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你没事吧？”
多亏柳辞反应及时，将行云拉开，并出手制住了差点失控的藤蔓。
虽然行云并未受到伤害，可刚才的这一幕，还是让柳辞心生不安。
要知道灵草与人融合后，需依靠宿主的灵气而活，而像行云这样刚入门的修炼者，灵气可以说是微乎其微的，可那藤蔓却展现出如此凶狠的一面，柳辞不免有些担忧。
她安抚好别的徒子停下休息，然后握住行云的手臂检查一番。
正如她预想的那样，行云体内的灵气十分微弱，不过还算平静。就在柳辞打算收手之时，一缕异样的气息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缠上柳辞便不放，像如饿狼扑食那般贪婪地吞噬着柳辞的灵气，柳辞脸色一凝，顿感不妙，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气息。
而作为当事人的行云自然注意到了师姆的异样，她脸色发白，“师姆?”
在没弄清楚情况之前，柳辞也不好轻易下结论，她敛去神情，回答：“你体内气息不稳，应是与藤蔓有关，我让掌门给你瞧瞧。”
来到崖楼，柳辞将今日之事告知了舒啸，而楚砚此时也赶来了。
她推门而入时，舒啸也如柳辞一样给行云检查，同样捕捉到了那抹异样，两人对立而视，脸色都十分严肃。
听见声音，垂首的行云昂起头来，看到朝自己而来的楚砚。
柳辞摸了摸行云的头，“行云，你在门口等你师姐，我们有事和她说。”
行云望着两位师姆，唇角动了动，最终落为一句应和，“好的，师姆。”
待房门重新合上，柳辞将行云的情况告知楚砚。
见听完的楚砚沉默不语，柳辞继续说道：“事情有些棘手，所以我和掌门的意思，暂时不让那孩子进行修炼。”
其实楚砚担心的不是修炼，而是想到更多。
她与行云的藤蔓有过几次接触，再加上这次的事，这无不让她联想起另一个曾经占据行云的东西——祟气。同样地充满破坏力，同样地难以掌控，而且前者还吞噬了后者，这难道就是它们相似的原因?
那行云该怎么办?
“掌门有办法将那藤蔓封印吗？”楚砚问道。
舒啸缓缓摇头，“如今不比之前，藤蔓与行云已融为一体，若我强行封印，恐怕对行云也有影响，况且那藤蔓十分怪异，会吞噬灵气，我们不能冒然出手。”
作为一宗之长，舒啸首先要考虑的是宗门的安危，她不能无所顾忌地冒险行事。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虽然楚砚理解掌门的顾虑，但她更在乎行云的安危。
舒啸轻咳一声，打断了楚砚的思索，“你莫急，我与你师姆刚才商量了一下，一致认为目前最稳妥的办法，还得是靠行云自己。”
“没错，”柳辞接着舒啸的话继续，“既然她能与藤蔓融合成功，说明在精神力方面她完全能压制藤蔓，所以行云现在要做的，是强化自己的精神力，用自己的意志引导藤蔓，从而控制藤蔓的行为。我会教行云一些养心静神的心法口诀，你不必太过担心。”
“强化精神力……”楚砚喃喃，“可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楚砚明白她们是关心行云的，但只有通过“蝶梦”进入过藤蔓梦境的她才清楚地意识到，那藤蔓有多狡诈，并非那么容易压制……
*
几人说话的声音传到了屋外，但因为门的阻挡，行云只能隐约听清几个字。
虽然师姆没有明说，但她知道她们现在在说她的事情。
她垂在腿间的手捏紧衣袍，似乎是想到什么，她张开自己的手心。
经师姆检查过的，她手上没有造成任何伤痕，但释放藤蔓时的那种灼热感，似乎还未散去。
她当时只是想像大家一样，把那片树叶打下来，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真正在乎你的人，应该对你的进步感到高兴，而不是因为你变强而惧怕。”
耳畔传来沙哑的声音，行云猛地抬头环顾四周，却没发现任何人的身影，她这才意识到这声音是从自己脑海里发出的，而她似乎在哪里听过这声音。
那沙哑的声音笑了一下，“你看看这扇紧闭的门，她们这分明是在提防你，你难道不想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吗？”
这循循善诱的语气，让行云意识到这是藤蔓在说话，就是它害自己变成这样的，行云眉头一蹙，双手捂住耳朵，“闭嘴！”
“行云，你怎么了？”
楚砚刚从屋里出来，发现小孩半蹲在地，手捂着耳朵，脸上写满了抗拒。于是她上前搭在行云肩膀上，温声问道：“若有什么不适，让掌门给你检查一下。”
“她宁愿相信掌门也不信任你，她们都是一伙的，你还不明白吗？”藤蔓仍不死心，继续煽风点火。
感受到肩膀传来的重量，在楚砚关切的神情中，行云逐渐平静下来，松开了举起的胳膊，语气里带着低低地委屈，“脑子里的声音太吵了，我……”
“是藤蔓吗？”
楚砚立刻意识到了不对，这东西实在可恶，她轻拍着行云的后背，“不管它说了什么，你别理它，它越是着急，对你越有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楚砚的话宛如一剂强效镇定剂，抚平了行云的不安，她迎上楚砚的视线微微点头，“师姐说得对，我不怕它。”
藤蔓说得不对，不管别人如何，楚砚才不会防备她，伤害她。
脑子里藤蔓的声音还是继续，但行云选择了无视，她对楚砚保证道：“师姐你放心，我能战胜它一次，就能胜过它两次，我不会，绝对不会受它蛊惑的。”
楚砚有些欣慰，她浅笑着点头，“我们行云心性坚韧，一定能做到的。”
如果楚砚刚才还有些犹豫是否把她们说的事告知行云，那么现在她认为没什么好犹豫的，行云有得知自己处境的权利。
于是楚砚一切告诉了行云，“……所以掌门和师姆的意思是先教你一些平心静气的心法，待你精神力提升，再谈修炼之事。”
得知自己目前无法修炼，行云是有一些失落的，而楚砚察觉到了行云的情绪变化，她摸了摸行云的头，“过去那么多事我们都挺过来了，如今这小小的藤蔓有什么好怕的，你只是暂时不能修炼，我一定能找到解决的方法。”
“我相信师姐。”行云点点头。
*
看着行云与师姆一同离去的背影，楚砚转过身去，卸下了脸上轻松的神情，眉宇间流露出些许凝重。
让行云提升精神力的方法虽然有一定的效果，但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她不想用行云的安危去赌，还是得想想其他办法。
“你怎么在这里？”
乔魁蹲靠在树下歇息，风吹得头顶的树叶轻轻晃动，在一片阴凉里，眼前忽然出现了楚砚的身影。
“我来找你。”
乔魁眯着眼睛，将楚砚由下自上打量一番，“是不是为了石壁长灵草那事？”
楚砚眼眸动了动，“你亲自去看过了？”
乔魁轻哼一声，“那楼崖里的书太旧了，你提到的那几种草，不光生长在石壁上，树林里，溪流边，只要仔细找都能寻到，这说明你在梦中所见并不可靠，我劝你还是别在上面白费功夫了。”
乔魁的话，让楚砚目光暗了下去，但她并未放弃，想要说服乔魁帮自己，得换一种方式。
于是楚砚清了清嗓子，顺着乔魁的话说道：“我承认在草药方面，我确实不如你周全。所以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你。”
听闻“请教”二字，乔魁睨了楚砚一眼，慢悠悠起身，“请教倒不敢当，说吧，有什么想问的？”
眼见乔魁松了口，楚砚整理了一下自己拟好的话，缓缓说道：“不知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暗渊的野草能够吸收灵气并拥有了意识？连人和一些野兽都难以存活的地方，为何唯有这些草如此茂盛？”
“……”
此话一出，乔魁愣住了，没想到楚砚会问这样的问题。
问为什么叶草有灵气就跟问为什么人会开智一样，大多数人只感知到这种东西存在，却不会探究其为什么存在。
不过乔魁恰好是少数人中的一员。
她回过神来，目光灼热地看着楚砚，“怎么会没想过？我日日和这些草药打交道，自然会想知道它们为什么如此与众不同。根据我的经验，无非就两种可能，要么，像灵兽一样，这些野草在此地生长多年，日积月累，吸收天地灵气，逐渐演变为灵草；要么，像一些修道之人一样，用某种方法强行灌输了灵气，使它们有了修炼的能力。”
楚砚：“也或者是这二者的结合。”
“……对，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乔魁的眼眸，在楚砚补充完这句后变得更亮了，看楚砚仿佛是自己的知己，不过随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将神情收敛几分，轻咳一下，“所以你寻我是为了？”
眼看鱼儿即将上钩，楚砚乘胜追击，“所以我的想法是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应该先找到这些灵草的发源地，这样就能知道它们是哪种情况了。”
乔魁被楚砚说服了，“你说得有道理，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找呢？”她注意到自己肩上有落叶，便用手拂去，又自顾自继续道：“要不直接问灵草？”
楚砚并未阻止，看着乔魁神游出窍，待乔魁恢复清明，她才询问：“如何？”
乔魁从失神转向楚砚，“是个陌生的地方，不在营地内。”
楚砚点点头，从袖中拿出一叠纸来，“这些是我闲时询问她人时记下来的。”
乔魁接过那叠纸，“看来你是早有准备啊。”
她翻阅查看的手停在半空，“鬼草，焉酸，七枚蚕……”念着念着，她觉出味来，“我说怎么这么眼熟，搞了半天你还是想让我帮你找那地方？”
楚砚丝毫没有被戳中的窘迫，反而目不斜视地看向乔魁，“你不是说我之前看到的是捏造的吗，所以我们才应该去找到它们真正的发源地，亲自揭开事情的真相。”楚砚说到“亲自”二字时，语气加重了些，朝乔魁抬了抬下巴，“怎么，看到地点多你就想放弃了？”
“怎么会！”
楚砚挑衅的目光实在碍眼，激起了乔魁的反骨，“你也太小瞧我了吧。”她把纸捏在眼里，“去就去，我乔魁何时退缩过！”
*
虽然答应时痛快，但这些地方散落在各处并不集中，这无疑增加了寻找难度，而且一半在营地之外。
于是楚砚提议先去重复的地方，而且根据乔魁对灵草习性的了解，在重复的地点中找出容易形成生长圈的地方。经过两人的商议，决定先去营地内的几处地方。
两人接连去了几处，皆无所获。不过这也是能够预见的，毕竟营地时常有人来往，若真有这样的地方，或许早已被人发现了。
“还剩最后一处。”
茂密的树枝纵横交错织成一张大网覆盖地面，使这里难分黑夜白昼。尽管楚砚已经从这里穿过多次，仍然不喜它阴森的氛围，回头望向深处，仿佛会从那片黑暗中蹿出食人的恶灵。
“走吧。”乔魁抬腿往里走去。
她们穿过阴森的树林，经过崖楼，最终抵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处地势低矮的地方，有些像沟渠，只不过里面是层层叠叠的落叶，散发出一种腐朽的潮气。
就在二人行至三步之遥的地方，四周骤然响起了诡异的“沙沙”声，紧接着，出现了令楚砚二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几条花纹繁复的蛇不知从何处而来，爬动缠绕在一起，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第一次与蛇近距离接触，楚砚的脸色不太好，不过还好乔魁反应及时，施了个保护法术，两人往后退了一段距离，她领着楚砚飞到了最近的树枝上，她盯着那片低地的方向，笃定地说道：“这些蛇不是偶然出现的。”
没错，楚砚和乔魁撤走后，几条蛇并未继续追击，而是选择待在原地，就像在守护什么东西。
楚砚闭上双眼，捕捉到了一股微弱的灵气，她指着那些蛇的位置，“那边有散发灵气的东西。”
“我们下去看看。”
“好。”
如果不是有法术护身，楚砚不敢过去。她们一跃而下，绕过挡在前面的蛇，落到了那片低地上，随着落地的瞬间，眼前的景象忽然变了。
这里并非一片被落叶覆盖的荒地，反而长满了开紫色花朵的草。
“是迷雾草。”乔魁肯定道。
迷雾草，顾名思义，其开出的紫色花朵会散发一种东西，会形成雾一样的结界，以达到保护自身的作用，是一种低级灵草。而蛇聚集在这里，想必是将此处作为它们觅食的温床，通过地上零零碎碎的动物骸骨就能看出。
这里是鬼草曾经出没过的地方，两人分头仔细寻找，却未能在众多迷雾草中发现鬼草的影子，说明这里不是她们要找的地方。
出于时间原因，两人不得不结束此次的寻找。
一整天一无所获，两人的兴致都不太高。
行至一半，乔魁突然不走了。
“我不甘心。”她盯着回望她的楚砚，“怎么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找到呢。”
楚砚表示认同，“要不我们把排除掉的那些地方也找一找？”
听了楚砚的建议，乔魁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那我们得找到猴年马月？更别说营地外的那些了，而且平日里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
“要不我们找别人帮忙？”
“不行！”乔魁几乎是立刻就拒绝了。
这既然是她们二人发现的，自然应当由她们二人找到答案，乔魁不想别人参与进来。
“可是仅仅靠我们太勉强了，而且营地外的情况我们不了解，找六师姆帮忙吧，她擅长追踪。”
乔魁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径直往前走着，扔下一句，“容我想想。”
*
望着乔魁的背影，楚砚停在原地。
她劝乔魁的话其实也是劝自己。
自从之前出过叛乱以后，营地里人心不齐，此事事关行云，楚砚并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而师姆她们事务繁杂，自己的想法以猜测居多，楚砚也不敢保证她们会答应帮忙。
可无论如何还是得试一试。
“楚砚。”
身后传来师姆的声音，楚砚转身一看，师姆正领着行云走来。
“今日你去哪里了？都不见你人。”柳辞指了指行云，“行云的心法练习得不错，明日照常过来。”
“是，师姆。”楚砚颔首，转而看向一旁的小孩，脸上的表情十分平淡，完全没有晨间出门时的朝气，楚砚暗自轻叹一声，和行云一起回去了。
一路上两人皆未说话，都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
早到家的乔魁注意到了两人的不对劲，楚砚的事她清楚，可这行云为何也这般模样？她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楚砚这才想起自己之前隐瞒了行云与藤蔓的事。
她思虑片刻，最终还是选择向乔魁坦白。
听完楚砚的回答，乔魁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所以你让我和你做的这些都是为了行云？”
楚砚捏了捏眉心，“不全是。”
乔魁嘴角一撇，“你觉得我会相信吗？那我问你，如果我们找到了这些灵草力量的来源，你会怎么做？”
“自然交由掌门她们处理。”然后想办法找出藤蔓的弱点，要么消灭它，要么把它逼出行云体内，楚砚隐去了后半句。
听了楚砚的回答，乔魁翻了个白眼，“说来说去，还是给她们做嫁衣，”她摇摇头，“这可不行，这样我岂不是很亏？”她一边说着，摸了摸下巴，忽然抬头看向楚砚，“你说得对，我们得找师姆她们，她们比我们更了解暗渊，自然应该出一份力。”
“……”楚砚没想到乔魁的变脸速度如此之快，不过所幸她不用再劝了，“那我们明日去找师姆她们。”
“行。”
两人说话时并未留意，背后的那扇门虚掩着，门边露出鞋子的一角。
行云虚靠在门框处，楚砚和乔魁的话悉数传入她耳里，她微微垂下眼眸，看向虚空某处。
曾经以为自己能好好修炼，总有一日能帮到楚砚，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成了楚砚的累赘，即使楚砚不同她讲明，她又有什么资格问呢？自己还是装作不知好了。
想到这里，行云呼出一口浊气，转身撤离了那扇门。
走到一半，那恼人的声音再次出现，“瞧你这窝囊样，你弱一日，便一日无法摆脱这样的处境，只要你肯接受我的力量，你想要多强就能多强，连你们掌门都不是你的对手，如何？”
“接受你的力量？”行云冷哼一声，“明明是你偷别人的，这种偷来的东西，不要也罢，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如你所愿的。”
“偷来的东西？”藤蔓重复着几个字，发出怪笑，“小屁孩，你懂什么？这本就是属于我的，我只不是把它们取回来而已，只可惜我运气太差，选了你这样的人。”
行云没有在意藤蔓到冷嘲热讽，而是注意到它的话，“什么叫本就是属于你的东西？”
“……”
那藤蔓就像消失了一番，不再应她半句。
*
“所以你们是想通过此法解开灵草的力量来源？”
楚砚提议找六师姆池霁之帮忙，而乔魁则坚持找掌门，经过两人商量，最终还是去了楼崖。
舒啸与一旁池霁之交换了眼神，池霁之接过舒啸的话，“其实这办法我们之前便尝试过了，结果并不理想，莫非你们有了新的发现？”
乔魁听出了池霁之的言外之意，若是没有新的进展，就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一旁的楚砚自然也意识到了，她立刻站了出来，“有的。”
听到声音的乔魁愣了一下，侧目对上楚砚的目光，楚砚冲她微微点头，继续道：“首先，我们宗门现在的人数比以前更多，能搜集的线索也更多，并且，”她停了一下，“出现了一个之前从未见过的特殊灵草——与行云融合的藤蔓。所以我认为我们可以以此为突破点，定能有新的进展。”
不等掌门她们消化她的话，楚砚顺势拿出了那一叠记录地点的纸，“这些是我从诸位同门那里得知的。”
池霁之仔细翻看楚砚的记录，上面记得详细而清晰，按照分类做成了表格。
池霁之点点头，把记录传给舒啸，一边评价，“确实出现了更多的地点，看来你们是有备而来的。”她扭头争取舒啸的意见，“掌门，您看?”
舒啸翻看完毕，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捏着纸页问道：“以上包含了藤蔓的生长地吗？”
“还没问，想请掌门帮忙。”
舒啸会意，沉吟片刻，说道：“那就再试试吧。”
得到了掌门的支持，接下来便是从藤蔓那里获取地点了。
把行云叫进来时，她的神情有些紧绷，在得知自己被叫来的原因后，行云愣了一下，坚定地点头， “师姐，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以防出现意外，舒啸守在行云身边。
而藤蔓的狡猾之处，在此时展现得淋漓尽致，它无视行云的召唤，如从未出现过一般，始终不肯说话，行云几番尝试，只得作罢。
这样的结果令人失望，但也在预料之中，大家也未对行云过分苛责。
倒是行云自己，像打了霜的茄子，眉眼低垂，双手绞着衣角。但她未丧气多久，见楚砚她们即将出发，她跟了上去，“师姐，能带我一起去吗？行云也想帮忙！”
楚砚虽然心有不忍，但她清楚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
倒是池霁之先开了口，“让行云和四师姐一起吧，我记得营地里还剩几处?”
注意到行云期待的目光，楚砚把嘴角拒绝的话咽下，师姆能保障行云的安危，“……既然如此，那就拜托师姆了。”
池霁之擅长追踪，她手下的徒子也大多拥有和她相似的灵草，所以被池霁之找了几位过来。
掌门的意思是不必动用太多人，若有了新的发现再进行调整。
于是她们兵分几路，营地外风险更大，所以两人一组，确认好地点情况后即刻返回。
楚砚仍是和乔魁一组，她们对营地之外的环境不太熟悉，所以分到了离营地较近的几处。
首先去的是一片小池，池边繁茂的草叶长成了一片密不透风的网，不时有飞虫出没，感受不到任何人的痕迹。
不光没有看到人，连灵草的影子也没有，她们绕着池子走了一圈，一无所获。
乔魁蹲在一旁，手里的杂草在地上胡乱戳了戳，一边打量周围的环境，“那七枚蚕确实不像会长在这种地方，可鬼草连影子都没见到，是不是你写的这些有问题？”
“去剩下的地方看看再说吧。”
楚砚朝乔魁伸出手，乔魁不情不愿地丢掉手里的杂草，任楚砚把她拉了起来。
“接下来去哪里?”
楚砚指向前方不远处，“先过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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