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近日总是阴雨连绵不见个太阳,一直这天气,钱语卿心里也烦闷得很。
芝芝已经设计被孔领德放到身边,看目前的架势,就算是谋不到个正妻之位也能做个宠妾。
也不知怎么了,她这几日老想起当年在梁国皇宫的事来。
钱语卿第一次到梁国皇宫也是个阴雨天,梁国在南方,雨水比越国多许多。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师兄原来是梁国皇室唯一的皇子。
因着这几年与谢白幕的情谊,他们的师父被梁国皇帝封为大梁第一神医,她也被册封为紫菀郡主。还在宫里给她特意安排了个住处。
谢白幕的母妃叶贵妃是个十分和善的女子,她见紫菀的第一句就是:“还好还好,我儿子没长成断袖。”
她知道那段时间断袖之风盛行,梁国皇室好多人深好此道。因此叶贵妃在得知紫菀与谢白幕的情谊之时,对紫菀越看越顺眼。
“紫菀姓什么?总不能是真姓紫吧?”叶贵妃觉得应该不会是恰好找了这么样花来,这么恰好又成了紫菀的姓名。
“师父说,阿菀是该冠父姓的,可阿菀父姓不详,便先不要这姓氏了。再者,名字都只是个代号,姓氏等阿菀找到生身父母再添也不迟。”紫菀这时还是有些拘谨,她也是第一次见叶贵妃,不可能一下子就亲近起来。
“你师父也该算你半个父亲了,为何不用他的姓氏?”
“阿菀不知师父姓名。”紫菀老老实实回答。
叶贵妃听后大笑出声来,那时的紫菀只听说皇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里面那些高位的妃嫔都是吃人的猛兽,可见叶贵妃如此随和倒是叫紫菀对那些传闻有了些怀疑。
“好阿菀,你师父不告诉你,我来告诉你。”
叶贵妃拉着紫菀的手,两人到更像是一对亲母女。在这之后,叶贵妃一直都是在紫菀面前自称的“我”。
也就是那时候,紫菀知道了师父的名讳:宋天南。
她不知道为什么师父一个越国人,为何会在梁国有如此地位,跟这么多梁国人有渊源。师父好像很少带他们去越国,就算去也只是在一些边城行医。
窗外的雨沙沙地落在窗上、地上,密密麻麻地剪也剪不断。
“母妃,这人是谁?”这是紫菀第一次见谢白薇,她与谢白幕是双生子,可长得却跟谢白幕一点儿都不像。
“这人啊,是母妃新给你生的妹妹。”叶贵妃随口胡诌。
谢白薇也知道自己母妃是在唬自己,说道:“你如何能给我生下这么大一个妹妹?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唬不了我。”
“我怎么就是唬你了?这真是你妹妹,我生出来的。”
谢白薇扶额:“母妃,要我叫神医来给你看看吗?最好再叫他开些苦药汁来。”
叶贵妃连连求饶:“别别别,我的好白薇,你可饶过我吧,我最怕那个的。”
谢白薇被她这么一闹,险些忘了正事,她问:“我那个哥哥,真的回来了?”
叶贵妃点头:“嗯,真的回来了。过几日为他接风洗尘,你莫要捣乱。”
谢白薇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外头的雨依然很大,她伞也没拿就直接冲进了雨帘里。紫菀见她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你不必理她,她就是这脾气。”叶贵妃道。
之后紫菀才知道,这时候谢白薇就已经恨上谢白幕了。凭什么谢白幕一回来就可以享受那些她努力这么久才得到甚至得不到的东西?她不甘心。
于是在某一天,谢白薇设了一个局,把谢白幕骗进去,想把他杀掉。可是这个局被谢白幕发现了,谢白幕没有追究,再后来,他们兄妹的感情还越来越好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几日后为谢白幕举办的那场宴会,紫菀也去了。那时是她第一次参与到这种场合中,她什么都不懂,只能局促地站到一边。
来之前,叶贵妃也教了她不少梁国的礼仪。可胖子不是一天吃成的,这气度也不是一天就能练成的。
紫菀与那些贵女们相比,就像是误入了天鹅群的麻雀,可笑又丑陋。
可她是梁国的陛下亲封的郡主,又是与这场宴会的主人公谢白幕一同长大的师妹。这些公子小姐就算嘲笑,也只敢在背后笑。
她知道师父的不容易,自然不能到处给师父惹麻烦。
可总有那么几个人,他们想着,一个野丫头,左不过是运气好,才能跟他们的皇子有了这么些年的缘分。现在把她接进宫里,给她郡主的殊荣,只不过是为了彰显皇室恩德罢了。
于是,他们其中的一个给紫菀下了药,想着毁了她的清白。
在他们眼中,女子的清白是顶顶重要的东西,若是没有了这个,那这女子就毁了。
他们笃定,紫菀只是个能被他们私下随意拿捏的软柿子罢了。
他们好多人都知道下药的这件事,可没有一个人说出来,他们高高在上,他们只想看笑话。
可紫菀根本不会中这些药,她有些晕晕乎乎的,只是这酒有些烈,她被灌得又有些多,有些醉了罢了。
可他们却以为,是他们的药起作用了。
他们将紫菀骗到一处偏僻的宫殿里,由其中一个最浪荡的公子哥打头阵,浩浩荡荡闯进紫菀所在的宫殿。等几个时辰后,再由其他人将叶贵妃等人叫来捉奸。这样,紫菀就连做皇子侧妃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们是这么想的。
“这真的没问题吗?”其中一个人还是不放心。
“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这药啊,可是梁国特制的秘药,管用得很,没准来捉奸的时候,她都还没醒呢。”另一个人宽慰道。
等他们声势浩大地前来捉奸时,推开门,只见紫菀在用一支银簪挖着一个人的眼睛。其余人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他们都少了身体的某个部分,有的是手,有的甚至是心脏。
“妖女!”其中一个来捉奸的贵族小姐大叫一声,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紫菀认得她,当时紫菀醉后被扶到这里时,就是她笑得最大声。
“你怎么不笑了?”紫菀还是有些迷糊,拿着那支血淋淋地簪子站起来时还有些摇摇晃晃的,“我记得,你刚刚笑得很开心。我还想问你笑什么呢,可我当时太困了。”
“来人,去给紫菀郡主端一碗醒酒汤来。”叶贵妃的脸现在比锅底还要黑。
当时她见一群贵女有的嬉皮笑脸有的一脸严肃地来找她时,她就觉得哪里不对,却不成想现在给她整了这么一出好戏来。
“贵妃娘娘,还是现叫太医来吧。”这人也是个胆子小的,但却没刚才那人胆子那么小。
当初谋划这件事的时候她没参与多少,她只是跟着这些人一起作恶。表面看来她只是随波逐流,并无大过。可被她迫害,因她受到伤害的人又有什么过错?
叶贵妃摆摆手,示意身后另一个宫女去请太医过来。
等那些人的伤口处理好醒过来后,他们也顾不得身上这些伤口,纷纷要求治紫菀死罪。
“贵妃娘娘,我们只是见郡主醉酒,想扶她过来休息,却不成想遭郡主如此毒手。”
“是啊贵妃娘娘,郡主还想勾引我们,我们抵死不从,郡主就恼羞成怒。”
如此颠倒黑白的话语他们一个个说着,一句也不重复,仿佛紫菀真做了这些十恶不赦的事。
紫菀这时候已经醒酒了,正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母妃!”谢白幕得知这边的事后,立马跑了过来,“阿菀定然是无辜被卷进来的。”
“殿下,您不能因为与郡主一起长大,就是非不分啊。”
“郡主伤人,是我们大家伙都见着了的。”
她们其中好些是打算等谢白幕回来做皇子妃的,而现在紫菀就是最大的绊脚石。
“你们胡说些什么!”谢白幕险些就不顾涵养上手大人。
还是叶贵妃打断了这番无意义的争论:“你们都住口!”
她的这声呵斥,震慑了在场所有人。
“阿菀,你来说。”
被点名的紫菀张了张嘴,最后只垂眸嗫嚅了一句:“我没有。”
叶贵妃似乎很不满意,她身后跟着的嬷嬷则是直接上手打了紫菀一巴掌。
“刚刚敢将人伤成那样,现在却不敢说了?你再好好想想给本宫重新说!”
紫菀看着那些设计陷害她的人全是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她也有样学样“扑通”跪在地上,哭哭啼啼指着那些人说道:“娘娘,是他们,他们使劲给阿菀灌酒,还在阿菀酒里下了药,将阿菀带到这偏僻宫殿来像毁了阿菀的清白。”
“你胡说,我们好端端陷害你做什么?”他们其中一人慌乱辩解,“明明是,明明是你自己醉酒来的这里,还勾引着其他人过来。”
“阿菀这才来宫里多久,又怎会知道这里有处如此偏僻的宫殿?”紫菀越说越显得情真意切楚楚可怜,“是啊,你们好端端陷害我一个孤女做什么?我在那里一个人待着好好的,你们凑过来灌我酒做什么呢?”
“郡主再如何,也是陛下亲封的郡主,你们这般行径,是在打陛下的脸,是在打皇家的脸。”叶贵妃一番话,算是将这些人的罪行定了下来,“所有参与此事的,无论伤势轻重,各打二十大板。”
宫里打板子的人都是有手艺的,既然是罚,那必然不会让他们好受,又必然不会将人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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