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站着的是同样收到消息火急火燎赶来的陆焱,听着里面的对话,眼眶稍稍湿润,同时,眉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究竟是谁敢针对乔楚生?还连累了路垚受伤?
他控制不住的想要出手,没有人能伤害他的堂弟,在巴黎的时候他没有保护好他,现在他绝不能让他白白受这个伤。
可他忘了,有一个人,更不会让他白白受伤。
乔楚生在病房里跟他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可是床上的小少爷始终不理他,他又难过又无助,只好起身吻吻他苍白的唇,暗骂道:“小坏蛋,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就允许你多睡一会儿,只能一小会儿哦。”
他陪了他好久才离开病房,一出门先前在病房里柔和的气息瞬间变得冷冽。
和陆焱来的还有六子等一众青龙帮的弟兄,他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神,愧疚的说:“对不起啊四哥……”
话还没说完就被乔楚生狠狠地遏制住了领子,如果不是他是自己的兄弟,他早就上拳头了,“我不是让你送他回家的吗?你什么还让他跑回来?你知不知道他回来会很危险?”
六子无言以对,他当然知道……
他看着路先生跑回去,他紧随其后可还是没有追到他,他看着路垚飞扑过去给四哥挡下那致命一枪的时候,他知道他完了,他闯下大祸,他让路先生受伤了。
可即便如此,他却有一丝庆幸,虽然他知道这样的想法非常不该,他不能有这个想法,可他还是忍不住地去想,如果路垚没有挡下那一枪,他是混这一行的,他看得非常清楚,因为角度问题那一枪瞄准的是四哥的心脏,如果路垚没有扑过去,那他四哥现在应该已经躺在太平间了。
“你冷静一点,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的,”陆焱及时拉住他,现在发生这种事情内讧要不得,“查清楚怎么回事了吗?”
六子点点头。
“是谁?”乔楚生厉声问道,丝毫不怀疑,六子只要报出那个人名,无论是谁,无论是哪条道上的,他都不会放过他。
“是胡竹轩。”
是他?
六子看着乔楚生疑惑不解的神色,出声解释道:“是这样的,前些天胡竹轩其实来律所找过路先生……”
他大惊,怒道:“那你为何不告诉我?”
胡竹轩那个人有多狠他是知道的,他去找路垚这么大的事为何不告诉他?
他还记得当年因为谢臻的案子他自划一刀还放出狠话,若他还过不去心里的这个坎,尽管放马过来,他乔某必定舍命相陪。
而他却说“这个梁子我们算是结下了,回头想好了怎么还?”
所以自那以后,他就安排了大量的人手暗中保护路垚就是怕胡竹轩打上他的主意。
“路先生不让跟你说,怕你担心。”
乔楚生气的踹了一下走廊里的凳子,心都快气炸了。
这家伙怎么老是这样?什么事情都不跟他说?怕他担心就不跟他说?他不知道就不会担心了吗?瞒着他只会让他更担心!
“他去找路垚说什么?”
“还是因为他儿子的案子,那个案件非常复杂,一般律师恐怕解决不了,所以他才找上路先生,可他之前已经拒绝过了,胡竹轩不甘心才会再次找上门来,而路先生还是放出话说他不会接,还说……”
“还说什么?”他急得都吼了。
“路先生扔给他一把刀,还说只要他让四哥您划的那一刀百倍的还回来,他就接这个案子。”
乔楚生瞬间明白了,他是觉得路垚是因为他才不接他儿子的官司的,所以把气撒在他身上,策划了这次埋伏,却没想到他没事,反倒是路垚替他挡了一枪。
“砰”的一声,乔楚生一拳狠狠砸在墙上,冷声道:“很好,老爷子知道了吗?”
“知道了,幼宁已经跟白老大说过了,白老大说,尽管做,既然他不仁,咱们也不用再讲义了。”
陆焱眼神担忧的看着他,“这件事情不容小觑,胡竹轩这个人我也有所耳闻,是个狠角色,此事需要从长再议。”
乔楚生眼中是从未有过的狠辣,看的六子等一众弟兄心惊,这样的眼神,只在他还是乔四儿的时候才见过,那个时候他在帮里甚至是在整个上海都是出了名的狠角色,谁都不敢惹他。
“不必,谁敢伤他,我就要他的命。”
他逐一吩咐道:“阿伟,你带人守着病房,除了陆焱以外,没我的允许,任何人禁止探视。”
“得令。”
“阿龙,六子,带上所有的弟兄跟我走。”
“得令。”
乔楚生对陆焱嘱咐道:“照顾好他,我去去就回。”
他连忙拉住他,急声道:“不行,我不能让你去,太危险了,听我的,等三土醒来,咱们再好好计划这次事情。”
“我等不了了。”
“等不了也得等,万一你再受点什么伤,你让三土醒来我怎么跟他交代?他都已经受伤了,你难道还要让他醒来之后再心疼你吗?”
乔楚生眼眸一顿,心里有一丝丝的动摇,但想到此刻还在病房里昏迷不醒的路垚,那丝动摇也烟消云散,扯开他的手,“我不会让自己有事,我再说一遍,没有人可以伤他。”
最后半句话,他几乎是咬着牙关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
“你……”陆焱气急,但也无可奈何,只好随他去了,还不忘吩咐六子,一定要保护好乔楚生,病房里已经躺了一个了,他不希望再进去一个。
待他们都走后,陆焱进病房守着他,看着床上虚弱的路垚,心有些疼,摸了摸他苍白的脸,坐在凳子上,暗自呢喃着:“三土,他是真的很喜欢你啊,你可得赶快醒来,不能你心心念念的乔探长可就要伤心了。”
快醒来吧,你不是最喜欢他了吗?那就不要再睡下去了,不然,他会崩溃的。
后面具体的状况,他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道一夜之间,胡竹轩在上海的势力全部铲除,他名下所有的房产地契卖的卖,分得分,所有跟他有关的人,都死于青龙帮,不,确切的说大部分死于乔楚生手下。
狠毒吗?残忍吗?
他不觉得,谢臻的案子本身就是他自己有错,哪怕他发心从善,但毕竟出了人命,即使乔楚生想放他一马,工部局也不会答应的,可他却把这个仇记到了路垚的身上,如果不是乔楚生凭一己之力抗下这一切,不惜自伤,路垚还能活到现在吗?
路垚又那么爱他,看到他自伤本就心疼生气,再加上这本来就是胡竹轩不对在先,他心疼自己的爱人有什么错?他不想接仇人的官司又有什么错?
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路垚挡下这一枪,死的就是乔楚生,而他,只是命大,打中了肩膀,如若不然,如果那一枪打在了路垚的心脏上,他有理由怀疑,那些人绝对不会死的这么简单。
人有逆鳞,触之必死。
滴答的雨声响彻在耳边,乔楚生浑身湿漉的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胡竹轩,多么熟悉的场景啊,当年,也是这样一个雨天,他单膝下跪,自划一刀,力保路垚,不让人伤害他。
时至今日,他还是让路垚受伤了,伤的还是那么重……
“啊……”他一脚踩在青年男子的腿上,咔嚓的声音证明他的腿骨碎裂。
“乔四儿,”胡竹轩怒道,“你有事冲我来,放开我儿子。”
“呵……”
乔楚生冷笑一声,蹲下身直视他眉眼,不屑道:“我打你儿子,这就心疼了?”他指着自己的心口一字一句咬牙道:“可我比你更疼,你敢伤我的垚垚,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
大手猛地掐上他的脖颈,眼神狠辣,“你有任何不瞒冲我来,可你让他受伤了,我的垚垚那么怕疼,可你的人打中他了,那枪子儿打中了他的肩胛骨,你知道打进骨头是种什么样的滋味吗?”说着一刀狠狠的插进他的肩膀,疼得他闷哼一声,“疼吗?可我的垚垚比你疼上千万倍,你让他流了那么多血,你让他那么疼,轩叔啊,你说我该怎么对你好呢?”
最后一句话众人听来莫名有些冷……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枪声和惨叫声响彻在这个雨天。
乔楚生只留下一句“别让他死得太痛快”就走了。
后来……上海豪门世家都知道在这个雨天,有个寻常人惹不起的大佬彻底销声匿迹,至于是谁干的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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