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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第二天一大早,叶婉念就被纪泽叫醒了。

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给纪泽开门,还没开口,就听到他说:“收拾收拾,等会儿去医院。”

“去医院?”叶婉念一脸震惊,“谁生病了吗?”

“没有谁生病,你需要做个体检。”纪泽说。

“我?”叶婉念呆呆地看着纪泽。

纪泽点点头,清冷的目光淡淡地落在她瘦削的小脸上。

纪泽让刘姨送纪念澄去幼儿园,自己则开车带着叶婉念来到了医院。

一进医院,浓重的消毒水味儿扑鼻而来,让叶婉念沉闷得喘不过气。

她又想起三年多前的那个冬夜,她形单影只地坐在手术室门口,不住祈祷父亲平安无事。

但是上天仿佛没有听到她的祈求,医生推着盖着白布的父亲一脸沉重地走过来,遗憾地告诉她他们尽力了。

她不敢置信,跪在医院冷冰冰的地板上,苦苦哀求医生再救救她的父亲,整个人崩溃得要哭死过去。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淹没了她,至今想起来,依旧痛彻心扉。

“你手怎么那么凉,很冷吗?”

纪泽握住她冰凉的手,她才恍惚回过神来。

叶婉念摇摇头,说:“我没病,可以不做吗?”

她不想呆在医院,她的一切苦难仿佛都是从医院开始的。

纪泽深邃的目光注视着她,不容置喙地说:“你身体看起来很差劲,必须要做。”

纪泽在医院有熟人,很快就安排好叶婉念去做各项体检。

她一直很配合,但很少说话,整个人看起来情绪很低落。

体检完后,纪泽问她:“你想去看看纪洋吗,他也在这家医院。”

叶婉念闻言,倏地抬起头,瞪大了双眸:“纪洋也在?他、他还好吗?”

她的声音有些抖,心也跟着颤抖。

纪泽带着叶婉念去了他弟弟纪洋的特护病房。

病房里除了医疗仪器发出来滴滴滴的声音之外,就只有躺在病床上纪洋微弱的的呼吸声,显得格外的安静。

叶婉念慢慢走到床边,怔怔地望着他。

纪洋面色苍白,眼窝微陷,瘦脱相的模样看不出以前的半分俊朗。

蓝白色病服穿在他身上空荡荡的,除了微微起伏的胸口,他看起来和将死之人没什么区别。

叶婉念眼里忍不住渐渐漫上一层水雾,她竭尽全力攥紧拳头,才不至于让自己失态痛哭。

“医生说他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就是一直没醒,你有空就过来和他说说话,他迟早会醒的。”纪泽说。

她的眼泪溢满眼眶,一滴一滴地从脸上滑落,无声哭泣的哀恸模样让纪泽内心十分复杂。

一方面不想看到她伤心难过,另一方面也不希望她这么在乎纪洋,在乎到,曾经亲自将自己送入监狱。

“纪泽,对不起,是我将他害成这样的。”她慢慢滑跪在病床前,声音压抑悲痛。

“你不要把无关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纪泽语气冷淡。

“可是他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

叶婉念脑海里又闪过车祸发生时,纪洋奋不顾身挡在自己身前的一瞬间。

他身上全是血,染红了她的眼,她声嘶力竭地呼唤他的名字,他却在她哀求的目光中一寸寸闭上双眸。

如果不是为了救她,他不会受那么重的伤,也不会到现在都没能醒过来。他这个人最是桀骜跳脱,向往最自由最刺激的一切,常常和她满世界疯玩。

但如今他却像个活死人般在床上躺了三年。

叶婉念一想起来就替他心痛。

从医院出来后,叶婉念依旧目露哀伤,她靠在车门,望着窗外极速倒退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纪泽选了一个高档餐厅和叶婉念去吃东西。

他把菜单递给叶婉念,神情冷淡地说:“看一下,想吃什么?”

叶婉念扫了几眼,随便选了个菜。纪泽接过后,又替她选了几个菜才将菜单交给服务员。

“虽然你的体检报告还没出来,但是医生说你营养不良,还有点贫血,你要将自己的身体养好,才能照顾好澄澄。”纪泽沉吟道。

“我知道了......”叶婉念说。

点的菜陆陆续续上桌了,两人都默默吃饭,没怎么说活。

忽然,一个尖锐的女声在他们耳边炸响:“纪泽哥,你怎么还跟这个害人精凑在一起,她害你还害得不够多吗!”

叶婉念闻言,诧异地抬起头。

原来是以前最喜欢和她抢风头的路芝芝,也是纪洋最避之不及的女人。

“路芝芝,你给我放尊重点!”纪泽双眸泛着凌厉的冷光。

“她就是害人精!以前跟我抢纪洋,害得纪洋至今未醒,现在又来祸害你,逼得你和纪伯母反目,都是她的错!”

路芝芝说着,怒不可遏将手中的包包砸向叶婉念的脑袋,叶婉念避之不及,连忙护住自己的头。纪泽眼疾手快地抓住路芝芝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然后喊来保安,才将歇斯底里的路芝芝赶出餐厅。

这一出惹来了众多人的侧目,他们窃窃私语,让叶婉念也失去了胃口。

纪泽却仿佛没受到丝毫影响,摸了摸她头,问她疼不疼。

叶婉念木然摇头,味同嚼蜡地吃着饭。

吃完饭后,纪泽又带着叶婉念去附近商场,他走进了一个奢侈品服装店,对她说:“家里你的衣服太少了,多选几件自己喜欢的衣服和包包。”

她确实没几件衣服,可看着动辄上万块的衣服,她却不敢买了,为了不让纪泽破费,她不由分说地拽走了纪泽。

“不用给我买这么贵的衣服,我们去那买吧。”叶婉念随手指了家看起来非常普通平常的服装店。

看她一脸头大的模样,纪泽也只好随她去了。

在服装店里,叶婉念只简单选了几件日常的衣服,结账的时候,纪泽给了她一张黑卡,说:“这张卡无限额度,你想怎么用都行。”

见她犹豫,他又说:“我们现在算一家人,你不用跟我客气。”

叶婉念默默接过了,轻声说了声谢谢。她现在暂时没有经济能力,也只能事事依赖于纪泽了。

路过一家儿童服装店的时候,叶婉念脚步一顿,看向纪泽:“我们给澄澄也买几件衣服吧。”看她兴致冲冲的模样,纪泽没说纪念澄的衣服多到穿不完。

见他没异议,叶婉念进店饶有兴趣地替纪念澄选了好几套衣物,大到衣裤,小到帽子围巾之类的,提在手里提都提不完,纪泽看她有些吃力的样子,无奈地将她手里的大包小包都提了过来。

叶婉念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将东西都放到后备箱里,叶婉念才坐上车。纪泽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对她说:“等会儿我们一起接澄澄放学。”

叶婉念闻言,顿时双眼放光,“好呀。”

此时距离幼儿园放学还有半个小时,纪泽将车停在马路边,和叶婉念坐在车里等纪念澄。

车窗外阳光正好,枯黄的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越发衬得车内的气氛静谧浮躁。

纪泽骨节分明的的手指轻叩着方向盘,微微露出手腕上的欧米茄手表,叶婉念隐隐觉得眼熟,想起这东西好像是她送的。

那年正好是纪泽26岁生日,她蹲在他家门口等了一夜,临近12点的时候,她才见到从电梯里走出来的纪泽。

看到她,他似乎很惊讶。

“纪泽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有点事。”他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脸上,漆黑幽深的墨瞳中似乎暗光浮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纪泽哥,我腿蹲麻了,你拉我起来。”

叶婉念笑嘻嘻地将手递给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和纪泽亲密接触的机会。

看着她嫩白细长的手掌,纪泽伸手将她拉起来。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手机没电了。”

叶婉念有些懊恼,而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盒递给他:“生日快乐,纪泽哥,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她杏眼弯弯,明亮清澈的眼眸兴冲冲地望着他。

“谢谢。”

叶婉念觉得今晚的纪泽似乎少了几分往日的淡漠,看她的目光莫名温和,也许是因为她等了他这么久的缘故吧。

但是不管怎么样,都要趁热打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

于是她得寸进尺地揪住他的衣袖,可怜兮兮地说:“纪泽哥,学校关门了,今晚我能在你家暂住一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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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断她的所有桃花,自私地将她箍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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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治好眼睛归国后,人去楼空。

他找她找得要疯了。

2

再次见面,是在一次商业晚宴,他已经恢复视力,重新站回金字塔顶端,携手女伴成为众星拱月般的存在。

目光漫不经心扫过来时,没有丝毫停留,仿佛她和一个路人甲没有区别。

也是,他从来没见过她的样子,怎会认得她?

温然独自咀嚼难言心思。

擦肩而过时,他杯中酒不甚洒到了她裙子。

沈赫凛用客气又疏离的语气表达歉意。

事后领导觉得她不懂事,一声不吭地就接受了沈大总裁的道歉。

唯有自己知道,她是怕一开口就会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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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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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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