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别卖关子了,到底是谁?”钱语卿急切问道。
“他跟杀害师父的是同一个人,是京中大官,不过到底是谁我不确定。”谢白幕道,“我知道你的性子,不喜欢假手于人,更不喜欢欠人人情。但他是我师父,我也上心了。”
在那位神医遇害的消息刚传到谢白幕这里时,他就开始调查了。与钱语卿不同,他不需要一点一点去争得权势,他本身就有权有人,查起来自然比钱语卿快。
“师父平时待人和善,并不会见死不救,既然那人想在师父这里找样东西师父没给,那师父必然就没有这样东西。不然师父这样惜命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样身外之物舍弃性命?”谢白幕这句话虽略带嘲讽之意,可当年的神医确实也是这么教他们的:小命最重要,遇事先保命。
“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我想不出那个人到底想要什么,难不成真是所谓的‘起死回生药’‘长生不老药’不成?”从古至今都有人追求长生不老,越是位高权重之人越会畏惧死亡。而他们的师父因一次意外救下一个濒死的小孩,便被传成可以使人起死回生,进而就演变成他有长生不死的药。
谢白幕点头:“不错,那人就是为了这个。”
“真是荒谬至极,怎么会有人相信这个?”
谢白幕继续说道:“起初我也不信,直到我查到了徐州挖心一案。”
古书上有个偏方,只要取与死者年岁相等的少女心脏,便可使人起死回生,长生不老。并且在此期间,这些少女需得连喝五天露水,排除身体杂质。甚至就连取心的日期,每次取完后用什么药材辅之,都有一番讲究。
“你是说,之前的凶手没继续作案,是因为他只需要二十三颗心脏?”钱语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不是只要找到那些家中有二十三岁离世的人的官员,就能找到杀害师父的凶手了?”
“若是找你说的这么找,我岂不是早就找到了?”谢白幕苦笑,“这几年京中没有任何人英年早逝,甚至连二十三岁离世的官员外室都没有。”
室内再次陷入死寂,还是谢白幕先开口:“明日你带我去柳丝那位青梅竹马的学堂里看看,我总觉得他有问题。”
“无凭无据,你就怀疑人家?”钱语卿道。
谢白幕理直气壮道:“你懂什么?男人的第六感是最准的。”
其实钱语卿最开始怀疑的也是柳丝的这位青梅竹马,毕竟柳丝死了,柳家就少了个劳动力,但她这位青梅竹马可就没有婚约限制他,他就能去另寻新欢了。他一个差点儿中榜的举人,能看得上一个普普通通还带着拖油瓶的农家女?
不过这位青梅竹马有整个学堂的孩子作证,他实在是没有时间去杀人。
第二日,谢白幕与钱语卿早早来到柳丝那位青梅竹马所在的学堂等候。
柳丝这位青梅竹马姓吴,叫吴左山。今年他进士落榜,为了生计才到学堂当了个教书先生。
“你们都是来找先生的吗?”一个小姑娘走上前,大着胆子问。
钱语卿蹲下身,耐心询问:“是呀,你知道你们吴先生什么时候来吗?”
小女孩摇摇头,说道:“今天给我们上课的是赵先生,我也不知道吴先生什么时候会来。”
“看来今天我们扑了个空呀。”谢白幕有些无奈道,“这个吴先生是不是知道我要来,故意躲着我呢?”
“少自作多情了。”钱语卿呛道。
“对了,小朋友,你们吴先生在学堂平时都喜欢待在什么地方呀?”谢白幕问。
小女孩指了指西边的一间屋子道:“吴先生平时不教我们就在那里面待着。”
“这样啊,那谢谢你了。”谢白幕趁机摸了摸小姑娘的头。
“你不准摸我头,我娘说了,摸头长不高了。”小女孩生气道。
钱语卿笑出声来,踹了谢白幕一脚:“姐姐帮你打他了。”
小女孩扯扯钱语卿的衣服,指着谢白幕道:“我也要让他长不高。”
“好。”钱语卿一把举起小女孩,小女孩趁机揉了好几下谢白幕的脑袋。
谢白幕知道自己的头发都被揉乱了,可他又无可奈何,只能叹口气抱怨道:“我都怀疑你俩串通在一起整我了。”
“我可冤枉,今天是我俩第一次见面。”钱语卿把小姑娘放下,举起双手,双手手心朝向谢白幕那边。
小姑娘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
“小姑娘能有什么坏心眼?谁叫你先招惹人家的。”钱语卿得意道。
“你之前也是这么说白薇的,还记得吗?”谢白幕开始跟她翻旧账。
“你信不信我把这话告诉白薇?”钱语卿半威胁道。
“可别,我怕她弄死我。”谢白幕说的把他弄死,是真把他弄死,这件事谢白薇真的干过,还差点儿成功。
之后谢白薇还问谢白幕为什么不去父皇母妃那里告发她,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记不清了。反正自那以后,他们三人的关系就越来越好了。
“现在你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钱语卿挑衅道。
“姐姐姐姐,你跟哥哥是不是在打情骂俏呀?”小姑娘眨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钱语卿。
钱语卿脸突然一红,道:“你小小年纪,哪里听来的这些?”
“吴先生说的,他跟柳丝姐姐就经常打情骂俏。不过这几日都没见着柳丝姐姐了,吴先生似乎也很不开心,我都没见先生笑过了。”小姑娘回忆道。
谢白幕听了这个,大笑道:“你们吴先生是真一点儿都不避讳你们,什么都让你们看,什么都给你们说。”
说到这里,谢白幕突然想到什么,问:“那你知不知道将来吴先生要娶谁当媳妇呀?”
小女孩思索一会儿,才说道:“肯定是柳丝姐姐,吴先生最喜欢柳丝姐姐了。”
“那吴先生有没有说过喜欢别人之类的?”谢白幕又问。
“有啊。”小姑娘天真道,“他说他还喜欢我,喜欢小胖,喜欢小汤……”
好吧,从这个小姑娘这里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他们便去了吴左山平时待着那间屋子。
这间屋子上了锁,不过窗户大开,他们二人便爬窗户进了屋里。
屋里陈设十分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书架,一张桌子,一张椅子。
“这里也没什么特别,只不过是吴左山平时休息的时候会待的地方。”钱语卿顺手翻了翻书架上的书,里面竟掉出一张巴掌大的女子的画像来。
“看吧,这不找到证据了。”谢白幕抢先一步捡起画像,得意地把画像摆在桌子上,“我就说吧,男人的第六感最准了。”
“嗯……”钱语卿指了指那张画像,“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上面画的是柳丝?”
钱语卿见过柳丝的尸体,所以知道柳丝的样貌。可谢白幕没见过,不认识倒也正常。
“啊这……”谢白幕尴尬地揉了揉鼻子,将画像又放了回去。
“那张画像被收藏的很好,还被放在显眼处,看着吴左山对柳丝用情至深的样子。”钱语卿只见过柳丝柳丝冰冷冷的尸体,像画上那般明媚活泼的样子,该是多么美好。
谢白幕不语,似乎也是对自己一直以来的推测动摇了。
“你说他会不会是想等高中以后,在京城被榜下捉婿呀,他虽爱慕柳丝,但更爱权贵。”谢白幕依然坚持道,“他如果从后窗户翻出去,那就不会被发现。”
钱语卿摇头反驳:“吴左山是个文人,家里只有供他读书的条件,学不了君子六艺。他连锄头都拿不动才来教书的,怎么可能带着那么大个尸体东藏西躲?再说,柳丝父母当时去吴左山家里找了,没有柳丝。藏在学堂就更不可能了。”
“那……你再带我去找柳丝父母问一问。”谢白幕道。
“嗯。”钱语卿点头,但她觉得柳家父母也不是凶手。
柳家已经被钱语卿下令围得水泄不通,暖日也在一旁随时待命。
柳家父母见了钱语卿还是边哭边来来回回说那番话,谢白幕了解了个大概就去找柳丝的那双弟妹。
“你不会真觉得两个六岁小孩会杀人吧?”钱语卿问。
谢白幕摇头道:“不是,就是大人可能会说谎,但小孩会下意识把自己看到的全说出来,就算是他们看错了、记错了,他们都能绘声绘色的讲出他们脑子里的东西。”
“既然都有看错记错的可能,那你还找他们做什么?”
“万一瞎猫撞上死耗子了呢?”谢白幕挑眉道。
柳丝的弟弟叫柳条,妹妹叫柳叶。
他们特意支开柳家父母,单独询问两兄妹。柳条说:“我最后见姐姐的时候姐姐一直哭,还跟爹娘吵架了,一定是背着我们偷吃栗子糕了。”
柳叶反驳:“才不是呢,姐姐是高兴地哭,才不是偷吃栗子糕被爹娘打哭的呢。我还看见姐姐穿大红的嫁衣了,可漂亮了。就是没有唢呐,一点儿都不热闹。”
“嫁衣?”钱语卿更疑惑了,“柳条,你也见着柳丝姐姐穿大红嫁衣了吗?”
“唔……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们家来过一顶轿子。”
“那肯定是来娶姐姐的。”柳叶激动道:“姐姐是去嫁人了,所以才没回来。”
钱语卿与谢白幕对视一眼,总觉得柳家父母有所隐瞒,又问了两个孩子几句后决定再去找柳家父母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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