地没什么肉，骨架虽大，却显得有些单薄。刘可瑾大概是队员里最瘦的那个，她总不太爱吃饭，也很少正点休息，上秤测出的体重只有118斤。
伍妍小心翼翼地迈脚站上去。滴，98斤。
没变，太好了——她松一口气，轻快地从体重秤上迈下来。
“你是不是，也有点太瘦了？”
张初雯严肃得像位真正的专家医生问诊时一样，伸手捞回了刚想转身换上衣服的伍妍。不过她在这么做之前先一步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到了伍妍与**无异的上身上。
“我是小骨架吧？轻一点也正常。”伍妍疑惑地随口应道，“不要把衣服披我身上啦，还有汗，会弄脏的。”
“不行！你不能就这样光着呀，我不会看的。”张初雯的脸立马涨得通红，“就这样，反正衣服还能洗……你记得要多吃点饭，太瘦对身体不好哦。”
“呀，我穿着运动内衣呢。没事，衣服还给你吧？我先去更衣室啦。”
……
回宿舍后，谷瑶从自己的箱底里摸出一罐还有三个月过期的蛋白粉，以一种极不甘心的心情兑了一份喝掉。
陈暮云对这一大桶不明粉末好奇得很。之前她只偶尔能在高中时的那些体育生同学桌子上见这东西两下。她就像条好奇心过剩的狗，伸手扒拉来，又扒拉去。
“巧克力味？什么味道的，像高乐高那样吗？好洋气耶。”她靠在谷瑶的桌子旁，捧起1KG桶量的蛋白粉端详一番。
“不，超难喝。但这个比蛋白和牛奶都更管用。”谷瑶皱巴着脸，“我练不出什么肌肉来，也老忘记喝这个。行了，来尝尝不？就是不可能有点像石灰水……”
“真的假的？什么玩意能像石灰水？蒙脱石散？我尝尝能有多难喝！”
接过谷瑶递过来的蛋白粉杯后，她自信地端起闷了一大口。
行吧，的确不好喝，感觉像往里撒了把粉笔灰！但和蒙脱石散比还是可以的啦。她将杯子还回去，又连连摇头：
“嗯，呃——是不太好喝，但还凑合。闻着有点像巧克力奶，一喝就有点诈骗了。”
“是有点，哈！你能接受的话，我这刚从网上买了个三桶，来点不？”
这时，一只手突然摸上陈暮云的脖子，用很娴熟摸狗手法给她轻柔地来了两下。不过陈暮云终归不是条狗，很快便反应过来，抗议地哼哼着。
谷瑶则乐开了花。从浴室里走出的宋小汶在目睹这一幕后张大嘴巴大叫OMG，伍妍也从自己的床帘里探出一双金灿灿的眼睛。
“玩得真花。”她轻飘飘地这样来了一句。
“嘿！”陈暮云抖抖脖子，朝谷瑶抗议一声，“去，去——摸你的小奥列格去啦，咱可不是狗！”
“它？还在我家里呢，没办法嘛。”
“那去狗咖！这总行了你？”
“狗咖总有很多萨摩，给人一种喜感……傻得不行。”谷瑶明朗地一笑，“不过我说，这周日还有别的队伍来打比赛呢。是朱昭行揽过来的，十分钟前才刚告诉我。”
“啊？哪个队伍啊？”陈暮云一怔，“不会又是冀云那群家伙吧！那样的话咱不要！！”
“那什么，也是省内的。关南师范学院，听说过吧？这个别怕啦，她们上次在省赛止步于八强，怎么着也不会比冀云更难对付。我们上次可起码冲了个四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们就尽好全力，然后放一万个心吧。”
谷瑶将腿搭着翘起，愉悦地晃悠两下。
“我还能让你们输不成？”
“噢噢！”陈暮云因她的话而亢奋不已。
“大姐头…好帅！！”宋小汶似乎感动得几乎要掉下眼泪了，“唔唔，到那时候孟教练也应该回来了吧？那我们就给她一个惊喜好了！”
“好啊。”伍妍也答应得很爽快。她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又从床帘里探出头来。
“嘿，你好像很有干劲啊？”谷瑶调侃道。
“有吗？”
嗯，或许是吧？毕竟已经不用再担心了。到时候……未来一定会是，一片崭新的光景吧。
真的没忘更…一解释就要把我这一个月一直在跑团的事情抖出去了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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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八章 新视线（五）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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