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正晃一身笔挺的蓝黑色西装,光是在哪儿,绷着的下颚,紧抿的嘴唇,微微皱起的眉,以及眼里让人无法忽视的锋芒,无不彰显着此时他的愤怒。
粗略扫了一眼办公室里的凌乱,目光触及了被狼太按在地上,左脸一大片淤青的希米莉娅,微微偏头就看见了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强拎着降谷零后脖处的衣领子,使得小小的孩子半个身体悬在空中。
司仁的母亲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降谷正晃的穿着,紧接着哭嚎声再次响起:“哎呦,欺负人了……哎呦。”
“你就是他们两个的爸爸,我告诉你,他们打了我家的孩子……”
“我要听我孩子讲。”降谷正晃背后的双手搅在一起,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但他知道现在自己应该干什么。
不管降谷零和降谷椿干了什么,总之都有他们这么做的道理,如果这个做法是错误的,那也应当由他这个父亲来教导,而不是由着旁人空口说白话。
脸上努力保持着平静,可是一呼一吸间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又想起了几个月前降谷零在他工作时打过来的电话。
“爸爸,小朋友们不喜欢我,没有小山茶和我一起上学,他们会欺负我。”
他自是知道那是降谷零想要在家里陪降谷椿找的借口,如今看来,也不完全是这样。
“小零小椿,来爸爸这儿。”他向前大头了几步,狼太母子被完全笼罩在了他的阴影下。
“小山茶。”降谷零挣脱开女人牵制他的手,脚刚落到地上,便一把推开地上还在愣神的狼太,把压倒在地上的希米莉娅扶了起来。
“是你家孩子先动手的!”狼太母亲看情况不对,尖锐的声音软下了几分,但是依旧双手叉着腰,像是一个问心无愧的大好人,对于即将到来的正义的审判毫无惧意。
“我说了我要听我孩子讲的!”
怒吼声压过了办公室里其他乱七八糟的声音,似乎整个大地都有些颤抖。
降谷正晃半蹲在了地上,怀里的女儿浑身颤抖的哭泣,右手搭在儿子的肩膀上,让他更好的依靠自己。
“在公共场合用恶毒语言抹黑他人,可能会构成侮辱罪,受到刑事处罚。根据最新修订后的日本刑法,不指摘事实而公然侮辱人者,将处以1年以下有期徒刑、监禁或30万日元以下罚金,追诉时效从1年上调至3年。若行为人的言论涉及歧视性内容,如针对非日本出身者及其子孙发表仇恨言论,根据《建设无歧视尊重人权的城市条例》,再次违反相关规定时可能被处以50万日元以下罚金。”
“懂点法律了不起呀!”
“我是公安。”
“你是公安?”
“公共场合用语言抹黑公安人员,会按侮辱罪论处,受到刑事惩罚。根据日本刑法,侮辱罪的法定刑1年以下有期徒刑、监禁或30万日元以下罚金,追诉时效3年。如果是多次实施此类行为,被判处实刑的可能性会增大。”
“我怎么你了?你就要报警抓我!我告诉你,你没有证据就是空口说白话,我要告你这官职大欺负老百姓!”
“我这边有全程录音。”降谷正晃轻柔的帮两个小降谷擦眼泪,说出来的话却是极其冰凉。
“怎么可能。”
“你要听吗?”也不等对方怎么回答,他自顾自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所以按了几个按键,听筒处就传来的声响,把声音调到最大,降谷正晃就把手机以优美的抛物线摔到了办公桌上。
“老师,你看看我们家宝宝被打成了什么样子……小小年纪,你心思怎么就这么歹毒啊……你到底有没有打电话让他们两个杂种的家长过来?我看这俩人长得一点都不像,该不会是什么风情浪荡的夜店混子……你这么帮着降谷家说话,应该不会和降谷有一腿吧……”
录音就在播放。
自从上级要求对降谷椿进行特殊管理以来,她的身上就被降谷正晃放了窃听器。但是出于对孩子的信任,他只是偶尔打开窃听器,最近的一个月更是完全把它抛在脑后。
在班主任把电话打给他的时候,会议正到了尾声,但听着电话那头嘈杂的声音,他感觉有些不对劲,立马打开了监听设备,顺手就把它全部录了下来。
粗糙带茧的手轻轻揉搓着淡金色的脑袋,降谷零再一次听到那些侮辱的话语,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
“没事,爸爸来了。”降谷正晃将他的脑袋按到了自己肩膀上,湿意立马蔓延到半边身,怀里的女儿更是浑身颤抖,双臂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身。
“爸爸……爸爸,他们说我是病秧子,说zero是外国人,他们,他们不让我们上学,说,我们活着是浪费资源,抢了我们的桌椅,把我和哥哥,都推到了地上,班里的小朋友们都看到了。”
闷闷的声音传来,希米莉娅打着哭嗝,但是字字句句异常清晰。
“我和哥哥到花园里去散散心,他们还要追过去继续说我们,我们反驳他们,他们就打我,明明,明明是狼太先拽我头发的,好痛,爸爸,小椿好痛。”
“小椿不是坏孩子,小椿也不是有意要往狼太同学脸上抓的,呜呜——是他拽住了我的头发,还要用脚踹我的肚子,爸爸,小椿不是故意的……”
“乖,小椿很棒,小椿是好孩子噢,爸爸知道小椿是好孩子。”降谷正晃将怀里的人抱到了大腿上坐着,但是小小的身体又立刻粘到了他身上,拽着他西装的领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联想到小椿本来就比五岁的孩子瘦小,降谷正晃更是心里揪着痛。
“不是这样子的!明明是她先挑衅我们。”狼太反驳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希米莉娅打断:“爸爸,花琦浅看见了,班里的小朋友们都看到了……呜——”
降谷零的状态也没比希米莉娅好多少,但是哪怕自己身上的伤口有多痛,他依旧控制着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
所以说嘛,有其母必有其子,狼太母子真是太会颠倒黑白了,既然如此,希米莉娅真假参半的说两句又能怎样?
鼻尖萦绕着洗衣液的清香,倚靠在爸爸宽大有力的肩膀上,希米莉娅竟然再一次感受到了父爱。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一左一右都是自己视若珍宝的孩子,面对眼前一个咋咋呼呼神情疯癫的女人,一个嚎啕大哭明显是要讹钱的女人,降谷正晃当即立断要求看监控。
在这样一个信息技术不发达的时代,整所幼儿园的监控却是无死角覆盖,这也就是为什么幼儿园的费用比其他地方贵了不止三倍的原因。
原本以为,富裕家庭的孩子在教育上会更加严苛,减少对于小椿小零的排斥,没想到还是碰上这种下三滥。
随着班主任调出监控,狼太母亲的气焰也消了,司仁妈妈的脸色更是由红转白。
监控里分明就是狼太和司仁先动的手,也是狼太和司仁先开始的语言攻击。降谷零和降谷椿一直都是被动的防守。
至于“走啊,有本事你们和我来后花园,咱们痛痛快快的打一架。”因为是在他们耳边轻声说的,加上她的动作毫无停留,就连降谷正晃也没看出有什么异样。
“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我家孩子先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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