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办公室后,温暖的阳光铺洒在身上,束缚住希米莉娅的那层淡淡薄冰逐渐消散,浑身也从紧绷的氛围中拉了出来。
降谷正晃一手拉着她,一手拉着降谷零,头也没回的走出了幼稚园。
事情就这么作罢了?
不不不。
风见川已经过来接替他处理这件事情。秉持着能高调处理就绝不低调妥协的原则,他要给自己,自己的儿女一个说法。哪怕被污蔑是仗着官大欺人又怎样,自己这么拼命的守护着这个国家,而自己的儿女却被这个国家的人民欺负,作为一个父亲,他认为这个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爸爸……”降谷零的眼眶还是红红的,眼尾一片潮湿,断断续续的声音小到快要淹没在汽车的鸣笛中。刚才实在是哭的厉害了,现在哭嗝一直就没停,一句话都说不清楚,肚子还有些不舒服。
他们一家三口走的很慢,从办公室到校门口,又从门口到车旁。
降谷正晃没急着上车,而是再次蹲下身子。
希米莉娅有些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了。降谷零不是一个软弱的性子,但总不能来一个人就打一个人,更何况这群臭味相同的人总喜欢抱团,一个人和几个人的力量向来是不平衡的。
偏偏他还是报喜不报忧,考虑到爸爸回家的时间很短,他总想在极短的时间内,让爸爸开心一些,放松一些,不要让自己的事情给爸爸添堵。但在希米莉娅这不一样,可能是年纪相仿的缘故,也可能是套上了一层“妹妹”的滤镜,他们几乎形影不离,自然也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他会和自己说害怕她的离开,会说想念母亲的话,会剖开自己的思想,让希米莉娅认识全部的他。
而她呢?她不能坦白所有的事情,至少她不能坦白自己全部的身份。
或许哪天她会说吧,或许会烂在肚子里。
反正不还有一个“活不到18岁”的可能吗?那就等到活到18岁再说吧。
而今天搞这么一出,纯粹是想要杀鸡敬猴。
她早就知道幼稚园里哪儿有监控哪儿没监控,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带动了所有的局面,之所以把人引到花园那边,就是因为避开了大多数人的视线。
更何况本来就是他们的不对,自己只不过是把这件事情不断的激化,闹到家长不得不出面的程度而已。
既然降谷零自身已经做得够好了,那么就得从外部击溃这种丑陋的世俗目光。
只能说不愧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那女人的嘴太脏了。
降谷正晃蹲着身子,从口袋里取出两张手帕,轻柔的帮两个小降谷擦着眼泪。
女孩的白净的脸蛋像是刚刚出水的芙蓉,眨眼间,弥散在眼上的雾气凝聚成水珠,顺着脸颊无声的滑下,在泛着红晕的皮肤上划出浅浅的水痕。小鼻子红的像是在寒风中冻了几个小时,随着抽咽,身体一颤一颤的,连带着睫毛上的泪珠也轻微的晃动。
她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情绪浮动,但谁让情景需要呢?
擦完眼泪之后,两个小降谷就被一个老降谷拥进了怀里,颈间感受着两个小家伙毛绒的头发,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悄然间,希米莉娅轻轻的握住了小麦色的小手。
……
“小椿,你能自己先回家看会儿电视吗?如果不愿意的话,也可以跟着我们,但是可能会有些无聊。”
车子已经停在公寓楼下,在车上已经帮两个小家伙处理好伤口后,降谷正晃犹豫着和希米莉娅商量。
他直到这时候小孩子需要家长的安慰,但他又想带着降谷零去别的地方走一走。
降谷零此时已经说好了情绪,手反握住希米莉娅的小手,歪着头不理解的看向爸爸,声音还有些沙哑:“为什么?我们要去哪里呀爸爸。”
“去看妈妈,小零,我们去看看妈妈好不好?”降谷正晃的语气无比温柔,今天那女人说的话,恐怕狠狠戳痛了这个孩子,他想,或许带着他去见见母亲会好一些,哪怕现在那是一块冰冷的石碑,“所以小椿,你要和我们一块吗?”
“不了,我想先回家。”
希米莉娅低垂着眼眸,窗外的阳光照不亮她眼中的晦暗,视线缓慢地落在降谷零的金色头发,倏然间,又绽放出花一般的笑容。
“zero,我在家里等你哦!”
治愈咒顺着紧握的双手在两人间荡开,降谷零感觉身上很温暖,但除此以外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小车缓缓地驶离视线,直到她再也无法和那双灰紫色的眼眸对上,希米莉娅才停止了挥手的动作。
仰头45度望天,据说这是能不让眼泪流下来的动作。她又没有眼泪,所以只能闭眼感受着阳光。
这就是人生的苦难各不相同吗?
她居然有点儿网抑云的范儿了。
本就不平静的内心,被突然拔高而传进耳朵里的声音弄得更加烦乱,猛地回头,却和一双澄澈的蓝色猫眼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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