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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逢生眸里带光,却还是矜持道:“会不会打搅到你?”

楚随莞尔,“无妨,不过多添副碗筷。”

说完,楚随又问:“逢生,你可感觉到有什么不适?”

少年活动了下筋骨,扭了扭脖子才道:“并没感到什么不适,就头有些疼,还有些饿。”

“好,那你等我一下。”

楚随说完便出去了。

床上的少年便像没事人一样从炕上跳下来,四处打量这间屋子,屋子不大,陈设也极其简单,仅一张窄炕,一张极其简陋的桌子和两把极其简陋的椅子,还有其他一些零碎杂物,不必多提。他还发现楚随在墙上及许多物品上都贴有字条。

比如桌子上一个普通木匣子上就写着“五十文”。

何时给菜地浇水,每日的文钱收入。

何时出门,何时返家。甚至,还有从走马街到茅草屋的路线图。

这还是楚随走在路上一笔一笔描出来的。

他瞥见楚随搁在桌上的油纸伞,拿起来仔细观摩,伞柄处刻着两个字——“熙泽”。

传闻,楚随被贬下界时,他随身携带的熙泽剑也受到感应,自行从殿中飞出,跟随楚随一同下了界,熙泽为神器,落到人界后便自行变成了一把油纸伞留在了楚随身边,熙泽本是一把木剑,楚随偶然得到它,便赋予它一缕神力,把它变成了自己的贴身之物,若说在神界谁和楚随呆的时间最长,就当属这把熙泽剑了。

这时楚随从外面回来,手里还多了一口冒着热气的锅。他将锅放在桌上,看向逢生。

逢生手中拿着伞,眼神定定地盯着墙上的字条。

“今日赚七十五文”。

逢生抿唇笑着,望向楚随,“阿随,这是何意?”

楚随有些难堪,眼神漂浮不定,尬笑道:“我闲来无事,随便记记,贴在这里,随时看看,以防忘记”。

逢生眸中忽暗,眼神里多了一种不知名的情绪,不再搭话。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糊味。

“那,又是什么?”逢生指着桌上的锅问。

楚随反应过来,拍了拍头。

“你不是饿了么?这是我刚煮的粥,快过来尝尝。”

逢生诧异的走过去,一脸震惊的看着锅里那团黑糊糊的东西。

“阿随这煮的是黑米粥?”

楚随摸摸鼻子,讪讪道:“这是糯米粥。”

“黑色的糯米粥?”

楚随:“……”

逢生这话说得当真是杀人诛心。

好吧,他承认方才在外面时,火确实大了点,水确实少了点,但他后来还多添了一瓢水,谁知道就糊了。

“可能是过了火候。”他边拉逢生过来坐下,边继续道:“但味道应该,还行。”他说这句话时是一点底气都没有,在人间游历这么多年,他学会了很多东西,可惟独这做饭,他如何都学不会,甚至可以用一塌糊涂来形容。

为神时,是不需做饭的,神祇需得清心修炼,从来就没有饱腹之欲,若食尽人间烟火,那神便不能称作神了。但也不是何物都不能吃,像楚随,他就时常去偷摘金银台神树上的信果。

所以在人间生活惯了的楚随很久之前就立下鸿鹄大志,一定要学会做饭!

他拉开椅子与逢生对坐,分别盛了粥给他和自己,他一眼不眨地看着逢生将粥送进自己的嘴里,细细嚼了两下,便若无其事的咽了下去。

果然没那么难吃!

他欣笑,连忙舀了一勺送进自己嘴里细细一嚼,一股糊苦味儿立马从嘴里蔓延开来,苦里还带点儿咸,咸中又掺点儿辣。

又苦又咸又辣!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味儿。

他紧皱眉头艰难地咽下去,努力回想自己是不是盐放多了?

反观逢生竟还淡定自若的一勺一勺的往自己嘴里送着这难以言喻的粥,仿佛两人吃的不是同一碗粥一般。

楚随有些于心不忍道:“逢生,不必勉强,吃不下就算了。”

逢生咽下最后一口,淡定地放下碗,戏笑道:“不勉强,我只是饿了。”

楚随:“……”

到底还是楚随自恋了,他还认为逢生会安慰他说“不勉强,还挺好吃的”,不曾想,竟冒出这样一句话,但想来,还是很欣喜的,毕竟还从没有人能吃下他做的饭,这还让他回想起一件趣事,当年初到人界的他,思想纯真,看着集市上那些摆摊卖粥的凡人,以为找到了赚钱的门路,也效仿他们,端着一锅黑糊糊的粥就在街上大卖,结果卖了一个上午,硬是一碗都没卖出去,后来终于有人来买了一碗,虽然是个盲人,但还算是开了张,可最后他还是倒贴了那盲人的钱,因为那盲人吃了那碗粥后,吐了个昏天黑地,七窍生烟。

思绪回笼,楚随感觉嘴角传来一股凉凉的,痒痒的触感,他惊愕地仰首,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逢生的脸与他挨得极近,近到楚随可以清晰的看到逢生右眼角下有一颗黑色小痣,他用手轻轻的帮楚随擦拭着唇角,楚随怔怔地盯着他的眼睛,逢生的瞳仁极黑,极具诱惑性,眸光似寒潭,可看向楚随时眼波流转间却又尽含柔情,楚随有些手足无措。心里还是想着,这小鬼果然是个自来熟。

毕竟,他们才认识不到半个时辰啊!!!

半晌,逢生含蓄的收回手,含笑道:“阿随千万别介意,我看你的唇角没擦干净,顺手帮你擦擦。”

楚随才回过神,磕巴道:“那,那倒是有劳你了。”

逢生貌似心情很好,嘴角一直带着笑,

不过从他醒来后,嘴角几乎都是往上翘着的,由此他便总结出一点:这小鬼,似乎很爱笑。

他随意瞟了一眼周围。“阿随今晚打算让我歇在何处?”

这个问题楚随还真没想过,如今外面已是黑漆漆的一片,若再出去购置已为时已晚,但他这炕实在是小得可以,完全不可能睡下两个人,何况是气血方刚的两个男人,所以他去外面找了些草席临时在地上铺了个地铺。

“逢生,你有伤,你睡床上吧。”

“别了,我奔波惯了,睡床没什么安全感,这草席就很不错,阿随啊,你睡床吧。”

楚随虽然依旧很同情,但也没过多和他退让,何况他其实也不想睡在地上。

“逢生,真是委屈你了。”

逢生幽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楚随,低声道:“何出此言,阿随能收留我,我已不胜感激,又何来的委屈?”

桌上烛火摇曳轻声问道:“阿随不熄灯吗?”

楚随像是困意来袭,朦胧道:“不熄了,休息吧。”

逢生微皱眉头,才闭上了眼睛。

次日一早,楚随醒来时身旁早已没了人影,他拉开门走出去,看着残破的灶台上炊烟袅袅,锅里正冒着腾腾热气,逢生正拿着勺在锅里不停的搅拌着,而他那头本就凌乱的头发在现在看来似乎变得更凌乱了。

“逢生?”楚随抬步走过去,仰头看向他,没错,自诩长得还算高的楚随站在逢生身边竟还矮了大半个头,不过看起来竟无一点违和感。

逢生回首看向他,含笑道:“阿随早。”

“你竟还会做饭?”楚随感到很奇怪,鬼魑也会做饭吗?

“说来惭愧,还是第一次做。”“对了,我还摘了菜园里的一颗菜。”

“无妨,不过你既是客,我怎可让你亲自做饭?还是我来吧”

“没关系,阿随也可以不把我当作客人。”

楚随心想,可能是昨晚吃了自己做的粥,吃怕了。

所以也就此作罢: “那好吧。”

楚随看向菜园,栅栏还未关上,他走过去轻轻将栅栏合上,“下次摘记得把栅栏关好。”

“好的”

倒也不是楚随小气,主要是之前他有一次忘记关栅栏,结果辛苦种的菜被路过的牛给糟蹋了,一颗都没给留下,可把他心疼坏了,那菜可是他一颗颗亲手种下的。

楚随重新走到逢生身边,看着锅里煮的正浓稠的粥,轻笑道:“我只是没想到白菜还能用来煮粥,而且卖相看起来还不错啊。”

逢生嘴角含笑道:“我也没想到,只是这里只有白菜了。”他眸色沉沉,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东西,待思绪收回,逢生才继续道:“而且卖相好不好,也得尝过才知道。”

楚随看他一眼,才笑道:“说的有理”

他抬头望向远处,正好看见逢生那头胡乱披散着的墨发,少年全神贯注地盯着灶上的锅,眼里毫无波澜,楚随看着他的侧颜,不禁心想,鬼界竟也有长得这般俊俏的,鬼。

传闻中,鬼魑个个长得臼头深目,歪瓜裂枣,奇丑无比,让人不忍直视。不过看眼前人这样子,好像并不像传闻中说的那般吓人,反倒还挺令人赏心悦目的。

不过这头发确实碍眼,楚随像是想到什么,转身进屋内的屉柜里拿出一缕包得极好却十分陈旧的发带,发带呈朱红色,似与楚随腰间的那条红绸带是一对,不过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这头发带,原本是要送给一个女孩儿的。

楚随虽一身素衣,腰间却时常系着一条醒目的红绸带。

恰好逢生的粥也煮好了,楚随迈着小步跑过去,将手中的发带在逢生面前晃了晃,说道:“逢生,我看你披散着头发也不方便,不如你把头发束起来吧。”

逢生看着那明晃晃的红发带,脸上浮现出点点笑意,道:“多谢阿随,那我就不客气了。”

楚随就在一旁看着他束,发现少年的头发虽然凌乱,但经过一番打理后,不再凌乱,取而代之的反倒是顺滑柔软,如同飞流直下的瀑泉,不多时,逢生披散的头发变成了一束粗大的辫子垂直脑后,发尾还系了一条刺目的红发带。这样看起来,原本凌厉的少年变得有些温婉起来。

嗯…也不知道“温婉”这个词对不对,反正楚随是这样认为的。

逢生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镜子并不醒目,还是楚随从市集大婶那儿淘来的,人照在上面显得面部有些扭曲。他细细的抚摸着发尾的那缕发带,眼底不知是何等情绪,他问楚随自己这样丑不丑?

楚随道:“不丑,这发带很适合你。”

逢生捏着发带,道:“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女儿家用的发带,阿随,你很不对劲啊。”

楚随听着,目光不觉移向自己腰间的红绸,思绪便不受控的飘向了远方。

他记忆里,永远存着一个名叫阿奈的女孩,女孩明媚,大方,视他如父如兄。

那一年,大雪,他独自在街头流浪,漫无目的,在街角,他看到了一个躲在角落里冷得瑟瑟发抖的瘦小女孩,他便将外袍取下,罩在了女孩的身上,女孩告诉他,自己名叫阿奈,是个孤儿。

后来女孩便一直跟着他,他便去买了两条红发带为女孩束了两束辫子垂在身前,女孩笑得烂漫,说他的手巧,比女儿家的手还要巧。

女孩总是对未来有着无限憧憬,她说:“阿谪哥哥,以后我要看花海,看落日,看尽世间繁华。”阿奈说起这些时,眼中亮得似乎要溢出光来,她总是这样,虽为林雀,却总想飞出云端,直向苍穹。

可意外总是来得这般突然,那日,在街上,阿奈非要争着去买吃食,可一去就是几个时辰,楚随心中着急,便出门寻找,在巷口,他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阿奈,这个苦命的姑娘,此刻已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楚随颤抖着身体跑过去,将女孩拥在怀里,红着眼眶,泣不成声,女孩气息微弱,贴在楚随的耳边说:“阿谪哥哥,你是我在这世间体会过的惟一温柔。”她轻轻的从怀里抽出一缕红绸带递到楚随手上,咽声道:“这是我娘亲留给我惟一的东西…阿奈再也无法完成心愿了,哥哥就带着它,替阿奈完成。”

阿奈说话变得断断续续,楚随双眼泪止不住的流,至高无上的神也第一次感到了无助,即使是在人间活得苟延残喘,他也不曾这般无助过。他想带着女孩去找医师,女孩不愿,她说:“哥哥,我马上就要与家人团聚了,世间险恶,阿奈只愿哥哥,永世平安…”

……

阿奈就这样死在了他的怀里,据路过的行人说,阿奈只是过马路时,冲撞了贵人的马车,便被拖到小巷活活打死。

后来啊,那个曾说要去看花海,看落日的小姑娘,永远长眠于长满鲜花的地下,楚随将她葬在一处长满鲜花的小坡上,小坡视野开阔,只是可惜,看不见日落,他轻抚阿奈的墓碑苦笑,你会永远在这里,不会有人打扰,也不会再饿肚子了。

此后,楚随的腰间便多了一缕红绸。

思绪收回,楚随眸里多了份黯然神伤。

逢生见状,手不觉紧了紧,他试探性的开口问道:“可是逢生说错了什么话?”

楚随轻轻揉着腰间红绸,淡淡道:“并非,只是想起一位故人罢了。”他似乎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便道:“吃饭吧,粥都快凉了。”说完便自顾自的端起粥,走进了屋内。

逢生也随之走进屋内,在楚随对面坐下。

“逢生,我情绪不对,若说了什么重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楚随语带歉意地说道。

逢生也没料到楚随会这样说,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他拿起碗里的勺子,轻飘飘的回了句:“无妨,我本也未放在心上。”“说起来,我也该跟阿随道歉,若不是我,阿随也不会想起这些伤心事。”他舀起一勺粥递到楚随唇边,道:“与其说这些,阿随还不如尝尝我做的粥。”

这下轮到楚随不知所措,他木讷的盯着逢生,不知要做何等动作才好。逢生见他这个样子,轻笑着摇了摇头,直接将勺子塞进了他嘴里,楚随愣住,无意识的咀嚼,顿时双目放光,粥虽不算好吃,却胜在味道浓郁,不知比楚随做的“黑米粥”好吃了多少倍,楚随吃得赞不绝口,郁闷的心情也被一点一点的拉回来。

逢生笑道:“阿随若喜欢,我下次还做给阿随吃。”

楚随吃着,心里感到了一丝丝不平衡,怎么同样是做饭,差距就这么大呢?而且人家还是第一做。

果然,有些东西还得靠天赋,像做饭,有的人一学就会,而有的人,却永远也学不会。

“阿随接下来有何打算?”两人吃过饭后,百无聊赖的坐在门槛上,楚随思索片刻,问道:“现在是几时?”

逢生抬头望了眼上空,道:“现在应当是午时。”

楚随站起身来,舒展了下腰身,“那是时候去镇上了。”说着便进屋背上背箩,逢生一眼就注意到了那面贴满字条的墙上又新添了字条,他走过去,看到字条上方方正正的印着两个字——“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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